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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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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在妞妞的辛苦锻炼中,一日一日的溜走,眼看着到了八月十九,再有三天就是册封日了,皇帝仍然没来巩华城。

    “万岁爷已经将近个两月没来了。”妞妞趴在塌上叹气,“说不定,以后就是不来了。”不久前,家里传话过来,说她的想法和老祖宗的考虑不谋而合。

    老祖宗会想办法制造机会,让她在这边侍寝,侍寝之后再回宫。

    回宫老祖宗就给位份。

    “你放心,肯定会来。”玛琭一边给她捏腿,一边信心十足地说,“外面打仗的事,万岁爷还喜欢在元后面前说两句呢,娶媳妇这样的大事,肯定会告诉元后一声。”

    接着又道“万岁爷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你想想这三年多以来,他都来过多少趟了。来回一百多里路,有时候还是骑马。夏天的时候热得一身汗,冬天里冻得脸发僵。现在可是不热不冷,来这里一趟就当是秋游散心。”

    “你看到他冻得脸发僵了”

    “没有啊寒风呼呼叫,一路骑马过来,不得冻得脸发僵吗”

    去年腊月二十三小年那天,寒风刮到脸上生疼生疼的,水泼到地上就成了冰,都还来了呢。在灵堂门口下马时,随行的公公都要冻哭了,没进屋就大声喊着让她们端热水,加火盆。

    妞妞想到这件事,又有了信心,笑嘻嘻道“你说的没错咱们就等吧。”

    果然不出玛琭所料,册封日的前一晚,她们满心盼望着的人终于来了。随行的人中,看得见的,只有两名侍卫和一名太监,由于太过低调,很多人都不知道。

    巩华城里也没警戒。

    如果不是这晚刚好是玛琭和妞妞当值,估计她们也不会知道。

    皇帝依旧像以往那样,盘坐在灵堂中央的蒲团上,只是没抬起头看正面墙上的画像,也没向她们问话,一直低着头沉思。冷峻的侧颜,再加半天都没有动一下,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

    妞妞悄悄扯了扯玛琭的衣襟,朝她递眼色。明日就是册封礼,今晚肯定不会住下,估计一会儿就得走。

    这一走,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再来。自己今年已经十八岁了。俗话说,十八的姑娘一朵花,正是容颜正好的时候。

    侍寝的事,越早越好。

    有什么办法,今夜侍寝就好了。

    玛琭从妞妞的眼神里,读出了对方所求。她用眼稍偷偷看了一会儿康熙,又琢磨了一会儿,最后凑到妞妞耳边,轻声细细地说“往他茶水里下泻药”这个法子最管用,闹肚子了,不得不住下。可万岁爷的饮用,都会有人提前尝试。

    在妞妞惊讶的目光中,她又说,“一般人没机会往万岁爷床上送人,老祖宗说的制造机会,肯定是让梁公公制造。我一个人在这里守着,你出去找他探探话。”

    妞妞“”八月过去是九月,接下来是十月十一月腊月,再接着就是又一年。

    万一年前就不来了呢

    明年她就十九了。

    妞妞沉默了一会儿,下定了决心。

    小声央求道“好妹妹,你去帮我探探。我,我这会儿紧张的很,心都缩成了一团,嘴巴也僵了,看到他怕说不出来话。”

    玛琭点点头,冲她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好。”

    秋天的夜风里,带着淡淡的木叶香。玛琭走出门后,深吸了一大口气,然后小步凑到梁九功跟前,轻声细气地说“梁公公,借一步说话。”

    梁九功斜眼看着笑得讪讪的青衣宫女,拖着长腔问“何事”

    “梁公公来这边说话,免得打扰万岁爷冥思。”玛琭看了眼立在廊庑下的锦衣侍卫,快步往三四丈远的梧桐树下走。

    等梁公公跟过来后,她笑着问“小的想问问今晚万岁爷还回城吗”玛琭也紧张得脸蛋子发僵,还好是晚上,既使廊庑下燃了两盏灯,光线也不是很亮。看不出来,笑意勉强。

    “怎么有事”梁九功又问。就这样一个小宫女,除了有几分姿色之外,还有哪里好。

    竟然被主子爷惦记上了。

    不但惦记上了,还花心思的筹谋。

    呀不是小宫女了,人家长成大宫女了。个子高了,月信也来了。都十七岁了呢,放到民间,都算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玛琭哪知道对方正在腹诽着自己啊,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御前红人、忙碌的梁公公早就忘了当初让自己侍寝的事。

    “现在不是秋天么,天干物燥,万岁爷若是在此停留的时间长,小的去煮清热润肺的茅根茶。今儿上午挖的,新鲜着呢。多煮点,公公也喝。”玛琭厚着脸皮,笑呵呵道,“清甜可口呢。”

    梁九功换了换站姿,直面对着她,缓声问“民间有句俗话,你知道是什么吗”

    这没头没脑的话,怎么知道啊但玛琭很配合,笑眯眯地问“梁公公,是秋高气爽好时节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梁九功说出答案后。也学着她的样子,皮笑肉不笑道,“说吧,你究竟是想干什么洒家今儿心情好,你说的事,要是合洒家的心意呢,洒家就伸出友情的小手,帮你一把。”

    “公公说的极是,身为奴才,不就是想在主子爷跟前得脸嘛。有机会就想献献殷勤,但有没有机会,不得看公公的嘛。”看对方这么好说话,玛琭心里轻松了不少,又把话绕到了正题上,“秋夜露重,又是黑灯瞎火的,你们还赶着回去呀”

    梁九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问“你想瞅机会侍寝”没等她回答,紧接着又说,“成,洒家就给你这个机会,想办法让主子爷留下。你记着了,你欠洒家一个比天还大的人情。”

    玛琭“”

    呆愣了片刻后,急急地说“不是我,是别人。她仰慕万岁爷很久了,公公能给她一个机会吗公公这个比天还要大的人情,我们会死死的牵记。”又赶紧说,“她长的好看,人也善良,一心想侍奉万岁爷。能得一个贴心人儿,这对万岁爷来说也是好事不是,您把她带到万岁爷跟前,也是对万岁爷忠孝之心嘛。”

    “是谁呀”梁九功立马收起了笑脸。

    “公公答应了,我再说是谁。”玛琭激动地说,“只要公公答应,我就告诉您是谁。我相信公公一言九鼎,答应下的事一定会帮忙。就是今晚帮不了忙,以后有机会了准会相帮。”

    “这样吧。”梁九功盯着眼前的小宫女,思量了一会儿后,又露出了笑脸,“既然洒家说了要向你伸出友情的小手,就继续伸着。今晚洒家想办法让主子爷留下,对方是谁,你不用说了。待会儿让她直接去清凉殿。”

    “谢谢公公,您真是仗义”玛琭兴奋地冲他比了两个大拇指。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梁九功又用眼稍乜斜她。

    玛琭把竖着大拇指的右手往他眼前伸了伸,“梁公公是紫禁城中奴才里的老大。”接着又伸左手,“也是巩华城里的老大。什么事都是您说了算,就没有您办不成的事。”

    “切”梁九功一挥拂尘走了。洒家哪天听拍马屁的话,没有几箩筐子就你这两句,能把洒家拍舒坦了

    洒家心里不舒坦的很。

    不识抬举的丫头片子,早晚都是主子爷的人,你就在这里胡乱蹦哒吧。当心把主子爷惹恼了,当真不要你了。

    你既然这么不想侍寝,洒家就助你一臂之力。洒家在主子爷跟前不说是谁,就说你在悄摸摸地问侍寝的事。

    让主子爷眼巴巴的等,结果人一到,又不是心里想的那个人儿。

    嘿嘿,反正洒家什么都不知道,洒家也很意外,洒家也以为是大酒瓶子本人呢。

    等主子爷知道是你在耍手段,就等着厌恶你,抛弃你吧。

    唉洒家咋这么好心呢,冒着受连累的风险,也要帮不想侍寝的小宫女完成心愿。

    洒家可不是记挂着那二十个大嘴巴子,洒家就是纯粹的想帮忙。帮主子爷下定决心,以免主子爷左右为难。

    顺便完成老祖宗吩咐下来的任务。

    一举三得

    玛琭想着梁公公的好,轻手轻脚的回到殿内,站到妞妞身边后,对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成了”妞妞无声地问。

    玛琭又点了点头。看万岁爷一直低着头,诵经的喇嘛也仍是旁若无人的嗡嗡哼哼,大着胆子凑在妞妞耳边说,“你找个人过来替你值班,回去洗个澡。记着啊,别往脸上身上摸香膏。我们不知道万岁爷的喜好,万一是他讨厌的味道,就坏事了。”

    “洗完澡呢在我们的住处等吗”妞妞紧张得说话的音调都变了。

    “你直接去清凉殿,找梁公公。”第一次侍寝,搞得这么草率,玛琭怕她心里难受,又说道,“明儿是皇后的册封礼,这事不敢大张旗鼓,得悄悄的。”

    妞妞呆怔了片刻,哑声道“我去了。”

    玛琭对着她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别怕,一定能成。”

    妞妞离开后,没多久,梁九功进来了。他先是抱着拂尘在康熙身后站了一会儿,冲玛琭意味深长地笑笑,然后弯下腰说了几句什么。

    康熙歪头看一眼低眉敛目的青衣姑娘,又看向正前方墙壁上挂的画像。看了大约有半盏茶的时间,站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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