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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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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之前,崔昭如又病了。

    这些天山内风冷,她并不缺衣少食,可过分金贵,在山风呼啸的一夜后便发起高烧。村内大夫来瞧过,开了一些药,要她勿吹风,居家静养。

    如此一来,原本万全的打算便有些变动。他们只能留在山村,连换个地方都不行,只能等待上都的人寻过来。

    好在传出去的信息似乎没有令人生疑,而阿忠的兄弟已经出发,相信不久后便会解脱。

    屋外下着春雨,崔昭如斜坐在木塌上,透过薄薄的纸糊,她仿佛能看见在窗外躲雨的山雀模糊身影,蹦蹦跶跶,好不热闹。

    她一点儿也不想生病。

    “喝药了。”

    崔昭如扭头望去,青色的门帘被掀开,仍旧穿着灰袍的太子手持瓷碗走进。太子伤势未愈,却又担负起照顾她的责任了,不仅是照顾,其他所有事情也都是太子解决的。

    她拿过瓷碗,又是乌黑的药汁,温度正好。

    原本还想一个月喝一回药就够了。

    崔昭如叹口气,屏着呼吸将苦涩汤药一口饮尽,碗拿回去的一瞬间,几粒裹着雪白糖粉的山楂凑到她眼前。

    “压压苦涩。”

    太子用温和的声线说。

    山楂的甜与酸在唇齿间蔓延开,压下汤药的苦涩。

    崔昭如吃下一小粒山楂,再抬眸看向太子,道,“这些日子麻烦殿下了。”

    “郡主不必言谢,在重光殿时你也很照顾我。”

    说起重光殿崔昭如就有些不大好意思。

    那时候她以为太子柔弱不堪、除了美貌一无是处。可当失去尊贵身份流落山村后,她事事都要太子照料。没生病之前是太子做饭做菜,生病之后是太子煮药照料,外头的事更是太子在打听解决。

    她,求生路上一个平平无奇的拖累罢了。

    身为拖累,崔昭如是该有些不大好意思,再加上发着热,脑袋晕乎乎的,心情便不太好,喝过药后,又躺在榻上玩窗户纸。

    外头的雨似乎停了,她没有听见雨声,躲雨的山雀也偷偷飞走,只有个模糊的身影在外走动。

    土屋内只有太子与她,这人影肯定是太子。

    按理说她不该盯着人看的。

    但也许生病的人没什么理。

    崔昭如轻轻推开窗。

    她爱惜自己的身体,生病不能吹风这些事无需旁人提及。

    透过一点点缝隙,她瞧见太子在修理菜围。

    农妇将她的屋子送给他们住几日,太子便以此作为回报。

    太子和她不一样。

    没有钱。

    她只想到等被寻回时给农妇赠钱。

    但也一样。

    他们都是好人。

    崔昭如迷迷糊糊地想着,眼帘不停往下垂,却不是很想睡着,直到在恍惚闻到一股梨花清香的时候,她进入梦乡。

    她睡得很沉。

    沉到并不知自己整理的小被子被人掀开,在小被子下面躺得安安分分的自己也被人拥入怀里。动作与场景与她梦境中无数次相似,始作俑者是刚被她夸赞为好人的太子谢寄。

    谢寄将农妇递来的白绒斗篷披在她身上。

    白绒是难得一见的天山雪狐绒,比起薄薄一层棉被要暖和太多。

    他将小姑娘抱在怀中,以内力替她取暖,漫不经心听着堂中下属禀事。宫中宫外,贵妃皇帝,太后与公主,城内城外。

    宋海总结道,“一切尽在殿下掌握之中。”

    贵妃与皇帝失和,贵妃眼看就疯魔,这几日还向二皇子动了手。

    长公主猜忌贵妃,崔家淮王婚事难以作数。

    淮王有一个失心疯的母亲,再失去牢靠的岳家,以及马上要失去的卢家,他只剩下皇帝的宠爱,可谁晓得皇帝的皇位是否牢靠。

    夫妻相残,爱人相杀。

    一切还都源于猜忌二字。

    宋海为这一切热血沸腾,他同卢家有血海深仇,就乐意见这样的场景。在他心底,太子应该也是乐意见这样的场景,毕竟这代表着所求即将成真。

    可太子并没有多高兴,他听这些江山权谋听得意兴阑珊,眸光落在怀中矜贵的小姑娘身上,清冷的眉眼温柔缠蜷,抬眸时又有几分不耐,问的却是。

    “土屋怎么会漏雨。”

    回话的是宋海身边的女人。

    倘若崔昭如清醒,必然能发现女人就是同她玩得很好的邻居家寡妇姐姐。

    女人战战兢兢道,“殿下您不是要求毫无纰漏的真实吗它这个材质,就是落雨刮风会有些漏”

    “来不及修吗”

    语气森凉,冰寒令春意凝结。

    女人当即跪地,不敢再说话,这些日子她与郡主在一块儿,见多了殿下温文尔雅的模样,便真有些放肆,险些忘记殿下是个多冷酷的人。

    她磕首道,“是属下考虑不周。”

    “你确实考虑不周。”

    谢寄冷淡道。

    他的话未说完。

    怀中的小姑娘小猫似的哼唧两声,像是有些不大舒畅,又像是有些热,雪白的手从斗篷里伸出,向上抚过谢寄明晰的下颌,食指指尖停在他突出的喉结上,不知梦见什么,她疑惑地嗯了一声,往下微微一压。

    堂下女子不经意瞧见,两眼瞪得溜圆,直接咽了一口唾沫。

    在她记忆中,殿下这个人不喜与任何人接触,更别说这样暧昧的动作。

    但是刚才怎么着

    怎么着

    是不是笑了来着

    宋海还和她说殿下这是为了崔家的势力,同郡主在逢场作戏,什么逢场作戏,明明是逢场做爱,即便是戏,他也恨不得假戏成真。

    担心被殿下瞧见,她匆匆别开眼。

    过了三息,冷漠的声音从前头传来。

    “自去领罚。”

    “是,”女人道,像是因什么犹豫为难,过了会儿说,“只是殿下,郡主这些日子总要找我玩若我不在,是否会不妥。”

    沉静三息后。

    她听见堂上人说。

    “减半,受不住我会同她说你死了。”

    女人眼睛一亮。

    好,她赌对了减半的刑罚还是刑罚,可至少不会下不了床,以往殿下的决定可是从不会更改的果然以后是要讨好女主人才对。

    她睨了宋海一眼,有一种炫耀的神色。

    宋海两眼迷茫,他还有旁的事要汇报,比方说接下来的进展,宋河作为隐卫身份的暴露、寻觅时如何要卢家通敌的事闹大、皇帝那边的态度之类的。

    然而堂上太子先开口。

    “计划提前,令宋河早些找过来。”

    宋海啊了一声,“可是”

    虽然他也觉是要早些回去,可在这里待久一些不是殿下的旨意吗怎么忽然就改了

    但他不敢问。

    他只敢说是。

    回禀完一切,谢寄将他们无情赶走,一刻也不能多停留。

    房内和之前一样,只剩下谢寄与崔昭如。

    鹅梨的香缓缓燃着,香里添了安神的药,能令人睡得很舒坦,至少要睡到第二日。

    谢寄将棉被叠了两层,将小姑娘放在被上,身上依旧盖着白绒的斗篷。

    他已用内力令小姑娘浑身暖和起来,小姑娘在榻上也可以睡得很舒服。抱在身边很好,但会硌得她难受。

    往后还有许多日子能抱。

    他坐在榻边,平静凝视这一张脸。

    世间所有人对他而言都是厌烦,只有阿绪不一样。

    看她千千万万眼,陪她千千万万日。

    是他的愿望。

    但前世阿绪不喜欢他看她。

    更厌恶与他对视。

    一开始是厌恶,后来是漠然。

    那时候,谢寄用一切留下她,亲族性命、家国天下,她留了下来,却又仿佛没有。

    那时候谢寄眼里只有她,而阿绪眼里有世间万物,从不会有他。

    如今不一样了。

    如今,阿绪已经开始慢慢喜欢他了。

    梦中少女不经意轻轻唤出的一声殿下。

    谢寄薄唇勾出愉悦笑意。

    是喜欢。

    是他前世终生求不得的喜欢。

    即便浅薄到她会无视、放弃、会难以感受。

    即便她喜欢的也许不是他。

    可那又怎么样

    伪装如何,只要他扮演得足够好,她喜欢的便是他。

    浅薄又如何,至少一切好的开端已经出现。

    她不恨他,不抗拒他,愿意陪他,愿意同他在一起。

    他会令她更喜欢的。

    他会娶她。

    会在所有人的祝福中娶她。

    他会扫清一切障碍。

    重山外的上都城内。

    不知过去了几日。

    公主府内,长公主正在听隐卫宋河的回复。这些日子,一直未能寻到崔昭如,太后心忧又生了病,事情便交由她处理。连日的等待没能令她冷静,忧虑与心焦与日俱增。

    这一回,在宋河答复之前,她已是十二分的不耐,直言道,“只说有没有寻到。”

    隐卫是什么都好,就是话多,寻人便寻人,还要将那些乌七八糟的乱事情同她说,什么卢家崔家,那些事她现下一点儿都不想听,听了也懒得去管,她女儿都没寻见,她的命还没寻见呢

    美貌妇人愁容满面,凤眼之中尽是不耐。

    时间也快到了。

    收到指令的宋河道。

    “回禀殿下,这一回有了讯息,城外山后远巫村有郡主的身影。”

    长公主猛然抬眸,“那你还不速去”

    “但村内还有北蛮人,担心打草惊蛇,因此先来禀报殿下。”

    长公主的驸马便在北州抵抗北蛮人。

    他们崔家与北蛮势如水火,果然,阿绪是被北蛮人掠取。她便说,卢明月再如何疯狂,也不会如此心狠手辣。

    消息传到宫内,卢贵妃尚未有答复,淮王便奉皇帝旨意领兵出宫,同长公主一道去往远巫村。

    有了好消息,连日阴霾都在缓缓散开。

    见淮王一副担忧心焦的模样,长公主心里好受许多。

    但抵达山村,见到一片血色场景时。

    长公主又心焦起来。

    她该不会来迟了吧

    兵甲加入战场,同村民一块儿抗击黑衣人。

    蒙面黑衣露出面目,是北蛮人,又不仅仅是北蛮人,在瞧见躺在地上的眼熟内侍时,长公主心凉了半截。

    她咬牙切齿,恨不得此时就去宫内与卢明月对峙。

    她持着剑,四处寻觅她的女儿,最终,在最后的院内,她看见心心念念的掌上明珠。

    两个黑衣人围着土屋,明珠在灰袍身边,他们背对着她。

    在见到一柄剑直直刺向女儿时。

    长公主双目欲裂,惊叫出声。

    她见到有人将她的珍宝掩在身后。

    刀尖不曾伤害她的女儿,有人替她挡住这柄剑。

    那人面对着她,露出的眉眼,是她一贯漠视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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