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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京中人人皆知, 闵国公府的二公子出身并不光彩。
原先夫妻和睦的闵国公夫妇,因这个孩子,关系一夕之间全变了样。
京中人惋惜之余, 也多是存了八卦看戏的心思。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连邹灵雨当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都了解来龙去脉,但她万万没有想过, 原来闵国公表妹使了手段怀上二公子一事, 竟是假的。
二公子不是闵国公府的二公子,而是前朝德安公主所出。
既如此, 当年的闵国公夫人又为何离府,入元德寺,落发为尼
邹灵雨将心中疑问问出,凌晔对此则只是扯了扯嘴角, 漫不经心在捏邹灵雨掌心。
他说“这事也不难猜,那女人这么做实属高招──不觉得她这样, 反而能让其他人降低对那孩子的疑心吗”
都做到这种程度了,任谁听了都会相信闵国公夫人是无法接受丈夫与表妹有染, 才宁可与佛相伴。
谁又能想到,德安公主诞下的儿子竟会被以这样不堪的出身掩盖
按前朝德安公主得宠的盛况, 她诞下的亲儿, 最起码也能封上个郡王。
没人会将准郡王, 与一个连门都没过的女子诞下的孩子联想在一处,这份量完全不同。
说难听点, 这孩子也跟外室子差不多了, 尊他一句二公子都是给了面子。
偏偏,闵国公迟迟不为凌晔请封世子,去西北也是将这孩子带在身边, 众人心中不免就有更多揣测。
哪怕以前对闵国公夫人允诺过,世子非凌晔一人,再无其他。
可二公子日日在身侧,比起远在京城的凌晔,这偏爱怎么看怎么明显。
众人心中多少都有这个猜疑──闵国公世子之位,悬矣。
邹灵雨听得心乱如麻。
他们这一瞒,可是瞒了整整十五年
看凌晔垂眸在玩自己的手,邹灵雨问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她想起凌晔之前对净音的态度,极不寻常。
凌晔这样的人,母亲为了旁的理由抛下他,他可能先是不解,然后会恨。
恨极了,最后干脆无视。
可除了这些情绪以外,他对自己的母亲,似还多了嘲弄。
他不屑,可他在不屑什么呢
如果凌晔早就得知,闵国公夫妇的所作所为均是为了掩盖凌旭的存在,兴许一切反常都能说得通。
以及邹灵雨自己一直不愿去细想的事。
她右手搭上左腕的镯子,知道卢氏已不在人世后,邹灵雨才将那只火红的镯子重新戴回腕上。
邹灵雨在得知真相后,最不明白的,便是为何前朝皇室秘物最终会是给了她
她看向凌晔,眼神中带着茫然。
邹灵雨不知道,自己和凌晔是否一样──一样都是是摊在阳光下,明晃晃的箭靶。
为的就是将影子里真正重要的其他,去藏个仔细。
在凌晔抬眼看向自己之前,邹灵雨已就已敛眸,将那些杂乱的思绪隐去,不让他发现。
自己心里知道是一回事,撕扯开真相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还只会让自己更难堪。
虽是如此,但邹灵雨心里还抱着另一种期望。
也许──事实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呢
记忆中,自己的父母是那样温柔和蔼,邹灵雨不愿相信他们有旁的意图。
凌晔回她“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事实如此,没法改变,那便随便他们,与我无关。”
听着凌晔这番凉薄的话,邹灵雨以前或许还会想着,要试试修补凌晔与闵国公夫妇的关系。
后来邹灵雨觉得,凌晔不在意也罢。
在意了只是徒增心酸,又何须去在意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邹灵雨不知道凌晔苦不苦,即便他苦,凌晔也不会在表面上展露。
所以,她能做的也只是回握住凌晔轻捏自己手指的手,与他交握。
凌晔眉头微抬,瞟了邹灵雨一眼。
邹灵雨在他唇上轻碰一下,弯着眼对他笑。
凌晔目光都直了。
邹灵雨抿了抿唇,想了想,又凑上去再吻一次。
这次没有刚才的短暂,她还轻含了下凌晔微凉柔软的上唇,才缓缓退开。
凌晔不说话,邹灵雨吻他时他也没闭上眼,就这么直勾勾地在瞅她。
似乎还屏住了气息
邹灵雨不确定,只好忍着羞涩,小小唤了他一声,让他别忘记喘气。
“夫君”
凌晔说话声有些嘶哑,他问“你在做什么”
有什么想转移的话题还是想要的什么
邹灵雨嗔了他一眼,觉得凌晔怎么会问这种问题,竟还要她亲口说的
可难得看见凌晔微微有些茫然的模样,邹灵雨还是心软了。
她捧着他的脸,又示范了一次。
这会她没有马上退开,还是就着捧他面颊的方式,以自己鼻尖去轻轻碰了他。
“那你说说,我在做什么”
两人眼中尽是对方的倒影,凌晔喉结微动,将手按上邹灵雨后颈,掌心贴着,把她按向自己,就这么回吻她。
这是邹灵雨,不带任何目的,第一次的主动。
凌晔心软得像棉花,随便来阵风一吹,就能吹起满天的飞絮。
“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凌晔与邹灵雨。
二公子为人实诚。
凌晔让他去洗漱更衣吃面,他一一照做。
再次出现在夫妻俩面前时,凌旭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重新与大哥大嫂见过礼。
就是坦荡的视线透着一丝纳闷。
才不到一个时辰未见,大哥大嫂唇上似红艳了许多,莫不是这庄子温泉水过热了
凌旭想不明白,疑惑的念头一晃而过,并未将此问题问出。
知道对方身份后,邹灵雨对凌旭的态度越是不好掌握。
她客客气气问他“怎不去歇会儿再过来”
凌旭也答得一板一眼,他恭敬说道“有要事需得知会大哥。”
邹灵雨眼角余光瞥了凌晔,偷偷拉了下他的袖子。
凌旭来得不是时候,打断了他俩刚才的亲吻,凌晔这会儿正拗着呢。
被邹灵雨扯了一下,凌晔才终于开了尊口,“你说。”
语气不情不愿的。
偏巧,凌旭听不出来凌晔的阴阳怪气,他神色一肃就要开口,但瞧见邹灵雨还在,不由得停顿了下。
凌晔是个人精,凌旭想的是什么,他用猜的也猜得出来。
他摆了摆手,说“不用避着,有什么便直说。”
以前瞒着邹灵雨那是不清楚她底细。
如今彼此都知根知柢,那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凌晔不像那些大臣,谈论正事总避着女子,不让女子插手,认为她们头发长,见识短,只会添乱。
这些歪理凌晔只是轻嗤,觉得什么都不说,对方被蒙在鼓里,做出的决定彼此不知,那才是真的乱。
有了之前火凰镯那起事件,差点把邹灵雨给搞丢后,从此,凌晔经手的任何要事,不管邹灵雨肯不肯听、有没有兴趣,他俱是会一一与她说清,让她知晓自己在忙什么、目前进度如何。
邹灵雨多半是静静在听,不懂的会多问几句,但从来不会插手他的决定。
那姑娘最识大体,把利害关系同她说清,她自能辨是非。
凌旭听凌晔这样说,点点头,也不多问为何,只将最重要的事道出。
他说“西北查到有一批人在给羌族武器,查扣下来的那些人,是大楚人。”
是大楚的人,在大楚的土地上,拿大楚产出的铁矿制成兵器,去赠给羌族,再让他们用那些武器攻打大楚国境,杀大楚百姓将士。
废后卢氏藏在北山的那些兵器,就是不争的铁证。
只凌晔不解“这些不是都让人传了消息,怎事到如今还在提”
兵部都介入处理了,卢家也已倒台,凌旭怎还会再说起已尘埃落定的事
凌旭面色很凝重,他说“因为这是近几日发生的事。”
话声落,邹灵雨震惊,凌晔也终于端坐起身子。
“你再详细说说。”
凌旭这话,让凌晔不得不慎重以待。
难怪,难怪他要从西北风尘仆仆赶回来。
如果此话是真,那就代表事情并非表面这么单纯而已。
凌晔听完凌旭所说,让人取了纸笔,写了一封信交代下属。
“将此信交与库部主事向迎,别让人给发现了。”
事情都吩咐完,下属离去,而凌旭还呆站着。
凌晔瞥了他一眼,说道“事情我派人去查,出结果前的这几日,你在庄子好生歇着。现在京中情势不比以往,你身份敏感,这时候就别去淌那浑水,弄得自己满身腥。”
邹灵雨听了此话,才知原来凌旭早就知晓自己身世。
凌旭很听话,抱拳应了声“是。”
只应完却还未走,瞧向邹灵雨的方向。
凌晔察觉他眼神,眉头就是一蹙,“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他摇摇头,“正事说完了,但有一事需得同大嫂谢罪。”
邹灵雨这下可真的意外了,她问“是什么事”
他们俩今日是头一回见的面吧
邹灵雨今儿个一直在凌晔身边,凌旭又能怎么得罪她
只听凌旭言“大嫂给的见面礼荷包,旭随身带着,上战场也不例外,只战事激烈,那荷包许是落下了,回营后如何也找不着,也不知丢在何处,寻了几日都未寻见,是旭之过。”
说着说着,凌旭就要跪地,把邹灵雨都给吓了好大一跳,险些伸出手要去扶他。
凌晔倒是先邹灵雨一步,捉着凌旭的手提起,不让他继续动作。
“好好说话,跪什么”
邹灵雨也连忙对他说“这不打紧的,二公子保家卫国已极是辛苦,丢了见面礼,我并不会怪罪于你。”
她怕自己话说得再晚,凌旭可就真的得跪下去了。
这人怎么就这样较真的呢
邹灵雨颇有些哭笑不得。
凌旭闻言,那紧皱的眉头才终于松了些,再度抱拳施礼。
“多谢大嫂谅解,那么大哥大嫂,有任何消息再劳立刻让人递口信,旭先退下了。”
邹灵雨点头,对他说“去好好睡一觉吧。”
也不知他赶了几天几夜,眼下青黑,瞧着就像有好几日未曾睡过一个好觉了。
送走凌旭,邹灵雨后知后觉发现凌晔很是安静。
她以为他许是在思索凌旭带回的消息,谁料邹灵雨一转身,就瞧见凌晔幽幽盯着她瞧。
这是又怎么了
凌晔问她“你给他的见面礼,是你亲手绣的”
邹灵雨大概知道凌晔在计较什么了,忙补充道“对,父亲母亲的,也都是我亲手所绣。”
意思就是──她不是只做了凌旭的啊
谁料凌晔听了,面色更是不可思议。
“所以我全家人,连那便宜弟弟都有你的绣品”他伸手指了指自己,“我,你的夫君,什么也没有”
这像话吗
邹灵雨抿唇。
有点想笑,但是得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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