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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完糕点又眼巴巴地看向季初, 烛光下,季初能看到他眼底的渴望有多么浓。
她微微俯下身, 将他散乱的黑发给拨到身后,用一条发带束住,将糕点推到他面前,“若是饿了就吃吧,吃完了再回去。”
聂衡之咽了咽口水,得到她的许可后,大口大口地吃心来,吃的间隙还不忘偷偷看近在咫尺的女子一眼。
像是唯恐惹了她生气。
季初还没有冷漠到连一盘糕点都不舍得的地步,她虽然不明白聂衡之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但这个模样的他说实话她无法拿出苛责的态度。
还是尽快将他送回去为好,他的那些心腹发现他的异状应该会给他请大夫。或者说季初突然在他吃糕点的时候凑近在他的身上嗅了一下,聂衡之身体僵着不敢动, 只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动, 发亮地看着她。
很多药的气味季初还没闻个清楚就感觉到一只泛凉的大手碰了碰她的脸颊,上面可能还沾着些糕点的碎屑, 她抬头看他, 聂衡之带着些泪痕的脸慢慢地红了, 眼神居然还有些闪躲。
“这里有个小梨涡,怎么不见了”他咬字特别的清晰,比清醒的时候慢了许多。
季初看了他两眼,淡定地拂去脸颊的点心碎, 低声告诫他,“在这里坐着不要动,乖乖吃你的点心。”
聂衡之眼巴巴地坐在那里看着她走出去,突然觉得点心也不香甜了。比起吃点心, 其实他更喜欢女子待在他身边。
季初走到了外间,瞥了一眼长塌上,婢女拥着被子睡的沉沉,也没叫醒她,顾自拎走了铜炉上冒着热气的茶壶。
潞州虽不寒冷但夜里还是有一股凉意,外间点着一个铜炉既为了取暖也为了有热水供应。
路过桌案,她又端走了双青爱吃的盐渍青梅和蜜汁肉团。隔了一扇门绕过屏风回到内室,聂衡之还乖乖地坐在那里没有动。
季初对上那双带着些依赖神色的眼睛,有些不是滋味地移开视线,将青梅和肉团放到他面前,又倒了一杯热水,干巴巴地指了指,“吃完之后喝些热水。”
聂衡之立刻就丢下了有些噎人的点心,几乎是狼吞虎咽吃起了蜜汁肉团,至于那盘青梅看都不看一眼。
季初一旁看着轻哼了一下,先前她好心给受伤的他准备蜜饯结果他还嘴硬拒绝失去了神智后倒是诚实的很,偏爱吃甜食。
只是,她抿抿唇,起身看了一眼房中的窗户,完好无缺,插销还在原处。
“你怎么进来的”她轻声询问。
聂衡之的脸颊鼓鼓囊囊的,不能开口回答她,就用手指点了点门口。
走大门进来的季初气笑了,府中的护卫一个都没有察觉,不知是该夸奖失去了神智的聂衡之身手了得还是该斥责府中的下人们不上心。
“你知道自己是谁等会儿要回哪里去”季初又问他,有些担忧若是他走丢,他的那些侍从查到了她这里会找茬。
聂衡之点点头,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自己住的地方。只是,他又眼巴巴地望了气质温柔的女子一眼,这个时候的季初真好,没有白日那么的冷淡,他想和她多待一会儿。
吃饱了肚子,喝了些热水,聂衡之觉得自己身上暖烘烘的,心里也暖暖的,他不舍得离开。
鸦羽般的眼睫毛不停地颤动,他忍不住看去端坐沉默的季初,想要开口再留一会儿时间,季初一把拽过了他的手,聂衡之瑟缩了一下不敢出声了。
他害怕眼前人冷漠地呵斥他,也害怕她冷冰冰地让他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季初拿了一方帕子很仔细地擦拭他带着油光的手掌,之后又起身翻过帕子擦拭他脸上的泪痕。
“擦过手的帕子蹭到脸上会有油。”
聂衡之还有些不太乐意往后闪躲,季初眼睛一瞪他才老实。
手上脸上都看不出端倪了,季初的眼睛扫过他脑后的头发,终究没说将发带取下来,左右说是下人替他弄的也不奇怪。
打开窗户的插销,推开,季初看着他淡淡开口,“从这里回去吧,不要让别人发现。记住,回去你住的地方,闭上眼睛好好休息。”
也许等到了明日,聂侯爷就会恢复神智,但愿他不要记得今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
闻言,聂衡之磨磨蹭蹭地起身,走到窗户面前,眼中含着一泡泪水多看了她好几眼才点了点头,季初很开心他做的事还给他点心吃给他擦拭脸,他已经很欢喜了。
偏头不看男子眼底的泪光,季初等他的人影不见了才转头看向窗外的明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关紧了窗户。
这辈子的许多事情都出乎了她的意料。聂衡之居然会失去神智,难不成是上辈子他瘫在床上这辈子即便躲过一劫也多了个后遗症
但愿此时他平安回到了住处,也很快遗忘今夜发生的事情。季初不想自己的生活再起波澜了,现在这样就很好,她已经遇到沈听松了。
翌日,天光大亮,仲北小心翼翼地在门外唤侯爷起身。
自从侯爷受伤之后就不喜人贴身服侍,就连他也最多在外间等候。
聂衡之从床上起身,一觉过去精神还不错,只他捏了捏额头有些些的恍惚,总觉得做了一个美梦,梦里他跑到了季初身边,季初不仅没有冷眼看他还温柔地服侍他用点心用热茶,最后还细致地为他擦拭
可季初怎么会这么对他现在的她是一眼都不想看到他,更直言不讳日后他们不要再相见。聂衡之脸色阴沉,大步走出去,可是走了两步他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腿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背上的刀疤也痒痒地难受,仿佛他昨夜又受了一场奔波似的。
他索性又走了两步后斜躺在了长塌上,唤仲北进来。
沉默老实的丫鬟们进来,手中奉着用具衣物发冠,又摆上了清淡的膳食。聂衡之洗漱过后却直接挥手让她们出去,任由衣物发冠放在那里没动。
他懒洋洋地瞥了一眼膳食,也没有丁点儿想要用膳的意味。
仲北眉头一皱,从昨日侯爷可是一点饭食都没进,今日再不用膳,身体如何撑得住
“昨日我吩咐去查的事情如何了”聂衡之想到昨日那两个令他如鲠在喉的野男人,语气变得冰冷。
即便他不想承认,可也明白昨日季初忽视他只看到那个野男人说明了什么。
她的心里眼里满满的都是那个不知来历的野男人
“昨日一同进入夫人画馆的两名男子,一名是潞州城中衡家的公子,他的嫡亲姑母是夫人的堂伯母,与夫人相识井不稀奇。”仲北下意识略过了传言中季初的堂伯母有意撮合她和衡家公子这一点。
“那另外一个呢”聂衡之忽然很是急切,脑后束着的发带悄无声息地松开,他一愣将湖蓝色的发带捞到了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为沈二说一句,他没有利用女主。上辈子没啥复杂的关系,很简单,就是他们遇到了城破,季初中箭死了他被砍了一刀没死。感谢在20211113 23:10:3420211114 12:07: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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