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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要完。
在我拼死拼活升上左护法,想一瞻教主风采时,原先的右护法面带同情,告诉我,教主跑了。
我震惊起来,但还没震惊完,就被劈头盖脸一堆繁琐事务砸昏了头,小到村民丢猫,大到正派找茬,一件一件被做成备忘录虔诚地摆在我面前,我僵硬地看向右护法,他拿走了一半,表情淡然,手法娴熟。
老工具人了。
我有充分理由怀疑,教主是被吓跑的。
我第不知道多少次跳上树去逮那只不安分的大橘,大橘好大一摊,卡在树缝,但是神情慵懒,一副“起驾回宫”的高贵模样,我忽然怒从心头起,捏起它跳下树,交还回去之后,毅然决然地要去辞职。
我不干了我要让这个破魔教继教主撂挑子之后再丢一名优秀能干的左护法我看谁还压榨我
我义愤填膺地回到教中,找到右护法,刚要开口,他捏着一封信,皱着眉,在我之前,说交给你一个任务。
我不,我要
右护法这件事非常重要,但我走不开。
我不是,你听我说完,我要
右护法看向我,眼神坚定你去把教主找回来。
我。
右护法对了,你原来要说什么。
我我去。
没有想骂人的意思,但是这个事情的确很操蛋。我连教主的脸都没见过,偌大一个江湖,我难道要上街喊,歪谁见过我家教主啦我家那么大一个教主在哪里啦
右护法给了我零丁可怜的一点线索,他说教主爱往人多的地方跑,很爱惹事,还很臭屁。
有用吗,人都下定决心跑了,难道不会藏一藏自己的本性吗
我正在心里怒骂吐槽,忽然伴随着一声“抓贼”,有人从我闪到我眼前,我反应比脑子快,下意识伸出脚。
抢匪猛地摔倒在地,滚了一圈满面尘土,但跳起来倒是很快,从怀里摸出一把刀,对着周围胡乱挥舞,旁边立时空出一块。
这可不好办,万一伤到人可怎么办。我正思考,忽然注意到有个人缓缓靠近抢匪。那人穿着一身青白长袍,袖口的花纹龙飞凤舞。
为什么我会看到,因为那人举木棍的手抬得老高,又狠又准,干脆利落。刀落到地面,一声扑通震天响。
这都行我目瞪口呆,那人咧开嘴,笑得非常得意,被簇拥起来前,我听见一声铿锵有力的自夸不愧是我。
呵,本性难移。
歪,谁见过我家教主啦我那么大一个教主在哪啦
我耐心地等到人群散去,对着青白袍子毫无感情地棒读。青白袍子眼神和善,在我说完以后,试图用拿下抢匪的方法让我也不省人事。
凭借抓大橘练出来的反应速度,我轻松躲开,三百六十度完美旋转跳跃,我满意地落地,抬头发现他消失了。
大意了。
但应该很好抓,我思考了一会,开始传假消息,声称那个青白袍子是个江湖骗子,串通同伙一唱一和。我劳心劳力地贴了满城的告示,第二天被撕了个一干二净,第三天我被拽进巷口,一根木棍抵住我下巴,满打满的威胁。
我不止不怕,我还很好心情地想芜湖,换玄色袍子了。
玄色袍子一脸凶狠,问我为什么毁他清白。
这话说的着实暧昧,巷口有人路过,一副震惊好奇又想听不能的纠结模样。我咳嗽一声,说因为
玄色袍子迅速我不回去。
我不是,是
玄色袍子果断我不干活。
我等下你
玄色袍子立刻你说话很拖拉哎。
我。
我打一架吧。
没打赢。我话刚落就被一棍子砸晕,醒过来时头昏脑胀,看着茅草屋顶有些发愣。教主在一旁意气风发,眼里满是获胜的喜悦,我直发晕,只反应过来,他换回了青白袍。
敢情心情好就这套,心情不好就装酷啊。很幼稚哎。我抬手摸到一个大包,忍不住骂。
教主递过来一碗水,叫我喝完就回去。我递回空碗,栽回床上,声音虚弱你要对我负责。
碗应声而落,在地上四分五裂。我睁开一道缝,欣赏了一下他目瞪口呆的表情,觉得扳回一城,安详地闭上眼,却半天没有听到动静。
我有些疑惑地睁开眼,教主正背着一个包袱,踮着脚尖,蹑手蹑脚地往外走。我有一种又要抓猫的无力感,坐起身,叫住他行了。
教主站定,回看我你要放弃了吗
我悲痛地点点头,教主简直喜极而泣,扑过来拥抱我,我反抱住他,在他感激涕零的时候,轻轻说我对你负责好了。
怀里的人一顿,瞬间疯狂挣扎,活像第一次逮住的大橘,震惊又无助。当时大橘挠了我一脸爪痕,痛得我三天没有出门,但后来就乖了,瘫成一摊饼随我揪。
教主也是。我不眠不休地蹲了三天,堵回无数次他想偷溜的心,他终于放弃了,任由我在他的门边铺上稻草,还支使我去买饭。
问就是他现在名声败坏,要有人负责。
是我自己造的孽。闭眼流泪。
在我没升上左护法之前,我非常好奇教主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个建立魔教,对峙正道仍旧云淡风轻的传说。
他不满正直善良的人被迫弯腰,不满权利滔天的人兴风作浪,不满一切不公在正道口中皆为平常。他掀开那层沆瀣一气的遮羞布,他向那所谓世道反抗。
他被视作眼中钉。
我曾以为他豪气万丈,以为他义薄云天,以为他翻手间风云震荡。我想象过无数次他的模样,唯独没想到现在。
他闭上眼睛,一滴热泪从眼角流下,落在已经完全湿透的被褥上,看不出痕迹。他终于抬头看向我,眼神悲痛。我勉强勾了勾嘴角,听见他说拜托了,把你的被子给我。
有病啊,自己下雨天不收被子现在要来抢我的。我非常想拒绝,但他翻出了自己那套玄色袍子,并动作缓慢地要往身上套。
慢到一卡一卡,像在提醒我
快
给
我
被
子。
被子带人,没得商量。我挤在他的床上,和他大眼瞪小眼。他试图推我下去,我攥着被子纹丝不动。他放弃了,倒在床上摊开四肢,本就狭小的空间一下没了我的位置。我沉默地望着他,他挑衅地抖了抖腿,我好好说话。
他充耳不闻,我深呼吸一口气。居然走到了这一步。我四仰八叉地躺在他身上,悲伤地想。他艰难地喘了口气好好说话。
两个人排排躺,刚好够宽敞,如果不算他非要翘在我身上的小腿,一切都非常如意。
外面在下雨,简陋的墙壁挡不住雷声,一声一声砸得心跳同步,风从墙缝钻进来,尽管不冷,我还是下意识缩了缩脚。我问为什么不想回去。
他反问这儿不挺hao
话到一半,一滴雨透过茅草掉在他脸上。他。
他踢踢我换个位置。
可以,这很教主。我认命地和他挪了个位,他清清嗓子,屈起胳膊,声音幽远这儿挺好的。
哪儿好,漏水的屋顶还是透风的墙。我有些不解,但没接话,他也没了声。下雨的天非常好睡,我逐渐有了困意,忽然被摇醒,我勉强睁开眼,青白袍子眼神无辜你怎么不继续问
好烦,等我睡醒要再和他打一架。
他非常敷衍,木棍才碰到我的剑,立刻撒手掉落地面,在我错愕时抚上自己的额头,佯装虚弱,眼看就要栽倒在地,被我接住。
紧接着我就知道我被耍了。他的手由扶额改为捂脸,却没有遮住嘴角的弧度。我连剑都丢下了,看着他在我怀里逐渐从闷声转为大笑,逐渐呆滞。
还好不是什么旧伤复发。我把他撇开,重新捡起我的剑。他还没收住,右肘撑在屈起的右腿膝盖上,嗤嗤地笑。
真的会演,死戏精。我忍不住骂他。
他装模作样地擦擦眼泪,诚恳真挚地望着我不瞒你说,只有你上过当。
我应该想到的,这货当时敲晕我的时候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但是我很少看见他再动手,连后来在街上遇到几个人模狗样的正派喽啰,也是我被推了出去,他只事后在晕倒过去的人身上搜刮战利品,非常流氓。
搜刮来的油水非常丰厚,能分半个城的老百姓。我掂掂彻底空掉的荷包,思考着是不是该回去预支一下工资。
不然都不够他吃饭。他比大橘还能吃,虽然不见胖,但让我有些头疼。如果不是有街坊邻居好心接济,他老早就会被我提溜出去卖色相。
说到这,居然真的有上门的媒婆,摊开好几幅画像,吹的天花乱坠。他只笑眯眯地听,时不时点点头,我真以为他在思考教主夫人,谁知道媒婆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完,他一下勾住我的脖子,依旧面带笑容,问你看我需要吗
我的鸡皮疙瘩从后背起到头顶你不要过来啊。
青白袍子没理我,示意媒婆看看四周。别的不说,单就一张床一张被子,媒婆瞬间一脸恍然大悟,走前带上门打扰了。
屋里只剩我和他,气氛凝固,他没有挪开手,总觉得滚烫,不太自在。我拍掉他的手,没话找话你不考虑一下刚才有幅我觉得挺好看的。
青白袍子换个话题。
我哦,什么时候回魔教。
青白袍子再换回去。
我你不考虑一下
青白袍子忽然打断我那该是你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自从他那破话放出去,别人看我的眼神都奇异了不少,竟然还有卖胭脂的小贩招呼我。我拿来干嘛擦剑
但我不会拒绝,又觉得那色泽的确明艳鲜红,稀里糊涂买下一盒,回去后捏着发呆。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食指沾出一点匀开,果然和我一点也不搭。
但是。忽然有人捏住我的手指,新奇地瞧。我不知怎么想的,在他脸上蹭下一把。教主很白,很英气,但也有我形容不出来的漂亮,当胭脂擦上脸,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接着染上笑意,那一瞬间,我心跳如雷。
外面,外面下雨了怎么没风,我都没有理由躲进被里。
我原本的打算是,如果哄不好,就打包带走。但是我现在可能不太好动手,抛去那奇怪的感情,我也打不过他。
因此收到右护法的传书时,我犹豫着问他,到底能不能跟我回去。
青白袍子像是气笑了,问我能不能问点别的。
不能,我很认真搞事业的。正派打上山了,就算他不回去,我也得走了。我不能辛辛苦苦干到现在,单位被端了吧。
我没什么好收拾的,只带了剑。他换了玄色袍,杵在门边,少了平常一贯的笑容,我很不习惯,所以没回头。
如果他也回来,我会更有把握一点。我定力不够,面对一众白胡子老道,我仍然分心想到了他。右护法立在我旁边,承诺如果这次撑下去,以后给我加薪。我苦笑了一下。
也可以升职。有人从天而降,一眼没瞧老道,反对我笑了笑。
我忽然有了把握。
他和我想象中如出一辙。没人料到他会出现,白胡子老道的脸色瞬间难看,对面逐渐乱了阵脚,趁虚而入的计划不攻自破,他们落荒而逃。
这非常意外,但所有人欣喜若狂。虽然天公不做美,庆功宴被迫搁置,但在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时,我不用再睡在漏雨的屋子里。
我卧在床上,听窗外雨声,门突然被推开,我都不用看都知道是谁。青白袍子很自然地躺在我身边,不同于茅草屋时,这儿很大,他没有必要和我凑这么近。
想归想,我并没有移开。我没头没脑地问这儿好吗
他嗯好。
我表述得一点也不好,我想问的是,这里屋顶不漏水,墙壁不透风,小村里有的这什么都有,这里好不好,能不能让你不走
但我问不出口,全部堵在嘴边。这些话过于感情,像胭脂一样不适合我。所以他代劳了,意有所指你应该记得,你刚找到我时,我有打算离开那个地方。
但是他没走,还跟着我回来了。
他叹了口气,揽住我的肩,非常正式地问我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难得有些羞涩,迎上他期待的目光,差点问不出口那个,怎么升职。
他开始深呼吸。
我做教主,他做教主夫人。决定得很快,并打算在庆功宴上宣布,在此之前可以先洞房花烛。
这多不好,一点准备也没有。我趴在他身上纠结,终于下定决心,正要说声失礼,忽然天旋地转,帷幕被拉下,他轻笑出声换个位置。
他偷偷擦了胭脂吗怎么嘴唇那么红。我在睡着前,勉强撑着亲了最后一口。
漂亮。
我要把庆功宴这玩意搞成红的文奚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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