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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佛跳墙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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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一年,北方局势乱成一锅沸粥。

    京都左有雍山王,右有阆肆王赵骜。南接丰仪王赵鹤的封地,隔着一脉时常泛滥成灾的南水相望。距离最远的东南角那一块儿无主之地。倒霉鬼幼怀王赵缨被赵王召回京,赴了场丢了性命的鸿门宴。老的不成样子的赵王端详这年轻秀致的皇子,忽而仰头大笑,赐下软筋酒。待药酒顺着浑身筋骨游走一遭。

    赵王满面癫狂的酡红,对着一无所知的亲儿提起冷光湛然的宝剑。割下一朵芙蓉般的冷酷姿态斩了赵缨头颅。不过天道好轮回,短短几年后,赵王自己也死在一对妻儿手上,命丧黄泉。

    幼怀王赵缨喜佛,封地内人皆效仿王上,常有鬼神之说盛行。

    穷苦人家攒了钱便去捐门槛,富贵子弟争破头竞买珍奇的佛珠檀香。灾年时,也有瘦骨伶仃的饿殍在长阶下三叩九拜,为祭拜庙中观音佛陀,没有钱买香便凝血成香,没有纸抄写经书便以身上人皮为纸,死前还口中滚念“无量光佛,送我前往西方极乐世界”

    那地方如今已经失了姓名,只因为封地里的人没有了管辖的王,又对外自称是安于十恶的、忍苦无边的婆娑世界。

    丰仪王不知何故,竟没有将右邻的这块瑰丽鲜美、肥滋滋的地域纳入版图之中。

    有一红衣僧人行走在婆娑地界,他跛着左脚,走起来却姿态邪异优美。

    传闻他出身钟鸣鼎食之家,出家时父母仍在,穿着一身华贵的锦斓袈裟,头戴缀满珍珠宝石的五彩宝冠,腰间绑着一截沉香木棍。曾割肉喂牛,播散五里奇异莲香。他的袈裟后来成了暗红色。五彩宝冠上明珠尽消。跛了一只脚。常年闭着一双未瞎的眼。有人说从这不知是圣僧,还是妖僧的红衣僧人口中传出一句预兆天下的话“天下主不在北,不在东,不在南,不在西。”

    想在乱世中找个明主的谋士奇将,隐隐去婆娑界寻这跛脚僧。寻到后,一见惊人。

    纵使自命不凡、割据地方的兵阀都不禁为红衣僧所折服。上天精心雕琢的皮相,比不过相由心生。妖僧长相,却衬出一肚慈悲心肠。

    红衣僧低眉合手,询问檀主来意。

    特地寻他的人回过神,便急切问道“阆肆王可是我明主他俊美英武,身似龙虎,足有九尺高,天生一副帝王相。”

    “且不谈,说书先生口舌唾沫浸烂的一段,挑剑刺破数十支狄人心窝的陈旧话儿。最是凶险、被困山中的一次。进退两难,下山有茹毛饮血的狄人,上山有饿得肋骨尽突、绿眼幽幽的野狼群。偏偏阆肆王神佛照杀不误,领一千将士将狄人与狼杀个干净狼血、肉、皮都用个干净,雪一下,埋烧做吃食,剥狼皮做将衣、渴饿了生啖狼血肉,生生拼出一条杀神路来”

    红衣僧只沉静眉眼。

    心中早有明主的过路人口灿莲花,见这僧人并无动容,不由心生不满道“莫非你觉得阆肆王并非平定天下之人”

    “南水一带,丰仪王调理了多久才造出个鱼米之乡来。燕地常有外敌来犯,又地处荒漠,将士们艰苦异常。阆肆王一到燕地,设坛求雨没有不应验的,降雨时百姓亲眼所见满天乌云间一道金光游曳、龙神摆尾,这难道是假的不成”

    红衣僧淡淡一笑“龙又如何豚、牛、虎、豹、鸡、狗、兔。不过都是天地间一生灵。”

    僧人一袭褐红袈裟。

    冥冥中,自有一股翠贴金销裹缠遍尸首、染血风干的凄冷。他只说“无人可杀神与佛。”

    “明镜本非台。天地亦无主。天下从来没有主人。既然无主,又何来明主与昏君”

    话出千里。传出婆娑界,抵达红尘世,便是赵骜、赵鹤、赵效皆非天下明主的意思了。燕地百姓自然大不痛快。赵骜听过后,冷笑模样,兵马营里忽勒缰绳,双臂肌肉鼓起,用力一刹,瞬间止住正嘶叫飞扬着的剽悍骏马。他下马,笑道“听说这几年赵效得了神妃仙子左右温存,日发有圣贤君主模样,只是不知,他麾下多如流星的谋臣武将有几个是有骨气不变节,能辅佐他上位的好人物的,既然我非明主,不如去京都看看可有明主,你们说如何”

    麾下人自然连连附和,他们仰望赵骜,如被一把尊贵无双的绝世宝剑眩晕了肉眼。他们心甘情愿臣服于赵骜,相信自己托着的是一条真龙。

    秋草恰恰黄的时节。

    北边赵骜传信京都,言辞毫不客气地说要来接走赵王尸首。

    只给出一个“攻狄时错过服丧时期,如今思父心切”的敷衍理由。

    赵效问我,我自然让赵骜进京。这时张趁步早接下收回张骥将军尸骨的密令,预备领着三千精兵出王城,在无人知晓的暗处,联系上父亲旧部便能虬结数万兵马。到时候回到那个她从小长大、山川水脉都记得滚瓜烂熟的地方只需等待。锦衣夜行,只等东风时机。东风一来,便一举捣碎赵骜在燕地数个重要巢穴。

    赵效问我,不过是怕我嫌宫中设宴吵闹。他心里早有计较。

    我不介意,他便很快回信允诺。一是他知道赵骜主力被狄人辖制,不敢冒险攻京都,这次来不过是想威慑一番。二是赵效十分乐意成全赵骜,乐得让早有旧怨,分外憎恶赵王的赵骜将其尸首恭敬地请回燕地泄愤。

    而在庞紫珠死后对他格外失望的臣子眼里,这不过是赵效无意阻拦,草包一个的作态。

    设宴迎阆肆王时天气并不好。

    往常碧蓝的一片天,阆肆王来时凝成了一块儿乌铁。灰扑扑地,格外难看。

    迎赵王棺木是次要。赵骜来威慑众人才是真正意图。猎场上,他如宝剑出锋无人匹敌。

    张趁步领兵走前和诸位将士一同出席这次酒宴。正值秋猎,酒宴与秋猎一块儿办。她无意在离开的时候争风头,猎物远不如阆肆王的多。不过与众位擅猎的将军一同,倒也捕获许多猎物。张趁步猎到几匹雄鹿、獐子,还顺手捉到只眼睛水汪汪、红宝石般的兔子,她磨好了刀刃,正要一刀宰杀,武将梁和光呆呆看住,忽然往我坐在单独的屏风看了看,大喊一声刀下留兔。

    说罢站起来,梁和光走得虎虎生风,拎起自己那堆猎物里捕来的一只大黑熊,丢到张趁步脚边沉甸甸地“咚”了一声。

    梁和光认真道“我跟你换这兔子。你这兔子血放出来太像胭脂了。”

    “滟美人看了该害怕了。”

    赵骜在席上看得有趣。他光是露面在众人面前,端坐其中,就引得周围一片寒噤。

    他握着酒杯青筋游动的持长缨之手,还有比寻常人高大健美的身形,比庙宇中怒目而视的泥塑佛陀还要威严、令人心生惧意。

    赵骜记住了身材威武、披金甲、对王上美人格外心细的红袍将领。梁和光只不过杞人忧天罢了。我根本看不到那兔子被宰杀的样子。就算看到,我也会觉得张趁步挽袖一刀割断小兔喉咙的模样别有韵味。隔着一道千山万水般遥远的屏风,我只看得见身边的赵效。其他人要略微移身才能看见模糊的轮廓。赵骜讥讽地笑赵效“古有金屋藏美人,皇弟不贮金屋,不建摘星台,只拿一个破烂屏风挡美人岂不寒碜”

    时有咳血声的赵效不与他呛,只是冷淡应答,跟一父所出的兄弟没有半分情谊。

    我没看见张趁步是否有错愕神态,也没看见性情耿爽的梁和光到底是什么神态,才会惹得席上连连为他举动发笑。前阵子这武将带着一众小兵小将练骑射遇到我,高兴地送我一张缀满宝石的重弓,我接下,沉甸甸地抱在怀里,梁和光才发现我拿不动,立在原地,当即庄肃地叫小兵抽了自己一鞭子,说“有错自然要罚。莽莽撞撞的,幸好滟美人手没被这弓累坏。”

    罚完,他满意地擦了擦身上血痕渗出的点点猩红。毛绒绒犬类似的眼神期待地望住我。

    我意会,便将弓交给他“负荆请罪”。

    他一路给我背回去挂在了墙上。

    后又问我是什么地方的人,我含着柔意笑了笑,看他一眼。

    心思赤诚的武夫,一见我就心生欢喜,死活都想做我大哥。当我的结拜兄弟。为我出生入死,两肋插刀才觉得好,觉得痛快。他相貌并不出众,只是武技超群,五官中只有一双鼓着卧蚕的眼清澄澄的。黑亮,有神。

    我的美在这个人眼里,是污泥出莲、茧中小蝶。比蝉翼更薄,比一段上好鲛纱还透明可欺。

    需拿个玻璃罩子保护着才行。

    见了我,他又欢喜又不安心。

    我说我的家人都在苏州,不过我娘早就带着弟弟搬回了娘家所在的南水一带。同为苏州出身的梁和光喜出望外,立刻要去找我的家人道“现在美人世上只有这两个亲人,就算不想见也没关系,我找到你的娘,只问清楚你的生辰,记在红纸上带回来,好让日后王上给你办生辰宴”

    我却摇摇头,扯住他的衣袖,凑在可爱武将红通通的耳尖,告诉了他一个秘密。

    “不用去找。将来我与娘亲弟弟有缘,终有一天会相见的。”

    他每天一颗心热得比太阳还暖,不知道赵效越来越炽的杀心被我拦住。

    梁和光做的这些都是无用功,并没有如何打动我。这样的人虽然少见,我也想起几个来,耗费一顿吃食的时间,便找到了对付他的最好方法那就是什么也不做。让他一个人热热烈烈地把自己烧光。这武将的永远也不会改变的性格已经是他最大的痛苦来源。爱与恨都不分明,有什么就要什么,没有就退一步。这样孩子气又分外“懂事”的性格,是他此生最大的幸运和不幸。

    秋猎上,梁和光又怀着拳拳爱“妹”之心,举杯站起问他的主公“美人喝的是什么酒”

    他怕冷酒弄病了人。

    丝毫不觉自己态度僭越。

    赵效摔了酒杯,神色极淡极阴晦,掷下话“梁将军有闲心关心我的美人,不如为这乐师奏的曲子舞剑一番,为众人助兴如何”

    我站起来走了两步,望见外面,看见张趁步自顾饮酒,一眼也没往阆肆王的身上看。这两人在张骥死前曾有口头上的婚约,时隔多年见面反而像陌路人,过些日子还要成真正的仇人。席下梁和光领命,还是不觉受辱,倒高高兴兴的拔剑自舞。满座高客,他自甘折辱是为我舞剑的。大概心中又想着美人坐这么久定然无趣了罢。

    一招一式,游龙惊凤,一双手腕带着糙茧,如鹰翅般漂亮地舒展自如。

    挥、劈、刺、斩、削。

    梁和光惯用刀斧,这是随手从小厮身边拿的一把寒铁剑。一划劈,虎啸龙吟。头一次发出如此意气峥嵘、悦耳动听的“铮铮”冷声。他手腕劲大,举起千斤鼎不在话下,更别提一把小小铁剑,舞动间身姿游龙般矫健英武,众人眼前目眩神迷,他底下的将兵更是眼放精光,大声叫好

    这把剑,恐怕今日后再不会有如这一刻的辉煌夺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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