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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突然按下了静音，短短一瞬间什么都消失了，紧接着，肆无忌惮的嘲笑声如同蝗虫灾害般铺天盖地填满这一片区域。
虎杖悠仁置若罔闻，透着光的金眸眨也不眨，死死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哈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菜鸟。”戴天仰头猖狂大笑，生理性的泪水湿润了眼角。
虎杖悠仁皱眉，“有什么好笑的”
戴天没理他，自顾自的笑得腹肌都僵硬了才收敛些许。他眉眼弯弯，脸上残留着笑意，手臂肌肉紧绷，轻描淡写地抬起被虎杖悠仁捏着的手，尽管对方也加大了力度，但他看起来依旧轻松。
他轻轻搭在虎杖悠仁的肩膀上，装作友好聊天的样子，手指收紧，暗暗用力，直到骨头发出不堪承受的轻微的咔咔声才停下。
“鉴于你愉悦到我了，现在离开的话，我还可以放过你。”
“那他呢”
虎杖悠仁没有松手，仍然紧紧地拉着他不让走，脸色平静得像是丧失了痛觉神经。
“他凭什么”戴天嗤笑一声，轻蔑地瞥了一眼根本没爬出去多远的人，“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赌注内容，输了任我处置。对吧，冈崎正”
虎杖悠仁跟着望过去，冈崎正四四方方的脸被惊恐扭曲，他的嘴唇颤抖得明显，下颌刚有转向一边的趋势，就见他宛若见鬼一般，整个人猛地弹动一下，眼珠子瞪得都要凸出来了，迅速地改成点头。
“看，他自己都同意了，你又有什么资格多管闲事”
戴天拖着长腔贴在耳边说，湿热的气息拍打在脸颊上，就像是他用手不停地打脸般，带着一股羞辱的意味，令人越发讨厌。
虎杖悠仁别开眼，不想再看冈崎正惨兮兮的模样，微微垂着头拉开距离。从戴天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见他钉在红润的唇上的一点点冷白。
这个表情真不错啊，还想再看到更多、更多的
心脏的鼓动越发急促用力，拖着耳膜一起催促着，戴天感到喉咙有些干涩。他舔舔唇，张开嘴还想继续说什么，就一个听见熟悉的女声。
“嘁，刚回来就看到你这家伙，真是太不爽了。”
他抬起头，野蔷薇抱着一块黑红相间的新滑板，在虎杖悠仁的身后站定，橙色发丝在耳边晃动。
又听啪的一声，刺痛在手臂上蔓延开。
戴天转眼看，顶着黑色海胆头的少年挥手拍开了自己搭在虎杖悠仁肩膀上的手，转而拉住他的手腕，把人往后面一拉，自己则站在两个人的中间。他沉着脸，那双深蓝色的眼睛似风暴来临前的大海，危机四伏。
仿佛一盆泡着冰块的水迎头浇下，发热的大脑迅速冷却了。
戴天心里暗骂，怎么又是他
“这么快伤就好了”他面上装得很好，冷哼一声，“早知道你这么耐玩，我就该放开一点的，野蔷薇小妹妹。”
“就你我的耐性不是你能想象出来的，更何况，没有下一次了，戴天。”野蔷薇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挑衅道，“因为我会先把你玩坏。”
戴天“要是你再早几分钟说这话，我一定会让你好好了解下疼痛是什么。但是现在嘛我对你的新同伴更感兴趣一点。”
他抬着下巴命令道“让开，影。”
不同于野蔷薇直接用真名的大胆，伏黑惠更加谨慎，他选择了s大多数人的做法，用外号“影”代替本名。
伏黑惠把他的话原封不动的还回去，“凭什么”
“啧”戴天咂舌，但却不敢伸手扒拉他。
s是由冲绳那边传过来，在东京进一步发展壮大的比赛，只出现了短短几年。虽然戴天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加入s的，但他也明白一件事。
伏黑惠和野蔷薇、新来的虎杖悠仁不同，他是在s刚创立不久后就闯出了名头的人，也是出了名的不怕死。但凡是招惹他的人，最后都会达成两败俱伤的结局。
戴天喜欢看别人的恐惧，却不想被人拉着一起死，他惹不起伏黑惠。
于是，他只能欺负欺负脾气暴躁，稍加挑衅就自愿上钩的野蔷薇。
当然，现在好像又多了一个正义感爆棚的傻小子。
人绕不过，声音却挡不了，戴天加大音量，“喂，小子。你不是想让我放过他吗那既然都是玩滑板的，就用s的规矩来决斗吧。”
虎杖悠仁一时间顿住了，“s的规矩是什么”
戴天坏笑着，“从山上的滑到这里的终点，谁先到就算谁赢了。当然赌注是决斗的双方提前商量好的。”
“你跟我赌，我就放过他。并且，如果你赢了，我就从此收手，不再跟别人决斗，怎么样”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虎杖悠仁刚想回答，“我”
就听见野蔷薇的声音，“别答应他”
伏黑惠也回头，皱着眉注视着自己，“虎杖，s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别轻易答应和别人决斗。”
他们两的表情都很严肃，虎杖悠仁迟疑了。
戴天也不着急，捏着手指关节，转身向冈崎正的方向走，略带遗憾地说“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我还是先去收取这次的奖励吧。”
见状，冈崎正自然是求生心切，扯着嗓子喊“救救我求你了答应他吧”
虎杖悠仁闭了闭眼，“如果我输了呢”
伏黑惠和野蔷薇同时骂道“虎杖”、“你是傻子吧”
戴天则露出满意的笑，“安心，我的要求也不过分。最近一段时间，我在学拳击，感觉不错，就是缺个陪练。如果你输了，就当我的陪练，怎么样”
“就这样”虎杖悠仁不敢相信就这么简单。
“没错。”
拳击陪练还行，输了也不会有事，他对自己的战斗力很有信心。
虎杖悠仁这样想着，“好，我跟你比。”
“完了完了，伏黑，我们现在去预订个好地盘还来得及吗”野蔷薇捂着额头问。
伏黑惠额头和嘴角一抽一抽的，“别在这里叫我的姓还有，现在这个时间，殡仪馆不营业”
咔嚓，虎杖悠仁听见了心碎的声音，“过分你们能不能对我有点信任”
“哈哈哈哈哈，你居然认为自己能赢很有自信嘛，小子，明明只是一个菜鸟。”戴天说，“我也不勉强你现在跟我比，一个月后怎么样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先好好学会滑行吧”
“好”
约好时间，戴天就离开了，根本不看冈崎正一眼，他对这种货色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
冈崎正松了一口气，全身的骨头骤然被抽离似的，软趴趴瘫在地上，惊恐褪去，疼痛一拥而上，突破了顶峰反而麻木了。
他闭着眼轻轻地喘气，一道阴影打在眼皮上，声音在上方响起，“喂，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冈崎正睁开眼，粉黑双发色的少年还不懂他即将面对的是何种恐怖，还能露出这样轻快的微笑，关心他人。
他摇摇头，看向赛道，一辆车正顺着道路从远方驶来，“谢谢你。我的朋友来了，他们会开车送我的。”
他用最后的力气摸出一张名片递给虎杖悠仁，“这是我的名片，请收下。等我出院后，一定会更加郑重地感谢你”
“不用了，我只是随手而已。”
虎杖悠仁试图拒绝，却被友人到来的冈崎正拜托朋友强硬地塞进口袋里。
他们走后，没有热闹看，围观人群也逐渐散开，赛道上又有新的决斗正在进行。
伏黑惠一把揪住虎杖悠仁的帽子，拖到一边的树下，内心强忍的怒气使得他的声音不自觉变大，语速也略快。
“你为什么要答应跟他决斗你根本不了解s，就连滑板也还没开始起步，你拿什么去跟他比”
虎杖悠仁扭着身体试图挣脱，未果，只能转身抓住他的领口，“不是有一个月的时间吗如果我不答应他，那个人不就两条腿都断了吗”
“那就让他断”伏黑惠厉声道。
虎杖悠仁的表情一下子冷了，胸口有一股气不断上涌，他压着声音问“你什么意思”
“那个人根本没有救的必要。”
伏黑惠说，“我在s刚创立时就在了。那个冈崎正在戴天来之前，也是一个喜欢折磨对手、看别人吓得爬着到处乱叫的人。今天你救了他，等他伤好回来后，如果他像以前一样继续伤害别人，你又该怎么办”
翻涌的气平息了，另一种未知的情绪取而代之，继续在心头作乱，虎杖悠仁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手也松开了他的衣领。
伏黑惠继续说“s赛的规矩早就定型了，人人都清楚地知道。他们是自己定下的赌注，自愿进行的决斗，最后得到这种结果也是自不量力，咎由自取。”
“就算是这样”虎杖悠仁拧着眉，打断他，“我也不后悔救了他”
“抱歉啊，之后会发生什么我确实没有思考过，但是，要我对发生在眼前的伤害视而不见的话，我做不到”
伏黑惠松开帽子，垂下的手在身侧荡了两下，随即用力地攥成拳。
虎杖悠仁没有错，且毫无疑问是个善人。如果不幸的事发生了，那都是自己的错，如果自己没有在今天把他带到这里，如果没有推荐他进入滑板社
“如果算了，”伏黑惠把假设吞下去，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为什么他说了那个赌注后，你这么果断地同意了”
虎杖悠仁摸了摸鼻子，“我从小打架、运动什么的都还算不错，所以这方面还比较有信心，不会被打得很惨啦。”
“这样换那个人的腿，是不是很划算”
伏黑惠“”
“划算你个大头鬼亏死了”
看他叉腰挺胸抬头，颇为骄傲的样子，野蔷薇气得冲上去，一巴掌呼在他的后脑勺上，吐出一口浊气，心情终于恢复了平静。
她问“说起来，我对你们怎么想的不感兴趣。我比较好奇的是，你要怎么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学会速降。伏黑，你是他的推荐人，对吧”
“都说了，不要在这里叫我的姓”
被她这么一提醒，伏黑惠捂着脸，头上仿佛有朵乌云飘着小雨，世界都灰暗了许多。
他岔开手指，透过小小的缝隙凝视虎杖悠仁带着迷茫的脸，想到未来的日子，他低声咒骂一句，“可恶”
野蔷薇听出了他的意思，顿时佯装悲伤，实则幸灾乐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推荐人。”
“诶”虎杖悠仁豆豆眼，“发生什么了，伏黑是我推荐人又怎么了”
伏黑惠怒骂“都说了别在这里叫我伏黑”
“可你刚刚自己也说了伏黑。”虎杖悠仁弱弱地举手，像个乖巧的小学生那样指出问题。
伏黑惠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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