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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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波罗“”

    不像雅辛托斯,他并不了解这位陛下的脾性,只是凭借第一印象,将乌纳陛下归类为和哈迪斯差不多不苟言笑的人。

    没想到对方一张嘴,却抛出这么一段话,活像看见哈迪斯突然搭错神经,关心宙斯和赫拉的夫妻生活是否和谐。

    阿波罗满脸见鬼,瞪着乌纳陛下没有丝毫笑意的脸,几乎怀疑自己是幻听。

    雅辛托斯也卡壳了一下,无语道“您误会了,父亲。我只是担心他们在外面不安”

    “我不感兴趣。”乌纳陛下打断,双手搭在桌上,指尖相抵,“在你兄长来之前,我正在和元老院的人谈话。”

    他直接切换到下一个话题,好像真的已经对上一个话题失去了兴趣。

    雅辛托斯早已适应这种跳跃性的对话,顺着父亲的话问“谈什么”

    乌纳陛下“很多。比如奥斯已经三十岁,为什么还不成家。你怎么总为了维护黑劳士,和自己的同胞过不去。你那么偏好收希洛人做自己的情人,斯巴达难道没有好姑娘、好小伙你到底还能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国王。”

    除了头一句,一直在被集火的雅辛托斯“”

    这群元老的嘴怎么这么碎

    雅辛托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保持虚假的微笑“这么不放心,不如请他们考虑换个王储”

    乌纳陛下没搭话。

    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比起让雅辛托斯登上王位,元老院更不能接受更换王储。

    亚基亚德家族的上一代颇为好战,只有乌纳陛下的父亲活过了五十岁,留下唯一一个子嗣,也就是乌纳陛下。

    乌纳陛下没有兄弟,也没有姐妹,于是他的两个孩子,成为唯一的选择。

    而长老院宁可忍受雅辛托斯的叛逆,也不可能接受让奥斯这个混血登上王座。

    乌纳陛下突然问“你为什么和督政官、克列欧对上”

    “”阿波罗奇怪地看着乌纳陛下,这话问的好像雅辛托斯不该这么做一样,他们父子之间似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共识。

    没有给雅辛托斯回答的时间,乌纳陛下低下头,摸出一枚徽章,丢到雅辛托斯面前“既然打算不再藏拙,那就按照规矩,参与今年的试炼。”

    阿波罗猜不透这对父子打的什么哑谜,又不好在这种时候去戳阿卡,只好偷偷瞅了阿卡一眼。

    只见阿卡正微蹙着眉头,凝视雅辛托斯的后背,修长有力的手搭在金腰带上悬挂的那些小包囊上,指尖一下一下地将袋口拨开,又盖上,拨开,又盖上。

    阿波罗瞪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可能是阿卡下意识的动作,或许阿卡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但不论是神情,还是动作,阿卡的表现都让阿波罗差点以为这“试炼”不是好事,可雅辛托斯却眨了眨眼,眼底漾出一丝真实的笑意“谢谢。”

    乌纳陛下“你”

    雅辛托斯摩挲着徽章表面印刻的Λ纹“我明白,父亲。请放心,我会在试炼中为家族争得荣光”

    乌纳陛下盯着雅辛托斯,说完后半截话“记得收敛一点。”

    雅辛托斯“”

    乌纳陛下似乎隐约抽了下嘴角“和你一起参加试炼的,都是未来斯巴达的战士。我不希望他们还没上战场,就对盾或者矛或者其他武器心生抵触,甚至连盔甲都不愿穿。”

    阿波罗忍不住偷偷瞄向乌纳陛下,严重怀疑这位陛下也是过来人。

    但乌纳陛下说完这段话,就低下头,将目光投注在公务上了,随意地对雅辛托斯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雅辛托斯觉得父亲这些话简直是无中生有,完全都是污蔑,但摸摸手里的徽章,他抬起头换了个话题,“刚刚那队新兵,年纪跟我差不多大,该是受训完毕了。但他们的攻击毫无章法,性格也很不沉稳。到底是怎么回事负责他们的鼓舞者是谁”

    乌纳陛下比之前稍加用力地摆摆手。

    大概可以翻译成“滚”。

    雅辛托斯的脚却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

    他收起徽章,挑眉看着乌纳陛下留给自己的头顶“您没别的事要对我说”

    “”乌纳陛下终于抬起头,思索片刻,吐出一个简洁有力的词,“滚。”

    雅辛托斯脸上保持着淡笑,心里却轻轻叹了口气。

    但他很快便收起那一点偷偷漏出来的失落,转身往外走。还没跨出门,迎面就走来一个六十来岁、面相刻薄的男人“克桑陛下”

    他好不容易迈开的腿,又死死在地上定住了,看着满面怒容、大步走来的另一位斯巴达国王。

    这是打走了小的,迎来了老的看起来欧里庞提德家族虽然兄弟情不咋的,但父子还是情蛮深的。

    嗯,跟我们家一样。

    雅辛托斯和克桑陛下喷着火的铜铃大眼对上,发散了会儿思维,转过身,准备自己惹的祸自己承担责任,别让老父亲顶锅“父”

    乌纳陛下看他一眼“快滚。”

    雅辛托斯“”

    得,“滚”还加了一个“快”字。

    他从善如流地把抬起的脚又收回去,带着阿卡和阿波罗往外走,一个侧步避开克桑陛下伸来的手。

    克桑陛下气死,当即就想拦人,被几步走到他身前的乌纳陛下牢牢握住手“你放开雅辛托斯,给我站住,今天的帐我必须和你算算”

    阿波罗被克桑中气十足的声音震得缩了下脖子,凑到雅辛托斯身边“我们不管他吗”

    雅辛托斯耸耸肩,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大步流星往外走。

    踏出私殿的时候,还能听见克桑陛下的怒骂“你也昏了头了就这么纵容雅辛托斯带着黑劳士进出私殿难道就不怕他们看到军情机要立刻把他们喊回来”

    乌纳陛下“你在教我做事”

    阿波罗“”

    离开私殿,巡逻的士兵就没有那么密集了。

    阿卡在出门前,问士兵讨要了一根火把,回去的路总算没有来时那么摸瞎。

    雅辛托斯看着跃动的火光,不自觉地笑了一下,眼底本想兴师问罪的怒火像靠近暖源的薄冰,迅速坍塌融化。

    他缓和了语气,对微抿着唇,身体似乎有些紧绷的阿卡道“你私自外出的事,等回去再说。我带回来了一个麻烦,需要你帮我盯着。”

    他一边说,一边把阿波罗推到阿卡身边。

    阿卡“麻烦”

    他黑沉的眸子扫向阿波罗,又转回来看着雅辛托斯,不知道为什么,显得似乎有那么几分不安。

    雅辛托斯并未注意到,他短暂地闭了闭仍旧不太舒服的眼睛“是。”

    雅辛托斯没搭理试图软磨硬泡耍赖的阿波罗,继续对阿卡说“情况比较复杂,暂时不能告诉你原因。总之,有赖你多盯一盯,平时就让他和大家一起生活、劳作。务必注意,不要让他靠近任何一座神殿。”

    阿卡沉默地点点头,绷紧的肩背微微放松了一些。

    雅辛托斯话锋一转“好,现在我们谈谈你私自外出的事吧。”

    阿卡“”

    他刚放松的肩背一紧,接着略带僵硬地缓缓转过脸,总是淡泊没什么情绪的眼底写着不是说好回去再谈

    雅辛托斯挑眉“长路漫漫,后半程总不能不说话讲讲吧,你是怎么想的。早上我就提醒过你们,不要出门,今天是督政官换任的日这是”

    阿卡掌心摊开,手掌里托着一顶细细的花冠。并不是什么艳丽的花种,只是一些零碎的小野花,什么颜色的都有,开得很完整。

    “哪摘来的杂草。”阿波罗抻着脖子看了一眼,带着点愤愤地说,他正攒着满肚的不情愿,“你不会是想用这么俗气的玩意儿、这么俗气的办法就把雅辛打发了吧”

    “”阿卡愣了下,眼神里有几分动摇。

    他犹豫片刻,紧接着把手往回缩。

    “等会。”雅辛托斯拦住。

    他本想问你从哪掏出来的,但话在喉咙滚了一下,又滚回去了“给我的”

    阿卡垂着眼睛“在地里跟其他人学的。”

    雅辛托斯顿了顿,低头看看花冠,有些失笑,他伸手接过,直接戴到头上“至少算个礼物。但这也不是你能冒险跑出去的原因。”

    他还想再说几句,步子一跨,已经迈进了院落。

    好几个黑劳士坐在门槛上等的望眼欲穿,之前那个小女孩头一个蹦起来“殿下阿卡,你们没事”

    “嗯,”雅辛托斯收回未尽的话,给阿卡递了一个待会再继续算账的眼神,“塔娜,叫大家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你们的新同伴,叫做”

    他鬼扯了一个名字“阿波。”

    阿波罗的表情介于“还好没露馅”和“叫这名字我不如死”之间。

    塔娜笑嘻嘻“我还以为只有阿卡的名字这么奇怪,原来还有人会叫阿波”

    一句话伤害了两个人,雅辛托斯用调侃的目光看了眼面色发僵的阿卡。

    他这起名风格还真是从阿卡这儿汲取的灵感,只不过,阿波是个假名,但阿卡却是个实实在在在斯巴达活了二十来年的真人。

    或许也正是年纪长,并且经历的磨砺也比较多的原因,阿卡才格外沉默,也格外会照顾人。

    黑劳士们格外积极地行动起来,烧水的烧水,拿药的拿药,拥簇着满身鞭伤的阿波罗往他们住的房间走。

    雅辛托斯回过神来“等等,阿波跟阿卡一起,晚上在我房间守夜。”

    阿波罗脸色一僵,接着一惊,紧接着变得极为惶恐,之前已经放下的手再次和衣领重逢“你你你想干什么”

    雅辛托斯微笑“反正不会是找亏吃。”

    “”再次被提醒自己丑的阿波罗,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好,还是生气好,总之就很悲哀。

    顺着回廊,雅辛托斯走向自己的房间。

    封闭式的屋舍和狭小的窗户让屋内漆黑一片,雅辛托斯站在门口,手扶着门框安静地看了一会“阿卡,能把火盆点上吗。”

    阿波罗有些吃惊“你居然怕黑”

    他突然想起之前明明已经出了私殿,阿卡却突然停下,转身回去问士兵索要了火把。

    火盆被点亮,雅辛托斯踏进房间,这时一天的疲劳才潮水般涌来,占据身体。

    他连披风都没解,站在床边晃荡了两下,便懒懒地躺平,口中还不忘澄清“不是怕,就是不大喜欢黑咕隆咚的感觉。”

    正背对这两人,将火把挂上墙壁的阿卡动作停顿了一下,接着转身,走到房间角落的箱子边,从里面拿出了什么。

    雅辛托斯揉了揉还有些干涩得疼痛的眼睛,懒洋洋地问“怎”

    剩下的话在嗓子里一下卡壳住。

    阿卡一手托着一小块蜂蜜蛋糕,另一手托着一叠整齐的红色布料,走到他床头半跪半蹲下“今天是你的生辰,祝你快乐。”

    他一板一眼地说完,将碗碟和布料整齐放在雅辛托斯的床头,然后迅速退了回去,严谨地坚持自己的距离原则。

    “”雅辛托斯缓缓支起身。

    火盆中的木柴噼啪作响。

    雅辛托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清晨到傍晚,他遇见那么多人,甚至还有两个试图向他示爱的神,却没有一个人,或者一个神,对他说一句“祝你快乐”。

    他本以为那顶花冠就是今天能得到的最好礼物。

    红色的布料在床上展开,有一角顺垂地滑落地面。金色的Λ纹用不知材质的线绣在背面,明灭不定的火光照耀下,似有金光伏在线下暗潮涌动。

    披风安静地床上铺陈,在火光下旖旎蜿蜒,像被扯下的一小片红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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