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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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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峰刚躺下就被急促地拍门声惊了起来。

    阿兰带着哭腔道“罗峰哥东家受伤了,你快陪我去请大夫吧”

    罗峰一听,哪还敢耽搁,“快走”

    两人刚消失在楼梯口,与冬小施紧邻着的房门就打开了。

    申长更来到冬小施房前,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冬小施拥被而卧,看着阔步闯入的男人,一时间百种滋味集于心头。

    “伤在何处给我看看,要不要紧”申长更于床畔坐下,紧紧抓着她的手,打量着她的同时心里暗自后悔,庙会上就不该因为顾虑她的情绪而选择给她独处的时间,不然她也不会受伤,“到底哪里伤着了”

    冬小施不说话,兀自盯着他的脸。

    听说她受伤,一时情急,出门时竟忘了戴斗笠意识到这一点的申长更,猛地站起,背过身去,却被冬小施拉住了手。

    冬小施拖住他,使劲往下拽。申长更虽然不想这样子面对她,但还不清楚她究竟伤在何处,怕太使力对身体不好,最终还是坐了回去,只不过一直侧对着她。

    冬小施直起身,捧着他的脸,迫使他面对自己,右手轻轻抚上他右侧的面颊,与掌心相触的不是皮肤,是厚厚的纱布。

    “一直戴斗笠,就是因为这个”她压着声,声线不稳。

    申长更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

    “怎么伤的”冬小施深吸一口气,问。

    “你的伤”申长更始终惦记着她的伤情。

    “我没伤,我故意让阿兰骗你进来的。你那两个下属告诉我一些事,但是并没告诉我你受伤”是怕她知道申长更伤了脸,就不要他们将军了

    申长更叹了口气,知道也瞒不住了,索性如实道来,“去年九月,鲁王率军打到京城,驻扎于京郊。朝廷假意派使臣与鲁王和谈,同时又派出数路死士赴各地催兵。我带了一队人专门负责拦截这些死士,前面都还算顺利,围堵最后一批死士时,队伍中一人出了纰漏,中了对方陷阱。为了救他”

    既是朝廷花重金培养的死士,身手自然不凡,虽然最后勉强完成了任务,但申长更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冬小施想起自己衣裳上沾染的那片血迹,二话不说扒开了他的外衣。果然,腹腔位置也裹着纱布,中间有一块已经为血迹渗透。

    眼圈瞬间红了。

    申长更想把衣裳拢起来,冬小施不让,“有伤药吗”

    申长更无奈,“有是有,你得让我把衣裳穿好,我才能去拿。”

    “你坐着别动。”冬小施快速下床穿鞋,“告诉我在哪,我去拿。”

    感受着这阔别已久的关心,申长更笑了笑,也不再坚持,“就在枕头旁的包袱里。”

    冬小施拿药的时候,还在枕头下发现了一把老旧的匕首,正是她买给申长更的那把。其上豁口无限,已经完全不具备实用价值,可他仍带在身边想起先前那些乱七八糟地猜测,冬小施结结实实给了自己一嘴巴。

    既然要换药,上衣肯定要整个脱下。冬小施这才发现,申长更身上何止一处伤啊密密麻麻全是。跟以前打猎留下的那些伤痕不同,都是刀箭之伤,腹部只不过尤为严重罢了。

    冬小施看着那些已经结疤的,还有这处血淋淋未及结疤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一边给他清理上药,一边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没事,都好了。”腹部的旧伤只是没好全,他又急于赶路,导致伤口裂开,看上去骇人得紧,其实没大碍。

    冬小施拍开他欲替自己擦眼泪的手,嗡声问道“既是都好了,为何至今还在流血”

    “那些死士与普通士卒不同,齿缝间都藏着剧毒,一旦被擒,立刻自尽。他们的武器也同样淬了毒”

    冬小施听得心惊不已,同时也后怕不已。能称为剧毒的,都是能瞬间致命的,申长更得多大的命,才能于此刻好端端坐在她面前。

    “你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嗯我救的那个人,身份有些不同,在此之前无人知晓。他随身带着极珍贵的解毒丸,及时给我服下,我这才捡回一条命。”

    但也仅此而已。解毒丸并不能完全清掉他体内的残毒,他先是高烧,而后陷入昏迷,虽然一直有名医给他治着,但因毒性太难捉摸,期间伤口反反复复溃烂,饱受折磨的他本人也时昏是醒,几次三番险些丢命。

    因为这伤,攻入京城最关键的那一夜也没能参加,不过他并不觉得遗憾。遗憾的是,他本打算仗打赢后第一时间回青田村见冬小施的,却因这伤不得不硬往后拖了几个月。

    “尉大夫终于研制出了对症之药,但要把毒性清完,并非一日之功。在此之前,伤口会一直这样,所以药要长期服用。”

    申长更没说的是,尉大夫除了交代他药要长期服用,还交代他最好卧床静养。可他一刻也不想等了。冬小施说过只等他七年,如今已是第八个年头,万一她伤心失望之下真的另嫁他人了可怎么办

    这个猜想折磨的他日夜难安,在确定自己无性命之忧后,他不顾众人反对,只带了梁飞和陆杨便离了京。

    惠州算是去兴平府的必经之路,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那个多年来念念不忘的人。

    最开始他以为自己眼花了,紧跟着他以为是人有相似,毕竟眼前人太过消瘦,小施则要丰润得多。等亲口听到她要回青田村,申长更才确信,那就是他的小施。

    他无法形容当时澎湃的心情,甚至忘记了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只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将她紧紧抱起。

    最终使他止步的,是冬小施的发式她梳了已婚妇人的发髻。

    冬小施嫁人了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乍见之欢陡然散去。明明是阳光明媚,他却如置身数九寒冬,整个人都被这一记重拳砸懵了。

    他没法怪小施,因为小施早已有言在先。是他不够好,是他耽搁了,他明明可以更早无法接受现实的他,甚至连上前问一声也不敢。

    陆杨见不得他日日躲在客栈借酒浇愁,便自作主张找了冬小施身边的阿兰打探。打探的结果更是直接将他丢进了冰窟窿。

    再然后,他便打发梁飞与陆杨先行一步去青田村,打探冬小施究竟所嫁何人

    冬小施刚擦干眼泪,听到这,噗嗤笑了出来,把阿兰那套说辞的前因告诉了他。

    申长更长吁了一口气,即便已经知道了内情,想到那一日,还有种置身寒潭的感觉。

    “但你确实嫁人了。”

    冬小施给他缠好最后一圈纱布,坐直身体,点了点头“是。”

    申长更抬手抚了抚她的发,“你可真傻。”

    “那能有什么办法”

    蒋钟的色心被阚虎制止后,一直憋着坏,不肯让冬小施好过。专等冬小施过了二十岁寻上门来,直言她与申长更并未正式成亲,婚约不能作数,而按照朝廷律令,女子满二十不嫁者,要由官府出面配对。

    那几年,到处兵荒马乱,朝廷都乱套了,不能如期婚嫁者不知凡几。命都保不住,肚子都吃不饱,谁还管这个可蒋钟存心为难,律令又确实没有废除,冬小施只能认栽。

    她当然不会任由官府把自己当牲口似地配出去,不就嫁人吗她嫁。于是在里正的主持下,她捧着申长更的牌位拜了堂。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申长更现如今是实打实的两口子。

    “所以你看,你生了一路闷气,吃了一肚子酸醋,结果气的是自己,醋的也是自己。”

    “没有生气”申长更还欲辩解,可吃醋却是实打实的,所以开了个头就说不下去了。

    冬小施又好笑又心疼。怀着那么“悲痛”的心情,还一路护送自己,也有够为难他的。

    申长更想到这场乌龙也是无地自容,“我看你孤身在外,不放心”所以即便误以为她已嫁为人妻,也想将她平安护送回去。

    “那你就没打算见见我那夫君和孩儿”冬小施打趣地问。

    “孩子就算了”他心理再强大也没强大到要去见冬小施和别人生的孩子,不过“那个男人”倒是要见上一见的。

    最初想的是,对方若是待小施不好,就给他个教训,让他保证以后对小施好。慢慢就变成了,他要是敢对小施有半点不好,自己就把小施抢回来心里唾弃这种想法过于无耻,可又止不住意动。说到底,他怎么可能接受彻底失去冬小施

    那七年间,是冬小施撑着他闯过一道道生死关。趟生过死之后,却告诉他,冬小施不属于他了

    “幸好,你还是我的。”不然的话,他真不知会做出些什么。

    “傻子。”冬小施倾身拥住他,怕压到伤口,并不敢抱太实。

    说他是傻子,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他活着,她高兴。

    可他活着却避而不见,这让她心伤难解,忍不住地去猜想他避而不见的原因。

    一路上听闻云麾将军的事迹时,其中有一个关于赐婚的传闻,说皇上有意将幺孙女许配给云麾将军,说得有鼻子有眼。

    那时候并未将之与申长更划等号,自然不萦于心,现在知道了二者就是同一人,有些事就开始变味了。

    冬小施怕坚持到最后,这不过又是个悔教夫婿觅封侯的故事。

    她倒不后悔让申长更去觅封侯。且不说当时已至绝境,根本无路可走,撇开这些外在因素,她看得出来,从军亦是申长更心之所向。再喜欢一个人,也得允许他有自己的追求不是她有,申长更也有。

    但若在追求的过程中有人变了心,那也没有别的办法。万事万物都是变化着的,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所以她不会恨申长更,至少不会让恨意影响自己、支配余下的人生。可他若真的生了攀龙附凤之意,最好也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申长更一路跟着他,却不现身,现身后,又一副苦衷难言的样子,冬小施不误会才怪。

    怎么想娶郡主,还要求得她原谅难不成还想让她欢天喜地送上祝福不成冬小施光想想都要怄死了,对他哪里还会有好脸色。

    现在再看,两人可不都是傻瓜。

    “梁飞去了青田村,那你后来都知道了,为何还不与我说清”

    申长更叹了口气,“我打算说清的,你不给我机会。”

    每当他要开口,冬小施转身就走,今日庙会上更是说出再不想见他的话。

    申长更以为冬小施气的是他的迟到,他也确实迟到了,让她空等了那么久,发泄下也是应该的。本打算等冬小施情绪好了,再找个适当的时机解释清楚,浑然不知冬小施生气是因为那莫须有的赐婚传闻。

    “真的没有”冬小施逼问。

    申长更哑口无言,“皇上日理万机,哪里会记得我一个三品武官婚配与否更别说给我赐婚。不说还有一品二品大员可选,官员之外尚有那么多新封的公侯,怎么也赐不到我头上。”就算赐到了他也不会领旨,军中谁不知道他已有发妻

    冬小施解决了心腹大患,又开始替他不值,“我听说你在漯河之役中立了大功,还潜入京中救了被当做人质的辅国公家眷,怎么才封了三品”

    “我一介布衣,出身草莽,还是半路投军。新封的那些公侯伯爵,无一不是鲁王原本的亲信臂膀,从胶东就跟着鲁王起兵的,论情分不可同日而语,且攻进京城那夜我也不在。”

    “可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命都差点丢了”

    “战场上每天都在死人,无数的尸体,一车车拉下去,或就地焚烧,或就地掩埋”他也是直到上了战场、初见战争的残酷才意识到,打猎和打仗终究是不一样的。同袍如手足,手足一个个倒下的感觉申长更闭了闭眼。

    “皇上让我去胶东戍边,半年后就要赴任,我会争取再立功绩。”只不过再不是杀自己人,而是杀敌人,真正的敌人,他在心里默念道。

    去胶东冬小施已经琢磨上胶东有哪些新商机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你以为我是嫌你官职低呀”三品当然不算低,但在冬小施看来,便是王侯也抵不上申长更一条命,“我只是觉得你出生入死的不值当。”

    申长更笑了笑,“也没那么亏,如果你知道我所救那人的身份”后半截是凑到她耳边说的。

    冬小施听罢,瞪了会儿眼,反应过来,鼓了鼓腮“别说他现在还只是个皇孙,将来未必能登上大位,就算他是皇帝,在我眼里也没你的命重要你下次切不可”

    切不可什么呢如申长更所言,都是与子同泽与子同仇的战友,怎可能置对方生死于不顾更不可能见死不救。

    “罢了,以后切记小心,别让我担心。”

    “好。”

    拥着彼此,感受着难得的温存,冬小施鼻头再次泛起酸意,“我都快忘了抱着你是什么感觉了。”

    申长更紧了紧手臂,脸深埋在她颈间,“我没忘。”

    记不清多少次梦回鹰嘴山的小木屋,冬小施的眉眼,冬小施的发丝,冬小施的柔软,冬小施的气息一遍遍回想,只有这样,才能驱散他心里那些因杀戮而起的阴霾,在密不透风的行军途中得到片刻喘息的机会。

    可是回味,终究不敌活生生的人。

    冬小施任由他抱了一会儿,怕压到他伤口,终究还是将他推了开来。

    两人面对面坐着,目光交缠,片刻不离彼此。

    直到冬小施伸手去揭他脸上的那块纱布,申长更下意识撇过了头,“别看吓到你。”

    “你腹部那么大的伤口都没能吓到我。”冬小施坚持要看。

    申长更拗不过,终是缓缓揭开了。纱布掉下的同时,他垂下了眼。

    冬小施倒吸一口气,手都抖了,想摸又不敢摸。

    腹部的伤确实比脸上的伤吓人,论面积也比脸上的伤口大,脸上只是细长的一条,且已经结疤,但这是脸啊冷峻刚毅的轮廓没变,英姿勃发的五官没变,却凭添了一指长的刀疤斜贯左半边脸颊,如此瞩目的所在,乍一看难免触目惊心。

    申长更很紧张冬小施的反应,又怕看到。他之所以躲在暗处不敢现身,除了因为那个误会,也有这道疤的原因。

    他并不想这个样子见冬小施。

    “尉大夫说,若恢复好的话,疤痕或许会有消失的一天。但也可能就这样了,顶多颜色变淡一些。你,”他顿了顿,艰难道,“你若是介意的话我可以,把斗笠戴上。”

    回答他的是一个轻吻。

    冬小施保持跪坐的姿势,直起身,捧着他的脸,在那道疤上烙下一个吻。

    “别”申长更想把她推开,“恶心。”

    “不恶心。”冬小施摇头,眼里波光粼粼,唇角却挂着笑,亲了那伤疤一下,又啄了啄他的下巴,而后是嘴巴、鼻子,最后又回到那道疤痕上,手指温柔抚触着,“甚至还有些小性感。”

    申长更不明白性感为何物,但看冬小施的神情,应当是夸赞,“真的”

    冬小施纳了闷了,自己当初那个德行,脸都烂完了,也没见这么小心翼翼呀

    不过又一想,她那个时候对申长更还没起意。单身时,心比磨盘大,有了情人,自然要敏感得多,就连大老粗也开始在乎美丑了。

    冬小施哈哈大笑,抱着他又是一顿猛亲,“申长更你可太可爱了”

    其实一道疤又算什么,申长更就是少条胳膊少条腿,只要他活着,回到她身边,她已经知足了。

    更别提这疤还有好的可能。

    误会澄清,各自卸掉了心口大石,屋内的气氛别提多和谐了。

    屋外面,左边站着挤眉弄眼的陆杨和梁飞,右边站着目瞪口呆的阿兰和罗峰。

    陆杨心痒痒的不行,想贴门上偷听一下进程,被门神似的阿兰给拦着,没能得逞。

    “也罢,有情人终成眷属,散了,都散了吧”

    陆杨摇头晃脑地走了,梁飞也没多留。

    他二人走后,罗峰也要走。

    阿兰拖住他,一脸纠结,“罗峰哥,东家,东家会不会吃亏啊”

    “你怕东家吃亏,刚还骗我出去。”

    他以为东家真伤着了,急得冒火,阿兰倒好,拽着他在外面东游西逛了好一会儿才讲实话。

    “那还不是东家吩咐”阿兰心虚,“你别生我气。”

    罗峰当然不是真生她的气,瞥了眼突然没了光亮的房间,道,“你也回屋睡吧,东家自有打算。”

    阿兰回头一看,灯都熄了,东家果然自有打算。

    申长更是打算回自己房间睡的,只不过冬小施揽着他的腰不肯松。

    “咱们如今有名有份,还避什么嫌”

    跟他的“牌位”拜的堂,这哪里能算是名分。

    “我想正式娶你过门。”那样以后做什么都可以光明正大,再不必有所顾忌。

    “补办婚礼的事以后再议。”冬小施靠在他肩头问他,“撇开那些有的没的,你今晚是想睡隔壁,还是想留下”

    申长更默了一会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最终选择忠于本心。

    扭头吹灭烛火,宽衣上床。

    申长更还是个伤者,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但就这样躺在一头,亲亲挨挨,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太过激动与兴奋,以至于根本睡不着,两人便面对面抱着说起了悄悄话。

    申长更说起投军的经过,他是怎么从一个无名小卒成为前锋,怎么在漯河之役中诱敌渡江过半而击之,又是怎么行间计、潜京城、救出辅国将军家眷、让辅国将军弃暗投明

    最后说到诈死的事上,“皇上准我复原籍用原名,知县不敢不从。他那官帽子也带不了多久了,蒋钟更是秋后的蚂蚱,有跟他算账的时候。”

    冬小施则说起这八年间村里的变化,王兴、石秋、甘霖、甜妞,乃至申家。

    “他们见着你得多吃惊呀别昏过去才好只有鲁阿婆才不怕鬼。鲁阿婆眼睛不太好了,身子骨倒还行”

    “王兴一直怨你瞒着他、不肯带他一起去,不过他也说了,即便你如实相告,他也没法抛下爹娘和石秋他都要做爹了,成天美着呢,顶多揍你一顿解解气。”

    “虽然打着仗,乡试却没停,申长昀连着参加两次,两次都榜上无名,我看他那意思是还打算考下去。申家的地已经卖了一半,大房二房成日闹分家,申启仁也中风了

    “不过申苗倒是个不错的,最艰难那两年,她拉下脸来跟我学画玩具图样,学成后到布庄低价收购那些边角料,回来让她娘和她姐照图样缝制她一直存着钱,嫁人后办了个不大不小的作坊,所以申家人没法占便宜。申家的糟心事她也一概不理,只偷摸接济下自家爹娘。”

    其实申家的事远不止这些。申长昀后来也意识到当日是被冬小施戏耍了,什么脸溃烂如蛇蜕皮,都是假的他心里憋着股气,却又不知该气谁,只以为成为举人冬小施就会后悔,却不料冬小施宁肯跟个牌位成亲,也不愿接他再次抛出的橄榄枝。

    回忆完这些琐碎,又说起冬字的发展。

    说完感慨道“胶东我去过不止一次,什么也没打听到,更不指望惠州能有你消息。没想到啊,最后就是这小小的惠州城,集齐了所有我想见的和不想见的人”

    想见的毫无疑问是申长更,不想见的也无需多说,是佟家人。

    冬小施装失忆失败后,一直半真半假地称她过得不好,让申长更不要撵她走。申长更一直不理解是怎么个不好,毕竟在他们这种乡下人眼里,不缺吃不缺穿不缺银,就是最好不过的日子了。

    谁能想到佟家竟这般畸形申家人只是算计他卖命,冬小施的家人,还是血亲,竟是直接要她的命。

    “我离开时竟还想让你去寻他们”

    他投军的原因,抛开那些大义凛然,未必没有私心私念。他想着此一去若能挣得功勋,有一日冬小施的家人找来,便不能将冬小施从他身边夺走,还会放心地将女儿托付给他。

    知道了全部原委的申长更尤为懊悔,“他们被贬去黑水关,且遇赦不赦,我已经交代了为首的解差,他们在那边的日子不会好过,若是你想也不是不行。”

    冬小施知道他未尽之言,有些犹豫。

    佟家人死不足惜,但天子钦点的囚犯也不是说弄死就弄死的,要承人情不说,万一漏了行迹,暂时或许不会有什么,谁知将来会不会成为攻向申长更的矛她不想让申长更牵连其中。

    “就他们现在的处境来说,死才是解脱,活着反倒成了漫长的折磨。顺其自然吧,不能让他们太痛快。”

    申长更点了点头,“也好。”

    只是想到冬小施曾经经历的那些,还是止不住心疼。

    也难怪冬小施一直有所隐瞒,这种事,确实无从对人说起。

    冬字仍然没想好要不要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来历,又或者这个秘密将会被她带到棺材里也说不定,所以也乐得他有这样的误解。

    “只可惜,不知那佟心谚是死是活”

    听说佟心娴“失踪”后,佟志襄碍于脸面不肯对外张扬,更不准府上大肆搜寻。佟心谚坚持寻找佟心娴,为此和佟志襄多番起争执,最后被他的绝情彻底寒了心,这才有了后面决裂出走的事。

    佟心谚的出走当然不全是因为佟心娴,他心里积怨太多,佟心娴只是个引子罢了。即便如此,他也是佟家唯一一个对佟心娴有过几分真心的人。

    “我正打算跟你说此事”

    他投鲁王的路上结识了一个人,对方面容和丰润时的冬小施有些相似,若搁到现在,则是酷似。

    两人曾并肩作战过一段时间,只不过都不是话多之人,很少聊家事。申长更曾问过他家中是否有姊妹,他脸色阴郁地说没有,申长更也就没再多想。后来他俩一个归为中军,一个被调到东路大军,自此再没了联系。

    “他自称姓井,想来应是和我一样,不便用真名,便随了母亲姓氏”

    “那他现在在哪”

    申长更摇了摇头,“你也别灰心,若是人还在军中,也不难找,我明日就让梁飞送信回去,定让你们兄妹早日团聚。”

    冬小施啊了一声,有些尴尬“只要确认他还活着就好,其他的不急、不急”

    佟心娴曾经把人家的好心当做驴肝肺,再说她也不是真的佟心娴。

    申长更自然是万事随她。

    两人又说了会儿闲话,冬小施眼皮已经打架了,也舍不得睡。

    申长更拍了拍她的背,“睡吧,明日醒了,咱们就回家。”

    “好,回家然后呢”

    “拜堂”

    “再然后呢”

    “把你养胖。”

    冬小施在他怀中咯咯笑起来“我还以为是生娃。”

    “生娃不急,你太瘦了。”

    木屋那晚如卧棉上,归来她却瘦成这样,申长更觉得当务之急,是把冬小施再养胖些。

    “你就不怕我再吃回去啊。”

    申长更将气死佟心蕾的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胖的。”

    其实胖不胖都好,只要是冬小施便好。

    冬小施往他颈窝拱了拱,含糊着说了句“真好。”

    有你在,真好。

    完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是个小辣鸡,总算没变成小太监"

    有不如意的地方,还请大家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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