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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完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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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似乎都在逐步恢复从前的平和与宁静

    这一次的眼泪终于把小猫大人残余的那点体力也消耗殆尽,云棠躺在男人怀中,眼神已完全失去了焦距,似乎整个陷入到了某种飘飘然的状态里。

    他的心脏在胸腔中跳得很快,这让眼角已红肿起来的小猫大人殊无睡意,反倒整个人的精神漂泊在一种混沌的亢奋里。

    可他冰冷的手脚却酸麻无力,深沉的疲惫感压在他身体中的每一处骨节和血脉,钝痛中泛起来针刺般的细密麻意让他时而便无意识地像喘不过来那样长出一口气。

    黎南洲在一旁看得心如刀割,却又支绌着手脚毫无办法——小祖宗这会儿已经对外界的一切刺激失去了反应。

    不管皇帝在之后怎样摩挲他的后颈、呼唤他的名字,或者是王太医他们轮番上前查看他的情形、小桃她们含着眼泪给他擦脸擦手、整理衣襟,云棠都只是极其疲惫地盯着床幔上方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缓慢地眨着眼睛。

    他的脸色仍然是雪一般的苍白,每一次呼吸都好像极其费力、带着丝丝微不可闻的空鸣。

    可那对花瓣一样的嘴唇却泛着一种不正常的艳色,透出些许让人感觉到危险的美丽。

    而那些被皇帝一声令下请来的道官、疾医在这时都感觉到无计可施——固然有几位来自民间的杏林高手认为此刻应该使些手段强行让「小郎君」继续睡下、休养生息,佐以安神宁静的方子养肝固心——可王老太医铁口直断地将这种论断驳回了。

    王奇人的行医理念向来是不赞同将已经生发出的病灶半途截住、甚至强行堵回去。他认为这是一种愚医、懒医的法门——从长远来看,这样治标不治本的求成反倒会有损根基。

    况且祥瑞此时的状态从脉象上来讲其实并没有太大问题,虽然皇帝陛下在那边摆出一副极吓人的晚娘脸——好像随时随地都准备因极度的担忧惶然开始歇斯底里、大发脾气——但至少小祥瑞体内绝对没有皇帝疑神疑鬼的那些头风、心疾、弱症等等隐疾。

    当前这一切看似严重的表征,归根到底其实还是祥瑞的情绪问题。而这种情况实际上也并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唯有皇帝这个最关键的人亲自着手纾解而已。

    所以皇帝陛下也就更不能跟着六神无主。

    ——至少他应该表现得更稳定。

    说实话,老太医其实能够理解皇帝的心情,尽管他或多或少对难得慌手慌脚的君王感到一些嫌弃。

    但是再怎么看不过眼,考虑到对面那位的身份,而他再犹豫下去还不知道当下这个高压、紧张到让所有人都无比难受的场面要发展到什么境地,王奇人斟酌再三,还是硬着头皮、压低声音,如此这般向君王说清了利害关系:

    “依老臣看来,这会儿让几十号人乌压压地都围在这里,寝宫的气味也浊了,吐息也闷了,更加对祥瑞无益。”老太医吭哧吭哧地道:“不如先叫无关人等退出去。”

    “而从温养的法门来讲,祥瑞此时最好能进一些温度适宜的粥水,也不用十分勉强,哪怕是一口两口都行。”

    王太医语速虽慢,思路倒很清晰,语气也非常和缓,倒是带得黎南洲比刚才稍微镇定下来些许。皇帝艰难地从云棠身上拔开眼睛,一双黑沉沉的眸子严肃地转向老太医——无端便给人带来许多压力。

    不过比起其他人明显的呼吸暂停,老太医在这种目光下就显得镇定多了:

    “过上半个时辰,要是祥瑞觉得好些,陛下不妨叫人用温水为祥瑞擦浴一番,也能叫祥瑞稍微解解睡了这几日的酸乏。”目光落向那张蔫嗒嗒的小脸,老人也感到格外地怜惜:

    “等稍晚些时候,老臣再调上两味效用温和的安神养心香过来,等祥瑞想休息了,便让宫人在丈许外的位置点上一颗就行。”

    交待完这一大篇可以按部就班遵行的医嘱,王奇人又凝神捏了捏小病号的脉,仍然没发现什么要紧的异状,于是正准备轻手轻脚把祥瑞的手腕塞回到锦被中——

    从众人被传唤进来就一直在放空的云棠却在此刻突然有了反应。

    那一小截圈在太医苍老手心里的手腕轻轻动了,被已经给人擦干的泪水浸得皱巴巴的小脸也往老太医的方向转了过去:

    “不要那个。”小猫大人的声音是哑的,声线里还带着几分残留的哽咽,语气中却透出很分明的抗拒。

    而云棠一有动静,那位皇帝陛下就立刻给予了极为夸张的回应——男人的全部注意力在一瞬间回到了怀中人身上。

    皇帝低头朝小祥瑞看去,用一种在王奇人看来高压到近乎审视的眼神一寸一寸仔细地在云棠的眉眼间梭巡——那就好像是捕食归来的凶猛鹰隼发现自己洞穴里有着不详的异常、于是在紧张到随时会爆发的应激状态下快速检查幼崽的本能反应。

    不过这样的目光也只出现了一瞬,只有在极近距离的老太医才能够看清并因此感到心惊。

    皇帝的神色很快又回到了另一种深沉的温存与柔和。跟之前相比,同太医一番对谈后的黎南洲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至少是在表面上恢复了镇定。

    “嗯?你说什么?”皇帝俯下身,语调也变得慢了起来。而床幔之外的众人这时已在童太监的做主下沉默无声地缓缓退了出去:“你不想要哪个呢,云棠?来,告诉朕。”

    小猫大人枕在男人的小臂上,又愣愣地沉默了片刻。他这时只是因为空乏的体力和复杂的情感感到迟钝和晕眩。

    但是在醒来之后的长久醒神后,云棠的大脑已经恢复了基本的清醒。

    他微微地抬起头,弧度精妙的上目线带着纤浓的睫毛在此刻一同弯起,而他的眼神在醒来后第一次完全地聚焦、对上了黎南洲那双永远都会落向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

    那一刻,云棠似乎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某个很遥远的地方叹了一口气。

    突然复苏的记忆只是让他感觉到庞大的、精妙又具体的痛苦,但这双依然有爱意却丢失了一切过往的眼睛才真正带给云棠某种难以言说的,巨大而绵长的失望、伤心。

    云棠的唇瓣微微嗫嚅了一下。

    有一瞬间他无比想要把这种极端伤感又带着恼怒不甘的情绪转嫁给黎南洲——给这位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记不起的皇帝。

    但那种偏激的冲动仅仅存在了瞬息。

    恢复基本的理智以后,那些失而复得的侥幸和欣喜就像是一把沉重的锁、禁锢着云棠更多不应该去深究的情绪。所以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小猫大人只是在男人的掌心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安神香。”云棠的声音又轻又细:“我不想要那个东西。”

    他现在不困,也不再需要混沌漫长的久睡了——他的头脑在此时此刻比过往的任何时候都更加清醒。

    而从任何意义上来说,还虚弱到只能蜷缩在人怀里用气音说话的小猫大人都是当前寝殿里最大的那一个,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心甘情愿去满足云棠的所有旨意,唯恐他此刻有一丁点的不顺心。

    祥瑞不想要看到安神香,那整个紫禁城的所有香料都可以被搜寻出来丢到爪哇国去。

    当然,黎南洲也不至于表现得这么浮夸。

    他也只是为了任何对这只小猫有所助益的可能、一改这些年以来的许多原则和习惯。

    不但将这段时间的重心从政事上转移出去大半——哪怕在这一年里朝中局势逐渐稳定,这一手依然给他的心腹干臣们带来了极大的压力——而且还出现了许多类似于将小猫大人的行迹作品画像加速推广到民间、推动一些自发的祈福敬颂行为、求助道官僧士等等病急乱投医的情形。

    但不管是黎南洲布下的那一片云彩下了雨,云棠的状态确实是在他陪伴、照顾之下开始慢慢显现出了好转的迹象,情绪也在逐渐变得稳定。

    从总体上看,在云棠醒来后的最初几天,尽管这小东西显现出的虚弱让皇帝难以自抑地忧心,可小猫大人很快就恢复了跟黎南洲的正常沟通——只是总恹恹的、显得对男人爱答不理;而小祖宗也渐渐能够自己坐起来,吃得下东西,也能扶着人的手走到冬日被沉木漆栏钉补起的窗边望一望朔风中的情景。

    一切似乎都在逐步恢复从前的平和与宁静,可是以黎南洲对小猫大人的关注程度,他几乎比所有人都更迅速也更敏锐地发现了更为严重的不对劲。

    照理来说,黎南洲中毒这件事应该已经算得上翻篇了,而小东西在那天证实了他的话之后也没再提起过这件事情。

    理论上来讲,他们之间最大的隐忧都已经得到解决,黎南洲能想象到云棠可能还会为此介意、不满、发发脾气,但他以为这小祖宗最起码在心情上应该是比较轻松的——

    可事实远并非如此。

    就好像是一片让皇帝根本看不清也说不出的迷雾正笼罩着云棠的眼睛。冬日的寒冷正从四面八方入侵着这座永远点燃着温暖地火的寝殿,而某种无端的冷雾总是在天光晦暗的时刻滋生出没有根由的阴影。

    过往那种天真的纯然好像在一夕之间就从他的小心肝身上退去了。

    从云棠醒来之后,曾经那些活泼而灵动的闪光再没有在这小东西脸上出现过——黎南洲根本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云棠总是显得很累,也一直都不开心。

    黎南洲尝试着用各种办法去哄他,这个男人千方百计地学着赔小心、也很快学会了装傻的秘技;他无师自通于将所有云棠可能会喜欢的东西捧到他面前;也用很多个清晨和夜晚,声音温存、语气和缓地试图与云棠谈心——然而小猫大人对这些统统不感兴趣。

    其实云棠并不是看不见黎南洲的焦虑担忧和男人所做的种种努力,而他也并非不明白当前困囿住他的是一个谁都解决不了的荒诞妄想——一个已经足够幸运、他应该感恩戴德的困境。

    或许他只是需要时间慢慢去和这个无解的执念告别。

    归根到底,这是只能他自己去消化的情绪问题,而他已经在努力。

    在大寒来临的时节,云棠又生了一场病。

    他在这个冬天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大病小病几乎不曾彻底消停。

    尽管王老太医始终认为让这些「心灶积郁」往外发一发也不是什么坏事情,可每一次小猫大人病倒在榻上还是会给清平殿带来一回地震般的动静。

    这一次,可能是前晚两人亲密之后闹得太晚了些,而云棠偎在男人怀里忍不住睡着时、发根也没完全擦干净——就好像入冬的猫总是加倍依恋于人的体温,近日的小不高兴也经常无休止地向皇帝索要肢体的交缠相依。而尽管黎南洲的理智依然在发挥作用,他也根本无法抵抗那张心事憧憧的小脸在得不到满足时流露出的惶惑委屈。

    活蹦乱跳的小疯猫,慵懒忧郁的小病猫,拿捏起黎南洲来都是轻而易举。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虽然黎南洲是他们两个人中更成熟稳重、也是照顾对方、决定外物的那个角色,可云棠才在实际上把控着两个人的情绪和关系。就比如虽然人类常常自封为养家干活的主人,但猫咪会自己决定什么时候让你高兴。

    猫咪也会自己决定什么时候打翻一只花瓶,或者生一场病。然后这时候你就可以焦心如焚地被动上场,一边后悔自责一边为他劳心劳力地解决问题。

    或许也跟今年异常寒冷的时节有关系,云棠这一回的病症来得格外严重些。

    他前些天本来已经连续消停了近一旬的时间,皇帝还为了这件事颇为信服王老太医新开来的汤剂。

    结果小祖宗一朝躺倒,高热就来势汹汹、一股脑地席卷而上,很快便烧干了黎南洲的所有侥幸。

    被急匆匆领进来的王太医——他现在已经常驻在中正六殿一处离清平殿不太远的宫室中——在迅速地切脉查探之后,脸色也透出来一股不详的沉凝。

    在王奇人的判断中,近日的祥瑞很明显已呈现出逐渐恢复向好的态势,先前在心腑中那一股郁结也有所平益。

    从体外的表现来看,更是连续有十几天的时间没有再生发新的症状了,只要徐徐养着、或许再过月余便能痊愈。照理来讲,也不该再出现当前的情形——

    可它就是这么出现了。突兀得有些诡异。

    对着皇帝有些咄咄逼人的神色,王老太医百思不得其解,一时间竟呐然无语。

    而与此同时,在高热中沉沉熟睡着的云棠却并不像别人以为的那样难受。

    事实上,小猫大人的脑海中在刚刚突然响起来一个他遗忘了太久的声音。

    小猫大人几乎从醒来到现在这一两个月都把这个存在完全抛到了脑后。

    因此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第一时间,云棠也感觉到某种久违的诡异和无语。

    在一阵节奏欢快的电子合成音之后,连续数日全身心沉浸在爱恨情仇中的小猫大人突然听到了一声自动响起来的机械音“恭喜宿主!”

    虽然这个失真又突兀的声音确实把最近都很脆弱的云棠吓得一激灵。

    但是也就在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云棠竟然在冥冥中有了一丝醒神的错觉——

    就好像在恢复记忆以后,他的意识和思维直到此刻才真正地清醒。

    作者有话说:

    sorry,从进入五月以来,我的工作、生活、感情发生了太多始料不及的变化。这个完结章写得断断续续,过于艰难。其实每天都在码字,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无能狂怒地删删改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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