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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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见鬼的要求阿卡略显古怪的眼神仿佛在传递这句话。

    他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很难形容,雅辛托斯自动把这理解为“无言以对”和“黔驴技穷”。

    后者应该更多一点,因为半个多月前,把阿卡救回院落后,他就去接受了“结业典礼”。

    作为最后一堂课,他回家时背后没有一寸好皮,当晚就陷入高热昏迷,隔日才清醒,阿卡恰好见证了全程。

    如果那样的伤都没法把眼泪从他泪腺里挤出来,那“弄哭他”真的是一件天大的苦差事。

    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任务的严酷性,阿卡半晌没说话,在雅辛托斯开始考虑是不是换个话题时,他沉默地转身,离开房间,过了一会拿了个洋葱回来。

    雅辛托斯“我不饿,而且这是个生洋葱。”

    阿卡面无表情地收紧手指,那颗可怜的洋葱顿时被捏得汁水淋淋,随后他将手凑到雅辛托斯的眼睛附近。

    雅辛托斯“我不等等,好像有点感觉了。”

    少顷,雅辛托斯拽着阿卡的衣摆猛擦过盛的眼泪“你在那上面放了什么神奇的药草”

    “”阿卡救回自己的衣服,将干净的手帕递给雅辛托斯,语气淡淡,和之前嘲讽阿波罗时有异曲同工之妙,“一般会做饭的人都知道,切生洋葱的时候会流泪。”

    雅辛托斯“”

    他缓缓将头埋进手帕,只给阿卡留了个后脑勺。

    阿卡等了一会,也没看那个后脑勺有啥动静“殿下”

    他忍不住反思了一下,自己刚刚的嘲讽真的有那么大威力以雅辛托斯的厚脸皮居然能感觉到尴尬

    雅辛托斯冲他摆手“再给我条新手帕。”

    哦,就说厚脸皮怎么会懂得尴尬。阿卡帮雅辛托斯换了条手帕,过了会眉头开始紧蹙“远离洋葱汁后,应该过一段时间就停止流泪,我不知道你反应会这么大”

    雅辛托斯用新手帕闷了会脸,随后摘下“可能是我第一次接触这个,不太适应。”他使劲睁了睁,把最后一点泪意回收进眼眶里,“好吧,现在看来,之前那种眼泪不是想有就能有的。”

    厚脸皮不懂得尴尬,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雅辛托斯若无其事地继续话题“这条路行不通。我试试看那个硬塞给我的光团能不能用,是不是阿波罗的神力。”

    屋角的小隔间顿时发出狗爪挠门的动静。

    阿波罗在门缝上方露出一双眼睛,睁得溜圆“你不能你不可以使用我的神格”

    没人理他,雅辛托斯闭上眼睛,回想之前光团塞进胸口时的感觉,憋了半天“”

    他默默换了个姿势,在床上躺下,免得保持这个坐直的动作让他联想起便秘。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足够阿波罗攒起新一波的底气,得意洋洋地叫嚣“我就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使用我的神格”,一抹微光才从雅辛托斯的胸口扩散而出。

    像清晨时修饰在帕尔农山顶的朦胧熹微,这抹光逐渐扩大、增强,最终包裹住了雅辛托斯。

    “很好,”雅辛托斯三步并作两步蹿到铜镜前,左右看看,点点头,“现在我们晚上可以省柴火了。”

    他现在简直像个行走的大号光团。

    雅辛托斯“就没点别的用”

    阿波罗又在那儿挠门,发表“只有我才能发挥它的真正威力”之类的见解。

    雅辛托斯回到床边坐下,捧起蜂蜜蛋糕啃了一口,语气随意地道“哦。你开始想和我比试谁能更好地掌握你的神格了吗”

    “”门板另一头的小狗勾霎时乖而安静。

    雅辛托斯收回目光,对着蜂蜜蛋糕啃了一大口,带着点郁闷。

    其实他有些夸大其词了。即便已经成攻堵住了阿波罗的嘴,他也不得不承认,在他使用阿波罗的神格时,确实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这种不配适的感觉很强烈,总之就是鲜明地在心底留下“这不是我的东西,也不适合我”的印象。

    而且这光亮并没有维持多久,在他吃完蛋糕后,就熄灭了。

    “味道怎么样”阿卡的目光像是能穿过刺目的光团,笔直而专注地落在他身上。

    雅辛托斯回味了一下,蜂蜜蛋糕的味道确实格外甜蜜,于是他心底的郁闷不知觉消散大半“很棒。”他又忍不住抱怨,“就是太小了,这可是我攒了二十年的生日。”

    阿卡接收到雅辛托斯“所以值得二十倍大的蛋糕”的暗示眼神,用冷淡筑起反弹之壁“我去学做蛋糕时,厨娘特地强调过,不要一次给你吃太多糖,免得牙疼。”

    雅辛托斯还想再软磨硬泡一下,从外院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等等,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哭”

    “”阿卡沉默地点了点头,证明雅辛托斯没有听错。

    打开门将蔫哒了的狗子拎出来,雅辛托斯循声走到院里的干草垛边,找到了一群大晚上不睡觉,聚众对月抹泪的黑劳士们“怎么了”

    考虑到今天日子特殊,雅辛托斯问到一半,眉头就已经提前皱上。

    之前的那个小女孩吓了一跳“殿下你,你怎么没举火把就出来了。”

    雅辛托斯挑眉“然后等着被你们发现说吧,怎么了。”

    黑劳士们慌乱起来,擦眼泪的擦眼泪,说没事的说没事,东一句西一句听得乱糟糟。

    雅辛托斯对此早有预料,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精准定格在努力往后头缩的小女孩身上“塔娜。”

    小女孩猛地捂脸,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心虚声明“我不知道不要问我”

    她绞尽脑汁,还想再编出点“其实我们自古就有月下祭拜狼神的习俗”,细细的手腕就被稳稳抓住,力道温和地拉开。

    雅辛托斯靠近的面容不期然撞进视线,月光下完美得像是被造物主眷恋地啄吻过,她的脑海一空,如同听闻海妖歌声的水手一般,晕乎乎地开口“他们的家人受伤了。本来,在督政官换任的日子,即便没有主人家可以藏,大家也会找到隐蔽的地方躲好。但今年克列欧殿下和督政官阁下亲自带队,围剿了好几个往年都很安全的隐蔽处他们的家人虽然侥幸逃走,但受了重伤,没有药的话,在这么炎热的夏天肯定活不过两天”

    雅辛托斯下意识看向阿卡“我这边的药”

    阿卡“没有了。”他冷冷地看向缩手缩脚的阿波罗,眼神称不上友善,“最后一点刚刚被他用完。”

    阿波罗被黑劳士们齐齐投来的眼神看得连脖子也缩起来“我我也受伤了啊”

    这话本该占理,但他又有点心虚。

    之前上药的时候,他觉得特别疼痛难忍,于是上完一层药后,又挖空药罐怼着伤口多抹了几层,按量来算,至少还能再供三四个人。

    雅辛托斯也想到了这点,目光转凉,扫向阿波罗。

    阿波罗差点捂头“对对不起嘛,那个,不能买,或者问乌纳陛下借吗”

    阿卡眉头一皱。

    不是每一个医者都靠谱,有很大一部分“医者”是借着神明之名,以及一些糟糕的治疗手段,谋取钱财。

    雅辛托斯使用的那种草药难得有效,但配方只掌握在阿波罗神殿的祭司手中,每年制作完成后平等地分配给每一个斯巴达人,即便是乌纳陛下,按照规矩也只能多拿一份。

    因为雅辛托斯的训练,乌纳陛下早已经将今年分得的药全给了雅辛托斯,即使现在去借,乌纳陛下也拿不出药来。

    雅辛托斯的目光落在阿波罗身上,停留片刻,眼睛一眯“你真感到对不起”

    阿波罗连忙点头。

    “很好,”雅辛托斯拖长声音,“我刚想起一个地方,有着源源不断的草药,甚至还能拿到配方。”

    阿波罗反应慢半拍地道“哪哦”

    哪里有源源不断的药草,还有药草的配方

    阿波罗神殿。

    午夜时分,祭司完成最后一次祷告,将神殿的大门半掩上。

    顺着幽长的回廊,他来到专门为祭司准备的休憩处。

    休憩处面积不大,简单分了几个房间。走进屋里,已经有几个同伴安顿下,正坐在床边交谈

    “所以克列欧殿下来的时候,你不在那你也没看到他一脸见鬼的模样,对我嚷嚷那套重甲里有邪祟,让我用圣火驱走它”

    “什么邪祟,我听说那套重甲可花了克桑陛下不少钱。”

    “没错,我不觉得面对一套普通的盔甲,阿波罗会显灵。那玩意儿进了熔炉,没了就是没了。但克列欧殿下根本不听我劝,自己动手把盔甲给推进火里去了。”

    “啧,那听起来被邪祟附身的更像是克列欧殿下。这么晚了闯进阿波罗神殿,就为了废掉一套重金换来的重甲。”

    “可不是吗但后来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克列欧殿下离开后,隔壁老列欧家的儿媳妇来给他送夜宵,她的丈夫是一个士兵,才结束任务从军营里回来。听说这事已经在军营里传遍了我们一直认为风流、一事无成的雅辛托斯殿下,原来是在藏拙,今晚在督政官的见证下,狠狠打败了穿着重甲的克列欧殿下我想,克列欧殿下想摧毁重甲,并不是因为那里面真的有邪祟,而是被雅辛托斯殿下打怕哦阿波罗在上那是什么”

    祭司们的讨论被大殿处传来的耀眼光芒打断,他们几乎瞬间从床上弹跳起来,面朝光明大脑空白了一阵,身体先于理智地撒腿奔向大殿。

    只见高大的阿波罗神像头顶,一团煌煌然不可直视的光踞坐其上,将整座神殿照耀得宛如白昼。

    “哦,阿波罗啊”其中一个祭司先是下意识地感叹了一声,然后猛然反应过来,“天是光辉伟岸的阿波罗啊”

    祭司们一时慌乱了,他们虽然笃信神明,但这辈子何曾见过神迹有的噗通一声跪下,有的跌跌撞撞地跑向供桌,将祭品高高举起。

    雅辛托斯提溜起大为感动、当场就想张嘴的阿波罗“你想干什么”

    “”阿波罗被掐着后颈,两脚悬空,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惊恐地转着眼珠子往下望。

    阿波罗神像高达七八米,下面还有两米高的底座,站在神像头顶往下望,地面看起来是那么遥远,掉下去一定死的很难看。

    雅辛托斯在阿波罗脸侧耳语,“你以为我是来带你接受祭拜的”

    阿波罗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悲伤地看了眼底下乱成一团,全然不知自己真正信仰的神明正被人挟制的信徒“其其实你可以把我留在院子,让阿卡看管。”

    雅辛托斯微笑“你真体贴。我必须感动地向你承诺,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优先把你拴在身边,亲自看管,除非实在没办法,我才会让别人代劳。”

    阿波罗“”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雅辛托斯从腰后摸出刚刚溜进神殿前,在窗外摘下的藤蔓绿叶,丢下地面。

    绿叶不大,但被光芒包裹住,就像神明遗落下的一粒星光,祭司们立即蜂拥而上接住了,定睛一看“您想要我们所持有的草药和全部配方”

    神像头顶的神明屹立不动,没有发出丝毫声响,祭司们心头升起的疑惑很快就被惶恐和激动淹没“没有问题我们立刻去取”

    阿波罗哆哆嗦嗦地看着下方的祭司迅速去后仓取药、装车,小心地将脚往自己神像的头顶蹭“可可可以了吧”

    雅辛托斯打量着其中一名祭司殷勤端上的水果“你知道吗这些水果极其珍贵,是边民组织的商队漂洋过海贸易来的,不仅数量稀少,而且价格昂贵,即便是我也只能偶尔吃上一点,解解馋。”

    来都来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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