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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荇之说完,钟酩愣了一下,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他的心头。
他惊喜中带着不敢确信,伸手拉住了江荇之的衣带。簌,华丽而繁琐的外衫堆叠在脚下,中间那层也落了下来。
钟酩的手悬在半空,视线定住了。
江荇之强忍着羞耻,闭着眼站在原地。半晌没等到对方的动静,他恼羞成怒转身就走,“我,我穿错了,我还是回去换”
一只手飞快地拉住了他。
钟酩将他一把拉入怀中,锢住了他的腰身,咬着牙根气息不稳,“穿错什么了不是说给我的惊喜,不然还想什么时候穿”
江荇之整张脸热气腾腾,他双手抵着钟酩起伏的胸膛。感受到对方激动的情绪,就知道这一出是覆水难收,“那你惊喜吗”
“惊喜,特别惊喜。”钟酩忍了下没忍住,低头对着他的唇吻了上去,“我很喜欢”
“唔。”钟酩吻得很深,像是要把刚才结契时没亲够的给亲回来。江荇之被他亲得后腰发颤,明明不是第一次接吻,这一次却好像有了别的感觉。
那层里衣不仅看上去恍若无物,触感也是一样。
江荇之甚至能透过里衣感觉到钟酩粗糙的指腹。他像只被撸顺了毛的猫,在舒适的环境下察觉不到危险的来临。
直到按在他腰上的手一收,噗通钟酩带着他,两人齐齐跌入身后的汤池中。
水花溅了起来。
周围涌上的是热水,江荇之向来喜欢热源,这会儿突然入水也没有任何不适,还喟叹了一声,“这水温蛮舒服。”
一入到水中,轻薄的衣摆便飘了起来,宛如大片的云絮浮在波光之中。
钟酩抬手捞了一把,很快觉出这衣摆上的玄机,瞳色顿时更加深邃。江荇之见他发觉,心头臊意更甚,揪着人的衣襟便亲了上去,试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钟酩呼吸一促,配合着他的亲吻。
池面的水波一圈圈漾在鹅卵石上,洇开一片水痕。大红的喜服也浮在了水面,随水波飘到了岸边,和江荇之的那件堆叠在了一块儿。
同样热烈而激动的情绪通过相通的识海传递给了对方,眼见着时机差不多了,钟酩垂眼捏了捏江荇之的耳垂,“可以了吗”
绯红的晚霞映入钟酩的眼底。
江荇之紧张,“你,会不会的”
“我温习过很多次了,放心。”钟酩安抚着他的情绪,又拉过他的手按了按自己的腹肌,“来,戳戳你喜欢的,放松一下。”
江荇之,“”
莫名的一打岔,真的让他放松了一些。他趁机戳着对方弹弹的腹肌,正戳得不亦乐乎,一道神识突然从他指尖渡了过去。
没等他收回手,钟酩便按住了他,亲着他的额头哄道,“把识海敞开。”
江荇之心跳砰砰,闭上眼照做。
识海敞开,钟酩的神识似剑一般锐利,一路势如破竹地闯了进去。哪怕有了刻意的收敛,在闯入识海的一瞬也让江荇之神识一颤。
江荇之识海里白茫茫一片,全是软乎乎的雪。
虽然是一片白雪,却并不给人清冷高傲的感觉,反而有一种包容与温和在里面。钟酩的神识在进去之后,也不自觉地轻柔了下来。
他先是拂过一片雪花试探了一下,接着长剑一扫,晃得细雪漫天。
神识滚热,所过之处冰雪融化,那剑身在厚厚的积雪上停留了片刻,便被化开的雪水沾湿,整片识海间仿佛都漾开了新雪的馨香。
“荇之。”相通的识海中,钟酩叫了他一声。
神识在下一刻交融。
剑埋庭中雪,搅动一池春。
神识以外。
池水在岸边拍击出一片片水痕。
钟酩大掌擦过江荇之额间的细汗,看人整张脸涨得通红。顿了顿,又伸手将人拉入冷水那边。
冷水猝不及防涌入,江荇之一个激灵,迷迷晃晃中下意识靠近身前的热源。钟酩看他往自己怀里躲,又坏心眼地带着人往更冷的地方去。
江荇之额头抵着钟酩的肩头,后颈弯折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湿发缠在钟酩的胳膊上,丝丝缕缕。钟酩低头看了一眼,忽然哑声开口,“搂好。”
“什么”江荇之下意识照做,接着感觉钟酩两手一松,寻到了水中飘荡的系带。他赶紧去按钟酩的手,整个人差点滑下去,“做什么”
钟酩单手捞住他,吻着他的脸,“怎么,不是这么用的吗”
是,但是“不行”
江荇之急得眼眶都要浸出水了。钟酩停了下来,只用神识缓缓捋过他,“答应给我的奖励,你忘了”
奖励江荇之在混混沌沌中终于想起前些日子两人对换的奖励结契时,全听对方的。
钟酩还在问,“不作数了”
江荇之发出一声呜咽,“作数,作数。”
钟酩便满足地笑笑,给人系上了。他看江荇之眉心蹙起,又低头替人吻开。水波倒映着四周茂密的林叶,两人的身形像是糅在了晃动的树影间。
隔了会儿,江荇之想要伸手去够那系带。他的意图很快被钟酩察觉,一只大掌便嵌住了他。江荇之咬住他的肩头,“解解开。”
钟酩低眼看着他,喉结滚动,“喜欢我吗”
江荇之忙点头,“喜欢。”
嵌着他的手没有松开,“有多喜欢”
朦胧的泪光中,江荇之抬头看向钟酩。四周天色已暗,钟酩头顶是一方夜空,但那夜空漆黑,唯有这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落满星辰。
已经无法思考的大脑缓缓转动着,江荇之几乎是不经思考地开口,“很喜欢非你不可。”
话落的同时,系带松开。
钟酩深深吻住了他。江荇之闭上眼,白茫茫的识海中恍惚炸开了漫天花火,绚烂的花火中落下一道沉眷的声音。
“我也只爱你,江荇之。”
在汤池中涮了三天,江荇之最后是被钟酩抱回寝殿中的。
殿中布置的红烛绸缎他无暇欣赏,几乎是沾了枕头就睡过去。睡了一天起来,还没来得及指责对方的不知收敛,就看钟酩的目光落在自己里衣上,停顿了几息。
咯噔,江荇之心头一跳。
“等等,墟剑”
下一刻,钟酩已经掀帐而来,俯身朝他亲了上去。江荇之在困顿的意识间,迷迷糊糊地想着墟剑果然很喜欢这个惊喜
这一开头,又是新的三天。
中途,钟酩还从兜里掏出了书匣,“灯灯,你看这个好不好”
江荇之顿时懊恼当时就不应该因为烫手把书匣塞到墟剑手里他正要说“不好”,便看书页翻开,展现出一派全新的世界。
到嘴边的拒绝咽了回去,江荇之蠢蠢欲动,“就,就试一小下”
钟酩眼神一亮,覆了过去。
黏黏糊糊的话语自相贴的唇间传来,“灯灯真好。”
“”
江荇之终于感受到了他所期待的猛烈反弹。
不得不承认,结契正如他期待的那般快活,无论身魂。尤其两人修为高深,浩瀚的神识如两道海浪卷积裹挟着,在交融的同时一起冲刷着大乘境瓶颈。
轰又一次猛烈的冲刷后,江荇之突然感觉到瓶颈口传来细微的松动。
但别处的冲击过于强烈,几乎如狂潮将他的意识铺天盖地地淹没。还没来得及去一探究竟,江荇之搂在钟酩背后的手便一个收紧
他埋在钟酩身前,大片花火落幕后,再支撑不住,卸力般地昏睡过去。
折腾了整整七天时间,某个极其亢奋的灯座终于消停下来。
江荇之窝在床榻里呼呼大睡,钟酩将人扒拉到怀里搂着。他盯着江荇之的脸,一会儿碰碰对方细长的睫毛,一会儿又在那红唇上啄两口。
他心头长久以来的空缺都在此刻被填满他们这回总该是合于水了,无论哪方面。
这是他的荇之,他的灯灯。
大概江荇之是真的累了,被钟酩窸窸窣窣地戳来戳去也没醒。
钟酩怀里温度偏高,胳膊枕着也相当舒适。他睡着睡着还自动寻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蜷进去,随即像只八爪鱼扒了上去。
钟酩就又爱又恨地捏了捏这人毫无自觉的睡颜。
江荇之这一觉睡得比上一次还长。
他本来是深眠,但渐渐的,空白的梦境里出现了一幅幅场景汤池,山林,雪地,云雾
最后一幅画面停留在昆仑山巅。
他脚下是浩渺的云海,远处是茫茫的天际。旷远的视野仿佛将他的心境豁然打通,交融了七天的神识蕴藏着深厚的能量,在这一刻冲破了下方的云霭
嗤。一声轻响,大乘巅峰的瓶颈彻底松开了一条缝。
与此同时,榻上也传来“嘭”的一声。江荇之一脚蹬在了钟酩腿上,他刷地睁开眼,感受到体内还在不断冲击瓶颈的灵力,翻身而起“啪啪”将小憩中的钟酩拍起来。
“墟剑,墟剑快起来我好像快飞升了”
钟酩被猛地拍醒,意识还没回笼,“什么要生了”他回味了一下,忽而惊喜地抚上江荇之的小腹,“你要生了”
江荇之,“”
他腰酸得厉害,浑身使不上劲,急得又蹬了对方一脚,“飞升修了七天把瓶颈给冲破了”
钟酩一愣,下一刻,识海顺着心意接通。他瞬间感受到了江荇之体内疯涌的灵力。
上次渡劫时的场景在眼前一幕幕回放,钟酩心头顿时一乱,忙扯来一件外衣裹在江荇之身上,把人打横一抱便往外冲,“我们去找你那个神医朋友。”
江荇之在他怀里扑腾,“等等,都说了不是要生”
吹着冷风,钟酩慌慌张张的头脑清醒了一点。他抱着江荇之往山腰掠去,“说错了,是去找无芥。”
江荇之盯着他紧绷的下颚线,“找无芥做什么”
钟酩抿着唇,回答他的是疾疾刮过的冷风。
两人很快到了山腰,钟酩抱着江荇之穿过光幕落到无芥屋前。层层幔帐被他的剑意“哗啦”掀开,露出坐在桌前的人影。
钟酩几步走过去,高大的身形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他低眼看向无芥,搂人的手不自觉收紧,“江荇之好像又要突破了。”
无芥桌前焚着檀香,一派岁月静好,“喔那还不快找座山头准备准备,来找贫道做什么”
江荇之也仰头看着钟酩,眼睫眨了眨,“来算个凶吉”
“”钟酩闭了闭眼,把他的脸按进自己怀里。接着睁眼紧盯着面前的无芥,一字一顿,“大师,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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