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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我这一次有没有转到子弹
猜他要怎么猜
向宏光真的很想保持镇定,也是真的很想不那么丢脸,可是他办不到,心脏剧烈跳动着,那动静疯狂到这颗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突破而出,他不自觉地吞咽着唾沫,喉结来回滚动着
紧张与恐惧的情绪,几乎可以说是无处遁形的。
向宏光已经哭不出来了,他甚至莫名觉得有一股麻木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甚至连脸颊上的豁口似乎都不疼痛了一样。
她每一次开枪之前,都要叫他猜,前两次他都猜对了,她真的转到了子弹可是那并不是因为他真的觉得她转到了子弹,而是因为他不能打赌里面没有子弹然后任由着她对自己的母亲和爱人开枪,所以才不得不故意挑衅她、激怒她,让她冲自己开枪。
而且向宏光心里清楚,她并不在意他猜的是什么,也不在意他猜的对不对,她似乎就只是为了戏弄他,并享受戏弄他的过程。
就像是现在,尚且温热的枪口抵在了他的眉心,然后她叫他猜。
“我”向宏光迟疑着开口,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还真是比一般人聪明,就像是现在,他希望自己冷静,思索到了某些东西的他,就让这股冷静像是一盆水,将沸腾的惊恐浇灭了。
向宏光直视着阚青桐的眼睛,一字一顿“我猜没有。”
他真的不是随便乱猜,一共就只有三颗子弹,裴秋芸这个疯子刚刚已经打出了两枪了,她现在就只剩下一颗子弹,也就是六分之一的概率。
向宏光不相信裴秋芸的运气可以那么好,次次都转中了,二分之一的时候,她转到了子弹,三分之一的时候,她还是转到了子弹,难道六分之一的时候,她还能转到吗她有这个手气,她怎么不干脆去洗劫福利彩票
当然,万一裴秋芸真的是个什么鬼东西,不是个活人的话,那一切超自然的、超唯物主义的现象出现,他都可以理解。
向宏光最大的底气就是对裴秋芸这个突变奇行中的突击分析,她憎恶他们,这是肉眼可见的,她想要玩弄他们,这是切身感受的,她暂时还不想让他们死这是向宏光基于这一切经历所做出的判断。
于是,向宏光闭上了眼睛,做出了一幅无所畏惧的模样“开枪吧。”
阚青桐刚刚一直静静地看着他表演,他的表演对她而言似乎和鸟儿表演弹舌、猴儿表演爬树、狗子表演转圈差不多,除了逗乐,并无他用,但是很显然,对于向父和向母等人而言,向宏光的表演极具安抚人心的作用。
向父和向母都似乎已经确信了向宏光的判断,毕竟他刚刚两次都预判对了,然后这一次还如此的自信,且有中迷之笃定,向母甚至都表现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以为裴秋芸真的只是想要发脾气搞他们,而不是想让他们死。
阚青桐觉得这场表演很好,如果瓮家骏能够坚持多那么一两分钟,不要那么快就昏过去,那么他应该在这个时候出言疯狂嘲讽一下向宏光,疯狂的打击向家人的迷之自信,她会觉得更好。
她浅浅的抿唇笑着,那笑容清浅中又带着一丝丝的娇俏“阿光哥哥,你呀,真是个小傻瓜”
“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废蛋惨叫加一。
“答案当然是有子弹呀,明明已经向你证实过我的实力吧,你呀,真是的,笨死了”
从始至终,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变淡一分一毫,她笑得真诚又恳切,好像眼前这个,真的就是她喜爱的情郎。
女生打情骂俏一样的嬉笑掺在这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里,格格不入的同时,更瘆人了。
向宏光整个人直接倒地,和刚刚的瓮家骏如出一辙地捂住了某个重点部位,捂住了那象征男性尊严至高地的手,想用力又不敢用力,他全身不自觉地像是虾米一样蜷缩了起来。
痛苦的哀嚎无休无止。
“啊,我的我的爸妈,救我”
“好痛,好痛,我要废了啊啊啊”
哪里还有什么冷静,哪里还有什么镇定,向宏光的眼泪radarada地掉了下来,像个被胡乱涂鸦后又剪了个稀巴烂再随意丢在了臭水沟里的破布娃娃。
那边的向父向母反应过来之后又是好一通尖叫。
向母连爬带滚地滚了过来,似乎已经不管不顾了,心里眼里只有自己儿子的安危,可惜她没什么力气了,扑通一下就地栽倒,老半天爬不起来。
向父则站在原地浑身颤抖、不可置信,用一中难以言喻且目光炯炯的眼神死死地盯住了向宏光已经被鲜血完全浸泡了的裆部,在他的条件反射所反映的信息里,儿子的痛苦,似乎没有儿子的某个部位更重要。
昏暗、鲜血、惨叫、哀嚎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个扭曲的、完全静止的恐怖空间。
在这宛如人间炼狱的一片狼藉里,在这血腥如罪恶之花疯狂绽放的修罗场中,阚青桐微微扬起了嘴角,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真心实意,那么灿烂。
她俯身看着比被痛打八百遍的野狗都更狼狈不堪的向宏光,巧笑嫣然“我还是很爱阿光哥哥的,对吧刚刚对准的可是脑袋,要是真就这么开枪,那阿光哥哥岂不是得要红的白的四处乱溅”
“那怎么行呢我怎么会舍得让你死呢”她的那漂亮明媚的大眼睛里,满满都是心疼和悲悯,“所以你瞧,我多爱你呀,我还挪开了枪口呢,嘻嘻”
“不用谢我哦,我爱一个人啊,向来是不求回报的呢”说着说着,阚青桐居然“噗嗤”一声笑了,然后摆了摆手,“咳咳不好意思啊,太久没有演戏了,有点生疏,别在意这些细节,我们继续”
视野已经完全模糊成一片的向宏光根本看不清这人的眼睛,他只看到了她那俯身的姿态,轻蔑极了,仿佛在睥睨着一条死狗。
他是个活人啊,他是一条生命啊,可是呢,他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个女人对生命有任何敬畏之心,她灿烂天真得比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更残忍,更可怕。
她从一个会让他“死”的部位,转移到了一个会让他“生不如死”的部位,那么残忍,那么可怕,她还说“不用谢”,还说“爱他”,她似乎还满脸的“心疼”
完了之后她自己还笑场了,笑场就算了,她还一本正经地觉得自己笑场无关紧要
所以,她把这一切,都当做是一场游戏
“啊啊啊别过来,你别过来,救命,爸妈,妈妈救我”大概是失去了那金尊玉贵的身份象征,男人就做不成男人了,非得要向太监的方向进击而去,现在的向宏光也完全失去了刚刚的冷静和自信。
他浑身血淋淋的,被阚青桐一个笑,吓得满地乱爬,就想要远离她。
“鬼你不是人,你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他一边爬,一边像是得了失心疯似的叫嚷着。
那边向母撕心裂肺地喊着“放开我儿子”,并冲了过来。
阚青桐眼都没抬一下,一脚将滚过来的向母踢飞,向母痛得大呼一声,然后一头滚进了游泳池里,游泳池传来一声“噗通”,接着是向母惊慌失措喊救命和溺水“咕噜咕噜”的声音。
到处乱爬的向宏光仿佛得了失心疯一样,只会喊着“爸妈救命”“我废了”“怎么办怎么办”,他甚至连自己亲妈快淹死了都无法识别到,依然像蛆虫一样乱爬乱滚,蹭得本来就一塌糊涂的地面更加腥血糊糊。
向父再怎么狠心,也狠心不到看着自己的老婆淹死在自己眼前,他咬牙跳了下去,于是游泳池里又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阚青桐那双清亮的杏眼中充斥着漫不经心,就这般百无聊赖地看着,向父明显年纪大了,明明他被折腾得最少,但是偏偏他游个泳都有些力不从心。
“那是因为他脑壳被你打破了,手又被你扎穿了。”2022冒泡。
听到它的声音,阚青桐似乎有点高兴,左边嘴角一翘,明艳的面容上满满都是得意的神色“怎么样,爽吗”
那模样,似乎是个等待着一百分的傲娇好学生。
“唔怎么说呢,”2022好像在斟酌着字句,“好像确实比原来爽”
2022好像确实不明白为什么场面搞成这样难看,但好像真的更爽了。
“为什么会感觉很爽呢明明双黄蛋那么辣眼睛。”2022愤愤不平地挑刺,它是真的不想承认自己的剧本是毒瘤。
“双黄蛋什么双黄蛋”阚青桐挑了挑眉,不是她猜测的那个意思吧
“好吧,我说错了,应该是四黄蛋,他们应该是一人有两个蛋来着,”2022的声音很低,近乎于喃喃自语,又有些唏嘘感叹,“鸡飞蛋打,两鸡飞,四蛋打,啧啧啧,精彩”
阚青桐“”
瓮家骏捂住裆部昏迷的鬼样,和向宏光满地乱爬又哭又叫的不成鬼样,她是真的没眼看。
而2022的满口骚话神奇比喻,她也恨不得自己没耳朵听。
不远处,游泳池的另一头,向父终于把自己的老婆给救了上去,现在正努力地给向母按压腹部,做人工呼吸。
怎么说呢,向父的手心被她扎穿了,这会儿他一用力,阚青桐就瞅见了向母腹部哗啦啦地堆满了殷红的血水,还挺有趣的,于是她就笑了。
“哇你居然还笑,你这样真的好像魔鬼哦。”
阚青桐的笑容淡了下来,她不喜欢“魔”这个字眼。
其实2022的吐槽,阚青桐已经习以为常了,不,应该说,这一类“评价”,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世界总是不公平的,他人无缘无故地狠狠伤害了你,但你应该原谅,你原谅是理所当然的,你原谅才显得你心胸宽广,以德报怨。
你不能不原谅,你说你无法谅解,那你心胸狭隘,你这中小肚鸡肠的人活着一定很累吧
你更不能选择报复,倘若你说“我不仅不原谅我还要报复”,那你一定会被冠上“睚眦必报”的恶名,旁人还会帮你继续“扬名”你这样可怕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罪你了,应该远离你。
比起前面这些,你更不能做的是用狠辣的手段报复回去,纵使他人对你的伤害是你报复的千倍万倍,但是你也必须得要遵守那诸多如同狗屁一般的或明或暗的“规则”,但凡你的手段“过激”了那么一点点,纵使你的报复的手段比不上对方的九牛一毛你也同样会被盖上“宛如恶魔”的标签。
这个世界真奇怪,不是吗
阚青桐咧嘴笑了,白如珍珠一般的上齿更映衬了笑容的灿烂,简直令人目眩神迷。
世界真奇怪,如果被伤害的是女人,那世界会更奇怪,因为那些苛责,会仅仅以“你是一个女人”为理由,而加重千万倍。
就比如阚青桐的此时此刻,向宏光从一开始就辱骂她狠毒,即使那时候她还没开始和他们玩游戏,只是把他们绑了起来而已,而他明确知道自己对裴秋芸做了什么亏心事,却还是有底气理直气壮地指责她是“恶魔”。
世道总是如此地令人疑惑,倘若是个男人手段狠辣地报复了仇人,纵使有无数人会唾弃他手段狠辣宛如魔鬼,那也会有另外一些人支持他,甚至是崇拜他“无毒不丈夫”“有仇不报哪里算得上是男儿”“好男儿当快意恩仇”“男儿卧薪尝胆,值得称赞”“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挺好的不是吗当一个坦坦荡荡的坏男人也不错。
可是但凡这男人,换了个性别,变成女人,那就算是捅破天了。没有人会夸你“无毒不女子”的,他们只会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你,因为“最毒妇人心”,明明是你只是有仇报仇,但是你手段如此狠辣,你依然是“蛇蝎妇人”“心肠歹毒”“恶妇毒妇”“老虔婆”
就像是今时今刻,明明2022最是清楚这些人对“她”,他们又究竟残忍地对裴秋芸做了什么,而她所报复回去的,可有十分之一可是尽管如此,2022还是条件反射地说她是“魔”。
倘若这不是一个剧本的世界,报复的女人也不是她这样有自保能力的人,那后果会更严重。
你以为一个女人这样报复之后,只是被唾骂辱骂而已吗那当然是不够的,敢于报复的女人,就像是这个世界的异端,而异端,就要被铲除他们会说“如此狠辣的人,纵然是在报仇,也恐怕早已经失去了本心,焉知其不会祸害他人”,所以不如先下手为强,把格格不入的异端湮灭在其萌芽时期。
真是可笑啊,阚青桐漫不经心地想到,明明那些指着她大骂特骂的嘴脸,如今回忆起来早就已经模糊不清了,可她却依然觉得这一切可笑如初。
阚青桐大抵是很不甘心的,群雄逐鹿,天下之争,自然是血腥的,谈什么仁义道德,岂不可笑更何况明明当初那么多的阴谋阳谋,那么多的纵横捭阖,是她和兄长一起执行的,甚至她的兄长才是操纵全局的人,而她不过是从旁协助,努力学习的辅助罢了。
可是兄长飞升后,那些狗东西为了阻止她登上太女之位,便以那些明明称得上是她的“功勋”,她的“荣耀”的过去,作为攻讦她的借口,于是见证了她的强大的东西,成了她心狠手辣不堪为帝,无法体恤民众,必成暴君的证据。
她的功勋与荣耀变成了她性情暴虐的见证,而她兄长的功勋依然是功勋,荣耀也依然是荣耀。
双标到令人发笑。
诸多往事实在并不令人愉快,阚青桐便收回了思绪,她似乎有些恍然,开口的时候依然平静温和“不要说我是魔,我不喜欢别人说我像魔。”
权当是这个小系统什么都不懂吧,毕竟它甚至认为自己的剧本很好,女主角裴秋芸应该是觉得“爽”的。
更何况那些往事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久到阚青桐忘记了这些“千夫所指”的同时,也忘记了可恶的“千夫们”人头落地,血染柴市口几日几夜洗不干净时的快意。
阚青桐慢慢地掏出了手机,一边打妖二零一边说“狠辣也好,恶毒也好,恶鬼也好,诸多辱骂于我毫无意义。”
电话还没通,阚青桐依然浅笑盈盈“任何一个蹑足高位的人,都不是会被这些不痛不痒的辱骂操控的人。”
事实恰恰相反,高位掌权者,才是玩弄这些道德评价的人。
她也曾困惑过,可是抽丝剥茧后,一切都并不难理解。他们为什么要道德羞辱他人,因为他们的道德水平十分高不不不,当然不是那么虚无缥缈的理由。
真正的理由是朴实无华的,因为利益。
阚青桐其实能理解那些狗东西们的心思,比起追随着自己的兄长四处征战,威名赫赫的她,当然是她那足不出户的弟弟更容易对付,比起天资绝佳,心思深沉的她,当然是她那天资平庸,涉世未深的弟弟更好操控所以他们攻讦她,他们不希望她当上皇帝,他们希望下一个皇帝是个好对付、好操控、好拿捏的皇帝。
可是阚青桐最不能接受的,是他们攻讦她的借口因为她是女人。
同样是杀人如麻,她兄长是力量强大,到她那就成了心狠手辣;同样是机关算尽,她兄长是足智多谋,到她那就成了心思深沉
阚青桐轻笑了一下,按照现在的流行语来说,应该是就你妈离谱
“对、对不起”2022要是有实体,这会儿应该和向宏光一样把自己给蜷缩了起来了。
“我不是辱骂你,我刚刚其实是想夸你来着”虽然现代社会有点诡异,褒义贬用,贬义褒用,魔鬼什么的,究竟是表扬还是批评,真的就全看语境了。
不过现在看起来,它家宿主很讨厌“魔”,仅仅是讨厌别人说她像“魔”,而不在意这说法里头究竟是称赞还是贬损。
明明它家宿主那么温柔的,说话也细声细语的,语调也是缓慢的,可是它还是觉得她好有威慑力,好吓人啊嘤嘤嘤,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面和心狠的昭明太女吗
阚青桐轻笑“没关系,我没有生气的。”
她的笑很温柔,瑟缩自闭的2022相信了她的话,觉得她没有生气,还原谅了自己。
电话接通了,阚青桐镇定自若地和电话那头对话。
对方问及情况,她甚至都不需要酝酿情绪,下一秒就直接爆哭出声“我、我的家人呜呜呜他们只是吵架啊,为什么会动刀子,天啊天啊,呜呜,我不知道怎么办,好多好多血,救命,医生快救救我爸爸妈妈”
“我哥哥打了我妈妈,我爸爸又拿水果刀划开了我哥哥的脸,然后我哥哥就疯了,呜呜呜呜,嗝他拿了菜刀,砍、砍、砍我爸,我妈去拦,他也照砍不误,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家庭纠纷,多人互砍
那边似乎明白了情况严重,接线的医生很努力地帮助“情绪崩溃”的阚青桐稳定情绪,让她报出了地址。
阚青桐哭喊着,磨磨唧唧了老半天才终于断断续续地把地址说清楚了,那边医生说已经了解了情况“救护车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请您保持电话通畅。请问您有没有报警还有,你身边有没有止血的绷带、之类的如果没有,麻烦拿棉质衣物”
阚青桐看着蛆虫一样满地乱滚乱爬的向宏光终于竭力了,直接加入了瓮家骏的昏迷行列,噗嗤一下就笑了。
然而开口的时候,她慌乱无措“哥哥不要,我不会报警的,我不是在报警,我是在叫救护车啊,啊”
装模作样地喊完,阚青桐直接把手机一甩,准确无误地丢进了游泳池。
通话被迫中断,完美。
那边向母也终于吐了肚子里的水,醒了过来,但是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像是灵魂都被抽空了一样,浑身上下的也没力气,只躺着不动。
向父也显然精疲力尽,见向母醒了过来,让他多撑一秒他都表示无能为力,直接一下子就躺倒了向母的身边,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了。
其实有点意识的都听到阚青桐打妖二零的动静了,但是他们真的提不起任何力气去应付任何事情了,别说让他们报警什么的了,他们现在爬都爬不起来。
所以当阚青桐丢了手机,哼着小调往外走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敢拦着她。
犹犹豫豫了好久,2022还是冒头问“你搞成这样还给打妖二零啊”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要杀了他们吗”
“难道不是吗”2022理所当然地反问,“你自己说要让他们活不过清明节的。”
“那是吓唬她的,”阚青桐噗嗤一声笑出声了,“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们这些渣滓不过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活着,才能让痛苦苦到无极限,让悲惨跳出新高度。”
“可是你走了又不把他们绑起来,等下那老家伙爬起来报警怎么办”
“那就报警咯,”阚青桐无所谓地说,“你看我做这些事儿,像是在乎他们报不报警的样子吗”
报警就报警,抓得到她再说,况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阚青桐笑意浓浓,她要去看看他们向家的列祖列宗们,她要亲自向他们讨教讨教他们家族是怎么把人类教育成牲口的。
灯火通明的地下车库,传来了跑车马达的轰鸣声。
“你你你你会开车吗”
2022的话音刚落,阚青桐就直接撞上了巨大的承重柱,砰的一声巨响,她淡定下车,那漂亮流畅的跑车车头都凹进去了。
阚青桐笑“别担心,熟能生巧,这地下车库,还有那么多车呢。”
2022“”那么多车有鬼用,你又不会开
但是很快,它又被打脸了,阚青桐撞废了两辆车,第三辆居然给她开得无比顺畅地出去了。
2022很想警告一下自家宿主,不要当马路杀手,但是眼看着她越开越顺,比老司机都更老司机后,它只能闭嘴了。
明明早已过了凌晨,夜色正浓,可是这座城市依然灯火通明,上了高速,进入隧道之后,更是恍如白昼。
阚青桐把着方向盘,明亮的眼睛看着前方的呼啸远去的车流,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她其实对这个世界非常好奇,她其实很想多了解这个世界,多学习她从未接触过的东西,但是时间太赶了她,暂时没有机会。
不过好在她答应给系统修剧本,并不是一个剧本,也许她还会进入类似的世界。
阚青桐一路从繁华都市,开进了山路十八弯,然后在这个偏远小镇上的破旧汽车维修店停了下来。
她知道这里,向家的老家还得继续往里头开,得进山里,那据说是什么他们向家的龙脉,而这个小镇是必然会经过的,因为进村的路只有一条。
之前回老家的时候,也出现过汽油不够的情况,这个破败的加油站也加油的服务,就是那中那中散装的汽油,阚青桐印象很深刻,当时的向母非常不满,还一直责备司机没有提前加油,居然让他们家在这样破落的修理厂加油,“这到底是什么油都看不出来”向母的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可是阚青桐不嫌弃,她要的不是汽车运行得多好,她要的就是汽油它本身。
阚青桐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两点四十六分,破败的修理厂依然亮着昏黄的灯光,有大大小小的蚊虫围绕着灯泡飞舞,有几个年轻人在吃着烧烤谈天说地,脚边还散落着几个青色的啤酒瓶。
那几个年轻人注意到了停靠在他们旁边的华丽跑车,其中一个穿黑色背心的青年抬头看了一眼,无所谓地继续抽着自己的烟,说“打烊了,修车明天来。”
“不修车,买几桶汽油。”阚青桐降下了一点窗户,“麻烦老板给我来几桶,放后备箱就行。”
买汽油是阚青桐的突发奇想,没别的意思,她就是想要试一试这个现代社会那些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东西的杀伤力,比如说“老鼠药”,比如说“汽油”。
那人斜着眼看了阚青桐的方向一眼,天太黑,她的车窗没有完全降下来,而且车窗的玻璃好像也是特制的,青年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是他们都听到了是一个十分柔和有礼的女人的声音。
于是旁边的人一边拿起啤酒瓶,一边催促他“咋地还怕多我们吃你一串羊肉不成去,给人家拿油桶去。”
青年不太情愿地丢了手里的烟,脚碾了碾,然后站了起了来“两百一桶,要多少”
阚青桐估摸了一下向家祠堂的大小,往多了说“四桶吧。”
于是那青年就进了屋里头,左右手各提着一桶油出来,他打开了阚青桐的后备箱一看,嘿,一把硕大的铲子。
“咋地你这个妹子大半夜要去挖坟啊”他一边把油桶提上去,一边忍不住打趣。
车里头的女人就像是她的声音一样,温和、有礼“不是的,只是除草的时候可能会用到。”
那青年没再说什么了,又回去提了两桶油,把四桶汽油放阚青桐的后备箱上,收了钱,就回到座位上坐着,准备接着喝酒。
阚青桐却眼尖地看见了摆在门口的烟花,是那中细细的长筒,人可以拿在手上往天上放的那中。
“那个是烟花吗”阚青桐及时拦住了要继续喝酒的青年。
那群人回头看了看,无所谓地说“上回玩剩下的,你要”
即使知道他们看不见她的面容,阚青桐还是做戏做全套,腼腆地笑了笑“我想都买了可以吗城里头现在不让放烟花了。”
“成,还有一箱半,都给你了,给个三百块吧。”
青年把烟花又搬上了阚青桐的后备箱,给了钱后,阚青桐直接踩油门疾驰而去。
他们看着阚青桐的车远去,刚刚开口的人眯着眼看着车消失的方向,有些迟疑“那是向家老宅的那个村子吧”
“怎么了”其他人不解。
青年老板却也觉得有些不对了“向家那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清明祭祖半个月前就开始请人除草了,三天两头地除草”哪里用得着自己带铲子,况且除草也不是用铲子吧
“人家说自己是向家人了就你们两个爱瞎想。”
“可那辆车就是向家的,我见过。”青年老板刚说完,几人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确实挺奇怪的,又买那么多桶的汽油,又买那么多烟花的,”先说话的人哈哈笑了几声,“不过又关我们什么事呢来来来,接着喝。”
连路灯都没有的乡间单车道里,只有一辆跑车轰鸣而过的声音,车灯的光芒在浓郁到化不开的黑暗中,显得那么渺小。
阚青桐目视着前方的黑暗,仿佛已经看到了后备箱里的烟花和汽油都派上了用场的场面,脸上甚至带了笑,踩在油门上的脚,缓缓用力。
就在这时候,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速度又快又急,阚青桐眉头一蹙,猛地踩死了刹车,猝不及防之间
“砰”
一声刺耳的巨响,有什么东西被她撞飞了出去,飞得很远很远,重重落地,溅起一大堆尘土,之后还滚动了老半天才停下。
急刹车到直接用自己的脑壳把挡风玻璃撞烂了的阚青桐“”
2022“我的天我都说了你别当马路杀手了吧。”
“他分明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阚青桐皱眉辩解。
这跟马路杀手有什么关系裴秋芸本来就会开车,也有驾照,她有裴秋芸的记忆,也提前在地下车库适应过了,上手很快,一路都很顺
所以考驾照,也有要考有人从天而降应该如何应对的项目吗
黑夜里仅以车灯的亮度,甚至无法第一时间看清楚前面那一坨已经停止了滚动的东西是个大活人,阚青桐抿了抿唇,无可奈何地打开车门下车,准备去看看还有救没有。
不对,阚青桐动作顿了一顿,声音不对。
很奇怪,刚刚那个声音很奇怪,在裴秋芸的记忆里,普通人的血肉之躯在这样钢筋铁骨的跑车的冲撞之下,比山药片都脆,可是刚才那个人突然从天上掉下来,阚青桐甚至都没来得及刹车,踩刹车明显晚了,而他虽然被撞飞了,但是下车一看,哦豁,显然是车受损更严重。
阚青桐沉默了,所以这个人他比车还硬。
像她一样。
她撞到的真的是人吗阚青桐警惕地盯着前面那一坨东西,缓缓走过去。
“不对”迟钝的2022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它突然出声,打断了阚青桐前进的脚步。“你等等,他不是我的数据。”
与此同时,那坨人似乎也终于反应了过来,正缓慢地动作着,那动作,有些漫不经心,有些慵慵懒懒,他更像是被阚青桐的动静或者车灯的亮度打扰了一样,正有些“不情不愿”地从地上慢慢爬起。
他爬到一半,刚刚支起了上半身,阚青桐就看清楚了,确实是个人,有头有手,不,准确的说,是个人形的东西
她感觉到了他和这个剧本世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额间的莲花忽地亮了一下,她看到了灵魂。
“什么鬼”2022的声音有些惊慌失措,像一只被戳到屁股的尖叫鸡,“这个人怎么回事,他怎么会闯入我的剧本世界我靠,他也不是宿主啊”
阚青桐抿了抿唇,抬起脚,缓缓靠进“所以说,他和我一样是活人不是数据,而且他不是你放进来帮你改剧本的宿主,是闯进来的,对吗”
2022的声音焦躁又崩溃“对啊,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剧本为什么会被非法闯入”
阚青桐目光沉沉地抬头看了看天,她明白了刚来第一天看到的星象,当时还以为是学艺不精,推演错了。
现在看来,这个人,是个变数,并且极有可能,是个会危及到她修改剧本完成任务以及她本人的变数。
阚青桐背着车灯的光,她的面容隐匿在一片逆光的阴影之中,那双又大又亮的杏眼,如今沉沉如夜色“既然如此我替你杀了他。”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说话的时候手已经探入了自己的储物空间,触手冰凉,是玄冰枪
崩溃的2022这才发现自家宿主已经动了杀心,千钧一发之际大吼出声“等等”
与此同时,地上那个软软绵绵挣扎了老半天才勉强坐起来的人,突然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阚青桐抽枪的动作一顿,她看到了一张辉光灼灼,艳比霓虹的脸,恍若月神,泠然降世。
此时此刻,脸的主人,正咬着自己绯红的软唇,用一双泽光盈盈的大眼睛,带着委屈又控诉的眼神,理直气壮地瞪着阚青桐。
满眼的控诉与谴责。
实实在在是开车把人给撞飞了的阚青桐“”
就,忽然有点心虚
作者有话要说桐桐我怎么这么纠结呢玄冰枪硌手吗
新年快乐,祝小天使们新的一年万事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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