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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那人还跟着咱们呢”
驿站之夜已经过了好几天,她们也连着过了两处城镇,没想到那个黑衣人不声不响地,竟又出现在了他们马车后。也不见说什么做什么,就这么不远不近地坠着。
怪道东家先前总说有人盯着她们,应当就是他了。
现下可好,不盯了,改为光明正大地跟了。
“东家,”阿兰忧心忡忡,“那人到底想干嘛呀”
要说心怀不轨吧,那晚却出面帮他们解了围;可若说他是好人,东家又为何理都不肯理人家
而且自这人出现后,东家再也没笑过,这是多严重的事,两人别不是有仇吧
考虑到这一点,阿兰对黑衣人的感激之情荡然无存,只剩下满满地防备。即便对方是那劳什子云麾将军,也不代表就是好人
“要不要让罗峰哥去把他赶走路有那么多条,没道理总赶巧”
“随他。”冬小施头都没回,兀自撑着下巴欣赏窗外的风景,意态难得的闲适,是真正放松的姿态。
多久了,自申长更诈死投军后,她一个人独守着秘密,都不是心口压块大石的问题,而是负着一座山,沉重地抬不起步子,日夜悬心吊胆。
在王兴窥出端倪之前,她甚至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有形的疲惫、无形的压力,还有无边无际的思念、无休无止的猜测,她就是这么日复一日过来的,像是陷入了一个循环往复的泥沼中,想跳都跳不出。
已经记不起有多久没有过这种全身心放松的时候了。
天边的云,拂面的风,枝头的雀鸟,路边的杂草,一切都是那么让人愉悦。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再不是黑白的、无味的,或许这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吧。
至于曾经守的那个人,不提也罢。
紧赶慢赶,总算在太阳落山前住进了一家客栈。不必野地露宿,今晚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饭菜是让店小二送进房中吃的,吃罢饭,小二又殷勤送来热水供她们洗漱。
阿兰纳闷,她还没来得及去后厨要热水呢。
不过管它呢,有的用就好。还别说,这客栈不咋地,小二倒是挺有眼色。
阿兰听着屏风后传来的水声,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告诉东家,那人也跟她们住进了同一家客栈。
唉,还是算了,东家也不是很乐意听的样子。而且方圆几里就这一家留人的地儿,总不能把人往外撵。
冬小施洗漱好就躺下了。
在外久了,才知床的可贵,连日赶路,浑身发僵,骨头都颠散架了,躺下不多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虫鸣声声中,夜渐渐深了。
睡梦中的冬小施皱了皱眉,有些恼。车中颠簸倒也罢了,连做个梦也这么不安稳。
“小施,醒醒”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冬小施眉头皱得更紧了,抬手想把这恼人的声音挥走,结果啪地竟打在了实处。
这脆响冬小施缓缓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竟被人抱在怀里。
屋内一片漆黑,借着月光渗进来的微弱光亮,还是能看清抱着他的人带着斗笠。
呵,一路藏头露尾,如今竟连梁上君子也做得了。
冬小施挣了挣,不想跟他说话,只想让他放自己下来。谁知这人非但不放,还抱得更紧了些。
时已近夏,又是夜间休息,她穿得可谓清凉。在一个已经变得陌生的怀抱里,和一个已经变得十分陌生的人紧紧相贴,这一切都让她难以忍受。
冬小施彻底恼了,“申长更,你放我下来”
申长更也意识到了她恼怒的根源,窘迫之余,又有些难言的神伤。但眼下情况紧急,不能依着她,待出去再跟她赔罪吧。
“得罪了。”话落,迈步朝外,途中顺手扯掉了衣架上的披风,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转身之际,门被人从外面撞开。
罗峰一脚踹开门,阿兰没头苍蝇一样朝里闯,“东家东家快,着火了,快”
后面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
门是大开的,廊上的灯次第亮了起来,而她看到了什么那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竟抱着她家东家大半夜的,这人为何出现在东家房里
“你,你、你”想鼓起勇气放两句狠话,让他放了东家,可不知怎地,许是对方太高的缘故,又或是站得太近的缘故,气势上矮了好几头,胆气也漏了个干净,只能回头找罗峰求助。
罗峰看了眼东家,没动。
冬小施这才发现外面闹哄哄的,四处都是叫喊声和跑动声,隐隐还闻到了烟味,她顿时懵了,“起火了”
原来申长更夜半入室是怕她烧死啊一瞬间,冬小施的心情别提多复杂了。
不过生死面前,一切都得靠后,逃命要紧
她冲罗峰和阿兰道“都愣着干什么呀,跑呀”
木质结构的房子,火借风势,呼啦啦能烧着一片,稍微慢点都跑不掉,还有时间在这发呆
“啊哦”
罗峰拽着脑子还没转过弯的阿兰先走一步,申长更抱着冬小施殿后。
客栈前的空地上已经站了不少人,有提着行李的,有裹着棉被的,还有端着水盆随时准备救火的,皆是一副神魂不定形容不整的模样。
客栈后院方向,浓烟滚滚冲天而去,看来火势不小。
“奇怪,怎地没见着火光呢”
“谁知道呢,也没处问,到底怎么个情况啊”
“我跑出来时瞅见了,掌柜的、店小二,还有后厨的杂役,都忙着救火呢”
“算了,再等等看”
客栈所处之地虽不算荒郊,但离城还有些距离,向官府求救是来不及的,一来一回,房子都烧干净了。只能祈盼着烟雾多往城中方向飘,让军巡铺的人尽快注意到异常才好。
四人选了个位置站定后,冬小施就让申长更放她下来。虽说大家的注意力目下都集中在火情上,但她这样被人抱着也是怪突兀的。
申长更这回没再坚持,先屈膝蹲了下去,让冬小施坐在他腿上。
冬小施深感莫名。大家都站着,偏她娇贵地站都站不了就算站不了,她也不要坐他腿上
正欲起身,被申长更按住了,而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两只鞋放到地上,顿了顿,亲自动手给她穿上了。
冬小施都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怔忪了一阵,紧绷着脸,赶忙站了起来。
耽搁了她这么些年,救她是应该的,拿鞋这种小事就更不值一提了,哼
申长更跟着站起身,看了她一眼,而后目光转向阿兰和罗峰,“照顾好她。”
阿兰心道,这还用你说罗峰依旧没回应。
申长更也不需回应,交代了冬小施一句“不要乱跑”,便原路折返。
“你要进客栈”嘴巴比理智快了一步,脱口而出的话让冬小施恨不得抽自己。
这还是相逢以来她头一回主动跟自己说话,赌气以外的话。申长更点了点头,语气透着显而易见的轻松,“我去看看火源在哪,别担心。”
冬小施“”谁说我担心了鬼才担心。
说是这样说,接下来的时间,她的目光再没离开过客栈入口。
半柱香过后,群情越来越焦躁。就在几个男客商量好欲进去探探情况时,掌柜和店小二出来了。
“对不住了各位还以为发生了火情,方才排查了各处,原是有人恶作剧。扰诸位清梦了,饭钱全免、房钱减半,就当是给诸位压惊。实在是对不住。”掌柜地连连拱手赔礼。
又惊又怕,眼皮打架,搞半天竟是场乌龙众人七嘴八舌好一通抱怨。
不过话说回来,虚惊一场总比真的失火强,何况店家赔了罪,他们也落了实惠。
住客们纷纷回了客栈,冬小施喊住掌柜,迟疑了一下,问“方才进去一个带斗笠的男人,既没失火,怎不见他”
“我等翻遍客栈角角落落也无所获,怀疑作恶之人趁乱跑了。那位住客是个热心的,发现了一些线索,去帮我们追捕了。”
追捕深更半夜的,去哪追捕将军还兼着捕快的活儿呢。
冬小施哦了一声,“我就是问问,没别的事。”
回到客房,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气得坐起身狠擂了下枕头。
申长更顺着踪迹追到一片树林,这里算得上真正的荒野了,静的瘆人,偶有寒鸦掠过,更添阴森。
“出来吧。”申长更忽然出声。
话方落地,两道身影便从树梢飘落。站稳后,嬉皮笑脸上前“怎么样啊头儿,今晚这一场英雄救美,可有让嫂子回心转意”
申长更二话不说,直接动手,动作快到两人根本没办法躲开。
片刻后,两人纷纷倒地,一个抱胳膊一个抱腿,龇牙咧嘴哎呦个不停。
且不论官职高低,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当然不会因为挨打就着恼,但为自己叫两句屈还是要的,“又不是真放火,我们也是为你着想。你再不努把力,媳妇都要丢了”
“为我着想就能如此胡作非为”申长更脸愈发寒了,“客栈里那么多住客,就让你们随意耍弄,没出事还好,真出了事谁个担得起梁飞、陆杨,才打完仗,军规军律就全都忘了”
被点了名的梁飞和陆杨瞬间垂下头“将军,我们错了。”
申长更负手背过身去,“明早找到掌柜,客栈的损失由你们补平。掌柜的若要揪你们送官,你们也得受着。”
这二人自知做错了事,也甘愿受罚。不过认罚是明日的事,眼下他们有更要紧的。
“头儿,我们快马加鞭去了你老家,你猜,打听到了啥”
申长更忽然不说话了,不过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瞬间的紧绷。
陆杨咳了声“冬小娘子呢,确实有了夫君”
早已不存侥幸的申长更,骤然闻听此言,心口还是像被人重重擂了一拳。
果然,他还是晚了一步。
梁飞不似陆杨玩性大,考虑到头儿的伤还没好,当然主要是怕被收拾,撞了下陆杨,给他使了个眼色。
陆杨清了清嗓子,也不再卖关子了“五年前,冬小施确实嫁人了,她夫君的名字是”
早起又吃了顿免费的。冬小施几人不太好意思吃白食,何况掌柜的这也是无妄之灾,便坚持要给钱。
掌柜的拒绝了,笑道这钱并非他出,有人替他出。一问才知是昨晚捣鬼之人“投案”认赔了。
冬小施心下稍安,问他送官了没有。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委实可恶
掌柜是个和善人,摇了摇头“年轻小伙儿,贪玩了些,没有恶意,何况也赔了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也就罢了。呶,就是那桌。”
冬小施顺着手指看过去,但见靠窗位置坐了两个鼻青脸肿的人。而就在冬小施看过去的瞬间,那俩人齐刷刷扭过身去,一个看天,一个看地,鬼鬼祟祟,此地无银。
视线移到他们对面那个戴斗笠的,冬小施和悦的面色瞬间一收“阿兰,收拾东西,咱们走。”
“怎么回事那个人怎么跟那俩猪头在一起瞧着关系还很好的样子。”阿兰跟在冬小施后面嘟囔,突然冒出个可怕地猜想,“东家,他们该不会是一伙的吧”
傻子都看得出他们是一伙的冬小施咬着牙,心里那叫一个窝火。
亏她昨晚还有些担心来着,担心对方若是十恶不赦之徒敢情全是自演自唱。从军几年,好的不学,“不许再提他”
刚刚还夸嫂子色如春花,没想到转眼就入了冬,春花变成了冰花。
梁飞挠了挠头,有点过意不去“头儿,嫂子肯定误会你了,她肯定以为你跟我们是一伙儿的,昨晚的英雄救美都是你设计的。”
陆杨肿着一只眼,跟着虚情假意地呜呜了两声,“头儿,你不要管我们了,快去追嫂子吧。只要嫂子肯理你,我俩哪怕去蹲大狱”
在申长更面无表情的注视下,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吃完记得结账。”申长更把手中半个包子三两口吃完,起身追妻去了。
陆杨遗憾的直摇头“原本我后面还有几计,绑架、装鬼、苦肉计不怕嫂子不心动,可惜了,无用武之地。”
“你可拉倒吧”梁飞戳了戳他的钱袋子,“让你平日少看些话本子非不听,这一环环的若顺利实施,头儿能不能追到嫂子不知道,你肯定穷得当街卖裤衩了。”
陆杨摸了摸自己一夜之间就消瘦了好几圈的钱袋,戏瘾瞬时淡了,“罢了罢了,自己媳妇自己追,我还是个光棍呢”
冬小施发现申长更的脸皮是越发厚了。
之前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自从被撞破和那两个“纵火犯”是一伙的后,反倒豁出去了似的。重新上路,他再不是默默跟在后头,而是策马上前,与马车并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本就是一行的。
堂而皇之进同一家客栈就不说了,就连吃饭他也来拼桌。三个人六双眼直勾勾盯着他,他也泰然自若得很,还告诉冬小施多吃点,“你瘦了。”
“”咔嚓一声,冬小施手中的筷子撅折了。
还有更过分的。不管进哪一家客栈酒楼,冬小施旁边的客房永远被占着,住客永远都是申长更即便提前订给阿兰和罗峰也没用,掌柜开门做生意,谁给的钱多听谁的。
冬小施已经濒临爆炸的边缘,不想如他意,硬逼着自己忍了这口气。
这日进了禹州城,正赶上城里有庙会。阿兰很兴奋,想去庙会上逛逛,冬小施也同意了。
秣陵县的庙会停了好几年,近两三年才接续上,但她们和寻常游客不同,每年都要以拓展生意为重,从来没法纯粹地游玩,这次难得一身轻松,尽兴一回倒也无妨。
夜灯初上,冬小施和阿兰出了客栈。
她们提前问了小二,得知禹州城的庙会重点就是花灯,出来一看,果不其然。街上挤挤攘攘都是人,但是高悬于半空中的花灯竟比人还多的样子,浩浩繁繁,如天上的星子。
冬小施边走边赏灯,阿兰则一路都在惊呼,罗峰跟在他们身后,在罗峰身后,是照旧戴着斗笠的申长更。
罗峰一直不错眼的盯着前面俩人,想着庙会上鱼龙混杂,万一遇到恶人就不好了。然而到了最繁忙街段,还是把人给跟丢了。
原是城中富户在楼上洒喜钱,引得众人一顿哄抢。冬小施和阿兰也被哄抢的人群冲散了。
冬小施左右寻不见阿兰,只好一边叫着阿兰的名字一边往街边退。怎奈她想后退,有的人却想往前,前后一对冲,就不由己了。
东倒西歪之际,后背忽然靠上一堵胸墙,冬小施道着歉就要挪开,却找不到挪脚的地方。
正尴尬着,对方的手臂忽然横在她腰间,一箍一握,两人之间好不容易才拉开的一线距离瞬间消弭。
冬小施一惊,心道这是遇到色狼了对方一言不发地带着她往后撤,直撤到街边屋檐下暗影处才停。
甫站定,不动声色的冬小施,抬起脚,狠狠踩了下去
对方闷哼一声,却并未松手。
“申长更”
冬小施掰开那只手臂转过身,果然是他。
积压多日的情绪突然爆发,“你到底想做什么藏头露尾是你,如今缠着不放的也是你既然一开始没想过露面,那就永远不要露面好了”
申长更任由她发泄完才道“之前是我错了,我不该躲着不见你,明知你为我忧心,我”
“说什么都晚了,我不想再见到你。”冬小施不想听他讲绕圈子的场面话,扭头就走,边走边在人群中找阿兰。
阿兰没找着,却被两个男人拦住了去路。
虽然脸上痕迹已消得七七八八,冬小施还是一眼认出来,这一高一矮,正是几日前客栈“纵火”的那两个祸首,也就是申长更的同伙。
“怎么”冬小施没好气道,“你们这回又打算做些什么放火,还是当街绑架”
“别别别”陆杨急忙摆手,“嫂子别误会,我俩已经洗心革面,再不做那混账事了。”
“那最好。”冬小施绕过他们就要往前,没走几步又被拦了下来。
冬小施抱臂,气笑了,“自己不行就找别人来,申长更可以啊。”
“嫂、冬姑娘,我俩确实是为将军来的,但并非将军授意,只是不忍心见你们二位再这样下去”
见陆杨啰嗦半天说不到点子上,而冬小施已露不耐烦之色,梁飞将陆杨推到一边,言简意赅把要说的话一口气说完。
“将军先前不肯现身,并非存心戏耍,只是”
罗峰率先找到了阿兰,两人一块来寻冬小施,远远就看见她一个人,人来人往中站着一动不动,神情也很奇怪,似哭似笑的。
“东家方才可把我吓死了,那么多人你没事吧东家”
“啊,没事。”冬小施回过神,看向阿兰,“我问你,在惠州时,你是不是跟人说过,我不仅嫁人了,且有娃了,家里俩,肚子里还揣着一个”
“惠州啊,我想想”阿兰揪着辫子认真回想,“是说过,还不止一个我也是怕东家你被骚扰嘛。不管咱们去哪,总有人跟我打听东家你的事,只要我说东家你孩子都好几个了,那些人立马就消停了。这法子还是二东家教的呢二东家说,男人就是这么现实,若说色心有十成,一旦听说对方名花有主,立刻就能打消三成,再一听对方有孩子,还得再降三成,更别说肚子里还揣着一个,那就直接降到底了。东家在外也就安全了。”
“”冬小施磨了磨牙,不知该把这笔账记在甘霖这个狗头军师头上,还是记在阿兰这个盲目执行者头上。
其实甘霖和阿兰也是为她着想。女子在外行走多有不便,更何况是经商,稍微有点姿色的,那麻烦也是百倍的。
这几年间,类似的情况冬小施已经遇见过不止一次,有合作商、有顾客,还有一些不相干的路人。哪怕她已经梳了妇人发髻,也还是避免不了。
她心里清楚,并非她长得有多好。有些人会因为你的能力,把你当做值得尊敬的对手;有些人却只能看到性别,觉得一个女人家在外抛头露面,即便不是水性杨花,也是个不安于室的,于是狎昵之心顿起。
甘霖后来关了胭脂铺,两人一同经营冬字,需要去外地的活儿他基本都揽了下来,就有这层原因在。
难怪这次来惠州耳边清静了不少,她还当是当地民风淳朴的结果,没想到是阿兰的功劳。
“我跟你说啊东家,其中还有个特别贼眉鼠眼的,见面就往我手里塞银子,还让我把东家你的大事小情通通都告诉他”阿兰愤愤骂了句,“当我蠢呢”
这个贼眉鼠眼应该就是那个叫陆杨的了。他找阿兰打听,两个糊涂蛋凑到一起冬小施叹了口气。
回身打量四周,没有再看见那道身影,冬小施道,“不早了,回去歇着吧,明天还要赶路。”
回到客房,油灯刚点亮,阿兰就惊乍一叫“东家你身上怎么有血是不是人多的时候不注意给伤着了”
冬小施一愣,“哪里”
阿兰指着她后背。
冬小施脱下外衣,就着灯光一看,果然暗红一片。
可她没受伤啊。
下意识摸了摸背部,不疼不痒的。
“大概是别人”方才虽然混乱,但她只扎扎实实撞上过申长更的胸膛。
冬小施倏地抓紧那片被血迹染红的布料,定了定神,跟阿兰耳语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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