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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能说是共犯,尊尼获加不会背叛组织,伊森本堂也永远不会忠诚于组织,他们算什么呢
大概只能算是朋友。
那种如果遇难了可以把最宝贵的东西托付给对方的朋友。
说是挚友不妥当,因为他们之间的交集可能就是任务结束后一起吃个饭。
但他们做了个约定,或者说是交易。
尊尼获加对伊森本堂接近宫野明美接近科研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像伊森本堂对警校的五人的隐瞒。
尊尼获加的信任几乎不存在,就像被药物腐蚀的心脏那样,可能只残留了一点点,不拿个电子显微镜都看不分明。
仅有的信任给了警校那五人,最后那一个细胞大小的信任他给了一个卧底。
一个为了星野流司前三十五年所认为的正义而埋伏了十年的卧底。
这听起来实在太可笑了,伊森本堂又不是公安的警视厅的人,对他而言,那五人是能够随时随地舍弃的棋子,可以帮助他更进一步的垫脚石。
更何况能顺便把尊尼获加这把践踏了不知多少条法律的组织的刀除掉,一举两得,一石二鸟。
星野流司在痛苦中回忆着名柯的情节,想不通为什么伊森本堂愿意做这种怎么看都亏本的买卖。
但是伊森本堂确实帮他隐瞒了。
名为松田阵平的人在机械方面天赋极高,因为父亲和警视总监之间的怨恨对警察体制怀着极强烈的不满。吸纳进入组织的可能性最大。他是五个人中能够给组织带来最大利益的人。
降谷零,金发的混血儿,因为发色自小被歧视霸凌,可能是潜藏的反社会分子,近身搏斗能力强。被策反的可能性比较大。略加培养会是组织一把锋利的刀。
诸伏景光,小时候目睹亲人被杀害,和兄长分离,有狙击方面的天赋,若能策反,是组织的得力狙击手。
伊达航,身材健壮,在警校成绩优秀,父亲曾经是一名警察,他与父亲不和,可策反。
萩原研二,洞察力沟通力极强,在机械方面天赋也很高,有一个在神奈川县当交警的姐姐。培训后可成为一名优秀的情报人员。
尊尼获加是眼睁睁地看着伊森本堂敲下这些情报发给朗姆的。
他们坐在公寓的沙发的两端,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像是隔着楚河汉界,像是隔着无法跨越的底线。
咫尺天涯,就像这样。
也像他和隔壁警校的五人。
尊尼获加在抽七星,转头看向窗外已经陷入一片黑暗的警校,而伊森本堂抱着手机,用邮件汇报任务情况。
等他转过头来,就看见伊森本堂把手机竖起来,屏幕朝着他,上面是警校组的情报。
他默默地看着短短几行字,却好像用尽全力把这些字刻进大脑里。
尊尼获加有点恍惚,看着这些情报,他几乎觉得那五人即将成为他的同事,虽然在原来的剧本里,确实有两个人成为了他同事。
组织不需要从警校招新人,尊尼获加一清二楚,所以这封邮件,几乎能够打消组织的疑虑,没有人会去防备对警视厅抱有敌意的人,也没有人会去防备一个即将反社会的人。
组织的人不少,但也不会花这么多人力在五个在朗姆琴酒boss眼里算是小兔崽子的警校新人身上。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伊森本堂的示好让他不知所措,他不喜欢欠别人,现在,他无疑亏欠伊森本堂两次。
一次是不跟踪五人,隐瞒五人信息又是另一次。
其实伊森本堂也没有隐瞒什么,只是敲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人误会。
假如尊尼获加不了解他们,他都会被伊森本堂绕进去。伊森本堂说的都是实话,可就是离事实差了十万八千里。
十万八千里,就像他们眼中的长川绪枫和真实的长川绪枫之间相差得那么远。
尊尼获加漠然地把头转回去,默认了伊森本堂的隐瞒。于是,伊森本堂无声地离开,一切如初。
长川绪枫重新打了四把钥匙,交给还没有钥匙的降谷零四人,然后就被问候了四遍“长川你复习好了吗”,“要好好准备考试啊”,“小长川别总是玩哦,要记得学习”,和“好好学习”。
似乎所有备考季都是这个样子的,一些已经考完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天天让他认真复习,却总是忍不住约他出去玩。
长川绪枫翻白眼,说道“你们到底想不想我认真学习啊,这一周你们约我出去玩约了七次,上一周也就周四没有出去玩。”
降谷零笑“这叫劳逸结合。”
行吧,劳逸结合。
长川绪枫无奈地叹气,伊达航说“长川,别老叹气,跟个老头子似的。”
长川绪枫默默看着显老的伊达航,觉得他根本没有立场去说他,以及,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边叼牙签边开口说话的。
长川绪枫心道,不愧是牙签和女朋友皆不离口的人。
他在面对他们五人时,总有太多的无力涌上心头,叹气似乎成为一种排遣忧愁的下意识反应。
而且平时也没有叹气的对象,毕竟尊尼获加不能对着琴酒,伊森本堂或者宫野明美叹气吧,那样估计会吓到所有人,甚至收获一枚子弹。
长川绪枫只是张开手臂,抱了抱降谷零,未来活到最后的波本,说不定比尊尼获加活得更久,活到组织完蛋那一天。
“零,你可真是我的天使,”长川绪枫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闷闷地说,“给我抱抱,安慰安慰我。”
萩原研二问“小长川,你是失恋了吗”
没失恋,只是长川绪枫又梦到了他们四个死亡的结局。
梦里他似乎被绑在柱子上,炸弹犯站在他前方,背对着他,大张着双臂。
周围忽然冒出了冲天火光,似乎有人声嘶力竭地喊“萩”,似乎叫喊的那人声音生生消散在轰鸣声里,那炸弹犯转过身来,却看不清面容。
他手里拿着方形的控制器在冲天火光中变了行,变成了条形的,木仓。
子弹射出,在爆炸后极致的黑暗中射向身后的某个人。
长川绪枫仓惶地想回头,却被锁在柱子上。梦境的时间流速慢得可怕,他能够清晰地看见子弹破空的轨迹。
然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其实,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身后是谁,他恍然大悟,知道自己被锁在了什么地方。
在某个天台。
远处某处大楼上装着炸弹,另一边摩天轮顶层也装了炸弹,身后是某个毕业就失踪的朋友,楼下的街边,某个弯腰捡笔记本的男人被疲惫的司机撞飞。
白色的马自达漂移着冲过街角,驾驶位上铂金色头发一闪而过。远方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如雨的子弹倾泻在东京塔上,那是某个银发男人的手笔。
长川绪枫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诸伏景光是自杀的,没有人对他开木仓。
大楼破碎,他好像在向下坠落,坠落到地下十八层,全身冰冷,似乎又回到十六岁那年的春天,他杀了第一个人。
那个男人的样貌已经模糊了,只有光滑的灰色瓷砖地面上,红色白色的粘稠液体清晰依旧。
清晰得跨越了两年半的时光,从现实跨越到了梦境,把周围染成了星野流司临死前看到的最后一次夕阳的颜色。
长川绪枫尝到了满嘴的血腥味,血红蛋白里的亚铁离子疯狂地彰显它的存在感,和松田阵平手里的零件材质是同种味道。
他从噩梦中惊醒,铁锈味真实存在于他的口腔,又是新的一个月,他又该吃解药了。
床边的窗户窗帘没有完全拉紧,露出的那丝缝隙里透出不详的血色,长川绪枫心跳在一瞬间加快,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感受到胸腔处闷闷的震动。
那是噩梦的后遗症,他下意识地以为炸弹爆炸了,他又晚了一步。
片刻后长川绪枫回过神来,勉强压下自己过快的心跳。
什么都没有,一切都还没发生。
窗外只是又一片火烧云罢了。
长川绪枫下了床,从抽屉翻出解药,在他又呛血之前,把药咽下喉咙。
他慢慢走出房间,现在是傍晚,看看诸伏景光他们有没有来做饭。
客厅坐了人,却不是诸伏景光他们。
尊尼获加下意识地摸向后腰,那里通常放着1911或者伯莱塔,只是摸了个空。
伊森本堂默默地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新闻里那个漂亮的女主持人正在播报三天后公务员考试的准备工作。
尊尼获加的反应实在有点大,他想忽视都不行。
伊森本堂说“还有几天就考试了,他们不来。”他们,诸伏景光他们为了不打扰长川绪枫备考,在食堂里解决晚饭。
尊尼获加眼珠轻微动了一下,心道,睡傻了,居然忘了这茬。
洗脑药每月一发作的后遗症几乎让他提不起任何兴趣,所以他只是坐在侧边的沙发上,默默对着拉了窗帘的落地窗发呆。
两个人相处几乎没有口头上的交流,却让人感觉有种奇异的默契。
默契,对于组织不知道的某些事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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