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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云肆刚溜达下楼,就听到客栈大堂中闹哄哄的。
被非梧用治疗术从鬼门关前拉回来的严天虎因维持秩序吼得喉咙沙哑。
瞥见云肆下了楼,只听到严天虎解脱般的大喊了一声
“云小兄弟下来了,你们自己跟他说吧”
闻言,大堂中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傻站在楼梯口的云肆。
云肆头皮一紧。
有了昨天的经历,他感觉那些人的眼中都是冒着绿光的。
他下意识的想逃回房,可那些人比他更快,一眨眼就将他为了个水泄不通。
“小兄弟,我夫人已被顽疾困扰多年,你行行好,卖我一张二品愈符吧。”
“小兄弟,我家少爷从树上摔下来断了胳膊,我家老爷特地让小人来求一张二品愈符”
“云兄,昨日在你手中购买的一品镇符效果奇佳,今日想再备三张。”
“”
云肆听着他们的诉求,一个头两个大。
“各位请听我说。”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云肆继续道“昨日的符纸,我当真只是代售。”
“小兄弟过谦了”
“若您想保密的话就请放心,我们不会将您是符师之事向外声张”
云肆的耳膜被那人的嗓门震得生疼。
谢谢,已经声张了。
也不怪此时的众人不信他的辩白。
昨日他突然爆发出自身金丹武者的气势,众人都被他镇住了。
他既然能年纪轻轻就达到金丹境,肯定也能同时掌握着高深的符术。
况且看天虎猎兽团二团长对他礼让三分的模样,众人又在心里将他捧高了几分。
云肆心很累,自己明明长了嘴,可怎么就说不清了呢。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非梧下楼替自己解围。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早在天还未大亮之时,非梧就怀揣着一颗暴富的心赶往了连家。
他只能任由疯狂的求符者将他淹没。
“诸位,烦请让一让”
一道颇具威严的声音蓦然响起。
宛如一击洪钟之声,瞬间涤荡了人群的骚乱。
众人识相的让出了一条道路。
只见一个身穿深灰色长衫的老者正笑吟吟的站在人群末端,很显然,他就是方才那道声音的主人。
看清来人的面孔之时,不少人都愣了愣。
如果给整个阳海城的符铺排个号,钱氏符铺是毫无疑问的龙头老大。
符铺的生意比不了丹药铺。
加上符术的良莠不齐,难得有一家符铺的符纸质量能满足大众的需求。
因此,钱氏符铺几乎以垄断的态势占据阳海城大半的符纸市场。
来人正是钱氏符铺的大掌柜钱福。
钱氏符铺能稳住如今的地位,与符铺中三位实力高强的掌柜脱不开关系。
据说这三位掌柜都是钱家的旧仆。
其中大掌柜钱福乃是金丹境,看上去和善有礼,但他笑面虎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了。
以往阳海城中也出现过不少优秀的符师,可那些人都在被钱氏符铺背后的那位约见之后,或离开阳海城,或从此销声匿迹。
其中的深意,明眼人一看就知晓其中的奥妙。
如今钱氏符铺的钱福找上了门,想来又是要故技重施。
想到这一层利害关系,众人的脸色不由得变了变,纷纷在心里为云肆默哀着。
云肆在看到灰衣老者之后,心神也沉了沉。
对方的来意不明,境界还在自己之上。
云肆心中暗自戒备起来。
见人群分开,钱福满意的浅笑着,不紧不慢的朝云肆的方向走来。
云肆眯了眯眼,他对钱氏符铺暗中动的那些手脚也有所耳闻。
看来这是盯上他了。
果不其然,钱福刚刚站定,就开口道“这位小友,咱们少爷有请。”
“既然是你家少爷想见我,就让他自己来吧。”
或许是潜移默化间被非梧带偏了,某些时候,云肆身上倒是能看出几分非梧那种不羁的风采。
他的话音一落,周围就响起了一片抽气声。
那些来求符的人们下意识就往后退了几步。
这小子不要命了
敢这么直白的挑衅钱福。
就算他是金丹武者,但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啊。
况且他们瞧着,钱福的气势好像还要比他高上几分。
钱福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笑意又加深了几分,脸上的褶子都多挤出了几条缝
“小友说笑了,我家公子不便外出,特意派我前来请小友,还望小友不要让我这个做下人的难做。”
云肆不知为何,突然就硬气起来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钱福,“不便外出怎么,莫非你家公子不良于行”
闻言,钱福脸上的笑意僵了僵。
半晌后他才平复下心中的怒意,只是话语间带上了几分冷意,“小兄弟,老夫知道你符术不错,我们公子过不是想与你探讨符术,奉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云肆冷笑,“敬酒哪儿”
对方摆出这样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哪里有半点客气的样子。
一时间,两个金丹武者无声对峙着。
大堂中挤满了人,却都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
识相的已经轻手轻脚的退到了一个自认为安全的位置。
空气静得可怕,气氛焦灼万分。
云肆来自皇城,修习的武技也经过了精挑细选。
虽不是宗门弟子,但他背后毕竟是天悦国靖王府,底蕴远超寻常的四品宗门。
真动起手来,即使对方是金丹后期的武者,云肆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更何况眼前这个老头不过初入金丹中期罢了。
钱福的心思也是百转千回,对方年纪轻轻就已经晋入了金丹境,这样的天赋是他毕生仅见。
这样人,背后必定有个让人望而却步的大势力。
钱福在掂量。
他们钱氏符铺真的能招惹得起这样一个背景不明的年轻人吗。
想到自家少爷的性子,钱福暗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少爷决定的事向来难以更改,他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将云肆带回符铺。
楼梯上忽的传来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那声音干脆利落,清晰的落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一步步,像是踩在了众人的心头之上。
少顷,一个扎着高马尾的黑衣女子从楼上走下来。
她的眉目间满是清冷疏离。
目光所及之处,那里的人们都会不由自主的战栗着,就像是正在被一头远古巨龙凝视着。
织影的脚步在云肆的身侧停下,不经意的瞥了对面的钱福一眼。
后者在接收到她视线的那一刹那,瞳孔骤缩,心脏宛若被一只大掌死死的攥住,冷汗霎时从他的额头蜿蜒而下。
他怎么就忘了还有这么尊杀神。
织影漫不经心的交叠着手臂,目光并没有长时间在钱福身上停留,只是淡淡的说着,“你家公子不是要见他吗,还愣着干嘛,带路吧。”
钱福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他想说,自家公子要见的只有云肆一人,可没说要见这位杀神啊。
不过,现在就是赐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将内心的话说出来。
他甚至不怀疑,眼前这位女子只消一个眼神,就能置他于死地。
在钱福的带领下,云肆和织影朝着钱氏符铺的方向赶去。
归元客栈的大堂中,先是诡异的沉默,随后霎时沸腾了。
“这回钱氏符铺算是踢到铁板了。”
“那位姑娘是谁啊,好可怕的气势,得有元婴境吧”
“刚才被她看了一眼,我连自己埋在哪里都想好了。”
“这乔氏符铺的情况有些特殊,希望你不要嫌弃才好。”连老城主面露难色。
昨日城门口哄抢符纸的动静不小,入城的道路都被堵得严严实实。
最后惊动了城主府的侍卫出面维护秩序,这才算是将此事平息下来。
尽管连老城主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但是在得知非梧二十三张符纸卖了一万一千两银子之时,他着实是吃了一惊。
要知道,那些售出的符纸中最高也才二品而已。
这样轰动性的反响,足以让城中所有的符铺眼红不已。
因此今日一早非梧来到连家,连老城主毫不犹豫的带着非梧赶往乔氏符铺。
连老城主的话倒是引得非梧生出了几分兴趣,她兴味盎然的追问,“此话怎讲”
连川的眉心拧了起来,“不瞒你说,咱们阳海城的符纸生意之所以如此欠缺,根本原因还要归结于那毒瘤似的钱氏符铺。”
钱氏。
非梧只觉这钱氏好像有些熟悉,思索了半晌这才恍然想起。
自己购买空白符纸,都是从一家名为钱记的铺子里购进的。
钱记,钱氏符铺。
莫非这两者间有什么联系
连川又道,“钱家垄断了全城的空白符纸,开设符铺免不了要购买大量的空白符纸。钱家野心勃勃,除了空白符纸,他们还想要垄断全城的成品符纸行业。”
空白符纸的制作工艺十分复杂,城中除了钱家,并没有人知晓其具体工艺。
为了逼迫其他符铺关门,钱家会对其采取制裁措施。
其他符铺必须以一个高昂的价格从钱记手中购进空白符纸。
如此一来,他们绘制符纸的成本高了不少。
成本高了,成品符纸的定价自然也会相应提高。
与此同时,钱氏符铺符纸的价格却维持着常规定价。
钱氏的少爷钱天立又是个四阶符师,绘制三品以内的符纸不在话下,品质在整个阳海城中也属上乘。
购买者可不会理会商户在私下里使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物美价廉才是王道。
一来二去城中的符铺越来越少。
乔氏是城中为数不多的符铺之一。
近些年来,乔氏符铺的当家人一直在钻研着全新的空白符纸配方工艺,符铺中出售的符纸也都是在自家研制的全新空白符纸的基础上绘制的。
符术的历史悠久,原本的空白符纸配方也是经过了数千上万年的推敲才最终拟定的。
短时间内想要重新研制出一个全新的配方,显然是不太现实的。
因而,乔氏的符纸质量向来不尽如人意,乔氏符铺在阳海城的口碑也因此算不得好。
非梧显然没想到这小小的一方符纸中还有这样的门道。
不够她对于钱家利用这样的手段驱逐同行的行为表示不齿。
林老头交给她的符术手札之中,不仅记录了符纸的绘制方法,还涵盖了几种空白符纸的配方及工艺,成品符纸的保管手段等众多与符纸有关的信息。
符术手札毕竟出自圣界大能之手,圣界的空白符纸比起下界的空白符纸,不仅质量好上一大截,还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绘制符纸的难度。
如果那乔氏符铺的当家人与她合得来的话,她倒是不介意贡献出一种空白符纸的配方。
思索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乔氏符铺的大门口。
乔氏的门面并不华丽,那扇灰暗的大门看起来甚至有几分破败之感。
门口的匾额上,遒劲的大字龙飞凤舞四个大字“乔氏符铺”。
非梧见过连老城主的字迹。
乍一见那匾额上的几个大字,非梧就认出,那是出自连老城主之手。
非梧只知道连老城主与乔家是故交,没想到他还会亲自为乔家的符铺题字。
注意到她的视线,连川感慨万千
“老夫与前一任的乔家主是师兄弟,这幅匾额还是乔氏符铺刚开张时,老夫为他题的,转眼已过了十二年了。”
十二年前,连川还是阳海城的城主。
彼时,他所题的这幅匾额给乔氏符铺也带来了不少的顾客。
后来钱氏符铺开张,店面又正好在乔氏的对面。
渐渐的,乔氏符铺门可罗雀,而对面的钱氏则是门庭若市。
这幅匾额也算是见证了乔氏从辉煌到落寞的全过程。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连川道“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了,快快里边请吧,老夫事先已经打过招呼了。”
非梧点点头,正准备迈步朝里边走。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连老城主果真是您啊”
听到声音,非梧好奇的转过身去。
一个身穿紫色锦袍的青年男子正惊喜从对面的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非梧抬眼看了一眼他身后那座奢华如宫殿般的六层高楼。
张扬的“钱氏符铺”由上到下嵌在外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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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男子脸上洋溢着喜悦。
非梧却觉得,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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