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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这场谈判, 以蔚晋然的妥协落下帷幕。
他最终点头承认了这一约定，给蔚也办了一年休学。节目之后，是继续还是永远终止, 皆在此一搏。
出发去机场的前一天晚上，蔚也在家收拾衣物。
蔚颜拿了相机, 用了录像功能, 跟在他身后来回的转悠。
蔚也去衣柜拿件衣服，她就跟在后面走到衣柜，在书桌前收拾别的，她也放轻脚步走过来，具体而细节地录制了一段他书桌的详情与拿取的物品。
少年被跟得有些不耐烦，猛地顿住步子。
蔚颜则是完全没注意到他停下，鼻梁与脸猛地撞上他后背, 鼻子一酸，痛苦地“唔”了一声, 手里的相机也跟着歪了歪。
“干嘛”她说。
蔚也转过头看她“你准备拍到什么时候”
“当然等你收拾完东西啊。”蔚颜摸了摸鼻子, 瘪着嘴, 眼睛红红地看着他, “我们小也要去节目五个月，你这段时间又都在家, 我当然是趁着这个机会，帮你录一点日常视频，好在日后帮你营业圈粉。”
听她讲专业名词一套一套的，蔚也忍不住笑了“宋子欣教你的”
她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
跟宋子欣相比，蔚颜不混圈，了解的不深。
她口中这么正儿八经地讲这些，一听就是别人教她的。
眼看着蔚颜缓和了一会, 重新拿稳相机对准他，蔚也抬手，遮住对准他的镜头，“不拍了。”
她睁圆眼睛，做口型小声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要收拾私人衣物了。非礼勿视。”
他手指遥遥指了个方向，蔚颜看了一眼，指的是对面衣柜里，那个和她款式相同的内裤盒。
只不过她的是白色，李嫂给他买的灰色。
“”
蔚颜张了张嘴，没说得出话来，抱着相机转身走人。
临走前，小姑娘突然想起什么，歪着脑袋靠在房门口，“跟你说件事。”
“嗯”
“我和宋子欣订了去h市的机票。”
“喔。”蔚也的表情看起来毫不意外，“出去玩还是，去看程满”
提及后面这个名字，蔚颜不自然地摸了下鼻子，软软绒绒的小羊拖鞋在地上蹭了蹭，她小声说了句“都有。”
蔚也啧了一声，走过来，毫不留情的关上了房门。
迎面一阵凌厉的风吹拂过来。
蔚颜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想了想，她又拍着房门补充“也看你。”
屋内，少年扯着嗓子，语气嗤笑“鬼才信。”
第二天，出发去机场。
蔚颜照旧抱着相机，跟着宋子欣手挽手走着。
蔚也则是归队，跟着公司的人一起出发。
象知还有个男孩也是同他一起参赛的，跟着蔚也走过来见到蔚颜，有点害羞地摸着后脑勺，分别叫了她和宋子欣一人一声“姐姐”。
过完安检，来到候机厅。
d市今天上午出发去h市的航班有三架。听蔚也说，这班航班抵达时间，刚好是节目组接机的时间段。
她抱着赌一把的心态买了同航班。
这会视线在固定范围内搜寻了会，看见个熟悉的身影。
少年坐在位置上，微微偏过头，手指拿着耳机塞入耳中。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晕得他脸庞轮廓一片模糊。
但她依旧认出了他。
程满。
在心尖轻轻念出这个名字，蔚颜跟宋子欣示意了下，径直朝星悦娱乐那个方向走过去。
显然近期的露面与宣传，让他们已经斩获了一批粉丝。对面就有不少镜头在对着他们，数量最多的，依旧是程满。
但他表情不是很在意。
此刻的情况跟没出道时期相比，对程满来说，好像差不了多少。
蔚颜没忘了自己还开着程满图站那件事，她走到位置对面，隔着一段距离，举起手里的镜头，对准他。
刚按下两下快门，对面人似乎有心电感应一般，抬起了头。
她握住相机的手指一顿。
但很快的。
程满微微对她点了点头。
坐在他身旁的阮钧也瞧见了她，这会兴奋地同她招招手，起身询问“姐，过来坐。”
视线的焦点一瞬间聚集到她身上。
更何况她的手里还抱着相机。
要是被别人误解，给他们造成困扰就不好了。可如果这样子直接走过去，他们会不会误会她是私生
蔚颜这么想着，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犹豫两难之间，他看见程满起身，同一旁的经纪人陈哥说了两句什么。再后来，陈哥稍稍沉吟，点头应下，随后径直朝她走来。
陈哥对她就说了两个字“来吧。”
但带着她走过去的那一刻，视线瞥了瞥周围，一副很公事公办的样子说“长岛安排你拍摄，怎么不跟我们打声招呼”
她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这大概是程满找的说辞。
蔚颜笑了笑，配合着抱歉的语调，解释说“是工作室的临时通知。”
巧的是长岛工作室的工作证，她还真有带在身上。
本来带着，是想着看看之后有没有什么环节能用到的。
没想到现在就用上了。
她跟着陈哥走到g的座椅背面，有些拘谨的坐下，在包里摸索了好一阵，找出了工作证，挂在颈间。
宋子欣在旁边围观了全程，走过来，毫不在意周围目光的坐在她身旁。而陈哥，坐在与他们间距一个座位的地方。
蔚颜的背后便是程满。
他侧过头，问她“去那边准备做什么”
“送蔚也出发，顺带和朋友出去玩玩。”
她隐去了自己最关键的一个想法。
“想见你”这三个字的溢到唇边却又吞下。
蔚颜想，哪需要那么多理由。光是程满这一条，便足够让她收拾动身，前往一个陌生的城市，乃至是陌生的国度。
“出门旅游还带相机”
她下意识地“啊”了一声，盯着手里的家伙看了看，拉出一条自己说了都不太信的理由，“顺带给宋子欣拍点照片。”
闺蜜果然是闺蜜。
听到这话，身旁人心领神会地转过身，扬扬手和他打招呼，“你好，宋子欣。我们之前餐馆吃饭的时候见过的。”
程满点了点头，显然对蔚颜这个口中名字有印象。
少年的视线重新挪回她的脸庞上。
在周围人声鼎沸的机场，他垂着眼，凑近过来，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调问她“那为什么还会拍我”
那为什么还会拍他
蔚颜眼睫轻颤了颤。
她抬起眼，这次，没再为自己找借口。
“想见你。”蔚颜说，“所以我来了。”
这段话的后续反馈，一直持续到登机。
宋子欣刚在位置上坐下就同她咬耳朵，说她刚刚那句话也太肉麻了点，蔚颜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结果被她这么一捉弄，面颊也不免染上几分绯红。
她手机连了机上ifi，放下手机，闭着眼睛，歪着脑袋靠在座位上，干脆假装睡觉。
蔚颜本来真的迷迷糊糊有了点睡意。
被怀里手机的震动声吵醒时，整个人还有点茫然。
她滑开来一看。
是程满发的消息。
程满准备来h市玩几天
蔚颜两天。周一就得回去了，欣欣当天下午还有课。
等了一会，他回复了一个字好。
蔚颜没看懂。
这是在说两天时间好，还是什么好
这一点疑问很快被她抛在了脑后，在机上用完了午餐，抵达h市时，时间刚过下午一点。
来的时候有赵叔帮忙提箱子。
抵达这边之后，就得她们自己来。
蔚颜费劲巴拉，准备两只手使劲从传输带上拿取行李，借着力刚提起来一点，就有另外一只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提了过去。
她抬头一看，发现是蔚也。
两人一起相处的快二十年里，这种事情习以为常。
早在七岁以前，还都是蔚颜帮蔚也，后来他年纪稍微大点，力气就比她大了，处处就都让着帮她。
两人都没说话。
倒是跟着他们一起下飞机的两个姑娘一起惊叹出声
“哇，小也太有男友力了吧。”
“好苏。我都想做他女友粉了。”
“不过旁边这个女生什么来头啊我刚还看到星悦娱乐经纪人邀请她过去跟他们一起坐诶，现在小也又帮她”
“该不会是某位成员的女朋友吧”
自认为的压低声音实则全部传入了两位当事人耳朵里。
弄得蔚也唇角一扯，似笑非笑地望过来，低声问“你是想当我姐姐，还是想做某人女朋友”
“”
蔚颜想都没想，踮着脚，抬手给他了个爆栗。
蔚也被打了也不生气。
听见后面传来惊讶声，他转过头，顺势一本正经地跟人科普“我亲姐小摄影师，没什么来头。”
光是第一个头衔已经让这两位吃惊。
宋子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在旁边又补充了一句“摄影师长岛你们知道吧这位是他徒弟，亲传的那种，工作室最近和星悦有合作。”
听到这么解释，对面人已经完全明了。这会又尴尬又不好意思地同蔚颜道歉，彼此拉扯着跑远了。
拿完行李，蔚也收到了集合地点短信。
节目组的巴士就在机场门口。
蔚颜跟着蔚也的方向走过去。
程满他们拿着行李，在一旁稍作等候。她挑了个不妨碍通行的地方站着，举起相机，对准程满。
他就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握着行李箱，戴着耳机，表情很淡，对这一场完全陌生的征途，没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紧张感。
蔚颜忍不住腾出一只手，给他打字进节目之后，你们是不是就没办法出来啦
程满点进顶部跳出来的消息。
在看见她名字的那一刻，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程满嗯。
程满不过，想出来的话，应该能找到理由请假。
蔚颜很笃定地觉得，像程满这样的人，进了节目一定是努力训练，哪会把时间浪费在请假上面。
她抿了下唇，又给他继续打字那好可惜。
程满什么
接下来半年，大部分时间只能在屏幕上看见你了。
蔚颜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看来趁着今天还能面对面见面，我得多拍两张照片才行。
对面显示正在输入的字样。
蔚颜抱着手机等了一会，没等到他的回复。
她的心跟着落了落。
小姑娘重新抱起镜头，对准少年方向，却看见程满不知道何时已经朝这边迈了一步镜头里的取景刚刚好卡在他的额头到锁骨之间，突然跃出的精致脸庞让蔚颜手抖了下。
程满看着镜头，问她“你要不要把口罩摘下来”
“为什么”
蔚颜愣了下。
“不是说有四个月时间完全封闭式。”
程满对着镜头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她的脸颊，很轻地笑了声，“作为你拍摄记录交换”
“我也想记住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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