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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初柠订了个温泉酒店起初是想好好放松的,离市区有点远，偏偏在燕京这样的大城市，开车的地方也不多,还不如坐地铁便捷。
温初柠拉着陈一澜先地铁再倒车,结果奔波了俩小时后温初柠发出感叹，反正也是出来睡觉的,还不如在家呆着舒服。
陈一澜只是给她拢了拢围巾，“跟你出门才最有意义。”
温初柠笑了，问他有什么意义。
当时俩人正好从地铁里出来，就这么一没标准回答的、她随口扯的问题。
陈一澜还真答了,也挺俗套的几个字
“因为是跟你，呼吸都有意义。”
“陈一澜，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
温初柠笑了,拉着他的手，把手揣进他外套的口袋里。
地铁站的地下通道里常年有着北漂的驻唱歌手，这么一个寒气飘飘的冬天，天黑得早,温初柠和他出来,心里暖洋洋的。
“嗯,你不知道的还挺多。”
温初柠笑的不行，“没事，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陈一澜一手牵着她,一手在手机上打车，“我哪样的”
温初柠说,“憨憨的你知道吗”
陈一澜收了手机放回口袋，闲闲扫她一眼，“脑子不太聪明但是体力好不也挺好的”
“”
温初柠的手隔着衣服口袋掐他腰,结果这人里面穿的薄，外套里面估计也就是一件单衣，隐隐约约手感还真不错，她又夸了一句，“还是个，貌美的小狗。”
陈一澜瞪了她一眼，温初柠笑的不行。
好在定的车到了，俩人登记完入住就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酒店远离市区，在半山，有公共的温泉池，也有玻璃屋房间露台的造景温泉。
燕京今年寒潮来得早，远离市区的山上下了一层薄雪，看着有些萧瑟。
温初柠选了一条裙子，裹着浴巾出去，外面的天气零下了，但温泉热腾腾的温度让浴池周围暖洋洋的，温初柠脱了浴袍进去，趴在水里，看着外面覆着薄雪的景观树。
以前都是她和舒可蓓来，头一回觉得北方干冷的冬天和温泉很搭。
陈一澜给她点了客房餐食，端着进来的时候没看到床上和房间里有人，往外面一看，温初柠已经在造景温泉里趴着了。
大雪天，覆着薄雪的松柏树。
还有趴在水里看夜景的温初柠。
这就是一个远离市区的度假酒店，好像所有的经费都花在了布置造景上，袅袅的雾气衬着北方冷硬的冬天，别有一种柔软。
温初柠裙摆在水里晃着，下面是光洁修长的腿，长发很松的挽了起来，有几缕不太听话的黑发落下来，被水浸湿了，软软的贴在脊背上。
陈一澜出来，还穿着外套，温初柠伸手搅了搅水，“特别热。”
然后又补了一句，“等会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温初柠等他的时候在水里闭目养神放松。
一会又听见开门声，瞧见他那一瞬间，温初柠还是没心思看景了。
露台的人造温泉不大，俩人挨得有点近。
温初柠跟他在一起之后挺少想起小时候的事，总觉得现在对他的觊觎之情是成年人的觊觎，掺上小时候纯洁的回忆不太好。
可就是这么四目相对的时候，温初柠想到了一回事。
那会是四五岁，还分不清什么男女有别。
记得是周梦临时加班，把温初柠带下楼的时候汪茹正好在家给陈一澜洗澡，温初柠看见了，搬着椅子坐在浴室门口看，陈一澜板着脸不让她看，小男生又没脾气，温初柠一边看一边偷乐，一会说陈一澜的沐浴露香，一会颇为好奇的问他洗澡为什么不要抱小鸭子
后来汪茹去接电话，要回医院，叮嘱陈一澜自己洗，顺道看好妹妹。
温初柠蹬蹬蹬跑回家，把自己洗澡时泡在浴缸里的玩偶都抱下来，陈一澜还没反应过来，小姑娘把一袋子的小鸭子小海豚一口气倒进他的浴缸里。
浴缸瞬间变成了玩具场。
温初柠还很豪气地跟他分享
“这个鸭子会叫的”
冷不丁想起往事，温初柠莫名想笑，一抬视线，那会的小男生早就变了样子，脸颊的轮廓分外的立体流畅，露在外面的肩颈修长而结实，池水泛着淡光。
温初柠挪过去，跟他并肩坐在一起。
水里是滚烫的，外面的空气有点冷。
温初柠捞过他的手，低头看，他的手臂修长，手背和手腕上隐着浅浅的血管经脉，她抱着他的手靠在他肩膀上，发出满足地喟叹，“陈一澜，跟你在一起真好。”
“也挺辛苦的。”
“没事不辛苦。”
“想什么呢，”陈一澜懒笑，“我说等这么多年。”
“哦，”温初柠不甚在意，“所以以后对我好点”
“嗯，温初柠说往东绝不往西。”
“行啊，听话的小狗。”
“跟小狗过不去了”陈一澜笑了，转头看她一眼。
温初柠笑嘻嘻，吧唧亲他脸一下，结果陈一澜有点不为所动，温初柠撞上他视线，一双眸子好看，眸光有点深，热蒸蒸的白雾把她思维蒸散了。
温初柠想凑过去亲他，陈一澜避开了。
“干嘛”温初柠拧眉。
“你来温泉酒店是放松的，明天上班了，省点儿精神。”陈一澜幽幽提醒她，“年纪轻轻，脑子怎么一堆黄色废料。”
“陈一澜”温初柠咬牙切齿，“明明是你”
“是我，”陈一澜摊开手臂撑在并不算大的浴池边，转眸看着她，房间里亮着灯，浅浅的暗光，男人的神色有种异样勾人的错觉，他对她挑了挑眉，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变了调，他闲闲问一句，“下次这种地方亲我之前。”
“亲你之前干嘛”温初柠听见他顿了顿，追着问一句。
陈一澜“好心”提醒她，“先考虑下后果。”
温初柠捞起他手啃了一口，忿忿说，“下次威胁我之前建议你也考虑下后果。”
“再咬一下试试。”
“试试就试试。”温初柠立马又啃了一口。
陈一澜忽然靠过来，准确无误地吻住了她的唇，捉住她的手，扣着她的手腕，吻的还挺强势，温初柠没什么抵抗力，这么被雾气蒸的不太理智，思维跑到外太空去
谈恋爱的意义是什么。
没有意义，快乐至上。
温初柠这么想着，还稍微主动了点，陈一澜先松开她，有点咬牙切齿，“摸我摸上瘾了”
“对呀，”温初柠看淡了，打小在他面前就不太注重形象，领了证还在乎什么，破罐子破摔得了，她手指不老实蜷了一下，刮过他的腹肌，“我呢，要求就不多了，不影响你训练和比赛就行了。”
“温、初、柠”陈一澜后悔，这是软硬不吃。
温初柠攀着他的手臂凑到他耳边，用无辜的语调说着撩他的话，“我就喜欢看你在外面不苟言笑，对我是热情小狗的样子”
软软的呼吸蹭过了陈一澜的耳畔，陈一澜莫名觉得发烫。
现在的温初柠已经不是单纯的温初柠了，是个专门勾引他的小妖精。
偏偏他对她没有任何抵抗力。
温初柠又好心催他，“回房间吗”
“不回。”
“我说吃饭呢，”温初柠笑嘻嘻，“你想什么呢陈一澜。”
陈一澜转过头，对上她无辜的眼神儿
这算哪门子无辜。
温初柠的睫毛很长，眼尾好像有一点很淡的向上勾的意味，今天出门没化妆，但是在浴池里蒸的脸颊微微绯红，长发松散的挽着，皮肤白皙，这么浮在水里，裙摆在水里散开。
明明更勾人了。
温初柠站起来，捞过浴袍打算裹上，结果才站起来，被陈一澜拉住手腕，温初柠早有点预料，故意坐在他怀里，嗲里嗲气装单纯，“冷。”
陈一澜越发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以前还没觉得温初柠这么会勾引人，现在他是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关键，他还特别受用。
她说什么是什么。
“温初柠，”陈一澜改变策略，还挺委屈地说，“我从昨天就没睡好。”
温初柠念起他早上那束花。
“温初柠，你真变了。”瞧见她不出声，陈一澜还真委屈上了。
“没有。”
“那你怎么不说话。”
温初柠想到那束花还真愧疚了，但是再深入想想
“好像是，有点没节制。”温初柠小声补了一句。
陈一澜就这么直勾勾看着她。
温初柠坐在他身上，脸颊一红，“不行，先吃饭说好来休息的”
陈一澜闷笑，松开她，温初柠裹着浴袍跑了，陈一澜也从水里出来，露台到房间也就几步路，房间里很热。
温初柠坐在桌边吃晚餐，这个季节又不是什么节假日，但是酒店布置的还是很浪漫，圆桌，点着蜡烛烛台，桌上插着红色的玫瑰花。
温初柠回想起来，切着面包说，“你都没送过我红玫瑰，怎么天天送白色的风信子”
“那不是为了提醒你，”陈一澜赤着脚，劲瘦的身材一览无余，“这段漫长的暗恋史。”
“你去把衣服穿上”温初柠又要炸毛了。
陈一澜低笑，留给她一道背影。
这腰，这腿，这肩膀
温初柠强硬逼着自己冷静吃饭。
结果耳朵听着陈一澜在浴室里打了个电话，隔着门也听不清楚。
陈一澜出来吃晚餐，温初柠追问他给谁打电话，陈一澜不回。
只是没过了半小时，温初柠听见了客房服务来敲门。
她披着浴袍去开门，就看到了酒店的员工捧着一大束红玫瑰进来。
“是陈太太吗是陈先生托我们买的。”
这句陈太太可真是把温初柠听的面红耳赤，有点不太适应这个称呼。
温初柠这才知道那通电话打给谁。
她捧着花跑回房间，“要是我要别的呢”
陈一澜正在慢悠悠地插着水果沙拉吃，“那我就去给你买。”
“很过分呢”温初柠抱着那一扎红玫瑰傻兮兮站在那。
“不过分，”陈一澜说，“这不是，宝贝就一个，要什么都不过分。”
温初柠搂着花，眼眶酸的不行，她抱着花不松手，坐在他对面，愧疚发酵了，“我这两天是不是对你有点过分。”
“良心发现了啊。”陈一澜插起了一块草莓递到她嘴边。
温初柠老老实实吃进去，低头看着玫瑰花。
就这么随口一句怎么不送玫瑰花，不到半小时，她就收到了第一束玫瑰花。
重要的不是玫瑰花。
是被他在意的每一句话。
是陈一澜。
莫名温初柠想到了生日那回，大冬天，俩人在家属院的树下吃蛋糕。
当时温初柠问，被别人看到别人会怎么想
陈一澜说，是陈一澜在陪温初柠吃生日蛋糕。
温初柠想到以前大学的时候，看着钟颜颜和齐鸣谈恋爱，以为爱情总是什么大风大浪，是什么伟大的浪漫主义，她现在越发觉得根本不是，在他身边，与他的每时每刻，都是她人生里最快乐的浪漫时光。
是因为，被他这样爱着，被他放在心上，被他在意着说过的每一句话。
温初柠把玫瑰花往床上一扔，转而过去搂住他。
“陈一澜”
温初柠把脸埋在他脖颈里。
陈一澜还在椅子上坐着吃饭，温初柠就这么坐在他怀里，两只手搂着他，“你对我真好。”
陈一澜睨了她一眼。
“风信子也不是不行。”温初柠说，“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陈一澜手揽在她腰上，尚且保持着一分理智，“给你一分钟，下来。”
“不要。”
“坐着行，别蹭我。”
“不行”温初柠搂着他，“你难道没有发现我在跟你撒娇吗”
“没有。”陈一澜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腰，温热干燥的掌心，好像自带着勾人意味，陈一澜放下了银质的叉子，视线终于落在她眼睛上，有种苏醒的欲望，有种令人脸红心跳的危险，“你管这叫撒娇”
温初柠这回心甘情愿自作自受。
只是有点低估了陈一澜还挺小心眼。
在温初柠思绪最为溃散的时候，陈一澜突然的手搭在她腰上，声音有点哑，却也含着一点笑意，“你再撒个娇我听听”
温初柠把脸埋进枕头里一声不吭，羞涩让所有的感官都在放大。
外面在下着薄雪，她的心间下了一场绵绵的春雨。
漫无边际的黑夜，一场春雨一场情意便更长。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陈一澜吻了吻她的脸颊，说，“温初柠，我是真的，很爱很爱你。”
“我知道，你说过很多遍了”温初柠声音有点含糊。
长夜寂寂，陈一澜把她揽进怀里，很轻地亲了下她额头，“每天说十遍都不腻。是要你知道。”
“我知道。”
“我还没说呢，”陈一澜轻笑一声，“是要你知道，你永远会被我放在心里第一的位置。”
“不行，还有游泳呢”
“这不是，马上退役了，”陈一澜说，“得享受享受婚后生活了。”
温初柠有气无力抬起头，对上视线，有点小怨念，但还是心甘情愿。
最后只亲了一下他的唇，意有所指说，“我希望您有节制的享受婚后生活。”
陈一澜却只笑，“行啊，我没节制，那就麻烦我们小柠，平时多注意点儿，别哪儿都摸，摸出事来，得负个责。”
温初柠懒得跟他沟通了，“你不如跟我说你那些话，我听着还挺开心。”
“那我不跟你说了，免得哪天听腻了。”
“听不腻，我特别喜欢，你多说两句。”
“不说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刚才还说把我放第一位呢。”
“温初柠。”陈一澜撩起视线落在她身上。
“干嘛”
“你是真把我当以前跟你清心寡欲躺床上的禁欲系了，”陈一澜看着她，闲闲补了一句，“我以前也不清心寡欲，就是那会硬忍着。”
“”
冷不丁听他这么提起来，温初柠思维迟钝了一下，短暂地在大脑里搜寻了一圈儿，最后回想起了在他寝室的那几次。
陈一澜跟她思维撞上了，“嗯”了一声，“一晚上两次冷水澡。”
“我希望耿教练明天多给你布置点训练任务，最好是你回家倒头就睡那样。”温初柠憋红了脸，闷出来一句。
陈一澜学着她的语调，“我希望您能有节制的享受婚后生活。”
温初柠从他怀里滚开了，拉过被子蒙住自己。
莫名想起来今天闲着的时候看到的陈一澜那天新发的那条微博。
最后一句是
我希望这是我们的最后一个约定，陈一澜会永远爱你，跟你走完这漫长但会很快乐的后半生。
漫长、但会很快乐的后半生。
温初柠又裹着被子滚回来，陈一澜正好要关灯，动作停顿了一下。
一条白色的毛毛虫坐起来，陈一澜先反应过来，微微往她那低了低头，温初柠亲了一下。
“陈一澜，我也特别特别爱你。”
跟你一起走完这漫长，但一定一定一定会很快乐的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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