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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三合一【31w5、32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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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兔叽。

    这个名字,来自于不久前,那场冥离婚里的龙凤喜帖。

    三刻钟之前,言落月临时起意,想要参加这场“聚贤楼大比”。

    东老就在一旁站着,她自己的身份肯定不能直接用。而言必信这个马甲细究起来,很容易和云宁大泽彼端的龟族联系到一起。

    所以,言落月当机立断,现场给自己捏造了一个新马甲。

    摸着自己的下巴,言落月认真想道

    既然马甲“言必信”的人设,是个超强且过于谨慎的被害妄想症。

    那么这个新马甲的特点,就定为落魄且说话会死的社交恐惧症好了。

    “胡兔叽”这个马甲,从容貌到名字都是随机取材。属于只要言落月拿到地图,就可以原地消失的那种一次性小号。

    说来也巧,钮棋刀召开大会,是为了寻找月抛型下属,却正好碰到言落月的日抛型马甲。

    不得不说,这是一场双向奔赴、双向成全。

    他们之间,确实有缘。

    钮棋刀很快就发现,这位还算有点小才华的胡姓炼器师,有一个非常致命的弱点。

    他结巴、神经质、胆小如鼠,而且还不怎么会说话。

    比如,他夸奖了胡兔叽一句“以先生的炼器水平,竟然还要在外场蝇营狗苟,实在是屈才了啊。”

    胡兔叽当即就谦虚道“不、不、没有、不算屈才。我的水平,比比二公子还差呢。”

    钮书剑“”

    钮棋刀“”

    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胡兔叽连忙找补“别、别、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没比二公子强到哪里去。”

    钮书剑“”

    钮棋刀“”

    有那么一个瞬间,钮棋刀真的很想告诉对方不要的嘴,可以捐给卤货店做麻辣兔唇。

    就这样,几个回合的对话以后,钮棋刀终于恍然大悟。

    难怪以此人的炼器水平,会连一张百炼大会的邀请函都弄不到手。

    原来这不是他炼器能力有问题,是他根本就没有做人能力

    待到茶水喝了一半,钮棋刀直奔要害话题。

    他不动声色的说道“先生有大才,我心中是佩服的。只是您以纱篱遮面,给我的感觉又如此熟悉,不知是不是曾经认识的朋友。”

    钮棋刀放下茶盏,手腕一翻,冲胡兔叽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还请您掀开纱篱,和我们兄弟二人坦诚见上一面”

    “这”

    胡兔叽本就瘦小的身体猛然一抖,口吻里充满了犹豫之情。

    钮棋刀沉下脸佯怒“我一心一意招揽先生,先生却连以真面目示人都不肯吗莫非先生是在耍我”

    胡兔叽瑟瑟发抖宛如寒风中的落叶,他结结巴巴、字不成句、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

    “我、我、我胆小如兔”

    听到这个形容,钮书剑不适地猛然坐直。

    胡兔叽似乎毫无觉察“岂敢愚弄大公子呢只是我面目生来丑陋怪异,不宜见人。”

    “修行之人,难道还在乎这个。”钮棋刀冷冷道,“只要你没长着白头发红眼睛,生成什么样都不足为奇。”

    就算是兔族,化成人形也该是黑发就像丹顶鹤一族明明是秃顶,但那群鹤族史官的头发也照样浓黑茂密。

    姬轻鸿之所以生着白发,是有别的缘由。

    所以说,只要胡兔叽不是宫内剑拔弩张的旧相识,那就不该抗拒摘掉斗笠。

    “好吧,既然大公子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能,只能从命。”

    胡兔叽响亮地抽噎了一声,终于把纱篱掀开。

    当那副特殊炼制过的纱帘向上卷起之际,钮棋刀审视地眯起了眼睛。

    而钮书剑则期待地前倾了两寸。

    下一秒钟,胡兔叽露出自己的真容。

    看到此人面孔的瞬间,钮棋刀受到极为强烈震撼,而钮书剑哇地大叫一声,当场向后仰倒。

    “丑死我了”钮书剑惊骇叫道。

    钮棋刀“”

    胡兔叽“”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胡兔叽唰地一下撂下遮面的纱围。

    平心而论,钮棋刀非常理解自己弟弟的表现。

    因为钮书剑这一句话,其实是喊出了他的心声。

    毕竟,这炼器师虽然没有生着白发红眼,但他长得太不像人了。

    哪怕只是匆匆瞥了一眼,钮棋刀也还记得胡兔叽的双眼歪歪扭扭,一个长在额头上,一个长在鬓角旁,仿佛是忽然被拉成立体模样的比目鱼。

    他的鼻子倒是横斜着占据了大半张脸。至于嘴巴,更是两片嘴唇都倒转过来。

    这人的长相,就像是刚出生时,被人拿着金砖死命地往脸上拍过。

    而实际上,言落月只是吃了一颗改头换面果。

    这还是当年她在月明集上,和言干桑戟一起买下的小东西,吃下以后能令五官自由组合。

    这种果子是海族特产。由于特质奇葩、产量稀少,所以一般都被就地消化,很少卖到云宁大泽之外。

    其实要是钮书刀再仔细端详一会儿,他就会发现,胡兔叽脸上的五官轮廓柔和,更似女性。

    如果把它们排列成常人模样,还会给他带来一股熟悉的感觉。

    但在第一视觉的震撼之下,有谁还能分心注意胡兔叽的五官到底偏男还是偏女

    都已经长成这副鬼样子,是男是女有什么区别吗

    胡兔叽喑然受辱,猛地站起来。他一改之前的懦弱胆小,疾声道

    “打扰了,我不敢污了二公子的眼睛”

    就像恶人做了一百件坏事,只要做一件好事,就会有人为他说情那样。

    一个之前喏喏应声的老实人,骤然抖露出刚硬的脾气,反而会让人对他刮目相看。

    见到胡兔叽这番做派,钮棋刀终于高看了此人一眼。

    他打圆场道“先生坐,你误会了,我弟弟一向礼贤下士。”

    长的丑是件好事啊。

    一个因为容貌原因从未受过重视的修士,只要对他好上三分,就能将人感动得一塌糊涂,不愁此人不为他们兄弟俩肝脑涂地。

    胡兔叽余怒未消,但他结结巴巴的口音,却偏偏冲淡了那股发脾气时的冒犯感。

    “我、我、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礼贤下士。”

    “诶,先生稍安勿躁。”

    钮棋刀大笑一声,拍掌示意。

    很快,身边就有一个仆人捧来一只托盘,盘中盛放着一只光彩华艳的令箭。

    霎时间,哪怕隔着一层纱篱,在场的所有人也能感觉到,胡兔叽的视线一下就绷直了。

    “莫非,这就是、是传言中千炼大会发布的”

    钮棋刀矜持地点点头。

    “这、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钮棋刀摆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语气里充满暗示

    “对于我们这样出身的人来说,区区一只令箭,不足为意。今天和先生相谈甚欢,还请先生收下这份薄礼。”

    “”

    单以价值而论,一枚令箭在黑市上已经炒到两万下品灵石,实在算不上薄礼了。

    所以说,地主家的傻儿子们是真有钱啊。

    本来,在刚刚看见“聚贤楼”招牌时,言落月还在心中小小嘲笑过,心想这眼高于顶的兄弟俩知道什么叫聚贤吗

    现在言落月要说没错,钮氏兄弟非常懂得聚贤因为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言落月暗自计算了一下,从第一次见面以来,在钮氏兄弟身上薅到的羊毛飞舟、丧魂火、地图残片,还有如今的这枚令箭。

    雪中送炭都不足以形容钮氏兄弟的慈善行为。

    送炭都是送给亲友,然而钮氏兄弟却大方地把金钱赠给他们的敌人。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这是一种不计代价的自掘坟墓精神

    下一秒钟,胡兔叽自然而然地坐回座位,忙不迭地将令箭拿在手上。

    他喜笑颜开地恭维道“我因容貌缘故,一直被人嫌弃。大公子还是第一个这样看重我的人。”

    钮棋刀脸上,渐渐露出一个自得的笑容“先生过谦了。”

    “不过谦,不过谦。”胡兔叽感动得眼圈都红了“我能见到二位公子,真是如鱼得水、如鸟脱笼、如肉包子遇狗,终于感受到了人生被尊敬的价值”

    钮棋刀“”

    笑容刚刚展开一半,就停滞在了钮棋刀嘴角上。

    他很想告诉这位胡先生,要是实在不会说话,那就闭嘴不要说,更不要瞎打比方。

    既然已经收下了钮氏兄弟这样贵重的好处,那就理应替钮氏兄弟办事,以表衷心。

    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钮棋刀指了指一旁的钮书剑。

    “我有事先离开一下,书剑,你跟胡先生好好叙叙寒温。”

    这就是把给胡兔叽布置投名状的任务,交给弟弟钮书剑的意思了。

    刚刚是钮书剑的举止冒犯了胡兔叽,但他们已经给出了令箭作为弥补。

    接下来,只要钮书剑给胡兔叽布置一个不太难的投名任务,这两人的关系便会更上一层楼。

    起身从房间离开时,钮棋刀心中还稍稍有些自得

    这一趟出门,他先是收拢了一个颇有才华、能力不输宫内弟子、还好控制的下属,又是以身作则,教会了弟弟该如何承担责任。

    迈步走向阳台,凛冽的冬风扑面而来。钮棋刀却陶醉地想道今日,可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啊。

    这样想着的钮棋刀,是万万不会料到,自己的弟弟给胡兔叽布置了一个什么任务。

    内室里,钮书剑经过深思熟虑,对胡兔叽问出了一个问题。

    “千炼幕内,有个叫言落月的妖族小女孩。我若让你去教训她一顿,你敢吗”

    胡兔叽“”

    听到这番话,胡兔叽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钮书剑哼了一声,故意激将道“你怕了”

    “不、不、没有。”胡兔叽喃喃道,“我只是不理解,您怎么会给我布置一个这样的任务我的意思是,您简直是个大聪明啊。”

    钮书剑自得地扬起脑袋,朝天的鼻孔里喷出一股气来“这不用你说。”

    从聚贤楼里出来,言落月在街上兜了四五个圈子。

    确认自己身后没有尾巴之后,她才找了个角落换装,然后快步回到客栈。

    进门以后,言落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储物袋中掏出地图残片。

    她甚至都来不及脱掉身上斗篷,便忙不迭地将新到手的这块碎片与前两片组合在一起。

    事实证明,言落月的判断并无偏差。新到手的碎片刚摆在旧碎片一寸远的地方,碎片之间就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吸力。

    言落月才一松手,这三张碎片便迫不及待地粘结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地图上又一次浮现出大量凌乱无序的线条,纸张上的图像再次变化,原定的路线又一次洗牌,彻底变为一张崭新的新图。

    和上次的猝不及防,只能眼看着两块碎片拼合不同。

    这一次,言落月全程都凝神贯注,把地图一分一毫的变化都看在眼里。

    在连续补全了残片两次以后,言落月也总结出一点心得来。

    她用手虚虚描画了一下地图的边界,心中有七八分确定只差最后一片残片,自己就能补齐地图的整幅图像。

    到时候,这幅秘境地图之谜,将完整地展现在自己的眼前。

    除此之外,这次观测还带给了言落月不小的启迪。

    她之前一直在埋头钻研姬轻鸿留给自己的谜题。

    如今借着地图的引子,质变转化为量变,灵感像是破冰的小溪,潺潺地在言落月脑海中运行起来。

    双眼一亮,言落月抓起笔架上倒悬的毛笔,在白纸上记录下许多零碎的念头。

    原来如此,这里用到的炼制手法原来是这个

    很好,关于姬轻鸿留下的那份请柬,她知道第一步要怎么破除了。

    几日后,千炼幕内的大选正式召开。

    这场大选没有门槛,不限等级,只要是手握请柬,跨越了千炼幕的炼器师,就都可以报名参加。

    言落月当然也报了名。

    在征询过凌霜魂和巫满霜的意见以后,她还往报名表上添上了两个小伙伴的名字。

    同意参加这场大选,凌霜魂的思路非常职业化

    “亲身参与以后,记录时文字会更有沉浸感。作为史官,什么样的生活都该体验一下。”

    相对而言,巫满霜的报名理由,就特别的勤俭持家。

    他指着报名表右下角的一行小字“只要报名参加,就有参与奖我觉得我可以试试。”

    今天的小巫,是一条励志白手起家的小青蛇

    大赛的第一场是笔试。

    四大势力的弟子,都早已通过内部考试,拿到了可以进入秘境的令箭,不必参与这场对外放出的大比。

    所以此时到场的考生,多半出身稍逊一层,做派也十分收敛。

    考场是按照炼器师徽章的级别分派。

    作为无徽章人士,凌霜魂和巫满霜被默认为炼器师学徒,被分配到了最末一间考场。

    至于言落月,她没和两个朋友分在一起,考场名次十分靠前。

    时不时就有人偷偷朝言落月瞥来一眼整间考场里,白髯垂胸的考生有之、年轻貌美的考生有之。

    但身形小巧玲珑,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言落月,无疑是本考场里年纪最小的考生啦

    有几名考生之间,明显互相熟悉。

    他们用目光扫一眼言落月,随后以眼神暗笑着交流。

    这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哟。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言落月单手托腮,在心中默默计算。

    她打算带着凌霜魂和巫满霜一起进入秘境,这样一来,他们总共需要三根令箭。

    目前,言落月手中已经有了两根令箭,一根来自姬轻鸿,一根来自钮棋刀。

    只要她通过这场大比,再拿到一根令箭,就可以带着三人组一起飞了。

    说起来,姬轻鸿手中有多余的令箭,言落月并不奇怪。以他的身份地位,无论拿出什么都理所应当。

    但钮棋刀这样的鸿通宫弟子,怎么也能轻松拿出一根令箭来,随便送人

    手指轻轻敲了敲耳根,言落月忽然回忆起之前听到的一则流言。

    据说,这次的千炼大会,明面上说是鸿通宫牵头,四大势力共同举办。实际上,却是鸿通宫希望在众人见证之下,将乌啼之火的分火收入囊中。

    所以对于这枚分火,鸿通宫势在必得。

    那么,给宫内弟子多发令箭,让他们筛选良才,以令箭施恩,借此冲淡其余三大势力弟子所占的比例,想来也是博取分火的策略之一了。

    不等言落月继续想下去,卷子便发了下来。

    言落月下意识低头,没有着急答题,而是先正正反反审视了一遍题目。随后,她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解之意。

    这份卷子一共有两套题。

    第一套卷子着重考验炼器师的理论基础,罗列了各种情况、各种材料之下,应当如何采取炼制方式进行搭配。

    这份卷子上的考题,完全都在言落月的意料之中。

    至于第二套卷子,考核内容有些冷门生僻。

    它考验的是已经炼制好的法器,在已知材料用度的情况下,要用如何炼器手法予以还原和拆解。

    但修仙界里,并不流行用二手材料这回事这又不像是凡人织毛衣,发现织线不够了,还要从去年的同色旧毛衣上拆一段毛线下来。

    只要灵石足够,炼器师们都会购买新的炼器材料。谁会费心费力,从弃置法器上拆二手材料啊。

    但审视着整份卷子,言落月心中涌起一股特殊的感觉。

    她觉得,这第二份卷子,可能才是出题人想要考验的重点。

    此外,姬轻鸿发放的“查没柬”,也在言落月脑海中一闪而过。

    对了,为什么姬轻鸿给自己设下的考验,不是去炼制某件法器,而是要倒着化解掉已经炼制好的法器

    还有,之前钮书剑举办的聚贤会,是不是也专门设下了拆解法器的考题

    思及此处,言落月的目光渐渐变得幽深。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份考题一定跟秘境有着很大联系。

    捻起笔杆,言落月落笔如飞,快速答起了这份对她而言十分简单的卷子。

    她一边往纸面上写答案,一边有点戏谑地想道不知姬妖尊之前的表现,算不算是在暗示透题

    比起言落月的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坐在最后一间考场里的凌霜魂和巫满霜,此时完全是另一种心情。

    对着这份专业含量过高的卷子,他们两个连眼睛都快变成两双豆豆眼。

    “”

    凌霜魂还稍微好一点。

    他文字功底比较好,又博识强记,靠着一点自身基础的炼器知识,还有从小练出的移花接木、生拼硬凑的能力,硬生生把卷子答满了一大半。

    至于正确率如何,他就不敢保证了。

    惨还是巫满霜比较惨。

    小青蛇前不久刚上完文字课,现在居然还要笔答一份充满了各种高大上专业词汇的卷子。

    他宛如一个还没结束九年义务教育的小学生,被直接拖到大学专业课的期末考试,能答对才是有鬼。

    巫满霜紧抿嘴唇坐在原地,对着满篇题目发至少两柱香的呆。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决定。

    巫满霜抓起笔杆,开始认认真真地往纸面上的空白处抄题干。

    这一刻,前后千年的学渣们,在巫满霜身上灵魂附体。

    从未经历过应试考试的小青蛇,在这一刻,居然无师自通了每一个学渣的侥幸心理

    我都把卷子答得这么满了,阅卷老师还好意思不给我分吗

    当然,对于这种心态,阅卷老师们表示呵呵。

    奋笔疾书地抄写了大半张卷子,巫满霜忽然被一道考题吸引住了目光。

    尽管身边的朋友言落月就是一位年少的炼器大师,但由于基础太差,巫满霜几乎是一点炼器知识都没有的。

    对于卷子上精心设计的题目,题干里提及的五花八门的材料,他也多半不认识。

    但摆在他面前的这道题他却奇异地能看懂一点。

    如果言落月在这里,她瞬间就会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和卷子前面那些简答、论述不一样,这是一道思考题。

    题目的主要内容,是关于阵法和炼器搭配的火候掌握。

    因为炼器师们未必掌握阵法知识,所以题干里给出了阵法名称,还有答题时需要用到的几个要点。

    巫满霜看懂的,并不是那些炼制手法和材料,而是阵法相关的内容。

    对于这一点,此刻的巫满霜尚且一无所觉。

    他在白纸上勾勒出阵法的简易图像,然后根据题干的限定条件,又一笔一笔地补上花纹。

    倘若有个阵法师在场,他会很惊异地发现单凭天分、直觉和少量的已知条件,作为一个毫无基础的学生,巫满霜竟然将这副阵法补全了八成。

    时间一到,考试结束。

    监考的工作人员使了个法诀,满场的卷子自动升空,在半空中汇成一条长河般的纸带,片片答卷如同飞雪,规整地落在长案上。

    趁这个机会,凌霜魂格外留心了一下别人的卷子。

    他发现不少炼器师都和自己一样,卷面腾出大片空白,此外还有挺多题目空着没能答上。

    身处于一群学渣程度的炼器师学徒中,他和巫满霜的卷子混迹其中,就宛如一滴水融入汪洋。

    呼这样他就放心了。

    还有,希望负责批改的阅卷者,在看到他俩的卷子时,不会被气得太过分吧。

    凌霜魂跟巫满霜一起并肩走出考场,去找言落月汇合。

    在路上,他们还听到了不少关于考试的交谈。

    “唉,居然有一道题没把握住,看来,我要在初试时便被扫地出门了。”

    这么说的人,胸前赫然别着纪念版四阶炼器师徽章。

    也有人刚出考场,就振臂欢呼“稳了,十拿九稳了,这是我所有考试中状态最好的一次”

    巫满霜一眼认出,那是之前在任天堂里,跟别人菜鸡互啄的某个炼器师学徒。

    “”

    对于这个现象感到迷茫,巫满霜求教地望向凌霜魂。

    凌霜魂微微一笑,负手而立,尽显前辈风范。

    “小巫,你看,这就是我辈野史记录的人间真实多有意思啊”

    第一场笔试结束,言落月腾出时间,终于有心思去应对钮书剑布置给胡兔叽的“投名状”。

    其实,胡兔叽这个马甲,言落月本来想用一次就废号的。

    但是钮书剑,他实在是给的太多了

    时间回到数天之前,在聚贤楼的内室里,胡兔叽受惊般站起身来。

    “这样、这样重要的任务,怎么能交给我呢”

    钮书剑轻哼一声,高深莫测道“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经过大哥亲身教导,他终于领悟了广收手下、隐居幕后的好处。

    比如眼前的这个胡兔叽,他既不知道自己来自鸿通宫,也不知道言落月和姬妖尊有所联系。

    无知者自然无畏,就不会对任务推三阻四。

    哪怕他失手,反被那小龟崽子抓住了,最多也只能说出他们的身份是“大公子”和“二公子”,找不上钮书剑本人来。

    听到钮书剑的命令,胡兔叽嗫嚅了一会儿,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那么,这叫做言落月的小姑娘,究竟多大年纪呢”

    “”

    就算钮书剑脸皮再厚,也说不出“她五岁,因为年纪小,所以很好收拾”这种话。

    恼羞成怒地一拍桌子,钮书剑冷声道

    “我已经特意为你选了最轻的任务,难道你连面对一个小女孩,都会感到害怕吗”

    “不,不,不是。”胡兔叽慌张道,“二公子您误会了,我就是觉得这件事吧,不道义啊。”

    钮书剑“”

    好家伙,他算看出来,胡兔叽是真不会说话了。

    如果执行这个任务的胡兔叽不道义,那他这个布置任务的人算什么

    钮书剑冷冷撇过头“既然如此,那你也别干”

    话音未落,胡兔叽就补充道“所以、所以您看是不是,得加钱”

    钮书剑“”

    这表现太过真实而不做作,差点当场把钮书剑噎个跟头。

    沉默片刻,钮书剑往后一倚,翘起一条二郎腿,浑不在意地说道。

    “我也不是那种对妇孺下杀手的不道义之人,那妖族小丫头,你给她一点教训就行嗯,让我想想,你能让她哭着认一声错,我就给你一千下品灵石,怎么样”

    在钮书剑的人生信条里,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全都不是问题。

    像是被这数目惊到,胡兔叽倒吸一口冷气。

    “二公子,当、当、当真”

    哼,真是个没见过市面的土包子。

    钮书剑在心中嘲笑一声,傲然点头“自然是真。”

    胡兔叽又有些犯难“可她人在千炼幕内,我进不去啊。”

    钮书剑一甩手,啪地砸出一张百炼级别的请帖落在托盘里“尽管拿去。”

    胡兔叽仍然有些犹豫“我、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啊”

    钮书剑得意洋洋,越发感觉自己未雨绸缪,当场递出一块传讯石

    “我已派人在里面盯梢,你只要联系此人,就能知道言落月的下落。”

    眼看此事就要托付出手,刚刚还显得不大聪明的兔子妖,居然又一下子精明了起来。

    胡兔叽呆呆地问道“二公子,既然你已经派人跟着言落月了,那为什么还要找我动手啊”

    钮书剑“”

    这不是看你跟鸿通宫毫无联系,一旦事发,更容易背锅吗

    而且胡兔叽一看就胆量有限,就算绑了言落月,也不至于重手把小丫头弄死,引来姬妖尊的关注。

    更何况,胡兔叽身上还有一项天时地利的优势,是旁人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

    钮书剑站起身来,慢吞吞道

    “蠢材,非要我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千炼幕内不许私斗,你若是不能把言落月诱出千炼幕,就直接冲到她的面前,摘了你的纱篱”

    “”

    这一刻,胡兔叽愣愣地仰头看着钮书剑,像是已经被他的天才主意惊呆。

    钮书剑没关注胡兔叽的表现,他非常得意地仰头一笑。

    就连他这种见过大世面的鸿通宫弟子,都会被胡兔叽的脸丑翻,一个偏僻之地出身的小女孩,心理素质就更不用说了。

    总之,小丫头胆子太小,被吓哭了这种事,总不能算是修士私斗吧。

    钮书剑道“到那时候,你要记得用传讯石给我发消息。只要我听见小丫头哭着认一声错,就付给你一千灵石、哭着认两声,付你两千灵石、三声三千以此类推,如何,我待你不薄吧”

    胡兔叽“”

    胡兔叽发自肺腑地感慨道“二公子,我从没见过您这样乐善好施的好心人呐”

    这马屁有点过于肉麻,钮书剑听得不适,不由撇了撇嘴。

    胡兔叽拿起托盘中的请柬,拔腿欲走,脚步又忽然顿住。

    他谨慎而胆小地问道

    “二公子,我是个穷苦人,没见过你说的那些钱嗯,我要是办到以后,二公子真会给我这么多灵石吗”

    方才两人多次一问一答,让钮书剑已经习惯了胡兔叽提问,他轻描淡写给出解决方案的思路。

    听到胡兔叽的这个问题,钮书剑大手一挥“这有何难”

    扔给胡兔叽一张黄金镀底的凭记,钮书剑随口道

    “这里面有的乾坤钱庄不记名的灵石一万块,算我提前付给你的报酬。如何,够了吧”

    胡兔叽有些忸怩“可能不太够。”

    见他这么说,钮书剑终于对这兔子妖刮目相看。

    “怎么,难道你还能让言落月哭上十声以上不成”

    小姑娘胆子就算再小,哭几下应该就停了吧

    钮书剑又给出一张黄金凭记“两万灵石,这次够了吧”

    胡兔叽还是有点斟酌“可能还不够。”

    “”

    现在,钮书剑感觉这人是在骗他的钱,而且准备坑完钱就跑路了。

    眯起眼睛,钮书剑一口气甩出十张黄金凭记来,在胡兔叽眼前晃了晃。

    即使隔着一层纱篱,他都能感觉到,胡兔叽那对比目鱼似的眼睛,骤然亮了。

    钮书剑傲然道“这些钱,我都可以给你,我甚至可以先把凭记放到你手里。”

    “但你要发下心魔誓言,不得以任何方式,从中多取一块灵石,事后即刻将余下灵石返还,否则立刻心魔袭心而死”

    任何方式,当然也包括把凭记让给或转卖别人牟利。

    咕咚。钮书剑听到胡兔叽咽口水的声音。

    这瘦小、结巴、不会说话的修士立刻举起手掌“以胡兔叽之名立誓”

    “等等。”钮书剑打断他,“你要用我自称。”

    呵,当他是那种见识浅薄、易被欺骗的土财主吗

    别以为他不知道,如果只以“胡兔叽”这个名字立誓的话,眼前的人改个名字就能绕开誓言,拿钱跑路。

    眼看着胡兔叽用“我”自称,立下心魔重誓,钮书剑终于满意。

    他把凭记天女散花般往托盘上一洒,挥了挥手道“好了,你退下吧。”

    现在,过了数天,钮书剑终于等来了这通他期待已久的传讯。

    传讯石的那一边,胡兔叽结结巴巴地说道“二公子,我办到了。”

    “哦”钮书剑一下子来了精神,坐直身体,“快让我听听”

    传讯石那边,传来了言落月清晰的哭声“呜呜呜,我错了”

    还有个有点熟悉的少年声音,在一旁数着“第一声。”

    言落月很快哭了第二声“呜呜呜,我要认错哦”

    另一个迥然不同,但听着还是熟悉的少年声音,交替地数着“第二声。”

    钮书剑兴奋地猛然站起。

    听着小丫头狼狈的哭泣认错声,他整个人都如同吃了人参果一样,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尽数打开,无一处不痛快

    拿起手中传讯石,钮书剑迫不及待地奔出房门,嘭地一声撞开了自己大哥的书房。

    他献宝似地把那块传讯石凑到钮棋刀鼻尖下,催促道“大哥,你听,你快听”

    传讯石那边,言落月哭得特别特别伤心,认错的特别特别真诚,每一个转音之间,都充满了浓浓的金钱味道。

    “呜呜呜,我不应该展现出纵观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炼器才华”

    同时,还有个少年人懒洋洋地在一旁数着“第二十六声。”

    钮棋刀“”

    沉默着听传讯石那头儿,小姑娘一路哭到第三十八声,钮棋刀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他抬头,看看自己弟弟写满了扬眉吐气、眉飞色舞的脸,迟疑道“这是怎么回事”

    钮书剑慷慨激昂地把整件事叙述了一遍。

    钮棋刀听到一半,张了张嘴“”

    他还没说出话,钮书剑就飞快地堵住他的话头

    “我给胡兔叽分布这个任务是深思熟虑过的,哥你不要斥责我你听我继续往下说。”

    钮棋刀“”

    此时,言落月哭到了第六十三声。

    当故事讲到三分之二的时候,钮棋刀实在忍不住,又张了张嘴。

    钮书剑抬起嗓门,生生压过了钮棋刀的声音。

    他咆哮道“然后我就发誓一定要让小丫头哭着认错”

    此时,言落月已经飞快地哭到了第八十六声。

    钮棋刀“”

    终于,故事讲完了,钮书剑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润嗓子。

    而传讯石里,言落月也在计数中哭到了第一百零九声。

    钮书剑略微有点奇怪地看了传讯石一眼。

    咦,哭了好久啊,那小丫头原来这么胆小能哭的吗

    唔,说起来之前碰瓷走他那艘飞舟之前,她是不是也在一直哭、一直哭

    钮棋刀“”

    钮棋刀深深吸了口气,指了指那颗还在锲而不舍地、花样百出地哭着认错的传讯石。

    他尽量委婉地问道“弟弟,有没有一种可能胡兔叽和言落月商量好了,从你这里得到的灵石,他们对半分呢”

    “”

    刹那之间,快乐冰消雪融一般从钮书剑的脸上消失了。

    他竟从未思考过这种可能

    此时,言落月正好哭到第一百二十声。

    “呜哇哇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太有才华好了,收工”

    啪地一声,传讯石被切断了。

    而钮书剑此时正好回忆起,自己当初,好像是预支给了胡兔叽十二万灵石

    日尼玛,你可真是准点下班,连多一声赠品都不肯哭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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