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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念一拉开门, 正好撞上来查房的医生。
护士这几天跟他们混熟,在头冲他笑,“念念要出去呀”
骆念脸上的热度还没消散下去, 太然的笑笑, “我接点水,请。”
医生站在病床边给盛景延稍微检查下, 看着餐食点点头说“恢复的错,再过段时间就用吃这些,过还是别太吃刺激性的别喝酒,更能做剧烈运, 出院之时刻小心。”
盛景延半起身,骆念给他垫个枕头在背生怕他舒服。
医生笑说“没这么脆弱,看你着急的。”
骆念被打趣的有点好意思,想出去时被盛景延一把拽住手腕留下来,他悄悄挣扎下却没挣开,怕作太被发现索性就没。
医生又交代一系列繁琐注意事项, 耳提面命让他记住, 盛景延左耳右耳出, 反倒是骆念听聚精神,恨把每一个字都刻在脑子里。
医生走他怕忘还找纸笔一项项写下来, 嘴上念念有词, 盛景延叫他半天都没搭理, 抬手摸个小橘子冲他扔过去。
骆念脑勺被砸一下,抬起头瞪他“你干嘛呀你别打扰我一忘。”
“有什么好注意的, 无非就是吃睡少溜达,把己当植物人使,医嘱听听就行, 真按照他说的我还如死算。”
骆念摸起橘子冲他扔回去,“你敢”
盛景延眉梢一挑“哟敢凶我”
骆念斜过眼神,用笔尖指着他沉声道“你要是遵医嘱我就天天骂你”
盛景延歪着头笑起来,“骂我没用,要然罚吧,我喜欢这种惩罚方式,正好我现在腰行可以任由你为所欲为,来吧骆医生。”
骆念“我才罚你。”
盛景延见好就收,要是逗过分晚上让亲近就偿失,他躺回去看到桌上放着的剧本,随口问他最近的戏怎么样。
“封燊今天杀青,天麓要杀青。”骆念笔尖顿顿,嗓音里含几分落寞。
“舍”
骆念以前他拍的戏戏份很少,通常都是第一个杀青的,悄悄来悄悄去没有人在意所以没那种离别伤感,但和他们朝夕相处半年的时间,从陌生到熟稔再到无话谈又骤然离别,仿佛有一把刀硬生生从中间割裂。
娱乐圈说说小小,小到一个圈,到数年都见面。
“想见就约来家里玩。”盛景延说完,顿顿,又补句“我这个地位,他们敢来我就找人封杀他们。”
骆念愣两秒“噗”一笑,盛景延笑,“好”
“我最近学一个新词可以给你用。”
“什么词帅出天际”
“反矫达人。”
盛景延在医院躺两个月在是受,想回片场骆念执意让,又让他回家去休息一个月。
归巢的拍摄几近尾声,虽然是双男主但盛景延的戏份并没有那么,再加上他受伤所以商与临时修改剧本删去一部分戏。
从盛景延出事,每次开拍之前只要有上威亚或者爆破戏之类的比较危险的一定要亲检查设备,所以拍的很顺利。
骆念的最一场戏是知南朝将灭国,皇兄托人给他送封信来,寥寥几笔告知他母亲原来是北国细作,他所执念的一切其只是骗局。
他如同被晴天霹雳击中,还没等消化这些讯息又知烈澶战死,他疯癫一般撕心裂肺的痛哭。
聂心诚看出骆念的步,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小心表述,到现在将角色拿捏的非常准确,连镜头感都非常然。
他带过少演员,骆念算是最有灵气的算最努力的,但一定是最出本能的,这样的艺人可遇可求。
“盛”助理惊讶叫起来。
“嘘。”盛景延一根手指搭在嘴上做个噤声手势,聂心诚回头瞧见,意外道“你怎么来”
盛景延拄着拐杖一副残障人士的样子,“听说他今天杀青,过来看看,这个重头戏没给你丢人吧”
聂心诚眼睛都有点红,但还是严苛道“一般吧,还过去。”
盛景延冲他勾勾嘴角,“嘴硬。”
“坐”聂心诚招呼他,怎么看这个残障样子怎么抱歉,“要是我当时没”
“别念,头疼。”盛景延拄着拐杖站在一边,盯着监视器边云淡风轻道“没人怪你,片场意外太常见。”
聂心诚没再说,骆念正套威亚绳,一偏头忽然看到盛景延,瞬间瞪眼睛怀疑己看错。
道具师傅看他一脸震惊的样子,好笑的跟着一回头“看到什么这么惊我靠盛师怎么来”
骆念蒙着,没听他昨晚说要来啊。
盛景延冲他招招手,骆念摇头伸手指下威亚绳,道具师傅说“一再装吧,在乎这两分钟,快去。”
从盛景延回家养病两人就没见过面,这儿想要命。
“那我很快回来”
骆念快步跑来,聂心诚识趣给两人留空间,走之前严苛交代“十分钟啊,别聊太久耽误拍摄。”
骆念哪顾上回应,一脸惊喜的看着盛景延“你怎么来昨晚没听你说,而且你下床没事吗你腰还行吗”
骆念连珠炮似的问,盛景延一低头含去所有声音,轻舔下唇角好整以暇看他脸颊慢慢染上绯红,用空着的那只手在嘴唇上抹下。
“你杀青的日子我怎么能来。”
骆念激嘴都快合上,要是顾忌着人都想报上去,忍耐着相思之苦问他“你什么时候走”
“等你杀青一起走。”
“我顺利到半夜,你腰吃消吗要然先回酒店休息等我杀青叫你。”骆念简直担心的行,恨把他切开看看腰到底恢复的怎么样。
盛景延冲他笑起来“你这眼神跟要吃我似的,过最近可能喂你,你主行。”
“你怎么脑子里全是这个”骆念下意识推他一把,吓一跳又拽住他手腕结果像是扑到他怀里似的。
“这么想我啊,都开始投怀送抱。”
骆念解释清,正好聂心诚回来他跟救星一样义正言辞道“我要拍戏,你先回化妆间等我。”
聂心诚一看就知道他没干什么好事,亲过去盯威亚没问题才回监视器,骆念接下来的戏份就是知母亲是细作、烈澶战死以及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盛景延站在监视器,因为他的受伤把戏改更难,骆念来说是场考验。
“担心”聂心诚偏过头看向一直说话的盛景延。
“有什么好担心的,他的演技应付这个绰绰有余。”盛景延轻飘飘甩一句,但眼神一刻没从监视器上离开。
聂心诚知道他心里担心的要命,揭穿他,没像之前那样死盯着监视器反倒跟他闲聊起来,“我听说他准备退圈,你要求的”
“算是。”
“为什么有你再加这部戏我保证他能在娱乐圈里一路畅行,少人做梦都敢想,就这么拱手丢可惜”
聂心诚在这个圈子里久,见过为名利的见过玩命演戏的,是真的没见过放弃好前程的说退就退的。
“怎么没见过,我妈算一个”
聂心诚“”
盛景延玩笑够,收回视线看向监视器里的骆念,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一新生,为考试废寝忘食,拿到那身白褂的时候高兴跟征服全世界似的。”
聂心诚没法想象那样的骆念,他印象里的骆念从一开始的谨小慎微到现在游刃有余,但都没有盛景延说的那种骄傲。
许他真的适合待在这个圈子里。
“啪”一声拉回两人视线,骆念脚边碎一地的瓷片,那是烈澶为哄他开心亲跑去烧的,由于他们北国的天气好,再加上他手艺行烧出来是碎就是裂。
他研究好天才勉强烧这个歪瓜裂枣似的“杯子”,颜色从想象里的天青色偏土灰色。
章誉虽然受宠,但身为皇子见过少名贵瓷器,这个他来说还如瓦罐精致,但却是他最珍贵的礼物。
他南朝的恨、母亲的执念,以及北国的怨都像个笑话。
章誉握着瓷片,鲜血从掌心里汩汩流出渗透指缝,望着漫天的星星与寂静的长夜他耳边全是厮杀与战火燎原的声音,眼前全是烈澶战死之前的画面,还有他让部下拼命送回来的那句话。
“回南朝,好好活着,我的”
死亡如同降临的黑夜沉沉压人喘过气,明明久之前还是活生生的一条命,眨眼之间就只留下一句话,连告别都没有来及。
章誉握着瓷片失声痛哭,翻身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风声在耳边呼呼扯,骆念平稳落在地上躺着,他闭着眼等镜头推近,黑暗笼罩下四周寂静无声,他真的有种跌入深渊的感觉。
结束,章誉的一生。
骆念忽然觉空落落的,像以前那样陪伴一个角色走完一段旅程,就像是己的灵魂被骤然剖去,生命在猝及防时戛然而止。
“好,卡”
骆念从地上爬起来,道具师傅过来拆威亚绳,笑着跟他道喜“恭喜杀青啊。”
“谢谢。”
骆念等他一拆完直接去布景,心脏失衡一般狂跳,泪腺几乎失控,脑子里放电影似的开始播放帧帧画面。
外面欢呼声笑声此起彼伏,布景清晰划出一道分水岭,骆念隐约听见脚步声传来,很慢,很轻。
他抬起头,看到拄着拐杖逆光而站的盛景延,恍惚像是见到划过的那颗流星,立即起身跑过去“抓住”他。
盛景延拄着拐杖单手接住他,“哎哟”一声伸手拍拍他肩膀,感觉到发抖的身与沉闷的呼吸声。
“入戏”
骆念嗓音厚重,好意思承认。
盛景延拍着他的肩膀,吵闹的氛围像是瞬间变电影里柔和的背景音,只单单剥离出他的声音。
“很正常,我有时候拍完戏这样,我陪你缓一。”盛景延说着,侧头在骆念颈侧咬一口,低声说“在走出来,我陪你演个续集,回头咱们跟聂心诚把戏服和止咬器买,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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