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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温叙言从卫生间洗漱完出来,就看见余惜辞靠在床头上对着那张银行卡嘿嘿傻笑。
“你已经看了这张银行卡快一个小时了。”他走过去把银行卡从余惜辞手里拽走,放到床头柜上,上了床把人抱进怀里,故意道:“我吃醋了。”
余惜辞扬起头,双手环到他脖颈上,好奇的问道:“叙言哥,你说这里面会有多少钱?”虽然他不贪财,这个银行卡最大的意义也不在于钱。
但他已经感动完了温叔说这里就是他家的事情,现在开始好奇钱了。
“最少应该也有一百万吧,这次不够正式,等我们办婚礼你正式改口的时候,会给你更多,我爸不是小气的人。”
温叙言说的随意。
余惜辞惊的掉了下巴,眼珠向银行卡瞄去,他就叫了声爸,就得到了一百万!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他这个穷鬼见识了。
温叙言把他的下巴合上,抱着人坐起:“惜辞,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一下。”
他很正经,余惜辞就也跟着正经起来:“叙言哥,你说。”
温叙言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两张照片放到床上,余惜辞低头看去,照片上是两个人,都捂得很严实,只能看到体型轮廓。
温叙言指着这两张照片:“你觉得这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余惜辞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因为捂的真的是太严实了,想从脸来分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看体型体态,都是瘦高瘦高的,因为高,背稍微有一点点的驼。
很像,不但很像,余惜辞还觉得有点眼熟,这个身形。
“这是一个人吧。”
“不,这是两个人。”
温叙言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这个是上次袭击我们,被抓到的那名凶手。”
余惜辞惊讶的又看了一眼,指向另一个:“那这个呢?”
温叙言深邃的眸子闪烁着为难,余惜辞的一脸单纯让他不忍心破坏,余惜辞等了半天,没等来温叙言的回答,他盯着那张照片,那种熟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他一定经常看到这个身影,是谁?
“这个是韩泽。”
余惜辞的心猛的颤了下,不可置信的视线在温叙言和那两张照片上转了个来回,他是没有温叙言聪明,但是他也并不愚蠢。
叙言哥现在是什么意思,他明白,只是……
因为太过震惊、紧张,一时之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从哪里说,支支吾吾了半天,一个囫囵的字都没说出来,眼眶却越来越红。
温叙言捧着他的脸颊:“别急,你听我慢慢和你说,好不好,先不急。”
余惜辞的下嘴唇抽动着,哽咽着“嗯”了声。
温叙言心疼的把他抱进了怀里,哄小孩子一样微微摇晃着身体,下巴搭在他的脑袋上,把这件事从头到尾给他捋了一遍,以及他的猜测。
“从翁让那里得知到他的反应后,我把他作为怀疑对象,联系了警察,我相信警察一定可以给我们一个真相,对不起,现在才告诉你。”
温叙言充满歉意的亲吻着余惜辞的发丝。
余惜辞吸了下鼻子,扬起头:“所以,叙言哥要我不要主动告诉他,温叔出院的事情也是……”
“嗯,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我父亲病重的事情会让他着急起来,他一定会在我父亲还在的时候‘认祖归宗’。”
温叙言算计着一步步,也不忘记安慰余惜辞:“你也不是主动欺骗他,这一切都和你没关系。”
余惜辞沉默了下来,韩泽的确问过他,不止一次,从他第一次说出温叔病了后,几乎每次见面韩泽都会问上一句。
现在想想,他已经开始相信叙言哥的猜测是对的了。
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韩泽做的?车祸,甚至在医院的时候也是他,还有那次在山上,在山上被推下的是自己,他……他有预料到自己可能会被他害死吗?自己掉下去的时候,他是什么心情……
最后那个顶罪的,那一刀也差点捅到了他身上。
如果真的是他,他和自己成为好朋友,也是在他算计之内吗?
余惜辞的心难受的厉害,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温叙言见他脸色难看:“惜辞,对不起,把你牵连了进来,对不起,对不起……”
温叙言宁愿他怀疑错了人,这样他爱的人就不会伤心,不会失去一个朋友,可是他不能不找到这个随时要致他于死地,导致惜辞也一次次跟着陷入危险的真凶。
他必须要抓住这个人。
“叙言哥,你不要和我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就算真的……”余惜辞倒吸了口气,缓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了下去:“就算真的是他,那也是他的错,不是你的错,我就是有点难过,你也知道的。”
他用力摸了下眼泪:“你知道的,我们是好朋友的,我不是怪你,我就是有点难过。”
他越说声音越小,再也忍不住,转过身缩进温叙言的怀里哭了起来,他不是有点难过,他是很难过,很难过。
难过自己可能失去一个朋友,难过这个朋友可能真的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难过自己曾因为相信朋友给叙言哥带去的伤害。
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如两人所愿,两天后的早晨,两人在温家的大门口看到了韩泽。
他来了,捂得严严实实的背着一个单肩包,按响了温家这座豪宅的大门。
温叙言看向余惜辞:“你要不还是别下去了。”
余惜辞缓缓吐出一口气,走过去握住了温叙言的手:“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叙言哥。”
两人下楼时,韩泽已经进来了。
温惠仁起的早,这个时候正在大厅喝茶,此时韩泽就坐在他的对面,温惠仁知道他是余惜辞的助理和朋友,也就陪他说起了话。
而且除了这个原因之外,他越看这个韩泽越像一个人。
温惠仁:“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温叙言两人刚到这里,听见的就是这个问题。
余惜辞看着风尘仆仆的韩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一天前,他对自己说奶奶又病重了,这种时候他不在医院陪着那个一直很照顾他的奶奶,却跑到这里来。
韩泽神色中透着疲惫,见到余惜辞的笑容时,心没来由的慌了一下,嘴巴嚅动了两下后沉默了。
“你们下来了,惜辞的这个朋友,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温叙言笑了下:“是吗。”
温惠仁还好奇的盯着韩泽:“你爸妈叫什么?”
韩泽压下被余惜辞扰乱的心绪,重新看向温惠仁,他的目光很复杂也很无礼,甚至带着敌对,太过明显,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温惠仁之前还乐呵呵的,脸色瞬间就冷落了下来。
“我叫韩泽,我妈妈叫韩映梅,或许温总知道这个名字。”韩泽那双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温惠仁。
余惜辞握着温叙言的手越来越紧,看着韩泽的目光是同情也是愤怒的,更多的则是伤心,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全部真相。
温惠仁听到这个名字,激动的身体都前倾了些:“你是映梅的孩子!我就说看着这么眼熟。”
“所以你是承认了。”韩泽突兀的说了句:“原来你并没有忘记我的母亲。”
温惠仁诧异的蹙紧眉头:“我怎么可能忘记映梅,当初我们三……”
“那你为什么从来没去找过我妈!”韩泽愤怒的打断了温惠仁的话:“你为什么从来没去找过我们母子,你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她为了你变成了什么样子吗!”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明明我也是、明明我也是……
温惠仁更加疑惑了,但因为眼前这个年轻人是韩映梅的孩子,所以对于他的不礼貌,他的大喊大叫,他也就忍下了。
“映梅她现在还好吗?”
韩泽双眼通红:“我妈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温惠仁怔愣了半天,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一瞬间他好像又苍老了好几岁。
可韩泽等了半天,就只等到了这一声叹息。
这让他更加的愤怒:“你对我妈的死就只有这一点反应吗!这个女人为你生了孩子!这个女人为你变成了疯子,在三十多岁的年纪就出了意外,你……”
“别说了!”
这句话是余惜辞喊出来的,知道真相的他没办法再听下去了,他站了起来,看着一脸怨恨的韩泽,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个字。
温叙言站起身,搂着余惜辞的肩膀轻拍着。
温惠仁也从突然得到老朋友消息的情绪中冷静了下来,察觉到了这个叫韩泽的,说的话一直都很奇怪。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
韩泽嘲讽的笑了声,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扔出好几张照片,还有她妈的日记本:“这是误会!这是假的!我妈还活着的时候,只要发病,念的就是你的名字,说着你们的故事。”
温惠仁向那几张照片看去,年轻的他和年轻的韩映梅。
至于日记本他没有动。
温叙言看了一眼照片又看向韩泽,韩泽注意到他的视线,眼中的恨意几乎要沸腾,不过他忍住了,转眼继续看向温惠仁。
“你还不承认吗?不承认你和我妈在一起过,不承认我是你的孩子!”
“韩泽……”
余惜辞哽咽着叫了他一声,韩泽向他看去,四目相对,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爱情才会让人心痛,当曾经单纯的友情消失后,也会让人心痛的无法呼吸。
从年少互相陪伴的时光,他们一起走过人生最低谷,相互扶持着,可事到如今,他们看着彼此,就明白他们再也回不去了,他们的友情腐烂了,遗失了。
在那泥泞的深渊之中,余惜辞走了出来,而韩泽永远留在了那里。
他们早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原来是这样……”温惠仁的声音明明很轻,但却给人一种压抑的沉重感,他站起身:“你等我一下。”
这句话是对韩泽说的,温惠仁上楼回到了房间。
剩下大厅内的三个人,鸦雀无声。
温叙言一下下轻拍着余惜辞的后背,他无法判断自己的做法是对还是错,这是很少有的事情,但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发生,谁都阻止不了。
看向双眼发红,陷入仇恨之中的韩泽,没人能阻止的了。
因为在他发现的时候,一切早已经开始,韩泽早已经走上了那条不归路。
温惠仁下来后手里多了个相册,他打开从里面拿出几张照片,上面的他和韩映梅,和韩泽的那几张照片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这几张照片要大一些,因为这上面还有第三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和韩泽很像的男人。
韩泽盯着照片上的男人,宛若一尊雕塑。
“这都是年轻时候的故事了,三个人总会有一些感情纠葛,当时映美的确对我有好感,但我对映美并没有这方面的感觉。”
“这个人叫蒋生,他很喜欢映美也一直在追求映美。”
“我是温家的人,我的人生注定是要回到这里接手温氏,在那里和他们的这一段旅程终究只是我人生中一段故事,我只记得在我要离开的那一天,我们三个彻夜畅谈,喝了很多的酒,我被当时来接我的人直接送上了回家的车。”
“后来到家后,我接到过一次蒋生的电话,说他们在一起了,还和我感慨他终于把映梅从我这里抢走了。”
“再后来,我忙着温氏的事情,一晃大半年过去才想着打了个电话回去,但是这通电话再没打通,之后我辗转联系到他的家人,说他因为意外去世了,而关于映美的事,他们只说她离开了。”
温惠仁说完又叹了口气,看着韩泽,他当时没有再试着联系韩映梅,有太多的原因,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蒋生爱她,蒋生已故。
“你说谎!我妈妈她明明一直念着你的名字,从来没有提过这个人!”韩泽不愿相信,他拿起那个日记本,摊开怼到温惠仁脸前:“你看!这都是你们一起做过的事情!”
温叙言把他拽开:“你干什么!”
日记本掉落下去,韩泽已经彻底疯了,如果温惠仁不是他的父亲,那他、那他……
温惠仁捡起日记本,看着上面写的事情,有那么几件他是有印象的,不过不是他和韩映梅做过的事,而是蒋生和韩映梅一起做过的事。
比如爬山时许愿,他因为不喜欢韩映梅,所以就拒绝了和她一起许愿,他是冷酷的人,不会给对方一些虚无缥缈的希望,钓着对方。
后来是蒋生陪韩映梅许愿,把红绳系在树上。
下山时她崴脚,也是蒋生背她下的山。
那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可这桩桩件件的事情却都是关于蒋生和她的。
日记本到最后一页,满篇都是对不起。
温惠仁看着这些,或许韩映梅都不清楚,其实她内心深处记住的,在意的,怀念的其实是蒋生。
而温惠仁只是漂浮在这之上,没抓住所以遗憾的梦。
“我可以帮你查一下这件事情,你既然是映美的孩子,我就是你的叔叔,你……”
“不可能!我说不可能!我一定是你的孩子!”
韩泽用力的拍着桌子,震得那些照片飘落到地上。
余惜辞闭上眼睛,不忍心再看。
“你不是。”
温叙言突然开口,说的十分肯定、残忍。
韩泽向他看了过去:“你胡说!”
温叙言拿出他下楼过来时放到沙发上的夹子,递了过去:“这是我用你的头发和我父亲的头发,做的亲子鉴定,你可以自己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2-04-0311:34:452022-04-0412:07: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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