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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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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辛托斯下意识地看向河畔。

    齐肩高的芦苇随风摆动,穿梭其中的小女孩们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夕阳还挂在泰格特斯山尖上要坠不坠,这个时候就回家,雅辛托斯只能根据以往的经验推断,这群看似天真无邪的小屁孩们,极有可能是自觉搞到了“殿下又在和人幽会”的劲爆消息,迫不及待想冲回家散播开来。

    虽然这时候走神有点不合时宜,但雅辛托斯忍不住进一步地发散思维但凡今天在芦苇荡中的是一位成年斯巴达女性,就绝对不会这么耐不住性子。

    她会像一名士兵一样,在芦苇荡中耐心地潜伏,沉稳地围观到阿波罗登场,然后不甘地被此时的雅辛托斯用视线礼貌请走。

    雅辛托斯被自己的想象逗乐,才勾了下嘴角,视线内就撞进一颗金色的大脑袋。

    阿波罗提醒“雅辛”

    他差点以为自己变成了空气。

    带着几分不满,阿波罗矜傲地扬起下巴“面对我这样俊美的面容,竟有人能走神”

    雅辛托斯挑眉,对于这种冒傻气的自恋,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用和阿波罗一模一样的腔调重复“这样俊美的面容”

    阿波罗噎住“”

    他憋了会气,基于对雅辛托斯的了解,决定跳过这个可能导致严重后果重点是自己毫无胜算的话题“没有比较的意思亲爱的,不要浪费宝贵的时间。”

    他再次迫不及待地伸出手,闭上眼睛,微微偏头吻向雅辛托斯。

    然后被雅辛托斯用才捏过泥的手抵开。

    其实凭心而论,作为太阳神,阿波罗有着极为灿烂俊美的容貌。

    月桂编制的冠冕束住半长的金发,夕阳的余晖倾洒在阿波罗身上,将他的侧脸线条勾勒得无可挑剔。

    但此时,雅辛托斯并没有欣赏美貌的心情,看到阿波罗的脸,雅辛托斯只能不断回想起疾速砸来的铁饼,清脆的头骨破裂声,以及直捣脑颅深处的疼痛。

    这一切太过真实,雅辛托斯的耳朵仍在嗡鸣,头疼欲裂,只是他比寻常人更加耐痛,所以除了大夏天里出的第二次冷汗,没人能看得出来他的不适。

    他叹息了一声,觉得自己活像一个关键时刻却交不出公粮的丈夫,带着几分歉意凝视阿波罗“改天好吗我不大舒服,不想做。”

    雅辛托斯说得坦荡,有着斯巴达式的直白。

    但话音刚落,他的动作不由顿了一下。

    说实话,在梦境之前,他从未怀疑过阿波罗的真心,梦境之中,阿波罗也没做错什么。

    但就算是他才经历过刺激,敏感多疑吧,雅辛托斯忍不住将探究的目光划向阿波罗的面庞。

    他仔细捕捉那张俊脸上不断涌现的神情困惑、失望、不愿相信

    雅辛托斯的心渐渐往下一沉,在那么多情绪之中,他却独独没看到最想看见的那几种

    担忧,或者关心。

    “你在说什么傻话”阿波罗的表情甚至有些怀疑。

    他打量了雅辛托斯片刻,厚着脸皮贴过来,像只不愿痛失肉骨头的狗子,伸长狗爪试图揩油“亲爱的,你是不是在害怕别担心,有圣橄榄油,你不会感到任何疼痛”

    “”雅辛托斯面无表情地再次推开阿波罗,“不是,我说了,是不舒服。我”

    阿波罗插话“你看起来很正常”

    雅辛托斯“流了很多汗,你没发现吗而且,会害怕疼痛的为什么是我”

    “这是夏天,谁都会流嘎”阿波罗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瞪眼看着雅辛托斯。

    阿波罗眼中的疑问和匪夷所思几乎具象成实体。

    雅辛托斯却没有像阿波罗那样计较上下的心情。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忍过突然放大的耳鸣。

    有那么几秒,他差点开口质问,为什么不关心、哪怕询问一下他遇到了什么为什么在他表达了拒绝,挑明不适后,还只顾索求身体上的欢愉。

    是因为他不懂得示弱但每一个斯巴达人,从小就被教育,哭泣和表现得软弱是最不耻的行为。

    他想为自己澄清,但梦醒后的疲惫,像潮水突破关隘,在这一刻加倍涌来,让这些话语淹没于无声。

    尖锐的耳鸣缓缓褪去,雅辛托斯尽量冷静简短地说“我做了个梦。梦见和你在一起后,被嫉恨的西风神害死。”

    他准备说,惊醒以后,西风神所说的话、所做的事,都和梦中一模一样,而且他还感受到了和梦中死状一样的疼痛,这很可能是个预示梦,就听阿波罗用一种并不在意的语气哄道“那只是个梦,梦都是反的。比起这个嘿,你真的认为自己应该是上面的那一个”

    阿波罗的语调里带着笑,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诞、让他忍俊不禁的话。

    “”后续的话被吞了回去,雅辛托斯的手微微一动。

    冰冷的科庇斯弯刀自腰间卸下,抵住阿波罗试图把他摁倒的手。

    梦醒时分的冷火又在他的胸腔内跃动,雅辛托斯重复“我不想做。”

    他一字一句地反问“而且,为什么不”

    说实话,他并不在意上下,但阿波罗的语气,让他无法接受。

    哪怕没有预示梦呢,单凭阿波罗的这种态度,就足以说明,在阿波罗心中,雅辛托斯的地位和西风神如何看待那位情人并无二致。

    冰冷的怒火自胸腔一路烧至雅辛托斯的眼底,他听见自己用一种因为压抑情绪,而显得冷淡的声音提醒“你是不是也该尊重我的意愿”

    阿波罗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恼火“容我提醒你,我可是神明”

    “我又不是因为你的种族喜欢你的。”雅辛托斯淡淡道,“容我提醒你,当初你我相识的时候,你一直假扮成奴隶。”

    雅辛托斯突然感觉有几分可笑,他闭了下眼睛,不想把场面弄得太难看。

    或许,他自己也有一定的问题。雅辛托斯想,他不懂得示弱,而阿波罗又恰好不够心思细腻。

    雅辛托斯冷静地说“我们可能不适合在一起。”

    “什、你开什么玩笑”阿波罗惊愕的神情逐渐变得冰冷愤怒,“是你先在神殿中向我祈祷,对我示爱,你知不知道,能够得到太阳神的垂青,是多少少女祈祷不来的荣耀”

    雅辛托斯只是平静地看他。

    “够了”阿波罗竟被他看得有几分气短,色厉内荏地断喝。

    伴随着怒火,炽热的高温辐射向四周,神明的身影逐渐升空,阿波罗告诫“我已经对你足够纵容你还想得寸进尺太阳神的威仪不容拒绝,跪下吧,祈求我的宽恕,还是你想让城邦覆灭”

    雅辛托斯笑了一下,带着嘲讽。

    他一直以为,在这段关系中,自己才是纵容对方的那个。

    这些年他尽力减少自己在政权上的存在感,正是考虑到假如未来登基,元老院绝不能允许斯巴达王不娶妻生子,更不可能容忍国王和奴隶在一起。

    他甚至做好规划,如何顺利退位让权,成为一个普通人,这样就能和阿波罗厮守。最多就是超过三十五岁后,每年要忍受被拖到广场上被妇女们言语羞辱一次,不痛不痒。

    科庇斯弯刀自刀鞘内吐露出寒芒,包裹着锋刃的刀鞘坠砸入泥。

    雅辛托斯抬手,干脆有力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没有斯巴达人会愿意接受自己的命是王储跪着求来的。

    在斯巴达,宁可站着死,没有跪着生。

    像风中乍然绽放的血花,平日里顺垂的披风展开,“啪”地在空气中抽出简短干脆的声响。

    悬挂在另一侧腰间的直刃短刀铮然出鞘,化作一道银虹,疾射向天空中的神明。

    阿波罗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旋即盛怒,猛然抬起双手,自拳心迸发出炽盛的光芒

    也是在这一刻。

    在寸寸爆裂的太阳火还未从阿波罗的掌心泄出前。

    雅辛托斯突觉眼睑内一痛,有什么东西自眼角坠落,一路划过脸颊,带着微痒的温热。

    这感觉太过于陌生,以至于他以为是误撞进眼中的小飞虫,他没在意这点不适,压低身躯,修长的腿部线条绷紧,像弓弦一般拉满,骤然发力。

    斯巴达红披风在空中招展,高高跃起的雅辛托斯也在靠近阿波罗的过程中,通过对方眸子里映照出的画面,看清了那只“小飞虫”。

    那是一滴泪。

    或者说,泪状的金光。

    像一颗璀璨的钻石,它划过雅辛托斯白皙的面颊,在滴落的瞬间,悬停在空中。

    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雅辛托斯被减缓了动作,本能地将视线投向在这悬浮的金光。

    它静滞须臾,猛然爆发出无数金线,劈头盖脸地将阿波罗吞噬其中,随后迅速收拢。

    “呃”阿波罗发出濒临窒息般的呻吟,一枚很难说清色泽的光晕,被金线从他的胸口拽了出来,阿波罗的眼神涣散开来,像是被掏走了灵魂。

    那光晕剧烈挣扎着,像发了疯一样地拼命想往阿波罗胸口钻,雅辛托斯几乎怀疑这玩意儿是不是也拥有思想,正嫌恶

    金线绷紧,将那玩意儿一寸寸拖入雅辛托斯的胸膛。

    “”虽然动不了,但雅辛托斯仍旧在心里骂了一句,同时努力转动眼睛,试图看向自己的胸口。

    什么鬼东西

    时间的流速毫无征兆地恢复正常,雅辛托斯原本挥向阿波罗脖颈的弯刀,因为注意力分散而偏移,只切断了阿波罗右侧的半截头发,刚条件反射地摆好姿势,就坠回地面。

    而在他之前坠落的,则是阿波罗。

    阿波罗根本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掉下来,摔在地上后痛呼一声,还因为惯性狼狈地打了个滚。

    “殿下殿下”数个火把的亮光迅速靠近,一小队穿着轻甲的士兵快速赶来,警惕地道,“您怎么在这,我们在远处看到光亮”

    雅辛托斯被火把的光刺了一下眼,才突然意识到,太阳已经彻底沉入地平线了,夜幕笼罩住斯巴达平原。

    为首的队长敏锐地注意到雅辛托斯手中的弯刀,以及扎在树上的短剑,神色一肃“您受到袭击了吗”他低头看向爬起来呸土的阿波罗,“谁噢你我听说过,一直和殿下幽会的黑劳士。该死能被殿下垂青,你该感到荣耀,竟敢刺杀王储卑贱之徒”

    雅辛托斯的思绪正因为之前的意外混乱着,没来得及阻止,队长就一脚踹了阿波罗一个跟头“你”雅辛托斯只得收回晚了一步的手,“退后”

    阿波罗大怒,一边挣扎起身,一边抬手“接受亵渎神明的惩罚吧嗯”

    他的手在空中抓了抓,连个火星都没搓出来。

    阿波罗“”再来一次,“接受亵渎神明的惩罚吧”

    “噗”

    “疯子。”队长嫌恶地皱了皱眉,再次一脚把阿波罗踹回地上,又用脚把捂腿呻吟的阿波罗拨翻了个身,“谁允许你携带武器谁允许你触碰神圣的乐器”

    阿波罗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背后的七弦琴和弓箭就被训练有素的士兵摘走“嘿”他惊怒地抬头,“该死的人类”

    即便使用不出来神格的力量,他也是能够杀死巨蟒皮同的大力士,阿波罗眼里几乎喷出火,蹿起来,抬起拳头狠狠砸向胆敢冒犯他的人

    “咚”

    “噢”

    阿波罗再次头晕目眩地被趴倒在地。

    “脑子是真的有病”队长收回拳头,看着阿波罗奇怪地嘀咕了一下,回归严肃,“抱歉,殿下,即便他是您的情人,但按照律法,黑劳士刺杀主人,尤其是王储,是不可饶恕的罪行,我们必须处置他。”

    后方的士兵已经取下了腰间的皮鞭。

    根据律法,黑劳士属于城邦的公共财产,主人不能买卖,但能够鞭打、处死。

    阿波罗还在捂着头哼哼,根本没防备新一轮的疼痛在身上绽开“啊”

    疼痛让他清醒,惶恐取代怒火占据大脑。

    失去神力,甚至连肉体上的巨力也一并失去了,他现在就和一个普通人类没什么两样,该怎么办

    那滴泪,是因为那滴泪吗

    士兵挥动皮鞭,本身就是以当场处死为目的,当然不会留情。于是,当雅辛托斯勉强从眼下的冲击中缓过神来。

    “嗷救”阿波罗后续的声音化成一长串“唔唔唔”,被士兵不知从哪掏出来的布团堵住了嘴,只能在压制下拼命仰起头,冲着雅辛托斯使劲瞪大眼睛带着眼泪。

    雅辛托斯“”

    士兵还要鄙夷阿波罗“软弱的黑劳士,只是鞭打就涕泗横流,发出如此失态的声音。当初我们受训的时候,甚至连一声都不会吭”

    士兵用力绷了绷胳臂上的肌肉。

    在他未被盔甲包裹的皮肤上,覆盖着纵横交错的鞭痕,虽然时间久远,伤口早已愈合,但仍旧留着粗长的疤痕,可见当初受鞭之重。

    这是所有斯巴达男人必须接受的训练,是获得公民权利的基本条件。

    阿波罗斜过眼睛看了一下“唔唔唔”

    阿波罗拼命抵出布团“我错了”求生欲使人明智,当年雅辛托斯教他谈判术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积极转动大脑,紧赶慢赶在士兵重新堵住他的嘴前,“我我投降”

    时隔多年,曾经耍赖躲过的考试竟在这种情况下补上,阿波罗的眼泪直往肚里流“没有威胁的意思,我如果死在这里,姐姐会知道的,众神会知道的重点是我知道错了我向宙斯发誓,奥林匹斯众神为证,绝不会有第二次”

    雅辛托斯“”

    阿波罗“呜呜,我投降”

    “”雅辛托斯移开视线,在阿波罗绝望地以为自己要完蛋了的时候,雅辛托斯对士兵淡淡道,“他没有刺杀我,是我准备给他一个教训,你们已经代劳了。现在,离开。”

    士兵们明显犹豫了一下。

    他们对于面前这位王储的“风流韵事”都有所耳闻,互相对视一眼,觉得既然王储已经给予了合理的解释,没必要揪着不放,这才选择听从命令,转身离开。

    阿波罗身上的衣服都被鲜血浸湿,又乍逢大悲大喜,整个人几乎虚脱在地。

    但想到方才雅辛托斯的维护,他突然又恢复了一点力气,心跳不自觉地加速,他坐起身,抬起手,眼底带着一丝小小的希冀仰头,想去拉雅辛托斯的披风角“雅”

    “按照斯巴达律法,”雅辛托斯收回盯着士兵背影的目光,收起弯刀,“以及古老的传统共识,投降的敌人将被饶恕性命,但从此剥夺自由,成为黑劳士。”

    阿波罗的表情僵了一下,还想说什么,雅辛托斯已经后退一步,转身。

    斯巴达红披风扫过阿波罗的指尖,带来冰凉的触感。

    雅辛托斯抬手拔下扎在树上的短剑,想着士兵们刚刚的犹豫,在心底叹了口气。

    可见这几年自己边缘化的努力有多么成功,以军令严明著称的斯巴达士兵都对执行他的命令感到迟疑。

    他心不在焉地转了下短剑,心想既然当初的理由已经不复存在,他也该重回政权中心了。只是之前风流的形象塑造得太成功,想要扭转可要费一番功夫。

    “”阿波罗傻傻地坐在地上,低头看看自己落空的手,突然有种好像丢失了什么格外重要的东西的心慌感。

    但浑身的疼痛让他清醒,阿波罗啪嗒啪嗒又疼掉了几颗眼泪,抬袖胡乱擦擦脸,暗戳戳看了眼雅辛托斯的背影,尽量轻手轻脚的起身,往后一退。

    在斯巴达,除了阿波罗神殿,还建有他的姐姐阿尔忒弥斯的神殿。阿波罗准备溜去姐姐的神殿,让姐姐快点来接他。

    脚才挪动半寸。

    “唰”

    刚拔下的短剑擦过阿波罗的鼻尖,深深扎入面前的地里。

    雅辛托斯微笑着转身“去哪”

    阿波罗腿一软,差点没坐回地上“我我我回、回家”

    雅辛托斯微笑着看他,没说话。

    “”阿波罗缓缓在地上坐下。

    实实实在是腿软了,他还是在摔倒前先坐下吧。

    雅辛托斯不紧不慢地走到阿波罗面前,弯腰拔出短剑“来都来了,别急着走啊。”

    他顿了一下,回想起之前阿波罗的话。

    结合当下的情况,雅辛托斯被逗笑了一下,模仿着阿波罗当时的口吻道“准备好成为真正的男人了吗阿波罗”

    阿波罗“”

    阿波罗“你不要过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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