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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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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乖乖……怎么了?”

    黎南洲慌手慌脚地试图把人抱下来些。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云棠的脸,也根本无从判断小东西此刻的神态是什么样子的。

    皇帝只意识到怀里的人正在流泪,同时云棠把他搂得死紧,黎南洲根本就弄不下来他。

    “怎么了?嗯?宝贝,怎么了?”黎南洲只好微偏过头,嘴唇轻轻贴住云棠湿润的侧脸,那些匆忙滚落的泪水都被他截住。无限的爱怜和无边的心疼瞬间从他的血脉中直流而下:“云棠,怎么了?你转过来,你看着朕,好吗?”

    皇帝抓过被子,紧紧裹住怀里光溜溜的人,他将云棠团团围起来,把那两条支在外面的小腿抓回到自己双臂间、叫人能整个在身前窝住,两只伶仃在空处细白冰凉的脚也一道被男人捞到手心里捧着。

    那是一个搂着大孩子的姿势,十足封闭私隐的安全感瞬间包围了云棠,而这个怀抱也跟他长梦深处盘桓不散的记忆在不期然间重合。

    云棠沉默地啜泣了一声。

    真实的气息和温暖的知觉似乎遥遥呼唤着他错乱的神智,可那些恐怖而黑暗的记忆仍然如影随形地纠缠着他,那些他潜意识里一直抗拒着不愿意想起的东西、所有他懦弱逃避着的苦痛和摧折——让他心甘情愿在一只幼猫娇憨痴愚的小身体中装傻了那么久的一切,到如今全数回归了。

    他浑浑噩噩地流着眼泪,难以描述的激烈疼痛伤害着他。

    “我好疼……”云棠艰难地喘息着。

    血红色的轮廓正在他眼前模糊不清地晃动,他感觉到自己胸口憋闷得厉害,可是云棠抓挠向刺痛皮肤的指尖又被什么人拦下了:

    “我好疼……”小猫大人在苏醒的边缘似真似幻地想起来了一些自己如今的境况,他稍微意识到自己此刻似乎是正被那个人哄着的,而这也让他的痛苦和委屈更加倍地爆发。

    黎南洲却简直要吓死了。

    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你哪里疼,云棠?哪里疼,告诉朕——不要这样抓!”皇帝拦住云棠抓伤自己心口的动作,脑海中却在一瞬间冒出了无数可怕的想法——云棠指向的分明是心脏的位置,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小祖宗心腑还有隐疾吗?!

    怀里人这场漫长而古怪的昏迷、之前小崽自房顶掉落那几日出奇的萎靡,乃至云棠一直以来不太旺盛的食欲和在黎南洲眼里过分的羸弱——在这时好像通通成了什么不祥的证据,让皇帝心乱如麻。

    ——王奇人先前怎么从来都未提到过!

    “云棠,你心脏痛吗?乖乖,告诉朕,你说话!”黎南洲也开始有点慌手慌脚了,他一边胡乱问着、再把云棠更加仔细地团起来在怀里包好,匆匆地吻着小东西的额头,一边转头又要呼唤方才退到外面的那些太医、民医、道官乃至神婆。

    但是云棠在他开口叫人之前就终于有反应了。

    黎南洲那一顿乱七八糟的问话和动作堪称当前对云棠来说最有效的外界刺激,长时间的昏迷、大量记忆的突然复苏和梦里梦外突然变化的强烈反差让小猫大人一时间没办法很清晰地梳理自己的语言和感知,他迟钝地慢慢转过头来,泪眼朦胧地盯着黎南洲显得有点狼狈的侧脸,懵懵懂懂又万分委屈:

    “黎南洲,你不是死了吗?”云棠又是疑惑又无比难过,又多少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说。

    “啊??”皇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先听到这么一句话。这时候多少有些蒙了。

    他拿不准小祖宗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一句恨自己隐瞒的气话:

    “朕怎么死了,云棠?”黎南洲小心翼翼地问着、两手摇晃地哄着,脑中仍不放松地因为云棠方才的叫痛不安着,他在这亲密温暖的床榻之内毫不在意地重复着理应是世间最大逆不道的话:

    “朕……你是不是在生气,云棠?你在气朕隐瞒你中毒之事,对吗?”皇帝试探地猜测。

    他在这几日焦急守候的时候当然不是没想过等这小祖宗醒了自己应该怎么检讨自我。

    不过在某些问题上,男人再怎样准备也会在真正面临的时刻感到紧张忐忑:

    “朕跟你道歉,乖乖。是朕不好,是朕错了。”黎南洲一边低下头去看怀里那张终于肯转过来瞧自己的小脸,一边讨好地不停低头去吻云棠柔软的头发:“朕不应该自作主张,对吗?乖乖。朕错了。朕以后再也不会这样瞒着你了,好吗?”

    皇帝以最真诚的态度用最诚恳的表情不带一丝停顿地连声说。

    而或许是黎南洲的话语中准确切中了某几个关键词,也可能是他这一串剖白时间更长、让醒来渐久的小猫大人神智更加复苏了,懵懵登登的云棠微张着嘴听完了男人这可信度不知道有多少但态度绝对良好的保证,终于慢慢意识到一点在自己昏睡前后的来龙去脉和此时到底是怎样的情景了。

    他想起来自己在这个时空的多日不安和那场晕头转向的调查追踪,也想起自己藏在幽宫的房梁上时都听到了什么:中毒、诅咒、命不久矣——

    这些直击在云棠痛点上的要素瞬间重跃上小猫大人的脑海,一时间竟压过了那些宛如荆棘索般的前世回忆,让此时本来就受不得刺激的云棠霎时间便感到邪火中烧,一股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暂时强撑起他本来久睡无力的身体,云棠猛地坐起来,那些他半知半解的前因后果开始像烈火一般在他眼底烧着:

    “黎南洲!”云棠一头黑发披散,脸色惨白,纤长分明的睫毛还洇湿着,在他挣起来后、他身上的被子就滑到了肩下。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又熟悉又陌生的脸——似乎不久之前刚刚在无垠的黑暗中确认永别了,可眼前这别无二致的眼神分明又是他已经失去了的那一个——说不出的恨和不需要说的爱都在云棠喉口堵着,他的身体虚弱地喘息起伏,万千种感情、万千种委屈让所有眼泪还没有流下来就都在他眼底被烧化。

    此时的云棠只是叫了这个名字,就没办法再说出一句话。于是他抬起手、在黎南洲脸上重重地扇了一下。

    只是过分羸弱的力道和还没有完全苏醒的筋骨让这个想象中劈头盖脸、恨海情天的耳光充满了一种调情般柔和的软弱。

    要不是因为怀里人面无表情的小脸、努力挺立的脊背和怒火叠映的眼神,黎南洲甚至完全能享受地把这当作抚摸——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不敢露出一丁点笑模样,并立刻伺机覆盖住小祖宗的手背、主动带着现在可怜巴巴、连打人都打不痛的小东西再次给自己以痛击——这是黎南洲前二十几年都不曾有过的人生经验。要他来说——要任何人来说,现在的样子都显得他挺没皮没脸的。可诡异的是:对着心头肉讨饶的感觉居然还不错。

    除了皇帝需要克制自己不顺道在那雪白的手指尖叼上一口外,此时的小祖宗虽然是发脾气的样子,却比方才那种混沌虚弱的状态叫黎南洲放心得多。

    不过黎南洲虽然不觉得当下的情态有什么,甚至他有意去引导怀里人发泄一番心里积压的那些摧伤脏腑的激烈情绪,可很显然小猫大人并不是这么想的。

    那些皇帝完全一无所知的记忆此时此刻就难以忽视地悬在那里,前世今生相似的情境——同样的隐瞒、同样的危机和总是会突然发生的离别正使得一种绝望的憎怒在云棠骨血间全面爆发。

    他紧紧地盯着黎南洲,盯着这个永远的「保护者」、永远自以为是地决定一切并根本想不到云棠在那之后都要经受什么的男人——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这么讨厌他。

    云棠当然仍然喜欢这个人。

    但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实在已到了姐姐了。

    云棠收回自己被握着的手,单薄的胸膛快速而剧烈地起伏着,然后他以一种让黎南洲都感到惊讶的力道猛地将包裹住自己的怀抱推开了。

    这根本就不是久病的人会有的力气和动作——而这个令皇帝猝不及防的举动也完全耗光了云棠的体力。下一刻,他几乎没有章法地从榻上胡乱跌了下去。

    可他手脚激烈的动作却让很快就反应过来的男人没法第一时间抱住他。

    而云棠下一秒就摇摇欲坠地爬起来,很快连碰带跌地退后了好几步。

    浓烈的情绪实在让云棠育酿了很多脾气要发。可他身上没劲,黎南洲这个人又死皮赖脸的——云棠气喘吁吁地转过头,随手抓住一只镂空的金丝虎镇兽往想过来又不太敢过来的皇帝身上丢过去。

    这一下倒是砸实了。

    虽然镂空摆件扔不坏人,可毕竟是结结实实碰到了皇帝肩头才掉下去的。而透过小祖宗那点细微的表情变化,黎南洲也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结果终于让小猫大人稍稍感到满意了。

    这一点已经足够让大梁的皇帝心甘情愿站在这里挨砸,由着寝阁里那些轻飘飘的昂贵小玩意儿接连落在自己身上、又全数掉到地上噼里啪啦——

    如果不是小猫渐渐由朝他发脾气转向无差别的情绪发泄,甚至在很明显还头昏脑胀不大清醒站着都原地打晃的情况下瞄向半人多高的青瓷花瓶的话——

    “云棠,这个不能动!”这个东西已经超出了男人心里的安全界限,黎南洲这下子不能纵容了。他心惊胆战地看着几步远的小东西好像喝醉了一样歪歪扭扭地把花瓶拽离地面,下意识便厉声阻止。

    可小猫在最清醒最乖巧的时候也不是他能管住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眉心突突作痛的云棠确实不太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他当然完全没有能力把这只花瓶丢出去哪怕半寸的距离——尽管云棠心里可能这么想象了一下——但他只是看上去笨手笨脚地把这只花瓶原地拽倒了。

    清脆巨大的碎裂声乍然响起。碎瓷片飞溅而起,噼里啪啦落了一地,而哪怕黎南洲在云棠刚有动作的当时就抢步过去将人护住,小猫的脚和雪白细嫩的小腿还是被轻微地划伤了。

    黎南洲从哄人到认错到挨打到挨砸都是好声好气的,直到这时脸色才终于彻底变黑了。他一把将还在胡乱反抗的闹人精挟了起来,没忍住在那小屁股上拍了一下,然后重新将人裹回到床榻:

    “云棠。”皇帝梏着小猫大人的肩膀,牢牢地握着他:“云棠,看着朕,看着朕。你听朕说……”

    出乎意料的是,小祖宗并没有为刚才的那一巴掌生气——甚至他好像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云棠此时的眼神是失焦的。他好像正被困在某一个黎南洲触及不到的结界中,而哪怕男人接连的呼唤也叫不醒他。

    皇帝只能尽量长话短说:“云棠,你听朕说:鸩毒一事,朕不应该瞒着你,朕已经知道错了。”黎南洲一边再次道歉,一边快速检查着小猫腿上细小的伤口,直到发现那零星的几处划口都并没流血才舒了一口气:

    “但是不管你那天在幽宫听到了什么,又自己查到了什么,以为着什么——阮英环说的那些都是假的。好吗?那都是她自作聪明罢了。”

    男人抚摸着小猫大人的长发,认真地对云棠迟钝的慢慢凝聚过来的眼神道:

    “朕不会死,朕也不会把你丢下,知道吗,乖乖?朕体内的毒已经解决了,朕很多年前就发现了它——你还记不记得秋天时在浴殿里掉进水里的那一次?那就是朕在药浴,是解毒的一环。而前两天卫今扶也把最后的几位必须的辅药送来了。这种毒解起来一点也不难,只是需要特定年份的特殊药材罢了。”黎南洲对着小东西渐渐专注起来的神情认真说:

    “朕错了。朕不应该拿这种事来瞒着你,云棠,朕错了——但是朕不会死的。你不要害怕。朕会一直在这里,朕会永远爱你,永远保护你的,乖乖……好吗?”

    皇帝伸出手,接住了一颗冰凉冰凉的、落下来的眼泪。男人满怀着心疼再次将这张已经被浸得皱巴巴的小脸拭干了。

    而在黎南洲沉默地意识到云棠终于开始慢慢平静下来、意识在变得清醒、情绪在逐渐稳定——皇帝稍微放下心准备叫太医进来的时候,一双虚弱颤抖的手反过来桎梏住了他的脸。

    一个吻攫住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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