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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
老太太不知道从哪儿捡了张纸垫在屁股底下,递给漱流一张。
“漱流姑娘,咱们现在这是该干啥”
那少年多叫人心发慌老太太是见识过的,漱流能全须全尾地活着回来,老太太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主角这一定是主角就算不是主角也是重要配角
漱流不假思索“联系柳瓒。”
陶招娣吃了一惊“这人都大难临头各自飞了,咱们还去”
“当然要去了。”漱流面无表情地低骂了一声,“那个贱人。”
小老太太感同身受,咬牙切齿地也复述了一遍,“那个贱人。”
不待漱流和老太太主动,两人的参赛玉珏先亮了起来,柳瓒失魂落魄的留影浮现在半空。
男人面色苍白,神情有点儿戒备警惕,又有点儿怔忪。
下一秒,一见到面前立着的活生生的两个人,登时也不失魂落魄,如见了鬼般x2地呆呆看着两人。
“你们、你们”
漱流心中气闷,此时倒是微微一笑,脆声道“怎么咱们没死,老爷倒是很惊讶”
柳二爷脸上难得浮现出一抹窘迫和愧疚之色,“你们在哪儿,我马上来。”
一炷香的功夫后,柳瓒面色苍白地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出乎意料的是,这位柳二爷并不是孤身一人过来的,身边还跟着个少年模样的儒修。
身形瘦弱,头发有点儿乱糟糟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眉眼清秀,身上背着个大大的书箧,腰间别着一把满缀着金银玉石的宝剑。
少年扭头就问“柳道友,这便是你那两位同伴”
柳瓒点了点头,“正是。”
根据柳瓒的说法是,刚刚他撕了传送符,刚好就随即传送到了苏文昌面前,在这位苏道友的帮助下才赶到漱流二人所在之地。鉴于这位苏道友也是要去参加宗门大比,在柳二这舌灿莲花的口才下,两人便结了个伴儿。
少年面色略有点儿古怪,原地走了几步,闭上了嘴,垂下了眼皮,一副不太想搭理人的模样,一身青色长袍许是东洲藏柳阁出品。
惜那纹样已落后年,袖口、袍脚微微褪色泛白的细节都未逃过漱流这一双为了钓个金龟婿,久经战阵的妙目杏眼。
这一眼,漱流心下便已有了计较。
一个落魄的姑且算是世家子弟。这个世界世家子弟多如狗,但大多都是依附与大宗族的分家支脉,漱流将其称之为“伪世家”。
少年自称姓苏,名文昌,儒修。
不等漱流细想他那三代脚色,这位世家子像是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慢吞吞地抬起眼皮,慢条斯理地主动将家底透了个干净。
“道友好,在下仙游苏氏苏文昌。”
按照一般套路,这个时候就应该有捧哏的表示出热切,“仙游苏氏可是和纪家同源的那个苏氏”
纪家。当然是那个鸣鹤君纪翥所在的仙游纪家。
漱流隐约觉得苏文昌这个名字好像有些耳熟,好像在原著里出场过,但原著篇幅实在太长了,时间又太过久远,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文昌这两个字本来也就是修真界版的大众名,漱流只好作罢。
老太太呆萌,柳二刚上道业务不熟料,漱流不感兴趣。
少年脸涨红了,红得像个水晶石榴。
不应该来吹捧吹捧他么
“就是那个和仙游纪家同源的苏家。”苏文昌不甘心地,结结巴巴主动炫耀。
说完,又抿紧唇,不知道想到什么,不搭理人了。
这亦是人之常情。方才逃命要紧,漱流她满身泥灰,面色苍白,眼下青黑。老太太人衣着寒酸,样貌粗鄙,无怪乎这位自视甚高的世家子不愿放下身段与二人相交。
比起这位伪世家,漱流目前有更重要的事,看着柳二爷那张貌若好女,月魄清媚的脸,漱流毫无预兆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没有下次。”举起掌心,漱流一字一顿,面无表情地说。
这一巴掌当然是还刚刚卖队友之仇,漱流此人心胸狭隘,趋炎附势,欺软怕硬。若是还在玉霄宗,她自然得掂量掂量免得招惹上什么扮猪吃老虎之辈。但这位柳二爷,都是小时候一起给嫡子嫡女当狗的货色,自然也不怕他突然变身成什么龙傲天。
这一巴掌扇懵了柳瓒不说,还同时扇懵了小老太太和心不在焉的苏文昌。
苏少年震惊得好像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攥紧了书箧绑带“柳兄”
柳二爷捂着张脸,张大了嘴,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想他自掌柳家这么多年来,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面色一冷,正要发作,这姑娘忽又换了张高兴的神色,笑眯眯,脆生生,亲昵地说“爷,您可别怪,毕竟是您先将咱们丢下的,这一巴掌呢,您就大人有大量叫咱们出出气。拍完了,啥事儿也都没有了。”
脚尖一转,冲苏文昌笑了笑,故意吓唬说“哦对了,这位苏兄是吧,您可能不清楚状况”
苏文昌他是不是误入了什么不得了的队伍。
打人没啥大不了的,但笑眯眯的打人什么的
漱流笑得在场几人心里发憷,而漱流已经笑眯眯地将方才柳瓒是如何卖队友的连本带利地又复述了一遍。
苏文昌微微一怔,脱口而出”灵莲宗“
漱流“道友知情”
苏文昌果断地摇了摇头“只是听说过而已“
这草台班子比漱流她想象中更不堪一击。可还能如何她这不是还得参加宗门大比,经过刚刚鬼畜少年面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一幕,漱流心想,等找到机会再甩了他们单飞也不迟。
柳瓒
挨了一巴掌,薄怒之后他却在思索。
他不像老太太那么傻白甜,能稳坐方圆镇土财主数年,柳二还是有点儿眼力见。
能从那少年修士手下逃脱,这姑娘要么有一番能耐,要么像他一样身怀异宝,总而言之,暂时不好得罪。
她到底是谁在此之前,柳瓒对漱流的推测是玉霄宗外门弟子。
他知道漱流是玉霄弃徒不假,至于什么内门,外门,杂役弟子之分他是不大清楚的。
也觉得漱流地位不会多高,估计就是犯了个错,将什么执事给赶了出来,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的存在。
至于那位温家嫡幼子,柳瓒推测漱流与他的关系也不过是半生不熟。这姑娘若真与温家嫡幼子交好,以姑苏温家的地位想保一个弟子岂不是举手之劳。哪怕他辈分小资历浅,随便换个门派也不会是什么麻烦事。
所以,这姑娘与那位温家嫡幼子的关系还有待深入研究。
可一个外门弟子能有这么大能耐吗柳瓒一时举棋不定,他脸上泛红,扬起个微笑,“姑娘打得好,在下也深感内疚,被姑娘这纤纤玉手打这么一下,在下可算是稍稍心安了。”
这么站着也不是个事儿,在苏少年惊悚的目光下,柳二顶着张肿脸笑作介绍,主动开口提议大家伙一起吃顿饭。
老太太心里咯噔一声,暗道要坏,朝苏文昌讪讪一笑,拉着柳二爷和漱流脑袋对着脑袋,嘀嘀咕咕说小话。
“咱们哪还有这么多钱啊。”
漱流问“还剩多少我记得这钱大头是您收着的”
小老太太发愁道“灵石都拿去贿赂那守城的修士去了,刚刚跑太急,又拉了不少在浮云城。我刚刚一数,也就二十块下品灵石,四五两碎银子。”
柳二爷一惊,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多少”
漱流摸了摸自己的腰包,抬头,“我这儿还有一两左右,老爷您那儿呢”
柳瓒作不大确定状“十、十来两吧”
闻言,三人齐齐默了。
二十两银子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是足够了,对修士而言无疑杯水车薪。
柳瓒皱眉“那咱这顿饭”
小老太太心疼钱,很有异议,“都这个时候了,还花什么钱吃碗面得了。”
漱流反过来安慰她“咱们五文钱花一文,和十文钱花一文有啥区别。”
“你意思是”
漱流摊手“老实说,这十来两银子对修士来说也不过是十来文钱。”
老太太哎呦了一声,捂着胸口惊得差点儿没喘过气来。
她何时见过如此随心所欲的物价,得缓缓。
话虽这么说,这顿饭,柳瓒做东,点菜还是点得十分谨慎,结账时,柳瓒还是很指望着这位苏少年能发扬世家子的谦让精神。
这位苏少年也的确很有世家子的风度,一掸衣袍落了座,吃吃喝喝并不含糊,几杯马尿下肚,那不大爱搭理的丧逼脸上也带了点儿笑,话里话外都绕不开一个纪家,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纪家在诸大洲如何如何风光无限,又是如何如何重视他苏家,他甚至还有幸亲眼见到过纪家嫡子。小尾巴几乎快翘到天上,浑身上下写着几个大字儿快奉承我
“若无我等支持,纪家还没这般高的地位。且说百年前那一役”
“你说的纪家嫡子是纪翥”漱流本来是在扒饭的,闻言抬起头来。
“除了鸣鹤君又能有谁”苏文昌苍白的脸微微泛红,有点儿不满漱流对纪翥直呼其名。
“鸣鹤君年纪轻轻少年英杰,当时吾辈榜样”一提到偶像,少年那张丧逼脸上神采乍现,两眼放光。
“你这心不在焉的算什么反应”苏文昌涨红了脸。
漱流低下头扒了两口饭,“其实我和他是朋友。”
少年鼓起一张包子脸,像只愤怒的包子,严肃地维护着偶像的声誉“那我还和鸣鹤君是亲戚呢”
从一见面这人就一副没见识的模样,不知道仙游纪家也就算了,还拿鸣鹤君开玩笑真的实在太过分了
漱流郁闷不已“我真是他朋友”
小老太太被唬得不敢吱声,只顾闷头扒饭。
小姑娘嘛,有点儿虚荣心多正常。柳二十分贴心地一手搭在了漱流肩膀上,眨了眨眼。
意思是,还鸣鹤君纪翥怎么不换个人吹牛这太容易暴露了差不多得了诶,爷给你兜着。
漱流拍桌子我真认识纪翥啊
柳二“左右开弓”果断给他俩一人夹了一筷子菜,一双凤眼顾盼生辉,言语间,舔得是不着痕迹,迅速化解了这场追星危机。
“苏道友家学渊博,谈吐不凡,实在令人钦佩啊。”
不忘旁侧敲击地打探,笑问“道友既为世家子,想必也习得不少世家功法了”
少年脑袋上呆毛一颤,果不其然被带偏,很不满柳瓒的世俗功利,俏脸涨得通红“功法杀气太重不足道也”
恨铁不成钢地教育,“如今人人一见面便要论个修为高低,如今功利,成何体统修为再高,也不过一介莽夫
尔等若要分辨那人是否出生世家,还得看这一样东西。”
正要伸指头沾酒液,咳,貌似不太雅观。
干咳一声,抬手问跑堂要了一副笔墨纸砚。
没人信她,漱流原本继续闷头扒饭的,她如今这身体素质别说辟谷了,还是吃够碳水吧,听到苏文昌这么说,心下讶异,不动声色地竖起耳朵扒饭,
她也算养成了一双能分辨老钱的利眼。说起这一双妙目的养成,个中还颇具一番血泪。
没恢复记忆之前,她哪里知道这是个书中世界。
哪知道就有人吃饱了没事儿干,闲的蛋疼扮猪吃老虎
她那会儿又没恢复记忆,囿于生长环境,养得眼皮子薄,就那么点儿眼界,唯利是图,趋炎附势,踩高捧低,难免不小心就落了人家的道儿
比如说刚碰上温星驰那会儿,见人衣着朴素,她还当他家境窘迫,很是不假辞色。
还有纪翥刚开始她还以为他是什么小门小户,没认出来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鸣鹤君。
唉,不能说,说了都是一番血泪。
漱流抿了抿唇,也难怪温星驰对她初始好感度不高。
她那会儿傻乎乎地光以为穿得光鲜,宝马香车的就是大款了。何曾想,这世界上还有一种名曰“老钱”的生物。
老钱这种生物穿的是旧衣,用的家具也都是带点岁月痕迹的老件儿。这还多是钟鸣鼎食,诗礼簪缨之家,人家看不起人暴发户穿金戴银,以为那上了点儿年岁的东西才能体现出他们这低调清素有内涵。
所以久而久之,漱流也就养出了这能耐,非但能辨别出衣服帽子,什么稀有材料也不在话下。
心想她这眼力劲儿,若能穿回去,说不定还能去潘家园逛逛淘换淘换东西。
扯远了。
话说回来,如果这位破落户真有什么分辨老钱的妙招,那她自然不会嫌多,更不会错过。毕竟若能坐上宝马车,谁还乐意满头大汗地蹬自行车。
当下放缓了扒饭的节奏,好奇地眨巴着眼,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苏文昌,郑重地提笔在纸上写了类小篆的“四”字。
漱流一口饭险些喷了出来。
脑袋上挂了个问号晃了半天。
这不是玄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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