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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57
时晚寻的心情如石子投湖,荡漾起一圈圈涟漪。
她甜软地喊他名字:“裴骁南——”
他开好导航,慢条斯理地笑了下:“嗯?”
时晚寻笃定道:“你也是我的家。”
是了,有他的地方,她才能找到降落的岛屿。
江城一到春节期间,街道上就显得空荡荡的,越野疾驰在柏油路上,一路畅通无阻。
裴骁南直接将车开到了附近的商场,跟她一块儿逛超市。
超市内随时可见打折的标识,洋溢着过年的喜庆。
裴骁南帮她推着推车,她就负责挑选,穿梭在琳琅满目的货架间。
这样平淡的烟火气,才是真正抚平人心的幸福感。
她先是挑了不少速食产品,包括面条、饺子、烧麦……
随后又去到饮品区,挑了不少果汁和啤酒。
时晚寻还想着面包买哪一种时,却被身后高大的身影笼罩。
裴骁南帮她将货架上的几种面包全扔到购物车里,还挺理直气壮地说:“买着慢慢吃。”
她唇边泛起个梨涡:“你这样会不会太败家?”
裴骁南眼尾微挑,单手推着购物车,另一只手攥过她手腕。
语调吊儿郎当的:“那让小阿寻管管我,以后的工资卡都上交给你,密码是……”
眼见着他真要说,她及时嘟囔了声:“裴骁南——”
他顿下步子,执着地问:“行不行?”
“谁要你工资卡了。”时晚寻面颊发烫,不想理他,干脆拉过购物车,自己往前走。
他无可奈何地笑了下,问她:“今晚想吃什么?”
想到之前喻西宁说的火锅,她眨眨眼:“就火锅吧,方便一点。”
结账的时候,收银员还注意了下这一对。
长相太出众,想不注意到都难。
等收银员给商品扫码时,裴骁南认真在低矮的货架上选择了下。
而后面不改色地拿了几个小盒子,丢进去一起结账。
时晚寻:“……”
她只晃过去一眼,看到了商标,就明白他拿的是什么了。
收银员将东西装进购物袋里,还露出个和善的笑容:“祝您春节愉快。”
她敛着眼睫,突然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路上,气氛沉默到诡异。
时晚寻咽了咽喉头,下车后,还特意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不是不愿意,而是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她不可避免地紧张了起来。
抵达军区大院的房子后,时晚寻拿钥匙开门。
裴骁南很少回这儿,所以看到房子内的景象后一瞬间怔在原地。
他说要给这个家找‘女主人’,她就真的做到事无巨细。
原本冰冷到没有一丝人气儿的空间,现在处处充斥着她的生活气息。
茶几上摆着一堆她爱吃的零食,沙发上抱枕和玩偶摆放得整整齐齐,阳台上搁着一盆盆长势喜人的花花草草。
看得出来她照料得用心。
裴骁南不由得喉头滚过一声轻笑,从口袋里拿出颗薄荷糖来缓解此刻的烟瘾。
室内温度偏高,时晚寻脱下毛呢大衣,露出内搭的湖蓝色针织衫。
她去到厨房,把头发扎成丸子头,松散的碎发贴着雪白的脖颈。
耀目的灯光下,裴骁南负责做今晚的年夜饭,她就帮忙打下手。
两个人的年夜饭并不难做,加上她说想吃火锅,在超市买了火锅底料和配菜,准备工序就要少很多。
等到一餐饭做完,将近晚上八点。
窗外又开始下雪,雪花片片纷飞前落地窗前,凝结成晶莹剔透的形状。
室内的火锅热气腾腾,配合上电视里播报春晚的声音,温暖又惬意。
时晚寻跟他坐在桌前,由衷地感觉到了家的氛围。
从时振云去世后,她跟着苏茹前往临城,似乎很久没有体验过让她如此放松的除夕之夜。
小姑娘唇边不自觉地轻笑着。
裴骁南哑声问:“笑什么?”
“火锅挺好吃的。”
她杏眼弯成月牙,认真道:“还有……除夕夜,在家里很开心。”
是了,只要跟他在一起,哪里就是家,起码是有温度的。
说着,她就给自己倒上一杯果汁:“庆祝一下。”
裴骁南跟她举杯相碰,白色衬衫领口松动几颗,脖颈间的红痣若隐若现。
吃到中途,她就觉得热,脸颊发烫,不断用手扇风,还得拿纸巾擦拭着额间的汗珠。
殊不知这种场景落入人眼里,也会变成变相的纯欲。
“太辣还是太热?”
时晚寻吃着丸子,含糊道:“越吃越热。”
裴骁南递过去一沓纸巾,眸色里的情绪不断翻涌。
吃完火锅,两人分工收拾好碗筷。
年夜饭是裴骁南做的,她心底过意不去,率先抢下洗碗的工作。
水池前,小姑娘好整以暇地系着卡通围裙,目光专注于手上的动作。
流水声淙淙,温热的水流从指尖穿梭而过。
裴骁南俯身,在她雪白的脖颈间落下细碎的吻。
感受到痒意,她扭过头,眼眸晶亮:“别闹。”
他语气懒洋洋的:“我怎么闹了?”
她满脸胭红:“我现在要洗碗。”
意思是让裴骁南暂时不要来打扰自己。
“行,我帮你洗。”裴骁南直接将人压在流理台上,眸底是化不开的幽深。
体型差距让她被困在他的胸膛前,两人间呈现亲密无间的距离。
又或者说经历了生死考验,他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陪在她身边。
他说帮她洗碗,还真的动作利索,没让她的手沾上丁点儿油渍。
时晚寻觉得自己的活儿又被他抢了,气鼓鼓道:“不是说好的我洗吗?”
眼见着快洗完了,裴骁南压低嗓音,诱哄着:“我来就好,你先洗澡。”
皮带扣贴在腰际,冰凉的温度透过针织衫下的一截皮肤传到四肢百骸。
如果再待下去,他要做的一定不是洗碗这么简单的事情。
想着刚吃火锅出的汗,她怕有残留的味道,从他的怀抱里离开。
从厨房出来,时晚寻意识到一个即将面对的问题。
偌大的房子区分了主卧和客卧,但客卧一直没人住,她就没铺床,家里也没有多余的床垫。
今晚,两人只能住主卧。
不是没有盖着棉被纯聊天过,但她抢被子的习惯比较严重,裴骁南身体才康复不久,大冬天的没被子可能会让他着凉。
时晚寻折返回去,挺诚恳地问:“需要我再拿一床被子吗?”
他目光微顿:“什么?”
“就是,晚上你还需要一床被子吗?”
裴骁南:“睡沙发的话可能需要。”
“……”
在他家,还让人睡沙发,无良资本家都干不出这事儿。
“你睡床,如果需要的话……”她慢吞吞地说,“我给你拿。”
裴骁南哑然失笑,没搞懂这姑娘的脑回路,只是轻应了声。
几分钟后,时晚寻拿起睡衣准备洗澡。
水流淋下来后,她整个人都被热气包裹着。
想到他买的小盒子,她洗澡的动作变得愈发慢了。
打开浴室门时,她也没想到直愣愣撞上了男人的胸膛。
裴骁南靠在门侧,卷着袖口,白色衬衫的纽扣松动,几乎是半敞着上半身,腹肌线条明晰。
不羁中包裹着野性难驯的气质。
“你要洗澡吗?”她揉着被撞疼的鼻尖,“主卧的浴室可以用的。”
不过既然是裴骁南的房子,他想在哪个浴室洗澡她也干涉不了。
刚洗完澡,眼前的人脸颊白皙中泛着薄红,眼眸里还蕴着雾气。
裴骁南心念一动,直接搂过她的腰,将人压制在浴室的门板上。
男人的唇掠过她耳廓,嗓音低冽:“上回不是没帮我洗完?”
时晚寻立刻回忆过来是在医院的那一次。
裴骁南脱下衬衫,抽出皮带,将换下来的衣物扔到衣篮里。
他挤好牙膏,洗漱完毕,眉目更清净,硬朗的轮廓线条上还在往下淌着水珠。
男人的动作全程冷静自持,却足以让她心乱如麻。
她磕磕巴巴道:“裴骁南,你……”
薄荷的凛冽味道瞬间席卷而来,他抄起她腿弯,将人抱到洗手台上。
时晚寻被抵到镜面前,感受到他的呼吸堵了上来。
清新的味道翻动在唇齿间,凛冽如雪。
他偏过头,一只手托住她后脑勺,固定着肩膀。
她的嗓音被悉数吞没,长发扫过他的小臂,手指挣脱不得,又触及到镜面的冰凉。
终于等到了换气的间隙时间,她盈盈的杏眼里漂浮着,贝齿咬着唇瓣,纠结良久还是挤出几个字。
“别在这里。”
看她紧张到眼睫簌簌发颤,裴骁南喉头轻滚了下,满眼剩下的只有疼惜。
顾及着她的感受,他肯定不会那么草率。
他将人搂过来,嗓音喑哑地贴着她耳廓:“宝贝,我没想在这里。”
……
只不过这个澡洗得依旧漫长。
时晚寻在他这儿又一次体验到了难捱的滋味。
放人出去时,裴骁南笑得宠溺又纵容:“先去看会儿电视等我。”
浴室中水流声响动,在静谧的空间听得更清晰。
时晚寻整理了下睡裙衣领,捞了个抱枕坐在沙发上。
她安静地看着节目,趿着拖鞋踩在一块儿毛毯上,露出的脚踝纤细白皙。
等待的时间里,她时不时垂睫,手指划拉在手机键盘上。
过新年的氛围洋溢着愉悦,大多数群里都是在发红包抢红包。
点进去几个工作群,消息早就被齐刷刷的‘老板大气’给刷屏了。
钱澄:【祝各位新的一年事业顺利,前程似锦!】
钱澄又放了张图片:【我们家的年夜饭。】
小夏:【小龙虾!看上去好吃!馋了.jpg】
钱澄:【春节有空的可以到我们家来吃,[握手]】
小夏:【寻宝怎么一直没说话,吃什么好吃的啦!】
时晚寻:【火锅,不过忘记拍照了tvt】
小夏:【好巧!刚才裴队在纪录片专用交流群也说吃的火锅诶!难不成你们是一起吃的吗?】
同事:【哇哦,感觉到了狗粮的味道。】
时晚寻:【……】
另一个群消息最多的就是裴启拉她进的‘相亲相爱一家人’群聊。
裴启还特意艾特了她:【孩子,今天是除夕,没有工作忙,就出来抢红包。】
有小辈吐槽道:【裴叔叔好偏心啊,还带手动提醒的,我们都抢不到哇[可怜]】
说完裴启就发了个专门的红包,只能她来领取,好像更偏心了。
裴启:【小时,这是我刚学到的功能,这样你就不用抢了,[龇牙]】
时晚寻翻看着群聊天,笑意就没从唇角下去过。
连裴骁南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她都没察觉到。
这段时间他在医院养伤,额发稍长,贴在眉骨的位置,发丝没完全擦干,几滴水珠坠落在他的锁骨上。
时晚寻怔忪地被他抱到腿上坐着,男人抽过她的手机,沉闷地笑了下:“发财了?”
要不然她能乐呵得跟个小财迷一样。
她解释说:“裴叔叔给我发了好多红包。”
“那你收着。”裴骁南语气缓缓,情绪说不清道不明,“我都没这待遇。”
时晚寻咕哝道:“那我给你发。”
裴骁南喉头滚动,胸腔震颤着。
又想——
怎么会有姑娘恨不得将一颗真心捧出来,舍不得他受一丁点儿委屈。
裴骁南的眸色里点缀着最直白的情愫,放缓了语调:“我不需要红包。”
“那总不能让你过年什么都收不到。”她皱眉道。
客厅明晃晃的灯光照耀着小姑娘韵致的曲线,好似盛放的蔷薇。
裴骁南被她这话勾动得喉间发痒,想要第一时间予以解渴。
“那就收点儿别的。”
他宽大的掌心贴着她后背,摩|挲过蝴蝶骨的位置,感受着她的每一下起伏。
裴骁南拢住小姑娘垂下来的发丝,轻咬了下她粉白的指尖。
她低呼了声,嗔怪了句:“你怎么又咬我?”
他漫不经心地扬着眼尾,笑得痞坏:“抱着我。”
她只能将双手搭在他的衣领处,又被拉着挂在他的脖颈上。
两人看了会儿冗长却没什么笑点的表演,彼此的心跳声更重。
听着电视里的喧闹声,裴骁南注视着她眼睛:“还要看电视吗?”
她被吻得气喘吁吁,一双眼潮湿如雨季:“刚才也没怎么看,但总得有点过年的氛围来打发时间。”
想到裴骁南之前的处境,她眨眨眼:“你是不是很久没有怎么看过春晚了?”
他眉梢眼角溢出点笑意:“小时候陪爷爷奶奶看过。”
那时候生活在大院,过年是最热闹的时候。
之后上了警校,又作为卧底生死一线,说起来,他能留给自己的时间实在太少。
所以眼下能陪伴在她身边,油然而生的幸福感充盈着心脏。
裴骁南跟她额头相碰,温柔地哄:“那我们换个方式打发时间。”
绵软的沙发上,时晚寻被摁着深陷,紧接着感觉到空气里的凉意。
一切如浪潮涌动,眼前的景象完全挑战着他的耐心。
眼见着他的眸色发沉,时晚寻本能感觉到危险,下意识想往一旁退缩。
哪料他掌心贴过她脚踝,直接强势地将人拉回来。
气息游离在她的发际,耳边的触感更是轻痒一片。
她头顶的灯光都快要晃碎了。
电视里的节目仍在继续,载歌载舞的节目在视线里模糊一片。
心跳被他捕捉着,体温烧灼,像是发了场高烧。
而在这一场高烧中,两个人都陷入汗水涔涔的境地。
明明还在冬夜的除夕,却仿若置身夏季的热浪。
恍惚间,空气里涌动的热浪暂停。
裴骁南顿住动作,眼神动容。
影影绰绰的光影下,如璞玉般的肌肤上有一处明显的标识,像是一幅最妖冶也最纯情的画作。
上面纹的是——
nero
他的微信名。
过了会儿,男人的热气喷洒在耳廓,耐心十足地问:“什么时候纹的?”
他之前从来没看过这一块儿纹身。
“收到你遗书的后一天。”她吸了吸鼻子,语气委屈。
时晚寻甚至还记得那一天江城下了场冬日雨。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最后走进了一家巷子口。
江城的老街区错落,纹身店的招牌闪烁着一片霓虹。
老板是个长相妖娆的女人,染一头紫发,问她想要纹什么图案。
纹身店内五大三粗的男人纹了个青龙白虎的图案,出来时叼着根烟,还在那儿喊疼。
时晚寻收回视线,想也没想说:“nero,可以吗?”
老板准备好纹身工具,让她躺下:“想要纹在哪里?”
时晚寻拉起上衣衣摆,指了自己左侧心脏下的肋骨位置。
老板可能是看她长相乖软,好心提醒道:“确定吗?纹在这儿可能会疼。”
而且她长相偏幼,画着淡妆时混在高中生人堆儿里根本不违和。
怎么看也不像叛逆少女。
她咬着唇,话声很坚定:“没关系的,就纹在这儿。”
老板说:“行,那你想清楚,免得以后洗纹身后悔。”
……
当时她并没有多想,只是单纯地想,是不是他永远回不来,要留她一个人活在这人间。
如果能有什么方式能让他留在自己身边久一点就好。
哪怕只是一处刻入皮肤的纹身。
抱着这样的情绪,她做了自己青春期时认为最叛逆之一的事情。
裴骁南心疼得无以复加:“万一等不到我回不来怎么办?”
他是真的不敢想,在日复一日的坚守中,那一枚平安扣成为自己的保命符,而她要怎么面对那封遗书。
她毫不犹豫道:“那我就去西城把你的骨头捡回来。”
小姑娘哽咽着:“捡不到骨头,我就……”
后面的话被他堵住,裴骁南是不愿意再让她回忆起那段饱受苦难的时光,更不愿意再叫她在除夕夜说些对自己不好的话。
他会舍不得。
裴骁南摁着她的肋骨,指腹贴着那一处明艳的纹身。
“阿寻……”他喑哑地喊她。
他喊的嗓音越来越沉:“小阿寻。”
裴骁南赤着上身,裤绳松散地垂着,人鱼线紧实细腻。
他将人打横抱起,背脊弧度漂亮,透着轻薄的汗。
天旋地转间,她被抱离沙发,只能用手臂环住他,支撑着自己的重量。
听到小姑娘这种话,他的心情一时半会儿根本没办法平复,眼底亦然翻涌着最直接的欲意。
想要让她彻底属于自己,就在今晚。
主卧内没开灯,昏昧的房间内,她被轻柔地放在深蓝色的被单上。
时晚寻悄悄掀开眼皮,一片昏暗中,他的影子迫近过来。
耳边拆开盒子的声响,紧接着与空调的运作声还有呼啸的风声融为一体。
里面是六只装的,裴骁南拿出来一只。
他知道她不习惯黑暗的环境,便摁开床头的阅读灯,目光寸寸掠过,又啄了下她的眼皮,哄她睁眼:“宝贝,要不要?”
时晚寻根本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圆润的十指收紧又舒展。
即使再害羞再紧张,此刻她也得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心。
她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心意。
小姑娘回抱住他的背脊,轻微地应了声:“裴骁南……”
他埋首在她的肩窝,嗓音低哑,缓缓道:“我在。”
她眼睫轻颤,呼吸微屏,连眉头都蹙着。
裴骁南撑在她身体两侧,气息愈发温柔,以作安抚:“别怕。”
后来,他只得温柔耐心地去哄,揉开她紧皱的眉头。
“阿寻,看着我。”
“……”
小姑娘缓慢掀开眼皮,视线朦胧。
像泡在一片海水里。
裴骁南并不急在这一时,一切以她的感受为先。
如果实在难受,他也就再洗个冷水澡的事儿,之后陪她看春晚也好。
他可以给她足够的耐心与等待。
她却固执着,温吞地坚守。
她的一颗心紧张地砰砰直跳,宛若一条渴水的鱼。
他敛睫,眼眸里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深沉。
裴骁南将她双手扣于头顶之上,与之十指交握。
沉浸在温暖的浪潮中,像是在漫长的时间长河里将人相拥。
他安抚她的情绪,黑发覆盖在眉骨之上。
又轻轻环住她的肩膀,像对待易碎品般满是怜惜。
她眼神里还含着水意,看着可怜兮兮的。
“喊我名字——”
“裴骁南……”
“裴骁南。”
温热的气息铺天盖地落下来,最后虔诚地落在肋骨的纹身上。
黑色的字体,周围还泛着红。
等同于她在心脏上刻入他的名字。
让他怎么可能不动容。
男人的呼吸萦绕在耳侧,汗珠滴落在她的脸颊、锁骨、肩窝……
她一直觉得裴骁南就像是冬日的人形火炉,暖和是暖和,只不过今晚的温度像要超脱阈值。
眼前的景象仿佛黑夜里的一艘船,巨浪打来,浮浮沉沉,看不到尽头。
窗外夜空静谧,雪意涌动,雪势洋洋洒洒坠落,越下越大,树枝啪嗒被松雪压断,整座城市要被浩瀚的雪海淹没。
滔天的感受下,裴骁南低叹了口气。
……
缓了缓,他用舌尖顶了下颊侧,不再收敛。
她算是在今晚见识到了他平时的训练都不是白练的。
难怪先前的那些比赛,裴骁南都能毫无意外地在警校获得第一。
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感,他都能轻易占据上风。
这一晚,他恨不得将忍耐已久的情绪悉数迸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骁南只是将人捞过来靠在肩头。
小姑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慌张下用手撑着被单,一声声喊他名字,嗓音甜软,眸色潋滟。
裴骁南将人从床上抱起,问:“要不要去看看夜景?”
她干脆任由他抱起,埋首在他的肩膀,看到了那颗鲜艳的红色小痣。
心跳丝毫不平息,他终于抱着她来到窗前。
落地窗外,一派喧闹繁华,很快就要迎来新年钟声的敲响。
万家灯火的夜景收之眼底,升腾的烟花照耀在夜空,映照着纷纷扬扬的雪花。
落地窗陷入半明半昧的阴影中,凝结的雾气模糊不清。
风雪交加夜,新的一年即将如约而至。
烟花燃起的瞬间,夜空呈现出亮眼的颜色,照耀在头顶。
他的嗓音也随着那些燃起的声响落下:“就这样从今年一直到明年,好不好?”
……
江城的雪下了一夜。
时晚寻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模糊的记忆片段中,应该是裴骁南给她抱去的浴室。
连淋浴的水都调到恰到好处的温度,一丁点儿没让她冻着。
包括之后的擦拭跟吹头发、换衣服,他都安排得妥帖温存。
洗完澡后,她实在没有力气动弹,眼皮宛若千斤重。
本来就一床被子,受本能的驱动,她还给全部拉过来,盖在自己身上。
裴骁南套了件短袖,裤绳没系,气息凛冽地靠近。
两人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交叠,掩盖了空气里隐约漂浮的味道。
他瞥了眼,静谧的风雪仍在窗外交加。
室内热意褪去,只亮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光线轻盈地拢着她瓷白的侧脸。
她抱着温暖的被子睡得酣沉,看上去真的累坏了。
裴骁南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睡颜,唇边的弧度微扬。
好半晌,他才掀开被子边缘,覆身靠近。
可能是察觉到了暖意,她翻了个身,朝他靠近。
跟飞蛾会寻找光亮的地方是一个道理。
裴骁南替她捋了捋略显凌乱的发尾,又执起小姑娘压在被子上的手,没忍住放在唇边蹭了下。
眼神饱含着拥有后的餍足还有更深层次的爱意。
他将人搂紧,揉了下发丝,情难自禁般呢喃:“阿寻——”
没想到如此轻柔的动静也令她眼睫颤动。
她晕沉沉地睁开眼,意识还没回笼。
眼前男人的五官不断放大,眼睫似点漆,眼尾由于笑意上扬。
顶着这张清隽的脸,做着令人联想的事情都有几分蛊惑的意味。
腰间收拢的力道紧箍着,她的脸颊像撒娇般贴上他的胸膛。
他薄唇轻勾:“醒了?”
她轻哼了声,又闭上眼想继续休息。
裴骁南用指腹擦拭着她唇角:“起来喝点水。”
时晚寻挪了挪唇,却发现自己一个单音节都发不出来。
“不要。”
她出声拒绝时,嗓子都是哑的。
“还是说没力气喝水了?”裴骁南将人扶起来,托住她下颌,看起来真的要给她喂水喝。
她脸颊微热,下意识别开脸:“我自己来。”
裴骁南捏了捏她脸颊;“多喝点儿,毕竟得补一补。”
果然没说错,在某些方面的男人可没什么道理和廉耻感。
跟穿着制服时禁欲清冷的那派作风简直是两个人。
时晚寻喝完水,感觉喉咙好受了不少。
她敏锐地瞥过去一眼,小声控诉道:“你还好意思说——”
“这不是脸皮厚?”他将之前她说的话悉数奉还,还笑得略痞,“下次注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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