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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还愿意◎
“……?”
男人灼热掌心覆上她指背,秦卿懵了下。
下意识眨了两下长睫,瞥向暂时没人经过的车窗外,又迅速对上齐言洲的视线。
窗外晦暗的光扬进来,勾得他浅色瞳仁染墨,眸底泛起意味不明的情绪。
“……”秦卿倏地咽了一口,忍不住紧张起来。
第一次就玩得这么野……不太合适吧?万一过来个人,看见这个小车车在原地跳舞,吓到了也不太好啊……是吧?
还没等她跌宕起伏地脑补完,齐言洲就松开了她,又替她把小毯子掖到颈窝里。
盖得严丝合缝。
某些喷薄欲出的欲.念,也像在他垂眼时,蓦地被镜框上的倏忽光点精妙遮掩。
再抬眼看向她时,浅色瞳仁神色温柔:“天冷,别着凉。”
仿佛刚才她看到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
“……”长睫眨动是无意识的。秦卿只觉得自己在齐言洲面前,像个满脑子有色废料的无证飙车族。
车子启动,缓了好一阵,秦卿才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
应完,又别扭起来。像是把自己的心不在焉暴露了一样,于是悄悄瞥了眼齐言洲的表情。
他正在看信号灯,像是没注意到她。
秦卿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微微失落,藏在小毯子下的指节摸上隔着衬衣领口的项链,阖上眼睫。
那就……晚一点再和他说吧。
红灯时,齐言洲看了眼已经闭上眼睛的秦卿。
无计可奈地阖睫轻吁了口。
-
俩人到家,一桌子清淡精致的中餐已经摆好。
秦卿又陪他吃了些,告诉他:“你留点肚子。”
齐言洲抬头,瞥了眼厨房的方向:“蛋糕?”
秦卿点点头,又猛地摇摇头。
齐言洲好笑:“嗯?”
秦卿挠挠脸,声音有点儿小:“我给你煮长寿面。”
齐言洲一怔:“什么时候学的?”
秦卿摇摇头:“这个还用学吗?”
齐言洲见她笃定的样子,抬了抬眉梢,点头。
直到站在中岛台前。
“我事先已经看过菜谱和流程了呀?这不科学。”秦卿震惊地看着糊底的面条。
“……”齐言洲默默替她把面条捞了两下。
“为什么撒点盐这汤都快飞出来的样子?!”秦卿吓得认真后退两步。
“……”齐言洲无声把火调小。
“额……蛋呢?我的蛋呢??”要不是今天穿的小裙子,秦卿都想挽起裤腿下去捞了。明明是她废了半天劲亲手打下去的两个鸡蛋,为什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齐言洲弯唇,一脸淡定地和她说。“可以了,出锅吧。”
反正都熟了。
长寿面是齐言洲放上小食盘端出去的。
秦卿看着那碗和想象中没有一丝关联的鸡蛋长寿面,郁闷地小声道:“那个……要不别吃了吧,反正意思到了就行。”
要是齐言洲脑子里有个为爱打分系统,这一碗吃下去,她的分值条大概能瞬间滴滴滴负分警告。
齐言洲举筷:“都不让哥哥尝一口啊?”
秦卿挠挠脸:“行吧。那不好吃你就别吃,反正还有蛋糕。”
齐言洲点头。
秦卿装模作样地舀了碗甜汤,边小口往嘴里送,边偷偷观察他表情。
客厅顶灯是暖色调的,秦卿当然记得这里的装修她都没有插手,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都是她喜欢的颜色和风格。
温馨灯光下,齐言洲吃得不快,慢条斯理地把面条往嘴里送,认真咀嚼后,抬了抬眉眼。
秦卿一下紧张。
“居然……”齐言洲轻笑,“还不错。”
秦卿:“??”什么叫“居然”还不错!所以你一开始肯定也觉得不会好吃是!不!是?!
“那我也尝尝。”
这还是她第一次做吃的呢,所以只是卖相不好但味道可以?
秦卿拿起筷子伸过去的手却被齐言洲挡住。
“?”
他眼梢轻轻挑起:“光喝一杯饮料还不够?”
“啊?”秦卿略懵。
齐言洲却倾身靠过去,像是还有旁人在一样,压低音量问她:“这么喜欢和哥哥吃一碗啊?”
“……?”脑子里瞬间浮现可乐吸管间接接吻的一幕。
秦卿看着这个男人能把吃一碗说成睡一床的语气,默默咽了一口,放下筷子。
-
直到齐言洲吃完,秦卿也不知道真的是她天赋异禀,还是齐言洲不好吃也硬说好吃。
可是看他表情,又真的分辨不出来。
况且,就凭他这张嘴,为什么要说好话给她听?
秦卿琢磨着捧出蛋糕,点上蜡烛让他许愿。
他目光越过烛火落到她身上,缓声道:“希望明年,我们卿卿也能这样陪哥哥过生日。”
秦卿轻怔,心跳像在这唯一的光源处,被他温情又藏着晦涩难明的目光攫住。
“还有两个不要说出来啊,”秦卿撇开眼说,“说出来就没那么灵了。”
秦卿越说越小声,心脏闷闷的。自然也没看见齐言洲投向她的目光,只听他淡“嗯”了声,随后这一抔光里,只剩片刻沉默。
直到蜡烛被吹灭。
眼前突然没了光,秦卿坐在黑暗里有些适应不过来,倒听见齐言洲非常自如地起身去开灯。
趁他回来之前,秦卿赶紧又解开一颗扣子。
齐言洲回来,看见她微敞的领口,不动声色地问:“累了吧?上楼洗澡?”
他这话说得没有一点暧昧。
“言洲哥,”秦卿眼巴巴地看着他,“你也不问我要生日礼物吗?”
齐言洲却突然笑起来,眼尾扬了下:“那我这不是欺负小孩儿?合适吗?”
秦卿微愣,抬睫想了想这似曾相识的台词。
才记起这还是初中时候秦灼生日,他们几个人一块儿吃饭,齐言洲他们三个男的都送了礼物,轮到她的时候,她一本正经地质问秦灼:“哥哥,你这是欺负小孩吗?你觉得合适吗?为什么我也要送你礼物?我不是你妹妹不是你家人了吗?”
问得秦灼无语举手投降,示意她闭嘴吃饭。
“……啊,”秦卿低头挠挠脸,忍不住扬唇,小声嘀咕,“你跟他又不一样。”
“嗯?”齐言洲像是没听清,环着她椅背稍弯身,附耳过来。
“没什么没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想好了要好好表现,但他的气息凑近,秦卿还是会忍不住紧张。
“对了言洲哥,”于是她赶紧一气呵成,伸手在锁骨那儿挠了两下,把项链拿出来,抬眼看他,“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但是我放礼物的时候……发现这条项链了。”
搭住椅背的指节收紧,齐言洲心跳一重。
“我看这个,”秦卿捏着主石,抿了抿唇,“和我姓氏缩写很像,应该是我的吧?”
齐言洲弯唇,好笑地问她:“这个家里,什么不是你的?”
秦卿笑:“我就想和你说,虽然……虽然不记得你什么时候送我的了,但是它很漂亮,我也很喜欢。”
垂在身侧的指节蜷起来,又松开,齐言洲抬手,喉间淡“嗯”,揉了揉她发心:“喜欢就好。”
秦卿弯唇,点了点头。又很宝贝地把项链藏进领口。
只是垂眼时,心底无端的无措又涌了上来。
齐言洲说这个家里什么都是她的。可只要他回想起来,可能……这个家里就什么都不会是她的。
包括她身前站着的这个男人。
齐言洲看着长睫在她眼下拢起的暗影,心脏也像被阴翳攀住。
他多希望这个家里一切都是她的。
可等她回想起来,会不会同先前一样,什么都要舍弃,什么都不想要了。
……包括他。
-
秦卿洗完澡,收到齐言洲的消息。
【来书房?】
秦卿眨眼,跑进衣帽间对着镜子捏了捏领口。
挺保守的,应该不至于让齐言洲不做人。
倒不是她多传统。
而是怕他会因为这些,不再和她离婚……就算不喜欢她。可俩人之间的关系如果只是一种责任,痛苦的也不光是一个人。
轻呼了口气,秦卿舒展肩线拍拍脸,转身。
到书房时,她闻见里面沉香夹杂的烟草味,有不同以往的呛人味道。
很淡,却依旧能让人清晰捉到。
齐言洲站在书柜前,听见动静,转身来看她。
秦卿一顿。
不同以往的穿着,倒像是他年少时惯有的打扮。
休闲的白t黑裤,额前碎发微湿地半耷着,发梢落在眉眼那儿,清瘦颀长地站那儿同她笑了笑。
心跳快了两下,又被她不着痕迹地摁下去,边走近他边说:“怎么了?礼物不喜欢啊?”
齐言洲扬眉:“哥哥哪敢?”
秦卿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那倒也是。”然后一脸“所以呢?”地看着他。
“过来。”齐言洲同她招手。
秦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藏着忐忑走过去。却在看清一整柜的东西时,猛地恍神。
“礼物很漂亮。”像怕吵到她一样,齐言洲轻声说,“只是找地方放礼物时……”他偏头看她,“发现哥哥有的,不比我们卿卿少。想叫你一道来看看。”
秦卿静静地扬着下颌,视线掠过他刚得到的生日礼物,两人从小到大的合照,手工课上交换的作品……最后抬手去拿自己的素描本。
看见一页页画纸上画技粗糙的少年,心里有根弦,却像被人用力地拨动开来。
所以……是不是至少在年少时,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藏着那份欢喜?
被这突如其来的猜测搅得心脏酸涩,秦卿压了压情绪,嫌弃似的说:“画得那么丑你都留着啊?”
她在艺术方面,着实没有多大的天分。该学的都学了,也懂,只是都不精。
齐言洲吊儿郎当地挑挑一侧眉眼“啧”了声,压低声音捏了捏她脸:“怪哥哥长得丑?”
看着他一副“你完了”的样子,秦卿笑着躲,又低头去看那个她做的小帆船。
“这你都留着?”秦卿从帆船肚子里捏出个黑乎乎的东西,惊讶道。
齐言洲笑了笑,问她:“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送我的吗?”
“记得,”秦卿笑,“幼儿园那会儿我蛀牙厉害,我哥不许我再吃糖。可我从小就爱吃甜的啊,就好羡慕别的小朋友有糖吃……”
那时候齐言洲看她羡慕得都快哭了,就从家里拿了颗帕帕拉恰给她。
她始终记得齐言洲认真告诉她:“这是永远都不会化的糖。”
她见过妈妈有不少,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每次出现都不一样。
永远都不会化?那就能永远留在她身边吧?
小女孩捏住宝石对着阳光,切面折出漂亮的橙光。
虽然不能吃,但她依旧很喜欢。因为是言洲哥哥给的。
“这个好像橘子糖啊,”小姑娘揣好宝石拍拍小口袋,刚掉的小虎牙还有点漏风,奶声奶气地问,“哥哥还有其他味道的吗?”
齐言洲见她终于不难过了,笑着同她保证道:“有啊,以后哥哥给你买。”
……
“那时候哥哥就想,以后别的小朋友有的,”齐言洲温声道,“我们卿卿,也都得有。”
秦卿愣了下,明知道他说的是以前的事情,心跳还是不争气地快起来。
“然后没多久秋游,”秦卿掩饰性地笑道,“我就捡了颗松果回礼。”
齐言洲弯唇,揉了揉她脑袋。
秦卿却笑着别开了脸,去看其他东西。笑意也在偏头时有些撑不下去。
她想,在齐言洲面前,或许那些高傲的伪装,从来都是因为……她多少是有些自卑的。
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在喜欢的人面前都会这样,但她的确是如此。
就像小时候,她给他的,是漫山遍野随处可寻的一颗野松果。
而他给她的,却是如林雅所说,是靠她自己无法实现的东西。可其实……到后来她已经分不清,她喜欢的到底是那些珠宝,还是永远都不会化的糖果。
“怎么只有我们小时候的东西?”秦卿撇开这点不合时宜的情绪,垫脚往上看,像是找东西,“对了言洲哥,你在美国那几年的奖牌奖状奖杯和照片呢?我一直没见过,交出来我替你保管啊。”
大概是被眼前那些东西蛊惑,秦卿像从前一样理所当然地说出口。
说完,又被无端落寞包裹住。
齐言洲从前拿到的奖牌奖杯,的确是都在她那里。可高中之后的……连他整个人,似乎都和她没什么关系了起来。
指节搭著书柜的隔板压了压,脚跟落地,秦卿有些不敢看他。
却听见他低声笑了笑:“都没带回来。”
秦卿微怔。
没几个人会不喜欢过往荣耀,如果不在意,无非是两个极端——得到太容易。
——得到太艰难,再见时也尝不到一丝甜意。
白天在恒洲大厦看见的场景,莫名浮现在眼前。多少人一生无法企及的位置,有多烜赫,沿途的荆棘就有多旷日长久。
秦卿放手,偏身看他,忍不住低声问:“你那几年……是不是特别辛苦?”
唇轻嚅,齐言洲脊背有些发僵。笑了笑,未置可否。
“言洲哥,”秦卿突然非常难受,也是她一直想问的事情,“那你……也是那几年近视的吗?”
高中大学直至研究生的课程,她都是一步一步努力读上来的。曾经她也很羡慕齐言洲和她哥这样的人,像是并不用费多少气力,就能把许多事情都做到极致。
他们几个还笑话过他,这么好的视力不去学射击都可惜。
她想象不到,像是对所有事情都游刃有余的齐言洲,能在那短短的几年间,用眼过度到需要佩戴眼镜。
齐言洲微愣,怔忡看向她。
“你说过,”指节垂在身侧捏紧,声音里带着不自知的委屈,秦卿小声道,“以后我有什么想知道的,都能问你的。”
时间默了须臾。
她有些紧张起来,害怕她问了,齐言洲还是和以前一样,并不愿意和她说。
“嗯,是啊。就是那几年。”齐言洲像是并无所谓,拖腔带调地应声,俯身看向她。唇角弯着,漂亮的桃花眼眼尾轻轻下压,像年少时一样,没脸没皮地要求她,“所以等哥哥老了,我们卿卿得牵着我往前走啊。”
他曾经用自以为是的骄傲强撑,却还是情难自己地拨开丛生的荆棘,想抓住她的手。
所以,只要他的小姑娘愿意,他可以毫无保留地揭开旧痂,也可以一点一点撕开那些遮掩敏感脆弱的伪装。
只要她还愿意……别放开他的手。
手被他握住,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暖意从指尖蔓延。
秦卿怔然。
他们青梅竹马的情谊是真的,如今平和的相处是真的,可过去那些年的互相疏离……也是真的。
这么想来,此刻的温情,更显得像她偷来的东西一样。
如同藏在琉璃盒里的耀眼展品,时间一到,就会被人收走。
看着他溢出碎光的眸子,秦卿鼻尖发涩,压住情绪弯起眉眼,点头,低声应他:“好啊。”
如果……那时你还愿意的话。
作者有话说:
他愿意!
她也愿意!
(你们快给妈妈锁死!!
这章依旧24小时留评有红包!!(忍不住继续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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