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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丈河”
汴京穿城而过的河水共有四条,分别是蔡河、汴河、五丈河、金水河。其中汴河与五丈河都有督运漕粮之能,且汴河水更承担了供给汴京居民日常所需的重用。比较起来,金水河实际算汴河分支,是人工截断筑造堤坝将之引流。金水河能出名,很大原因是它最终流入了大内,又灌入后苑。
而五丈河曹门而入,是负责输送京东路的粮食入京城,除此外,别无他用。五丈河流经的地方都并非城中,非要比较,应该算后世三环之外。
赵普后人,居然住到五丈河一带,而不是城中了
李晔心神内构建出一副汴京地图,他边走边问“你们是去找哪一房时出事的”
那衙役还是浑浑噩噩的,直到被人扶到马背上,才想起来,“是宣果校尉赵宵。”
“赵宵”好歹雍国公是外戚,自家祖母更是国朝大长公主,常年要和宗亲们打交道。李晔闲来无事,自然是背过宗谱的。衙役一说赵宵,李晔就想起来,略略吃惊道“赵宵是赵普嫡长一支,不住龙津桥,住五丈河,他们住五丈河何处”
衙役道“就在曹门街,挨着土市子没多远的张家巷子附近。”
张家巷子这名字还真有点陌生。李晔自诩混迹常年混迹汴京,很少有他不知道的地方。乍然又听到一个陌生地名,他不由扭头看了看米质。
米质很想说自己不知道。可对上李晔目光,他抓了抓头,低声道“公子,其实就是潘楼东街巷子附近,那一带好几条街买卖也是兴盛的,不过都开着妓馆,公子您自然不清楚。”
妓馆啊
在大宋,青楼和妓馆是两回事儿,青楼里面大部分是卖艺不卖身,当然如果伎女愿意,春宵一度也很有可能。可大多数伎女都是走艺术路线,故而颇受追捧,上年纪后给自己攒下一笔嫁妆还能找个人家嫁了,未必不能过好日子。可妓馆里的,就是纯粹做皮肉生意,即便学得点歌舞技艺,也是为提高价码,这种人,是贱籍,跟舞姬歌姬一样,是不被当人看的。
李晔在雍国公眼里仍是个宝宝,李老驸马对他寄予厚望,自然无论如何,李晔都是没有机会接触到这汴京最下等的一批人。
不过这岂非更奇怪了些。
张家巷子他不知道,潘楼东街巷他是清楚的。因为他生母宋小娘母家人以前就住在那附近的牛马市边上。又是牛马市,又是妓馆,是妥妥的贫民区,赵宵再落魄,也是赵普嫡长一系,怎会沦落到那等地步。赵普的宅子,可是赐的,莫非竟有人敢买卖交易不成
李晔满心困惑得不到解答,见那衙役一脸着急,想到包拯等人只怕还心急如焚在河边等着,也没有再拖延,“我先行一步,你们骑马速速赶过来。”
说罢用了几张神行符和轻身符,以法力催动以前学的轻功,在外人看来,就正如仙人飞行一般,一步十丈开外疾行而去。
李晔不惜法力正是怕包拯等人等的太急跑到河里,反正多落几个人在河中那妖鬼手里。河里到底甚么情况他还没摸清楚,万一不是鬼是个妖鬼呢
如果是妖怪甚么的,只怕又是天地间自然诞生的第一个妖怪,这鱼玄机身为第一个鬼,如此凶猛,妖鬼,可就更不得了。凡能化妖成怪者,皆为万中无一,以禽兽异类之属,得修炼寻道之法。说明白点,就是看起来它们是妖鬼,被人们视为异类,其实它们都是有大机缘的,为天地所钟,才能从同类之中脱颖而出。如果再来个第一加持,他真怕自己现在的法力会扛不住。
李晔差点都考虑要不要等领了系统第一次任务奖励再去,一想到被抓的是公孙策,他还是只能捏着鼻子赶过去。
谁料,他赶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一堆见了他就跟见到救命稻草似的衙役们,却没有包拯的身影,而且没有见到展昭。
李晔大为奇怪。
包拯跟公孙策的交情不必说,一生好基友。而展昭,赫赫有名的南侠,就是不认识的人他都会挺身而出,用了自己的药,有了自己赠送的照光,听说公孙策出事儿,展昭怎会不来呢只怕就是包拯都不会再让展昭养伤了罢。
李晔看了看跟平日一般别无二致的河水,问道“包大人和展护卫在何处”
一名看起来比其它衙役明显粗黑许多的衙役上前禀报道“回李五公子,包大人入宫禀告官家,还不曾出宫,展护卫也被”那衙役木讷的脸上的滑过一丝复杂,“展护卫被官家召入宫中护卫大内了。”
他还特意补了一句,“官家特令展护卫带上照光剑。”
李晔“”
所以我让人赠照光给展昭,让他在我不在时看住汴京,官家就把展昭当成了皇家私人侍卫,只要看住大内就行
看样子即便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口渴了怕内侍被责罚都忍住,死后以仁宗为称号的官家,内心也不是真的那么爱民如此么。
呵呵,皇帝
李晔内心冷笑两声,摆摆手示意那衙役不必再说。见这衙役胳膊上还缠着厚厚一层纱布,刀口上好几个缺口,衣服到处都是破破烂烂,显然经过一场大战后受伤不轻,可仍然面色平静,并不像其余衙役一样脸上都是惶惶不安之色。李晔心里顿时有些揣测,“你是王朝马汉张龙赵虎里面哪一个”
那衙役愕然后道“小人王朝。”
果然也只有这四人之一的,才会与其它普通衙役截然不同。
“王朝啊。”李晔顺手丢给他一瓶伤药,道“先给自己上上药,然后过来帮忙。”
王朝接过瓷瓶,打开后闻到味道察觉是和展昭用过的伤药一般,知道这是好东西,冲李晔抱了抱拳,退到一边找了个熟识的衙役帮自己上药。
李晔摆摆手,自己走到河边观察起来。
这一带,叫庄楼街。左面是牛马市,右面当是西鸡儿巷子。西鸡儿巷子是汴京大名鼎鼎的妓馆林立之地。他方才来的路上,虽然一路若风疾行,也能看见许许多多妓馆用来招揽客人的幌子。
这附近的河水,又是用来运粮,常年供漕运那帮粗汉出入,又是供牛马市喂养牲畜,加上下等妓馆脂粉排污,贫民生活取用,简直是污浊不堪。李晔不曾到河边时,就已闻到一股恶臭,待站近些仔细打量,看到河面上漂浮的牲畜粪便,还有肚兜等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以及河边那黄褐色的泡沫,差点没吐出来。
他自修炼后,五感本就较常人更为敏锐的多,这些臭味混合在一起,对他而言,不啻于生化炸弹。偏偏他要查探线索,又不能封闭五感,只得捏着鼻子沿着留下脚印的河边走了一圈,最后在三十丈开外找到了一支笔。
他捡起笔仔细端详,发现这笔笔尖上的毛都已经写秃了,笔杆上刻着瑾行二字。除此以外,这支笔并没有甚么特别的地方,既没有时下豪门富户喜欢的镶金嵌玉,也没有如清贵人家一般在上面刻上诗文图画。这笔,还是普通的竹枝所制造,总之在汴京城随便哪个笔墨纸砚的铺子里都能花十几文买到。
不过这笔有一点很特别的地方。
李晔是在水边那堆发出恶臭的黄褐色泡沫里将这笔弄起来的,而这笔,落入李晔之手后,不仅没有一点臭味,反而还散发出一股奇异的浓香。只是明明是香味,吸入后却并不舒服,反而让人觉得十分恶心。
“你闻闻。”李晔走回去,将笔丢给王朝。
王朝不明所以,按照李晔说法做了,不过嗅了一口,就开始反胃,他忙将笔拿开,强行将那股恶心欲吐压下去,“小人失礼。”
“不是你失礼,是这支笔有问题。”李晔这下确定不是因他五感太过敏锐之故了。
要知道王朝跟在包拯身边,也是见过大场面之人,斩首分尸不知道见过多少。他都受不了,这味道,还真不正常。
“可这上面既无阴气,又无妖气。”李晔将笔拿回来,忍耐着又探查一番,还是没发现任何问题。只得暂时将这个很可能是线索的笔放下。他目光在河边飞快一扫,在见到河边生长的茂密幽深的野草丛后,目光幽深起来。
他走过去蹲下身子的,手在草丛中飞快摸索了几下,迅即察觉到手上沾染上冰凉的湿气。收回手搓动几下指尖,李晔立即确定自己感觉没错,这草丛中的湿气并不是单纯河边水汽所致,上面有残存的阴气。只是这阴气极为浅淡,浅淡的即使是他,也几乎察觉不出来了。
李晔凝眉看了看完全没有一丝阴气显示的河水,暗道莫非还真只是水鬼作乱
可若是水鬼在河中,这河中阴气自然应该更充盈,为何水中无阴气,反而是河边草丛残有阴气。
李晔凝眉想了想,扭头问王朝,“你们之前就是在此处与那水中异类打斗”
王朝察觉到李晔用的异类二字,心下一动道“是,就在此处,且附近异类出没的地方包大人都令小人等围起来,以防京中百姓误入。”
李晔听到他也用异类,挑了挑眉指着野草丛道“你们在此地与那异类争斗时,可有波及这岸边野草。”
自然波及了,一旦打斗起来,有时候连周围误入的百姓都顾不上,难免会有误伤。何况是这岸边的野草。
一堆野草都在心里腹诽,就是王朝都很不解,不过他仍然老老实实道“有的,小人记得,当时因情况危急,小人等还用了几道雍国公赏的火符。那火符掉在地上,燃起好大一片,连赵校尉家门前那棵老槐树都烧着了。”
说到此处,王朝忽然瞪圆眼珠子,他看着地上那茂密碧绿看起来正是鲜嫩的一丛丛野草,僵硬的转着脖子,看向十步开外那之前被牵连烧起来,这会儿仍有大半枝干漆黑的老槐树,死死握紧手里的刀,不知该说甚么了。
其余衙役也不是傻子,事实上包拯能带他们出来,他们就算是开封府里的精锐。这时候明白过来后,想到自己一干人等方才就一直站在这儿,结果这本该烧的光秃秃的河边不知何时又长出一大片一大片碧绿的野草他们竟毫无所觉,顿时一个个额头都是冷汗珠子。
一个衙役喊了声娘,双脚发软跌在野草地上,随即又哭爹喊娘连忙爬出去,不敢沾染这河边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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