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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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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深醒来时,周围一片黑暗潮湿。

    他躺着的地方,似乎是一间荒废了很久的柴房人在一起昏暗的地方待久了,视力会做出调整,足以让人看清黑暗中的东西。

    江深目光扫过模糊的影子,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闭上眼接受记忆。

    他这一次穿的世界是古代背景。

    原身是灵州江家的六少爷江深,虚岁十七。

    江家共有三房,因为老太太还在,目前尚未分家。

    大房江老爷从政,乃是灵州的知州,官至从五品;二房仕途不顺,专心经商,家财万贯,也算小有成就;三房是小儿子,最得老太太宠爱,整日游手好闲,寻花问柳,靠江大、江二接济为生。

    原身是大房江老爷的孩子。

    不过原身并非正室夫人所处,而是侍妾之子。那名侍妾生下原身的当晚就大出血去了,原身无人照看,多年来一直在正室夫人手下讨生活。

    正室夫人只有一个嫡子傍身,视所有庶子庶女为眼中钉,动辄打骂罚跪。

    相较其他人,原身吃得苦头更多一些。

    他也不懂为什么夫人对他那么看不顺眼,反正忍耐多年,磕磕绊绊就长大了。家世所然,也能读书。

    几个月前,江家出了一件大事。

    江二外出跑商,出了意外,连人带马车一起摔落悬崖。

    悬崖下是汹涌滚滚的江水,大伙找了许久,只找到了马车的一些残骸碎块和混着血迹的碎布块。

    不出意外,人是没了。

    消息传回灵州,江家人人哀戚,江二的夫人苏氏得知消息,更是哭到昏厥。

    因为经商,夫妻二人聚少离多,苏氏没有孩子。

    为了给夫君留一条血脉,她办完葬礼后,就拿着家里的钱财找上大房,要过继一个孩子。

    江老爷身为官员,经常有下属同僚送女人,后院中子女众多,共有八子六女,孩子不值钱,看在苏氏拿出的现银份上,矜持了一下,就答应了这桩买卖。

    当然,表面上还是要说成不忍兄弟血脉断绝,主动帮忙。

    而在这八个儿子里,江老爷挑中了原身。

    原身不情愿。

    少年人,对父辈天生便有一份濡慕之情。

    即便江老爷是个人渣,提上裤子不认人,睡了他生母就抛在脑后,也从来没有照拂过他,让年幼的他在后院里过得很艰难,但是江老爷终究是他的血缘生父,他的身上流着那个男人的血。

    偶尔在后院碰见,那个男人喝醉酒,也会摸摸他的头,问问他的功课如何。

    便是这一点温馨的回忆,弥足珍贵,让原身一直记在心里许多年。

    而且,士、农、工、商,虽说现在商户的地位不再像前朝那么低了,但是依然比不过读书做官有出息。

    原身想参加科举,想为官作宦,光宗耀祖,让江老爷刮目相看,也让那些曾经欺负他、看不起他的人悔不当初。

    要是过继给二房,他虽然能继承江二留下的万贯家业,但是没有时间读书,分家之后,沦落成商籍,再也不可能参加科举,他的梦想就永远只能是梦想了。

    原身鼓起勇气,找到江老爷,恳求他收回这个决定。

    没想到,却被江老爷直接当着无数下人的面,狠狠地训斥了一场,直斥他出身卑贱,却眼高手低,让人把他关进柴房冷静。

    柴房是什么样的地方

    可以说,只有最偏僻最荒芜的屋子,才会用来当做柴房,里面阴冷潮湿,条件极差,连个通风照明的窗户都没有。

    原身心思深,身体不好,关进柴房后,当即发起高烧。

    不过,外面守着的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没有人进来查看他的情况,甚至没有人送过饭菜来。因为江老爷吩咐过,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放他出去,什么时候给他吃东西。

    原身后来烧到迷迷糊糊时,也后悔了,却没有力气叫人,一晚上过去,直接人没了。

    江深看完原身的记忆,在心里轻嘲,睁开眼睛,喊道“来人”

    他现在就想清楚了

    江深同意过继,看守他的下人立刻通知了江老爷。

    江老爷皱着眉头,让人打开门,威严地看着柴房里的江深“你愿意过继了”

    江深点头“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原身对渣爹有期待,他可没有。

    去二房做继承家业的嫡子不香吗何必留在乱七八糟的大房,做一个受欺负的庶子

    他经历过现代的思想,可不会觉得经商丢人。

    “你最好别骗我。”江老爷凝视江深许久,确定他的表情不似作伪,这才满意,转头道,“来人,放六少爷出去通知二房,明日开家祠,举行过继仪式”

    江深神色镇定,慢慢起身,在下人的搀扶下离开。

    江深来了,有和氏璧在,那场导致原身过世的高烧不药而愈,甚至无人知晓。

    不过,原身从小在正室夫人手下饱受苛待,本身的身体素质就不算好,冻了一晚上,还是需要后续注意一点。

    回到原身的小院子,江深叫下人送姜汤和热水来。

    江老爷不在,外院的下人也跟着走了,只有院子原本的两名下人在屋檐下嗑瓜子,听到这句话,对视一眼,露出古怪表情“是我听错了,六少爷让我们送热水”

    “我也听到了”

    江深正要推门进屋,闻言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他们“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六少爷发话,哪有什么问题”其中一名下人回过神来,挤眉弄眼,“就是不知道六少爷有没有那个命,享不享得起这个福了。”

    旁边人一唱一和“怎么说话呢六少爷马上就要被过继到二房了,二房将来可是商籍,六少爷心里不舒服,想要逞逞威风也正常。”

    “呸想逞威风,也要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夫人的后院,哪里有他一个庶子说话的份还指手画脚,真把自己当大少爷了。”

    俗话说得好,阎王易躲小鬼难缠,后院里的这些下人,一个个偷奸耍滑,奴大欺主,不把原身当回事。

    原身不得宠爱,无人看重,还想在大房的后院里生存,也就一直不敢得罪这些下人。

    江深怀念曾经的手下,神情平静“所以,到底送不送热水”

    两名下人嗑瓜子的动作停下,大概没料想到江深的反应这么平淡。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人道“送怎么不送这可是六少爷最后一晚住在这里了我们也该尽点心。”

    主子毕竟是主子,他们可以偷懒躲事,偶尔嘲笑。可是当他真的吩咐了事情,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是要照做。

    只是以前,他们这样冷嘲热讽了,六少爷总是气得攥紧手心,面色涨红,摔门离开。一来二去,他们就不用做事了,这次很奇怪,他竟然一点不受影响。

    两名下人心里悻悻然,拖拖拉拉去准备了热水和姜汤。

    江深泡了一个热水澡,身心舒服,换上新的寝衣,准备小憩一会儿。

    两名下人进来抬走热水,见状很不甘心,交换一个眼神,继续一唱一和起来。

    “六少爷惨啊,过继给了二房,以后和其他少爷们,可就是云泥之别了。”

    “可不是嘛,明明是兄弟,可是却走了两条路。大少爷他们是读书人,科举做官,六少爷只能做商人,商籍低贱,以后花钱都不一定能见上大少爷他们一面”

    知州大人家里的下人就是不一样,耳濡目染,说起讽刺的话来,比外面的书生还要咬文嚼字。

    可惜,江深左耳进右耳出,置若罔闻,淡然地从浴房离开。

    或许在下人们看来,从大房过继到二房,是一件倒霉事,这番话说出口,能够稳准狠地戳到他的伤口,让他愤怒绝望,失了仪态,狠狠戏弄他。

    的确,这一招,对待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能行之有效。

    可是,江深不包括在内。

    第二天,江深随江老爷进家祠,经过一系列的仪式,正式过继成了江二和苏氏的孩子。

    事情尘埃落定,江老爷似乎才有一丝愧疚的样子。

    “将你过继出去,也是为你好。你二叔家有万贯家财,你成了他的孩子,就是掉进福窝里享福去了。”

    这种话,江二活着的时候,勉强也能信。

    现在江二死了,苏氏崩溃,底下掌柜伙计人心涣散,再说这种话,鬼才信。

    江深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

    这种不尊重的态度,江老爷竟也忍了下来,又故作无奈地解释了几句,才带着他走出家祠。

    大夫人柳氏和二夫人苏氏都在外面等待。

    柳氏穿金戴银,满身富贵之气,身后跟着四个丫鬟和四个妈子。

    苏氏打扮素净,头戴浅色绢花,一看就知是新寡之人,身后仅仅跟着两个丫鬟和两个杂役。

    两人的气质、打扮和排场,完全与身份相悖。

    要是不知道内情的,只怕会以为柳氏是商妇,才穿得如此花枝招展,恨不得将所有首饰都挂在身上的样子。而苏氏,纵使面色苍白,眼眶泛红,依旧气质端庄,更像是堂堂从五品官员的正室夫人。

    江深视线扫过,走到苏氏跟前,自然地扶过她的手臂,喊道“娘”

    这一声可谓平地惊雷。

    当着众人的面,江深毫无芥蒂,直接张口叫娘,其果断爽利,让旁边的江老爷和柳氏都瞠目结舌,忍不住侧目。哪里还有一丁点昨天不情愿的样子

    苏氏尤其惊讶。

    她不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昨天在大房发生的事,已有耳闻。

    不过说实在的,她寡居数月,全靠为亡夫留后的信念支撑,早就是一根绷紧的弦,稍不留意就可能崩断,纵使江深对她的态度不好,她也无所谓。

    只要能给江二留后,让她马上追随江二去都行。

    现在江深这样的态度,反而是意外之喜。

    苏氏略带哀色的苍白面容上浮现一层红晕,似激动似喜悦,连忙应答“哎,娘在这里。”

    她嫁进江家二十年,始终没有孩子,猛地得了这么大一个儿子,心情十分复杂,惊喜、喜悦、酸涩,什么都有,那一腔压抑多年的母爱,也猛地释放了出来。

    突然,她想到什么,看向身后的丫鬟,眼神示意。

    丫鬟知情识趣,上前一步,打开手上的匣子。

    就在打开的一瞬间,霎时间珠光宝气,晃得人睁不开眼,只见匣子里堆满了金元宝、银元宝、扳指、玉佩等贵重物品,在阳光下金灿灿一片。

    另一名丫鬟也适时上前,打开手中匣子,露出里面的两张地契和两张田契。

    苏氏温柔道“这些娘送给你的见面礼。”

    这份见面礼,可不简单。

    没看江老爷和柳氏的脸色都变得奇奇怪怪了吗

    他们为两万两卖了原身,转头江深就拿到了不止两万两的见面礼,这种反差对比,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江深低笑,看着苏氏,眼里也流露出一丝暖意“谢谢娘,我很喜欢。”

    苏氏见他喜欢,放下心来,说起正事“走吧,去你院子里,给你收拾东西。我,不对,娘特地带了杂役来,咱们收拾一些贵重物品就好,其他的不用带,娘都给你另外准备好了。”

    说着,完全就无视了江老爷和柳氏,拉着江深走了。

    江老爷“”

    柳氏“”

    苏氏自己没有孩子,想了半辈子,希望有个孩子。

    即便是庶子,她也愿意好好对待。

    以己度人,她便以为江深以前虽然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是至少吃穿不愁,衣食无忧,也有一点积蓄和心爱之物,所以特意带着杂役来帮忙搬运。

    然而到了江深的院子里,看着这里破破烂烂,到处空荡荡,她才发现,事情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算了,什么都不要了,走,娘都给你买新的”

    苏氏财大气粗,面露嫌弃,直接带着江深要走。

    这时,原本在这个院子里侍候的两个下人从外面回来了。

    今天江深过继,在江家也算一件大事,许多下人都去围观凑热闹,他们两个自然也去了,远远看到苏氏送的见面礼,两个人当场震得脑袋里一片浑浑噩噩。

    可笑他们昨天还嘲笑六少爷过继给了二房,以后会入商籍。

    今天见了二房豪富,一出手就是价值数万的见面礼,才发觉自己的可笑。

    人家六少爷,再怎么变成商籍,也和他们这些下人不一样。做二房的嫡子,家财万贯,挥金如土,一顿饭菜的钱,他们下人一辈子都赚不到。

    正在脑袋里隆隆响呢,听到院里有动静。

    他们抬头一看,面露惊喜“少,少爷,你怎么回来了”

    其殷勤态度,和昨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氏正要走,看了一眼,迟疑问道“这是侍候你的下人要不要一起带走,我找大嫂要他们的身契,继续侍候你。”

    两个下人眼睛发亮,巴巴地看着江深,就等他点头。

    听说二房那边的下人,月钱是大房的两倍有余呢。

    江深瞥了二人一眼,露出笑意“不用了,我是什么样的命,怎么配享这样的福,还是让他们继续留在大房吧。”

    这话一出,苏氏想起这院子的荒芜破败,无人侍候的冷清样子,瞬间反应过来,脸色沉了下去,瞥了一眼两个下人,冷淡道“也好,这两个下人手脚粗笨,带去也没用。娘另外给你选八个丫鬟八个杂役四个妈子,专门服侍你,每个人的月钱按三两起,务必让他们对你服服帖帖,尽心尽力。”

    三两

    听到这个数字,两个下人如遭重击,表情震惊悔恨。

    要是他们没有得罪六少爷,好好地服侍他,昨天不要顶嘴,这三两银子的月例,就是他们的了

    可惜,这个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江深随苏氏离开了院子,也离开了大房,走之前甚至懒得回头看他们一眼。

    江深在二房的剪秋院住了下来。

    这里曾经属于江二,所有配套一应俱全,书房、花厅、偏厅、厢房、耳房,再搭配假山奇花,雕梁画栋,和江家其他地方完全不同,看得出是花了大价钱另外修缮的。

    江二走了之后,苏氏避免触景生情,命下人封闭了这里。

    今日她原本打算将江深安置在另一处院子,但是今天江深喊了她一声“娘”,给她带来的震撼太大,于是脑子一抽,就将江深送到了这里。

    送到这里之后,苏氏清醒过来,也没有后悔,只是和江深说了这里情况。

    “你以后就是二房唯一的男丁,也是唯一的当家人,早晚要入住这里,早点住进来也好。”

    除了入住剪秋院,苏氏信守承诺,当天晚上,就送来了两个杂役和两个丫鬟服侍江深。

    过了几天,请牙行来了一趟,又补齐了其他下人。

    如此数量众多的下人服侍,就算是江家的主心骨,官至从五品的江老爷,也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可见,苏氏的确对江深十分用心。

    原身的身体不好,苏氏还请了大夫上门诊脉调养,各种名贵滋补的药材,不要钱般送入江深的院子里。

    等江深调养了几天身体,彻底痊愈,她就迫不及待要带着江深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可是她苏钰的儿子,江家二房的少东家,唯一的管事人。

    这一日,江深在书房里看书,丫鬟敲门“少爷,夫人叫你过去。”

    江深想起这两天苏氏的旁敲侧击,心里大致有数,应了一声,起身收拾一番,去正院拜见苏氏。

    苏氏在后院等着他,见他来了,露出慈爱微笑“我儿来了。”

    江深对这种情况驾轻就熟,在下面落座,轻声唤了一声“娘。”

    苏氏今日打扮得依旧素净,颇有一股书香世家的娴静气质,温声开口道“过去这么日子,你的身体总算调养好了,家里的事也能交到你手上了。”

    江深默默颔首,等她继续。

    苏氏看他不反对,暗自松一口气,转身叫身后的中年短须男人“米账房,你领少爷出门,去看看咱们的铺子。”

    米账房站出来“是。”

    米账房手上捧着许多账本“少爷,这些都是店里这个月送来的账本,要不然咱们一边走,一边说”

    江深接受良好,对着苏氏道“那儿子就先下去了。”

    苏氏眼底无限欢喜“去吧,去吧,早点回来就好。”

    江深站起来,带着米账房从苏氏院子离开,坐马车出门。

    大街上,行人来往如织,各式小摊小贩都在叫卖,道路热闹,商业繁华,丝毫不亚于京城。

    江深让车夫卷起帘子,淡定看了一路。

    米账房在一旁,账本放在手边,如数家珍地给江深介绍各家店铺情况,指着前面一家铺子道“这是珍宝集,咱家生意最好的铺子之一,生意好时,每月有千两白银收入,深受各家女眷的喜爱,甚至连京城那边都很稀罕咱们的首饰样式”

    如果没记错的话,苏氏那日的见面礼中,好像就有珍宝集

    苏氏这个母亲,当得实在太尽职了,让他这个向来冷心冷肺的人都大受触动。

    江深揉了揉鼻梁“珍宝集的账本呢。”

    米账房一愣,连忙从旁边的账本里翻出一本,送到江深手上。

    江深抬手接过账本,翻开账面,叹息一声道“继续说吧,我听着。”

    米账房面色如常,继续介绍剩下的铺子,心里却在打鼓。

    这位深少爷,据说是大房庶子,不受重视,性情软弱可欺。可是这一身不卑不亢的气势,哪里像是庶子了

    他悄悄地看了一眼江深。

    十七岁的少年,因为无人照料,下人欺压,身子骨不算好,身形尤其单薄削廋,仿佛风一吹就会散了。

    可是只要耐下心观察,就会发现,少年眉若远山,目似朗星,一举一动尽皆斯文优雅,白皙如玉的手指骨搭在账本上,衬托得普通账本都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气质。

    这样的人,你说是大房庶子米账房心里嘀咕起来。

    江深抬眸,扫了他一眼。

    米账房不知为何,突然身体一紧。

    恰好路过又一家铺子,他连忙指着铺子道“这家是酒楼,少爷可累了,咱们可以在这里歇一歇。”

    经过一路上米账房的介绍,江深对各家铺子都有了数。

    恰好,也有些饿了,便收回目光,点点头“可以。”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往酒楼走去。

    酒楼的伙计不认识江深,但是认识米账房,直接将他们带去了二楼雅座。

    江深环顾一圈,轻巧落座,点了一壶碧螺春和四道茶点“垫垫肚子就行,我答应了回去和娘一起用晚膳。”

    米账房连忙吹捧“夫人命好,有少爷这样贴心的嫡子。”

    江深神色不动,心中感叹。

    这老头倒是倒戈得快,不过巡查了一圈铺子,直接就用苏氏来捧他了。

    这个世道,对女子还是苛刻了一些。哪怕苏氏在江二走后短暂撑起了门楣,却还是不能收服这些江二留下的下人。而他只不过因为是男性身份,见面时略施手段,就得到了米账房的效忠。

    江深不喜欢古代,也有这个原因。

    可惜这些小世界的选择都是随机的,他无法挑选,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不多一会儿,伙计上了茶点。

    江深一边喝茶,一边用点心,继续和米账房聊起铺子的事。

    聊着聊着,隔壁的雅座来了一桌客人,高谈阔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听说皇上驾临江南,路过白马书院,十分欣赏那贺临吉。”

    “贺临吉是不是刚刚今年江南府的乡试解元”

    “正是,此子年过二十,出身贫寒,就算中举也不算什么,偏偏得了皇帝的亲眼,就此一步登天”

    皇帝来了江南

    江深眯了眯眼,没有注意他们后面的讨论,只关注了前面。

    不管做什么,他都想要做到最好,哪怕是他不太感兴趣,曾经多番推拒的商业,也是一样。

    商人的顶峰,那就是皇商了。

    他在江南灵州,远离京城,原本见不到皇帝,偏偏皇帝来了江南,难道就是老天爷给他的机会

    这时,隔壁座的读书人又讨论起来。

    “可惜,御驾不来灵州,不然我非要想尽办法见一见皇帝不可。也让皇上知道,江南才子之乡,并非只有贺临吉一人。”

    江深“”

    果然不会有这么好的事,皇帝不来灵州,他有再多计谋也没用。

    算了,看样子他还是得一步步来,靠自己,将事业做大做强,等到名声直达天听,再做皇商。

    用完茶点,江深起身“回去吧。”

    江深带着账本,赶回江家,在书房里忙碌了一些时间,去后院陪苏氏用膳。

    “今天巡视铺子,情况可还顺利”

    江深点头“顺利,米账房介绍得很清楚,账本我也带回来了,等我清一遍账,再与各个铺子的掌柜见面。”

    “好。”苏氏温柔浅笑,“你想什么时候见,和我说一声就行。”

    下人将饭菜送上来,两人面对面坐下用饭。

    江深走过很多世界,每个世界的情况和风俗都不一样。按照这个世界的习惯,父亲过世,守孝三月就行,江二走了大半年,已经出了孝期,其他人可以正常生活,因此桌上的饭菜也是有荤有素,并不单调。

    除了饭菜,还有一份专门为江深准备的药膳。

    江深的身体亏在根上,虽然已经调养好了,但是苏氏还是不放心,请大夫开了方子,每日亲自盯着厨房做药膳,给他养身体。

    如今这一天一碗的药膳,是绝不可能少的。

    江深也知道苏氏的好意,不用劝,自己就吃干净了。

    苏氏目露笑意“你可比你表妹乖顺。”

    “表妹”

    苏氏先是一怔,随即失笑道“忘了和你说,我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我哥哥在扬州经商,生有二子四女,我姐姐远嫁去京城,有三子一女。你那芙蕖表妹,是你姨妈的掌上明珠,娇生惯养,我曾经见过一回,挑食得不得了,让她吃药膳,比杀了她还难受”

    虽然说着嫌弃的话,但是苏氏眼里话里都是笑意,提起家人,神色充满了温柔。

    江深一笑“原来如此。”

    苏氏谈兴大发,和江深继续说起了她娘家的情况。

    苏氏出身扬州大商人之家,家里孩子无数,但是只有她、姐姐和哥哥是正室夫人所出,一母同胞,关系亲密。

    苏氏是女子,养在深闺,和继承家业的哥哥其实没有多少时间相处,关系不远不近,比较陌生,更熟悉亲近的还是姐姐。

    苏氏的姐姐嫁给了通政司的一名知事,虽是小官,却也已经脱离了商籍,成为士族之妻。

    苏氏说起之时,语气中充满了羡慕。

    说着说着,话锋一转,她叹气道“什么都好,就是可惜子嗣不丰。”

    苏氏姐姐嫁过去数年没有孩子,被夫君训斥,只好含泪为夫君纳妾,侍妾纳了七八个,短短几年,接连生了三个儿子。这时,她才终于生了一个女儿出来。

    苏氏姐姐将这个女儿当成眼珠子般疼爱,这个女儿就是刚才说的芙蕖。

    相比起来,苏氏的处境还要好一点。

    当年,苏氏嫁给江二,同样数年无所出,压力很大。

    在老太太的授意下,她准备给江二纳妾,但是江二站了出来,力抗老太太,拒绝了纳妾一事。

    因为这事,苏氏才算心动,真正将一颗心放在了江二身上。

    苏氏说起这些,目光出神,透露出一丝追忆和伤感,不知道是想起了当年江二的深情,还是回忆起了夫妻间的甜蜜,又想起了如今的生离死别,为此痛心难受。

    她喃喃着,整个人都陷进了过去的回忆里,嗓音暗哑“其实,若是早知道我们会一直没有孩子,我就应该早些给他纳妾的”

    说到这里,已经偏离了原先的话题。

    江深微微抬眸,见她眉宇无限悲凉绝望,开口打断她的状态“娘。”

    一声轻唤,苏氏恍惚地回过神,看见面前的江深,笑了笑,有些歉疚的样子“一时出神了,忘了深儿也在。”

    她坐起身体,勉强一笑,很快又回到了原先的话题,说起她那位远嫁京城的姐姐。

    末了,她轻声告诫道“我儿,你要记得,千万不要学我那姐夫。想要女人的真心,也要捧上你的一颗真心去换”

    这句话意有所指,江深若有所思,点点头“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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