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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两天,丁晚星收到了一封信。
来自江城,署名是顾明澄。
目光在信封面上流连许久,丁晚星才记起这人是谁、而且自己还欠他一顿饭,不禁失笑。
拆开信一看,简简单单的两排字,
还记得那年那日你欠下的一顿饭吗
如果记得,今晚六点,城南,饮冰室。
顾明澄的字极美,刚劲有力,又不失文人风雅。丁晚星多看了几遍才将信件妥帖收起。随后,给妈妈丁柔安发了条讯息告知此事儿。
几分钟后,晚星收到了回复,连着两条。
可以,我叫苏安送你去。
顾明澄谁啊妈妈怎么没听过
丁晚星回说,一个画风很清奇的男孩子。
丁柔安追问她怎么个清奇法。
晚星只能将过去那段简单同妈妈说了,成功地勾起了丁柔安对顾明澄的记忆,她回说,是个极好的孩子。
随后又叮嘱了几句,这事儿就此揭过。
五点半,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
丁晚星去往办公室向英语老师请了晚自习的假,得到首肯后离开。
二十分钟后,她的车停在了饮冰室门前的停车场。
苏安随着她下车,进了餐厅。
内部的装修极简,望过去,皆是内敛的灰与白。原木色的餐台错落有致,每张餐台上都有一盏球灯轻轻摇曳,灯内燃了几支白烛,光亮冷清。
借着这些光,丁晚星没费力就找到了顾明澄。
此刻的他一身黑色的装束,头发乌黑,短到齐耳,裸露在外的手臂线条优越流畅,颜色经太阳淬炼过,泛着淡淡的蜜色。
同丁晚星记忆里的清隽瘦削完全不同,她不禁有些恍惚,回过神来,又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她曾听很多人说起顾明澄,明明有更轻松的路,却还是像父亲一样,考军校去军营摸爬滚打。
几乎在同一瞬,顾明澄也发现了丁晚星。
仅仅过去了三年,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高了许多,容颜趋于冷艳。但不管怎么变,她都承载了他所有的梦想、所有的求而不得。
不敢奢望拥有,但也无法剥离。只能像现在这般,像个见不得光的窃贼,借着一点微不足道的过往,妄图汲取一些温度和能量。
“安哥,你找张桌子吃东西,我过去找他。” 顾明澄思绪染灰时,丁晚星回过头对苏安说道。
苏安轻轻颔首,无声退开。
丁晚星看他坐下,提步走向顾明澄,坐到他的面前。
似幽兰的香气拂过他的脸,一缕沁入他的鼻翼,他清醒过来,细微地勾了勾唇,似久别重逢的老朋友那般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见。”
丁晚星“好久不见。”
话落时,两个人忽然齐齐陷入了沉默。过了半晌,晚星才调整好,主动开口,“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或许是因为表哥李骏杰的缘故,晚星对军人总是格外亲和,再加上顾明澄这样一个人,如果放在书里,就是个实打实的美强惨,很容易勾动女孩儿的怜惜心。饶是早已习惯同人保持距离的晚星,也没能成为那一份例外。
顾明澄替她斟茶,轻描淡写,“还不错。”
将杯往她的方向推时,“你呢”
晚星的手指贴在茶杯,道了声谢,随后,“也还不错。”
闻言,顾明澄低低地笑出声,愉悦难以掩饰。
晚星好整以暇睨着他,“你在笑什么”
顾明澄顿时敛了笑,“没有,就是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很傻。” 她是丁晚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怎么会不好呢
不好的,从来只有他
负面的情绪冒出前,顾明澄将话题带到了别处,“尝尝这茶,我从西北带回来的。”
晚星端起杯子,茶水滚烫,虽说木杯幽冷,还是烫了下她的指腹。她不由得抬起手,轻轻搓磨自己的耳垂。打小养成的习惯,只是姑父告诉她这样可以解烫。不知真假,但是她信了。
顾明澄注视着她的动作,忽然意会过来,“烫”
晚星嗯了声,跟着,“有人怕辣有人怕蟑螂,而我怕烫”
顾明澄“搓耳朵就能解烫了吗”
晚星“可以吧”
是自己都不敢确定的语气,顾明澄不由失笑。但他没再说什么,兀自拿了个空杯,接着拿回晚星的杯,抬高,将茶水倾倒注于空杯之中。
这类操作,丁晚星以前从未看到,眨动大眼,带出了一丝好奇,“你在干什么”
顾明澄动作未停,也没看她,“给你的水施魔法。”
丁晚星“什么魔法”
顾明澄这才抬眸,嘴角噙着笑,“等等你就知道了。”
丁晚星不再多言,任由着他怎么倒来倒去三四遍,末了,将杯推到她面前,睨着她,眼底蕴着笑。
晚星发现,他的眼睛好美。
此刻笑着,似浩瀚宇宙,星辰被悉数点亮,绝艳靡丽。
更神奇的是,当这个念头浮起时,她的心跳竟也跳漏了一拍。
好在,顾明澄什么都不知道,温声对她说,“再看看烫不烫”
晚星闻言,悄悄敛了心中悸动,再次探出手,指腹贴住杯。外面还是烫,她拒绝尝试,“没差别,我要放凉了再喝。”
顾明澄“我保证不同。”
丁晚星“你拿什么保证”
顾明澄竟认真地沉吟了片刻,既而道,“要是烫,我欠你一顿饭。”
晚星定定睨着他,半晌后,竟点头应下,鬼神神差一般。等她意识到自己的反常,木杯已经贴着她的唇瓣,鼻翼间是苦荞的淡香。
顿了顿,终归是尝了一口,星眸一点点亮起。
咽下后,对顾明澄说,“真的不烫了”
顾明澄眉眼染笑,“说了有魔法你还不相信。”
丁晚星“你怎么会想到这样的招” 一般人如果觉得烫,不是兑凉水就是兑冰,再不就是放着等自然凉。
然而,随着她话音飘出,她看到顾明澄眉眼间的笑意一点点凝固了,在那一瞬,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还没彻底回过神,道歉的话已经脱口而出,“抱歉,我不是”
确实,她不是故意的,可她也是真真切切地勾动了他的伤心事儿。再加之三年前那次,晚星觉得自己总是在顾明澄面前出丑,而她原本是进退有度,做什么都是游刃有余的,禁不住有些烦躁。
顾明澄见她这般,心中悲戚一点点散了干净。可他没直接哄,横过手,从桌角拿了笔和便签纸,在晚星渐渐染上诧异的目光下写了一排字,
丁晚星欠顾明澄一顿饭,时间由顾明澄说了算。
写完后,淡定地将纸条放在了晚星面前,还给贴心的调换了方向,让她不用调整就能看到便签纸上的字。而后,用原子笔尖点了点空白的地方,“签字。”
“” 历史惊人的相似,只是这一次,晚星不再是愠怒,给生生气笑了,她对顾明澄说,“你故意的吧照你这样,这顿饭我这辈子能还完”
顾明澄似三年前那般,端着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干着幼稚得令人发指的勾当,“当然,你可以不签。毕竟,你也没说什么,伤心是我自己的问题。”
一次又一次,他不过是在利用晚星的心软,奢望自己对于她而言同旁人有些许不同。他看似像强势的那一个,其实主动权一直在她手中,她一旦喊停,他将一筹莫展。
“你” 晚星对他跌宕起伏的情绪一无所知,又恼了,最后夺了他手中的笔,泄愤似的在便签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写完后,丢回给他,“我看你下次再怎么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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