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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卧房里,江荇之对着手里的箱箧平复了片刻,又窸窸窣窣地将那件里衣抖了出来。
在窗外月光的照耀下,雪白的里衣轻薄如纱,似有若无,丝丝缕缕,衣摆开至腰下,里侧还垂了两条系带。江荇之目光定格在那系带莫名其妙的位置上等等,这是要系在
卧槽他又将里衣“哐当”塞了回去。
不行不行不行这已经突破他的羞耻底线了
他将箱箧塞回衣柜底层,转身坐在榻沿上散着脸上的热气。散了会儿,他受到冲击的脑子逐渐冷静下来。
江荇之开始思考那他答应墟剑的惊喜该怎么办
明天就要结契了,临时更换也来不及。想到他同墟剑预告惊喜的时候,对方那期待又雀跃的眼神江荇之按了按心口。
实在不忍心让墟剑在结契这天一场空欢喜。
他目光又缓缓地,迟疑地挪到了柜门上。他做了几番心理建设,随即视死如归地重新拉开柜门,将里衣拿了出来。
犹豫片刻,江荇之硬着头皮穿在了身上。
轻薄的衣料几乎没有重量,但贴在皮肤上依旧彰显着存在感。开衩的衣摆还透着风,里侧两条系带没有拴在该拴的地方,江荇之任由系带垂下来,不去管它。
就,就这样吧这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
他勉勉强强穿好里衣,随即翻身上榻,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进了被子里。
一夜过去。
翌日一大早,江荇之便起床穿戴喜服。
他在那层见不得人的里衣外又套了一层正常的里衣遮挡,确认从外面看不出端倪后,这才将喜服迅速穿好。
刚换好,钟酩便推开屋门走了进来。
钟酩身上只着了一件中衣,大红喜服叠在手中还没有更换。在换喜服这件事上,他不愿让别人插手,所以今早特意过来准备相互给对方换上。
他一进门看见江荇之已经换好,顿时遗憾,“怎么自己换上了”
江荇之有些紧张地按了按襟口,“我太激动了,忍不住先换上了。”
满分回答哄得钟酩心花怒放,他立马将这点小遗憾抛在脑后,朝江荇之递去自己的那套喜服,“那你替我换好不好”
“当然好。”看对方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挪开,江荇之赶忙接过喜服,抬手替钟酩换上。
定制的礼服华丽宽大,垂下来时,流光溢彩的衣摆都会拖曳在地上。江荇之用灵力托着,没花多大力气便替钟酩穿上了喜服。
他从正面低头给人系着衣带,一只手忽然揽住了他的腰,“灯灯。”
抬头,热烈眷恋的吻便落了下来。钟酩情难自禁地吻上了他,入手的布料光滑柔软,外衫宽大,更显得衣衫下那截腰身纤细柔韧,令人爱不释手。
呼气息交缠。
江荇之仰头迎着他的吻,两只手还拽在他的衣带上,抵着他紧实的腹部。
缠绵的拥吻间,江荇之微微睁开眼。只见钟酩近在咫尺的俊脸满是沉醉,火红的发带垂下来,衬得他这张原本清冷的脸多了几分艳丽。
近距离的美颜暴击,晃得江荇之心跳加速。
色令智昏下,他甚至觉得那件里衣都穿得没那么勉强了。
两人亲了会儿,直到穿好的喜服被揉得有些松散,江荇之这才抵了抵钟酩的腹部,示意人停下来,“别耽误了结契的吉时。”
钟酩好像还没亲够,勾着脑袋又要继续吻上去,“没事,那俩小子会来叫我们。”
啪一双手夹住了他的脸。
江荇之拍醒他昏胀的脑子,“清醒点。你为了打造二人世界,早就在山阶前下了禁制,他们是上不来的。”
钟酩眨了眨,随即恍然。
江荇之他这笨蛋道侣。
两人赶在吉时前重新收整好,出门时,又在花圃里采了两大簇火红的月季别在襟口。千年月季做彩头,三界独有。
钟酩给江荇之戴好月季花,还不甘寂寞地拨了些碎花瓣浮在后者身侧,就像当初装点金纸花一样。他带着独特的审美装点完,相当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灯灯真好看。”
江荇之拂开一片差点被自己吸进鼻子里的花瓣,包容地看着他,“该下去了吧”
钟酩便牵过他的手,“好。”
沿着铺了整条山阶的红毯一步步往下走。
诛严和诛绪早已候在了瑶池外的拐角处,见到携手而来的钟酩和江荇之,两人呼吸一屏,准备好的说辞刹那堵在了口中。
正是春深时节,山中一片层层叠叠的翠色,悠长的山阶径直延伸至山林深处。从深处走来的两人身姿款款,火红喜服如山花欲燃。
直到江荇之二人即将走尽长阶,诛严才率先回神,扬声道,“新人到”
原本人声喧哗的瑶池内外顿时一静。
接着就看三界内唯二两名大乘巅峰的圣君执手而来
向来高冷的墟剑圣君侧头注视着旁边的庭雪圣君,好像眼底只能容纳这一个人。而以脸皮厚著称的庭雪圣君此刻竟面若晚霞,罕见地透出几分陷于情爱的羞涩
众人被眼前这一幕冲击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纷纷起身道贺,席间一派喜气。
在热烈的气氛中,蔺何三人漂在瑶池上,鼓掌鼓得最为起劲,掌声啪啪直响不知道的还以为瑶池里放了一串鞭炮。
蔺何一边鼓掌,还一边朝江荇之眨眨眼穿了吗穿了吗衣服好看吗
“”江荇之读懂他眼底的意味,不露声色地别开头,不理会这个不孝子。
在众人的道贺声中,昆仑上空忽然落下一道古朴悠远的钟响铛
神圣的钟鸣声仿佛穿透古今,让众人浮躁的内心不由自主地静了下来。立在红毯旁的无芥双目轻阖,笑着开口,“吉时已至。”
声落,嬉闹声全部收敛。
江荇之的手被钟酩裹在掌心,一股轻柔的力道牵引着他向前走。钟酩侧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是按捺不住的激动,“我们该上去了。”
江荇之便反握了他一下,“好。”
红毯一直从山阶的拐角铺至瑶池前方,两人牵着手在三界众人的见证下穿过红毯。曳地的长摆拂过毯面,衣摆边缘垂落在了瑶池水面上,随着两人朝前走动,沿途漾开一层水波。
正走出几步,钟酩灵力一动。悬浮在江荇之身侧的那些月季花瓣忽而迎风扬起,呼啦稀碎的花瓣飘洒了漫天。
江荇之倏地睁大眼,心底动容。
他转向钟酩,“墟”话音一顿,却看这个制造浪漫的人正表情严肃地盯着脚下的水波,薄唇在旁人察觉不到的角度细微翕动着。
江荇之眯了眯眼。
看这嘴型,好像是在念合于水合于水有没有合于水
墟剑可真是有趣。
在各不相同的心境下,两人终于穿过红毯到了结契的礼台上。
结契仪式即将开始,钟酩暂且放下了自己的纠结,将注意力拉回最重要的这一环节上管他有没有合于水,只要结了契,他和灯灯就锁死了
结契大典的主持是诛严和诛绪。
两人站在台前说着开场白和祝词。下方,鎏川听着开场白,还在传音劝洛初宽心,“你看,连神使都接纳了前辈他们。”
洛初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再深思一下,能让神使效忠的人还能有谁
一番喜气洋洋的开场白结束。
诛严清清嗓子,进入宣誓环节,“首先有请中书老祖献花”
老祖献花在众人疑惑的注视下,只见传说中的“中书老祖”从红毯尽头端庄地走了上来。宛如孩童的身形让三界众人同时一愣所以,这是花童
江狼嚎没等众人回过神便哒哒走到了台上,站在钟酩和江荇之中间,挺了挺小胸脯。接着“嘭”的一声响,一只毛笔浮在半空中。
台下的瞿檀
江狼嚎竭力将自己的狼毫炸成一簇千年灵毫花,它瞥了钟酩一眼,噗通蹦到人手中。江狼嚎在心底默念昔日教诲人可以通过创造价值实现价值,它江狼嚎今日又升华了
钟酩默了一息,随即握着这簇昂贵的捧花,转向江荇之。
诛绪适时地开口宣读誓词,“庭雪圣君,你是否愿意和墟剑圣君结为道侣无论贫穷或富有,健康或疾病,患难或幸福”
话到一半,一只手忽然抬起来中止了他。
钟酩看向江荇之,补充道,“墟剑或柏慕你都愿意珍惜他,爱护他,相伴一生吗”
江荇之,“”
他在台下大多数人迷茫的眼神中,笃定地握住了钟酩的手,“只要是你,我都愿意。”
钟酩的目光瞬间变得动容而满足。
江荇之也自己开口说起了誓词,“墟剑圣君,你愿意从我唯一的道侣候选人,晋升成为我唯一的道侣吗”
“我愿意。”钟酩激动得不行,把江狼嚎往江荇之手里一塞,便要低头吻上去。
诛绪忙提醒,“还要扔老捧花”
江荇之趁着钟酩还没亲上来,赶忙把吉祥如意的江狼嚎往池中一抛炸开的狼毫立马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噗通坠入了纷纷前来争抢的人堆里
在众人的哄抢声中,钟酩已经搂着江荇之的腰亲了上去,唇舌相交,热情汹涌。
两人的神识自心脉延伸而出,缓缓交缠在一起。金色的神识交织成一道不可松动的道侣契,契约结成的刹那,一种奇妙的感受同时充斥在两人的识海中。
仿佛神识一动,便能知晓对方的心意。
江荇之正仰头承着钟酩的吻,手中忽然被塞了一个东西。他指尖一摸,是个同心结。精深而浑厚的灵力从同心结中央的玉石上传来是一枚天阶法器。
与此同时,相通的识海中传来了钟酩的声音,“送给你的定情信物。今日契成,永结同心。”
江荇之睫毛一颤,心头像是淌过了一条爱河。他握紧了手中的同心结,用缠绵的回吻作为无声的答复。
四周宾客早已结束了争抢江狼嚎,这会儿都兴奋地围观起两位圣君结契。
热烈的哄声和掌声之中,蔺何手握抢来的江狼嚎,一蹦三尺高,大声逼逼,“墟剑圣君快亲他深深地亲江荇之就喜欢强势的”
听得一清二楚的江荇之
含吮着他的嘴唇忽而一松。钟酩稍稍撤离,垂眼看着他,“喜欢深一点的”
江荇之忙抵住他的胸口,“现在先不先不”
那层贴身的里衣过于丝滑,亲吻间拂过他,带起一阵酥痒。尤其那两条没有拴上的系带,都刮蹭到了他
再亲下去还得了他可不想当场丢脸。
江荇之绯红的脸上满是春色,一双眼快要漾开水波。
钟酩看了他片刻,压着嗓音道,“好。”
下来再慢慢亲。
结契过后便是献礼环节。
来宾挨个送上贺礼,诛严和诛绪则在旁边报礼单。
蔺何三人最先上前送礼。
作为江荇之最要好的朋友,三人出手都十分大方。霜苓敲了敲手中的锦盒,意有所指,“这可是天底下最好的补品荇之,你一定用得上。”
钟酩欣赏地看了他一眼。
江荇之紧盯着霜苓,“虽然用不上,但还是谢谢你。”
蔺何送的礼相对正常。他送完礼后,凑近江荇之偷偷问,“你请的宾客里怎么还这么多生面孔是不是背着我们交朋友了也不介绍一下,真不够意思。”
桓玑君附和,“就是。你居然还有佛教的朋友,都没听你说过。”
佛教江荇之扫了一圈,随即目光落在无芥那颗光溜溜的脑袋上住口,孽徒。那是你师傅,一个光头的道士。
“你到现在还没见过你师傅吧”
“什么意思”
“没事。”江荇之决定等他自己发现。三两句寒暄后,几人很快下了场,后面的人陆续送上贺礼。
江荇之正喜滋滋地和钟酩清点着往后的共同财产,面前忽然晃过一抹雪青色。接着便听一旁的诛严高声道,“前魔尊宿尤,送贺礼藏书百册”
前魔尊的名号一喊出来,热热闹闹的场中瞬间安静了几分。蔺何的目光惊疑不定江荇之的新朋友
礼台前。
江荇之惊讶地看向眼前的人,“宿尤,你换衣服了”
“呵呵。”宿尤在钟酩的注视下挑唇道,“好歹是你们大喜的日子,本座穿一身红的过来做什么,抢亲的”
江荇之,“”
钟酩凛冽的目光缓和了一点,向宿尤投去一道勉强懂事的眼神,随即毫不客气地开口,“我们结契大典的贺礼呢”
“啧。”宿尤不想理这个蹬鼻子上脸的人,转向江荇之,“虽然早就给荇之美人送过礼了,但今日再送一份也未尝不可。喏”
话音一落,一个小木匣扔了过来。
“藏书百册”
江荇之作势要打开瞅瞅,接着被宿尤止住,“这可不是现在方便打开的。本座珍藏的书匣里可是储藏了上百本书册,就留给你们好好琢磨”
宿尤说完,衣衫一展转身走了。
江荇之和钟酩端着那书匣相视片刻,忽而福至心灵两人同时红着脸别开眼神,江荇之将书匣匆匆塞进钟酩的衣兜里,像塞烫手山芋。
魔修,魔修果然是胆大妄为
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好东西。
待所有宾客送完贺礼,无芥悠悠走了上来。
江荇之还记得他说早已备好了厚礼,这会儿不由期待地搓着手手,满面喜气道,“大师是有什么厚礼”
无芥微微一笑,开口道,“贫道祝二位百万年好合。”
他说完,两人相视几息。
江荇之,“没,没了”
无芥,“没了。”
喜气洋洋的笑容一下消失。江荇之幽幽盯着他,“大师,你的这份厚礼,我好早之前就收到过一份一样的了。”
无芥笑容不变,“不一样。”
江荇之
这算什么,大师和他最后的倔强
旁边的诛严已经强作自然地开口报道,“无芥大师献上,献上美好的祝福一句”
四周热闹的众人又是一静,“”
桓玑君转头同蔺何二人小声逼逼,“这和尚好有个性。”
微微凝固的场面中,江荇之正欲开口收下祝福、打破僵局,前方的天际突然传来一阵动静两座车辇驾着祥云朝他们直奔而来,隐隐还能听见清越的剑鸣。
众人的注意力立马被拉了过去,“那是什么”
江荇之心头一动,捏了捏钟酩的手,“墟剑。”
钟酩视线落在那转瞬接近的两座车辇上,“嗯。”
两座车辇很快乘着悦鸣悬在了瑶池外的半空中。落下的幕帘迎风掀开,两道身影走了出来一人笑容儒雅,浑身贵气。另一人覆着面具,额心一柄金色倒悬剑。
下方的蔺何在看见那柄倒悬剑时蓦地一震我去
江荇之已经惊喜地叫出声,“商家主,游阁主”
商陆行和游苏青几步到了江荇之二人跟前,他们先是行了一礼告罪道,“来晚了,抱歉。”接着向两人道贺,“结契大喜”
江荇之道了声谢,“还以为二位来不了了。”
游苏青惭愧道,“实在是闭关已久,还是今日商兄找来说江兄要结契了,我才知道这个消息。本来不太信,结果出关就看见了江兄递来的帖子,我两人便匆忙赶来了。”
“还望二位别介意。”商陆行说着看向钟酩,“柏兄变化挺大的。”
钟酩眉峰微挑,似乎对他认出自己有些惊讶。江荇之赞叹,“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商家主这双眼睛。”
“哈哈哈哈”
两份贺礼献上。诛严在报礼单时卡了一下,先前做宾客登记时没有这两人的名字。他向江荇之投去一道询问的目光这两位是
江荇之介绍,“这位是玄天剑宗开山祖师爷,这位是”
商陆行身份有变,主动道,“秉灯商会,商某。”
四周响起一片轻微的抽气声玄天剑宗祖师爷天下第一商会会长
两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传入场中,原本沸腾欢闹的气氛好似都被镇住了一般。商陆行随和一笑,“大家随意。”
江荇之朝游苏青指了指那头坐得端端正正的蔺何,“那是你的徒子徒孙,他刚刚还在埋怨我没向他介绍新朋友。去吧,游兄。”
去做你徒子徒孙的新朋友。
游苏青欣然点头,折扇一摇,朝着瞳孔地震的蔺何走过去,“来,和本尊聊聊。”
蔺何,“”
场中众人各有悲欢,但总体的气氛还是喜气洋洋。
江荇之站在台上,前方是来自千年前和千年后的一众亲朋好友,他一手建立起来的昆仑在此刻也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莫大的满足感忽而袭上他的心头。
钟酩转头看江荇之眼底亮亮的,忍不住也跟着弯了弯唇角。
今日来的大多数都是江荇之的朋友,他虽然也都认识,但交往不深。他对交际向来没有太大兴趣,几百年来几乎只专注于剑道。
唯一能将他的目光从剑道上吸引走的,也只有江荇之一人。
而现在,江荇之正站在他身边,成为了他的道侣。
钟酩紧了紧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低声问,“今天很开心”
江荇之转头看向他,“特别开心”
钟酩问,“满足了”
江荇之,“超级满足”
钟酩低笑了一声,“那接下来的时间,是不是该留给我了”
江荇之对上他看来的目光,听懂了那话中潜藏的意味,脸上顿时一红。被喜悦冲淡的紧张和羞涩又涌上了心头。
他故作镇定地嗯了一声,“那我们回去。”
两人离开了喧闹的瑶池。
钟酩牵着江荇之的手,掠过山巅的殿宇,径直穿过那片树林往汤池的方向而去。
江荇之被他拉着,心口怦怦直跳,“我们真的要在水里”
“当然,我都专门布置好了。”
“布置什么”
回答他的是钟酩加速前进的身影。
掠出一截,层层叠叠的林叶在眼前哗啦分开,仙气缭绕的汤池映入两人眼中。
池岸边依旧铺着大片的鹅卵石,踩上去温度熨帖。汤池两侧还摆放了香薰和金红色小灯笼,看着相当有氛围感。
但这些都算不上是钟酩的得意之作。
钟酩侧身朝江荇之展示着被分成冷热两半的汤池,“你看,这一半是冷的,这一半是热的。到时候你若热了,我们就去冷水那边,你若冷了,我们就去热水那边。”
江荇之,“”
钟酩说完邀功似地问他,“喜欢吗”
“特别喜欢。”江荇之夸他,“很像民间涮肉的鸳鸯锅。”
钟酩,“”
他挥散这道破坏气氛的即视感,抬手扯了扯江荇之挂在腰间的同心结,“我送你的惊喜,还喜欢吗”
永结同心。江荇之甜蜜蜜的,“当然喜欢”
钟酩便直直地看向他,眼底沉着温热的期待,“那我的呢”
江荇之一默。
他的沉默落在钟酩眼中,仿佛是放了鸽子。钟酩目光一紧,又问了一句,“我的呢灯灯。”
沐浴在对面期待、忐忑、揣摩、紧张、困惑的复杂目光之下,江荇之整个人臊得厉害。明明还没开始做什么,他就已经从眼角红到了脖子根。
钟酩看他不声不响,失落地耷下睫毛,“没事,就算没有”
江荇之实在顶不住了,“有有有”
钟酩倏地抬眼,眼底恢复了期待的亮光,“是什么”
江荇之把心一横,朝着钟酩张开双臂,闭上眼大声道,“你自己来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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