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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冷得空寂,风声呼啸,寒意刺骨。
云之幻这次彻底摔进了雪地里,雪深没过膝盖,他头晕目眩,竟许久都爬不起来。
直到被人从雪地里提起来,他才像是醒过来。
天色仍然黑的深沉,他抬起头,看见面前风雪骤停,露出如梦似幻的阵法屏障。
又是小寻峰。
魔修的身影再次闪过,云之幻心底发冷。
时间没有再次提前,子夜已至,宁桓还是死在了香榭阁里。
殷朔扑干净他身上的雪,捧着他被雪沁冷的脸回温“殿下,回回神。”
时间二次回溯,他心里隐约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对李暄下手的是云之幻,他想让时间退回两次。
可现在看来,不论李暄再死几次,最多也只能倒退回子夜的节点。
云之幻脑子里懵着,许久才想明白这件事。
相同的时间之内,只能退回到第一次的时间点,最初的两次,他也都是回溯到泃阳镇外的马车里。
那宁桓岂不是
云之幻心里沉的要命,一言不发也不动。
殷朔着急,却也不敢叫他发现端倪,只能哄着他说“殿下,你摔得晕了”
云之幻就摇摇头,终于反应过来什么,对他说“陪我进去吧,我要去找镜潭。”
他不想再去看宁桓的尸体了,于是转头往小寻峰里走,殷朔哪敢放他自己过去,紧紧抓住他的手,怎么也不松开了。
察觉他心情低落,殷朔故意去问“为什么提前自己偷偷来呢”
云之幻听到他发问没觉得奇怪“我想自己藏起来。”
面前的幻境又是魔窟,只是这次换了情况,酸黑的雨水混着满地污浊,云之幻厌恶的皱起眉。
殷朔转头看他“脏。我背你走。”
云之幻摇摇头,只是闷着头继续走“你会破阵吗”
殷朔看看四野“会,这幻阵并不凶恶,也无意伤人,神气化生,只是不想让人进去而已,好破。”
云之幻便没再暴力行动了,等着他来破阵,殷朔不想他自己憋着事情,逗他说些别的“你又不懂,为什么还要自己来,若我没跟着你,岂不是要困到明天早上去。”
“那就困着嘛,困在哪里都一样,没什么。”
他说的随意,殷朔却骤然想到他已经被封印了近乎千年,心生酸痛。
随后他又觉得愠怒,再没耐心去找阵眼,抽出寒剑,一剑击碎了这幻境,道“不会困住,劈开就是。”
殷朔收起剑,回头冲他轻笑“困住了也无妨,我会来救你的。”
天空碎裂,黑沙狂卷,整个空间摇晃,直到粉碎。
碎掉的流光很亮,湮灭前飞到天空,与漫天星辰相融,如梦似幻,说不出的美。
云之幻看见殷朔站在光线里,心中复杂的情绪得到安抚,一瞬间竟觉得殷朔像是坠落人间的明月。
天上空落落,月亮掉进了俗世里。
云之幻忍不住跟着他笑了,小小声的说“那等你救救我。”
殷朔没有听到,云之幻也很快忘了,他们一路往里面走,这次却没遇上阮华和阮沂。
直到周围的一切景物忽然猛地碎裂,二人再次看到峰顶枯萎的树。
云之幻蹙起眉,他方才就已经有所感觉,就像他吞噬幻阵得到的力量没有随着回溯而消失一样,看来小寻峰也一样。
大概因为是有神力维护,那么阮华和阮沂,一定也和自己一样,并不会受到回溯的影响。
殷朔装着迷惑的样子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他心里早有了计较,只是顺势给云之幻一个借口,果然云之幻很快反应过来,回答道“时间又倒退了,魔修来偷走了镜潭,杀死了神树,还有宁桓。”
殷朔舒一口气,脸上却演得严肃“杀死宁宗主,他死了”
云之幻点点头“我也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死在了香榭阁里,明早就会被发现。”
殷朔正义凛然“那我们去救他”
云之幻叹气“现在已经死掉了,没办法,回去吧。”
他说的声音很轻,并没有多余的沉重悲痛,却仍然让殷朔心里觉得发闷。
可想到云之幻的敏锐,他又不好说出什么惹人怀疑的安慰,便弯下腰说“不好走,我背你回去。”
云之幻爬到他背上,听着他脚踩雪地的咯吱声,风还是很急,狼哭鬼嚎的吹在山里,好像许多怪物。
殷朔的背很暖很热,云之幻被他背好,蒙在披风里,忽然就觉得自己变得很娇气了。
这可不是个好词,龙族应该是威武霸气的,娇弱代表着死亡。
但云之幻突然想任性了,就要背着就要哄着。
公主做的事,和龙有什么关系
云之幻很快收起了沮丧,努力地想接下来要怎么办,要找出杀害宁桓的凶手才行。
最后他想着想着,就趴在殷朔的背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之前的事再次重复,云之幻揉揉脸,跟着这些人走向小寻峰。
神树的枯竭让人惊叹,很快宁桓的死讯传来,所有人又匆匆赶去香榭阁。
宁桓残破的尸体被收敛了起来,很快天堑宗便挂起了白幡。
云之幻听到很多人都在哭,他们有的哭的几乎晕死,有的人克制,却是真正的哀戚。
这样的情绪很容易感染人陷入,云之幻跟着殷朔去上香,眼看着一具冰冷冷的棺椁放置尸身。
他忽然觉得恍惚,原来这就是人死去的样子。
宁十七与宁玥跪在最前面,宁桓无子,宁十七和宁玥是他一手带大的。
宁玥哭的相当难看,她顾不上谁在场谁又不在,是美或是丑,仿佛天都塌了,宁十七倔强,满脸泪痕也不肯发出声音,手却握紧了拳头,青筋暴起。
而宁桓的妻子穆夫人,早已经晕死过一次了。
天堑宗乃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宗派,比起阎罗山的剑宗不遑多让,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各门各派纷纷前来吊唁。
转瞬间,这清冷的此间山竟热闹了起来。
只是这份热闹带着浓浓的悲痛,宁桓是相当仁义的人,即便近几十年不出山,却仍是许多同辈后辈仰望的强者。
修者不畏生死,若说有谁的丧事能引来这么多人,整个修真界便非宁桓莫属了。
而这样威名远扬的宗主,竟无声无息的死在了自己的家里,这让整个修真界都躁动起来。
灵宝失窃,一宗之主被杀,意料之中的,大多数人将这罪名安在恶龙身上。
一行人刚刚顺利的得到天堑宗内的神器认可,多事之时,就打算先离开,没想到这群正道魁首,竟还准备邀公主前去协商议会。
云之幻得知这结果时,不怒反笑“好,很好,我去。”
正堂内人不不少,虽说短短几日,暂时来的只有周围大小八九个宗门,可除了天堑宗,也有几家算是说的上话。
云之幻进门看见这群人对自己行礼参拜,觉得荒唐可笑。
他走进去,昨日叫嚣最欢诛杀恶龙的那位林长老对他恭敬道“公主尊贵,当坐主位。”
云之幻看着那主位,他记得前些天宁桓就坐在这里,于是拂袖落坐下方“那是宁桓的位置。”
林长老眼圈红润“公主大义,事到如今还念挂他。”
云之幻觉得厌恶,转头不去看他。
阎罗山的人还没到,殷朔自然成了代表,他坐在云之幻身边,心知云之幻肯定在心中叫骂,于是拍拍他的手背安抚。
事发匆忙,周围宗派的人都已经到场,也给足了公主的面子,不算对皇家不敬,众人这才放开声音议论。
那林长老最激愤,嚷嚷着说“宗主当年也曾去加固封印,没想到竟被那孽畜记恨至今,如今竟来报复,不仅夺走我宗灵宝,害得他死无全尸”
便其他宗门跟着附和“可现在那条龙知道了灵宝是用来对付他的,又有如此通天之力,怕是”
“怕什么国师说过,公主将会是杀死孽龙的天命者”
“对,他反应如此激烈,更能证明所言不虚。”
云之幻听着他们义愤填膺的讨伐自己,从愤怒到麻木,现在竟然觉得无关痛痒。
可他们左一个畜生右一个孽龙,刺的殷朔心里冰寒,他忍不住发问“敢问各位前辈有何证据,能够证明此事为龙所做。”
众人沉默,很快那林长老跳出来说“我能证明民间盛传的神龙教,便是祭拜恶龙的,早年间我曾去查过一宗血案,死者便是受这样的邪气侵扰,与现今萦绕神树不散的邪气毫无差别。”
殷朔觉得可笑“邪气煞气与阴气尚且难以分辨,林长老又如何认出,这邪气就是从龙的身上而来”
林长老没想到他会与自己唱反调,瞪眼道“这岂能有假,莫非你觉得我信口雌黄,污蔑那畜生不成”
林羽鹤也是三百多岁的人了,修为只比宁桓差上一截,说话自然也有底气。
纵使殷朔天资聪颖,可这世上有多少天才,又有多少伤仲永的憾事
修行之人,实力便是话语权,如今殷朔的话在他眼中不过小儿呓语,不值一提。
可殷朔却拧起眉,固执地反驳“林前辈,定罪也是要讲证据的,如此不分青红枣白的下定论,非智者所为。”
林羽鹤眯起眼,上下打量,语气变得冰冷“驸马,若论修为论功法,宗主乃当世位列前十的高手,大乘期的修者,与飞升仅差一步之遥若非恶龙,谁能做到如此悄无声息的杀死宗主”
他头顶是金光灿灿的牌匾,写着仁义礼智,说出的话却荒唐。
殷朔冷笑“魔界亦有七位魔主,为何林长老毫不生疑,事情尚未查明,蹊跷之处纷杂众多。敢问林长老,既有外敌入侵,天堑宗以阵法开宗立派,结界为何毫无作用难道这些事情,就都如此轻而易举地被一个可能给抹去了吗”
有位宗主喝道“满口胡言正邪两道早已盟约,三百年前的恶战难道还不足以教训,两族互不干扰已久,怎么会与我们撕破脸”
这些人的年纪大,不说修为,好歹也都是一宗之主。
让殷朔来听他们仪事,其实已经算是看在云之幻与阎罗山的面子,如今殷朔竟要插嘴反驳,自然惹得他们不满。
待众人纷纷埋怨叱责他的态度后,林羽鹤摆摆手,做长辈姿态道“殷贤侄,你可知便是你师尊应柯,也要尊我一声师叔。”
他轻笑了一声,带着几分嘲弄“你如今虽说身份贵重了许多,可到底年纪尚轻,又专于修行涉世未深,虽是久不出世的能才,但有些事情还是交给我们这些长辈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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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之幻眼中泛起寒霜,忍了许久才压下掌心烈火,正要开口,却听一声大喝自外传来“他不够资格,那老身呢”
大门应声而开,风雪灌进厅中。
林羽鹤脸色一变,顿时站起身往外接“嫂嫂,您怎么来了。”
穆夫人神情冰冷,她手持重拐身披孝衣,身后跟着宁十七和宁玥,一步步走到主位前,却没有落座,腰背直挺的转身面向众人。
短短两三天,她似乎看着苍老了许多,鬓角竟生出白发,可眼神却是凌厉的,带着刀的。
穆夫人就这样仰着头,冷然地看着林羽鹤“林长老的意思是,我不能来,我不该来”
林羽鹤惶恐“嫂嫂,我哪里是这个意思”
穆夫人哼声“还是说我把不该来搅乱你们已经定好的结论,不该来寻个答案,让宁桓能死得瞑目”
这下众人都站起身来,纷纷劝慰“我们哪里是这个意思,穆夫人,你可不要乱说话。”
好歹他们还惧怕穆听荷。
虽说她嫁为人妻后温柔许多,可老一辈的人却仍然清楚记得,她是与宁桓不相上下,与飞升只差临门一脚的强者。
“我不是来听这些囫囵话的,而是来告诉你们,此事我已经查明,与他们魔界脱不了干系,别将那一套恶龙祸世的说辞糊弄到我头上。”
她声音淡淡,却有着十足的威慑力“十七,将人带上来。”
宁十七领命,传唤外面的弟子,很快拖来一具身穿天堑宗弟子服的尸体。
众人纷纷变了脸色“这是何人”
林羽鹤脸色惨白,穆夫人转头冷冷地盯着他“此人,该由林长老来说才合适。”
穆夫人的眼神像是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林羽鹤哪敢欺瞒,立刻解释道“这人,是是我逍遥峰的内门弟子”
他生怕这事扯到他头上,忙去翻看那血肉模糊,只剩一张脸能认人的尸体“没错,是他但他怎么会死”
宁玥表情狰狞,像是要活吃了林羽鹤“山门前,师父曾交代过我偷偷放置过留象石,每日一换不可偷懒,为了就是防有内贼我当时还不信,果然师父的话没错,叛徒你养出来的叛徒”
林羽鹤瞪大了眼“休要血口喷人”
宁玥情绪激动,还要和他叫喊,被穆夫人一把按住了手。
“这几日我闭门不出,并非哀伤过度无法见人,而是仔仔细细的看过了所有留象石,这本册子记下了此人与魔界交涉的所有证据。”
穆夫人神情死寂,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个册子扔在林羽鹤身上,一字一句道“我抓了他,问他与谁交涉,什么时候交涉,拿了什么好处,他是个好样的,一字不答。”
她的眼神落在尸体上,轻声说“我剐了他七千四百刀,全了他一份护主之心。”
这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恶寒,屋里太暖,本有些冻住的尸体重新化开,漫出血腥味道,殷朔便挡在云之幻身前,紧紧握住他的手。
云之幻是不怕的,比起这具尸体更加恶心凄惨的东西他也没少见过,只是对穆夫人忽然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原来能做出那么好吃核桃酥的手,也能活活剐死人。
林羽鹤忙替自己辩解“嫂嫂,你最知道我的,你知道我不会的,我永远不会背叛天堑宗的”
穆夫人道“我知道,我太知道了。你胆子小,不爱生事,却最贪功劳,宁桓从小到大都在护着你。”
“小的时候替你功课,长大了一点替你挨罚,修为瓶颈,宁桓拼死出去带回的灵药也分给你,这一护就是三百年,整整三百年啊,护到了今日可你呢林羽鹤,你凭什么连让他连瞑目的机会也没用”
林羽鹤愣住,他先是羞恼,继而听到那些往事又觉得羞愧,最后竟也泪流满面“嫂嫂你怎么不懂呢,我不是为了遮掩,我是我们为了天堑宗啊”
穆夫人冷笑“为了天堑宗你不是,你是为了你自己,你们都是为了自己”
“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恶龙作祟,这些年无论发什么什么蹊跷事都是恶龙作祟。寻常的妖鬼也就罢了,一旦和魔修沾了边,你们就互相推诿,视而不见,将所有恶事都推到一条已经被定罪,锁在深渊里的龙身上”
“难道你们当真看不见吗那么多百姓被祸害致死,那么多血流到眼前,你们却过惯了太平日子,想安生的走自己的飞升大道,可笑,愚蠢至极”
“血淋淋的人骨头都被你们踩在脚底下,因为他们是少数人,他们无足轻重,所以没有人说,没有人替他们喊冤。”
“可你们修的是神道,个个妄想着长生成神,若真有得到飞升之时,头顶遍布天雷滚滚,你们真能渡得了劫吗你们过得去吗”
穆夫人手上的重拐狠狠坠地,她闭了闭眼“我不能,我渡不过,宁桓也渡不过所以他今日遭此祸事,我穆听荷认命”
“因为这是我们的报应,我们空有一身本领,却躲在这深山里,漠视人间苦厄的报应。”
“所有的冷漠、敷衍、事不关己,终究会化做恶果,变成我们头顶的一把铡刀,没有人知道这把刀什么时候会落下,又会落在谁的身上。”
“都想做着表面好看,过太平日子,好,好”
穆夫人握紧了重拐,深吸口气“总要有人来撕开这副歌舞升平的假象,就让我来看一看,即便再次开战,他魔道如今又强盛到了何种地步,竟逼得满天下自诩正派的人,全都睁着眼当瞎子”
在场之人众多,有些话可是说了就无法改口的,林羽鹤惊慌想要拦她“嫂嫂,你情绪不好,这事我们私下”
穆夫人侧目看他“话已至此,你竟还要拦我”
林羽鹤咬着牙道“穆夫人,宗主刚刚过世,天堑宗正是多事之秋,您能不能不要胡闹。”
穆夫人哈哈大笑“胡闹我让你看看我究竟要怎么闹”
“十七,阿玥,我已书了告贴,命天堑弟子遣至各宗各派,说明缘由。另请公主驸马为证,将此事上传朝廷,大宗之主尚且死的不明不白,何论百姓我会亲自前往皇城,面见圣上商议。”
众人纷纷哑住“穆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穆夫人眼中尽是杀意,拿出宗派掌印高举“我要对魔界宣战,我要一个公道天堑宗掌印在此,今日起,我便是宗主,这第一道令,就是与魔界宣战”
“三百年前,我与宁桓能单枪匹马的守住三郡,今日唯我一人,我且看看,我穆听荷究竟能不能还守住这个天堑宗。”
殷朔向穆夫人行拜礼“殷朔虽人微言轻,但亦可以代表阎罗山,夫穆宗主为夫为民讨求公道,此乃大义,阎罗山愿与穆宗主一起对峙魔界,查明真相。”
林羽鹤这下当真急了“怎能如此轻言,你糊涂啊”
宁十七却梗着脖子道“那我也要跟着糊涂,我要为师父报仇。”
宁玥哭着附和“我不怕死,我只怕死得不明不白”
而在此间,门外已经汇聚了大量的天堑宗弟子。
林羽鹤心觉不好,立刻往外跑去,众人这才发现穆夫人的话以灵力传遍此间山。
所有弟子纷纷涌来,齐刷刷地跪在正堂之外,誓声震天。
“弟子愿听夫人调遣,为宗主报仇愿听夫人调遣,为宗主报仇”
血泪之言震彻天地,回荡在此间山中,雪花洋洋洒洒地落下,融在一声声满腹仇怨的怒吼声里。
疯了
全都疯了
林羽鹤面如死灰,只抬手哆哆嗦嗦的指着外面,一句话也说不出。
云之幻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他知道穆夫人并不是替自己打抱不平,可心头却不由自主的涌起热血。
一种曾经在宁桓身上,看到过的赤诚,人类灵魂里最强大的力量。
穆夫人走到众人面前,她的手很稳,一直高举着掌印示众,气沉丹田开口“孩子们,我们不应该只是为了宗主报仇,也是为了枉死的百姓,那些即便死了也无人问津的冤魂。他们仰望着我们,可危难之时却没有一个人愿替他们出头,我们该感到羞耻。”
“我们将罪责,全数推在一个我们从未见过、从不了解的恶源身上,是我们每个人,是我害了他们,害了宗主”
“今日若有人要退出天堑宗,我没有半点怨词,道不同不相为谋。但过了今日,天堑宗便要成为一把刀,一把破开这污浊世道,重肃正邪的尖刀。”
穆夫人放下手,直直地看向林羽鹤“天堑宗从不出贪生怕死之辈,你若要拦我,便与你的逍遥峰滚出天堑宗,继续逍遥快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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