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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初颖的话还在继续:“来来来我给你科普一下,据说裴洛卿和林书意当初大学就是一起的,后来两人还一起出国留学来着。
直到裴洛卿商业联姻又丧偶后,她们就死灰复燃了。昨晚两人还一起去看演唱会被拍,你看这照片啧啧啧。”
在微博上刷屏的只是一张模糊的照片,白色的劳斯莱斯旁站着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女子微微俯下身,从拍摄角度看,像是在与车内的人索吻。
无需在现场,都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
车主人的身影并不清晰,但是这辆车……夏星棠越看越熟悉,可不就是昨晚她酒店楼下跟小网红私会的金主爸爸同款吗?
果然出轨的人都有相同的品味吗?
想起昨晚那个裴洛卿左拥右抱的梦,夏星棠险些要把手机给捏碎。
但所幸理智尚存,她问:“这照片那么糊的,是怎么知道另一个是裴洛卿的啊?就凭一辆车也说明不了什么吧?”
陈初颖抛过来一个嫌弃的眼神,带着她手机屏幕往下滑,是林书意接受采访的一段视频。
“自然是某些人自己爆料的咯。之前营销号放出照片时,评论都在猜车主人的身份,林书意倒好辟谣都不忘公开一下云迹总裁的身份的。
一边说自己跟裴洛卿只是普通朋友,一边又说两人是校友还一起出国,就差把破镜重圆四个字写在脸上了,到时候就算云迹追究,她也可以说自己否认过了奈何大众不信,段位可真高啊。”
同时,比夏星棠吃瓜更快的是余菲菲,微信消息狂轰乱炸:
【我草宝宝,你看热搜了没?】
【你先别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扒皮,那个林书意不就是当年艺术学院的系花吗?追了裴洛卿四年都没被裴洛卿记住名字】
【跟裴洛卿一个东一个西的出国分散地球两地,这么离谱的关系都能放上来蹭热搜了?】
【要是这都可以蹭,那裴洛卿给我投资了六年的电影,对我岂不是更长情?】
【哎哟我简直要笑死了,你说我现在去买个热搜抢热度还来得及吗?】
余菲菲不愧是从小的闺蜜,噼里啪啦一堆文字,立刻让夏星棠原本心底的那点不快瞬间消散。
夏星棠极为大度的回了一句:【没事不用管】
然后暗搓搓切到微博,保存了那张被拍的照片。
一旁的陈初颖见状,疑惑道:“看不出来你还追星,你竟然喜欢林书意那一款婊里婊气的啊?”
夏星棠的视线在劳斯莱斯驾驶位上模糊的人影停留片刻,含糊道:“嗯。”
陈初颖还在感慨:“你说这爆料一出,裴洛卿亡妻的棺材板是不是都要压不住了?若裴洛卿和林书意是真的,那可是从大学开始的感情啊。”
夏星棠想象了一下自己揭棺而起的画面,有些毛骨悚然:“不会吧。”
陈初颖望了过来:“对了,要是你对象心里有个这么多年的白月光,你会怎么样啊?”
夏星棠十分洒脱:“换一个不就行了?”
陈初颖不禁感慨了一番:果然高冷的美女是没有世俗感情的。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没有世俗感情的高冷美女下一秒,就打开了电脑里那份跟云迹的合作企划开始修改数据。
不在云迹这个项目上狠狠坑一笔,都觉得对不起这三年的学费。
当天下午,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争这么一口气,余菲菲还真的跟林书意抢起了热度。
接受采访从来都随心所欲没说几句就跑的余菲菲,当天下午竟然接受了长达一个小时的访谈。
据看完视频全程的铁粉透露,余菲菲其中有58分钟都是在聊裴洛卿,就差把“明明我才是裴学姐真爱”几个大字拍在弹幕上。
于是,原本这一出深情白月光的戏码,迅速演变成了双影后的粉丝撕逼大战。
至于另一个当事人裴洛卿?
嗯,那就是个撕逼时偶尔提到的工具人,只要她是个总裁,管她叫什么王洛卿还是张洛卿。
余菲菲的经纪团队早就习惯了这位祖宗的造作,并没有加以阻拦,反而还暗暗跟那位新晋影后的团队较了把劲。
等到网上的风向扭转过来、余菲菲想要跟夏星棠汇报最新战绩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夏清月。
余菲菲本能的按了拒接键。
十分钟后,对面再度锲而不舍的打了进来。
拒绝,又打,拒绝,又打。
两个人锲而不舍的折腾了半个小时,余菲菲终于受不了:“夏清月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寰宇是要倒闭了吗工作日你不要上班吗?”
对面只是轻轻笑了声,颇为无赖道:“所以才要跟余小姐搞好关系,哪天我流落街头也好有个归宿。”
余菲菲冷漠:“有事说事。”
“微博的消息我看了。”
余菲菲讽刺:“日理万机的夏总都学会用年轻人的微博了,需不需要我买个烟花庆祝一下?”
夏清月悠悠开口:“烟花不用,你人来就行。不过,你跟裴洛卿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的?”
“跟你没关系。看着你们姐妹俩骗了人家三年,我关心关心不行吗?”
“那你什么时候来关心关心我?”
余菲菲恼羞成怒:“夏清月你能不能要点脸,我跟你没任何关系!”
夏清月沉默了几秒,声音中的玩笑也褪去,低声问:“是吗?”
余菲菲浑身一僵,良久,才轻声开口:“当然……只是朋友。”
夏星棠看戏看了一个下午,然后光荣的在上班第三天,加班到了晚上。
回到宾馆后,累成狗的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去深究今天这事发生的细节,随便冲了个澡倒头就睡。
今晚没有下雨,无需关窗,也就没能注意到那辆白色的劳斯莱斯,又停在了窗下。
第二天上班时,崔常刚走进办公室便径直朝着夏星棠的方向而来:“你云迹的那份策划做的怎么样了?”
夏星棠在电脑上随手点了发送,“发给你了。”
崔常看了看,轻哼一声:“我当留过学的有多了不起,看起来也跟我做的差不多啊。”
夏星棠在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是差不多,除了公司和项目名,几乎都改了一遍,还硬生生让她把铭旗的利润提高了六个百分点。
崔常的视线扫了一圈,吩咐道:“既然如此,夏星棠你准备一下跟我出去一趟。”
夏星棠:……“崔经理,我今天没空。”
崔常皱眉:“我是带你出去见见市面,别人想要这个机会都没有,我看你是个新人的份上才带你的,别人还没这个机会。”
“我不需要这个机会。”夏星棠道:“崔经理,你完全可以找别人。”
“你是什么态度?”崔常顿时提高声音,“这事就这么决定了。你也不看看你的脾气,如果遇到的是其他领导你早就被开除了!”
崔常骂骂咧咧的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十点,夏星棠的视线从股市中脱离出来,跟崔常一起出了门。
等崔常的车子停在云迹集团大门口时,夏星棠才反应过来,崔常要带她来的竟然是在云迹?
崔常提交了访客证,催促了一声:“还不快跟上?等会儿见了王总别这么迟钝,听到没有?”
听到王总二字,夏星棠下意识松了口气,云迹那么大,总部也不在燕城,总不至于那么巧就撞上人家总裁吧?
不得不说,带别人出门,都没有带夏星棠出门有面子。
单是走进云迹的接待大厅,就有不少人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夏星棠的脸上。
充分满足了崔常的自信心。
“一会儿见了人王总记得机灵点,倒茶点烟就不用我教了吧?”
夏星棠听得有些心不在焉,打量着燕城云迹内部的构造,似乎和云城总部的也没什么差别,莫名有着熟悉感。
两人被先领到一个休息室等待,崔常就忍不住高谈阔论起来:“我上次不是跟你们说了我哥们是市场部经理吗?他老是想把我挖过来但我没同意。
等会儿你不用太紧张跟着我就行,今天要见面的王总跟我也有几分交情,千方百计想让我来云迹,但我这人就是念旧情喜欢铭旗,哎我怎么就这么重情义呢。”
接待员脸上闪过一次微微讥讽的笑意。
夏星棠对他的油言油语已经免疫,直接当做耳旁风。
没几分钟,接待室的门就被一位中年男子推开,崔常正在侃侃而谈,看到突然出现的项目部王总吓了一跳。
王总一进门就热切的握了握崔常的手:“真不好意思啊小崔,我刚刚有点事迟到了会儿,走,我们去详谈。”
崔常说自己跟王总认识自然是假的,但没想到对方会对自己这么客气,顿时受宠若惊:“没事的王总,等您是我应该的。”
“哪里的话,来我们去隔壁。”王总走了几步,看到身后的夏星棠后,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收敛了,颇为嫌弃道,“这是你带的助理吧?就别跟进来了。”
崔常闻言转念一想,王总的态度如此热情,这项目已经八九不离十了,策划是夏星棠做的,总不能谈判也被分了功。
于是他冲着夏星棠抬抬下巴:“那你就别进去碍眼了。”
只见王总继续招了招手:“这是我助理,有需要我们再喊你们。”
领导跟领导交接,助理跟助理交接,没毛病。
她巴不得离崔常远一些,点头比谁都快。
负责与她对接的助理小姐姐很是热情,带着她往内间的会议室走去,“王总他们应该要谈好一会儿,刚刚那间休息室还会有人使用,你跟我往这边来吧。”
夏星棠跟上脚步,忍不住在心里比较起云迹和铭旗的企业文化。
她也没接触过铭旗太多人,但鉴于铭旗有崔常这么个人在,夏星棠默默给云迹加了不少分。
“这个是三号会议室,王总和崔总就在里面谈合作,等会儿谈完了我再带你过来。”
两人往里侧越走越深,助理怕夏星棠无聊,边闲聊着问:“对了刚刚那是你直系领导吗?他平时也这样啊?”
“是啊,就一个油腻普信男。”夏星棠一说这个就来劲了,“希望他在里面少吹点牛逼,可别把项目吹黄了。”
“哈哈哈没事,这项目黄不了。”助理小姐姐意味深长。
“啊为什么黄不了?我听说上一次谈合作好像就不太顺利?”
助力没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们已经来到了最内侧会议室的门口。
她刚要去开门,突然‘啊’了一声:“瞧我这记性,忘了给你带合同了。”
夏星棠正想问一句合同不是崔常他们在谈,就见助理急匆匆的往回走:“你先进去等我吧,周围都在开会你别站在外面。”
夏星棠点了点头,也没怀疑什么。
毕竟在人家公司,万一听到点商业机密,解释起来也挺麻烦。
她转动了会议室的门把手。
“咔嚓——”一声,随着门锁转动,里面透出来的光线刺得夏星棠眯起了双眼,她下意识拿手挡了一下。
想起铭旗的小会议室,内心啧啧感慨,不愧是如今燕城炙手可热的新公司啊,这装修气派直接甩了铭旗一个银河系。
她关好门叹了口气,只是刚转过身,就看见一位极为熟悉的人,正气定神闲的坐在长桌对面。
主位上的人年轻殊丽,矜贵自持,正是是外人口中运筹帷幄、覆手间就能撼动整个资本市场的云迹总裁……也是她躲了三年的妻子裴洛卿。
只见坐在主位上的裴洛卿便慢条斯理地转了转无名指上的铂金婚戒,视线在她严谨的正装上停留半秒,笑容淡淡勾起唇角:“还往哪跑啊,夫人。”
夏星棠的大脑一片空白,好像失去了一切的思考能力,大脑根本无法处理现在的状况。
是幻觉吧,什么时候跟她这种小人物谈个项目都得要云迹总裁亲自出马了?
不是自己在做梦,是裴洛卿真的来了燕城!
救命!
比起三年前耐心而又温柔的伴侣,如今的裴洛卿越发成熟动人,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势,既熟悉又陌生,让夏星棠慌张的嘴唇轻轻发颤。
一步一步的,下意识往后退。
直到她的后背触到冰凉的门板,理智迅速回笼,她转身就要去抓门把手。
她完全还没想好该怎么跟裴洛卿解释三年前的事情,完全不想经历这种地狱级别的挑战模式。
裴洛卿想过无数种重逢的场景,也考虑过夏星棠会再度逃跑。
可当她将人哄骗过来,真实看到对方想逃离的目的时,内心深处无法逃避的恐惧油然而生。
裴洛卿慌张的站起身来去追,却被椅子腿绊了一脚,桌角恰好撞在腹部。
突如其来的疼痛令她闷哼了一声,加上这几晚天天熬到天亮,胃部不受控制地抽疼起来,身边的椅子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尖锐的声音。
夏星棠听到声音,脚步猛地一顿。
重物滑落的响声令她回过了神身,犹豫着推开了门。裴洛卿正脸色苍白的滑落在地上,右手吃力地捂着小腹。
炫目的灯光下,照出裴洛卿额间的细汗,方才还一丝不苟的衬衫,此刻也被揉皱。
夏星棠瞳孔骤然缩紧,急切地喊了一句:“裴洛卿?”
她看了眼外面空空荡荡的走廊,总不能真把裴洛卿一个人扔在这里吧?
夏星棠只好折返过去,半蹲在裴洛卿身边,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与此同时,大脑也快速运转着说辞。
放开人的瞬间,裴洛卿倒吸了一口冷气:“嘶……”
夏星棠抿着唇,下意识开口:“怎么了?”
“疼。”裴洛卿的声音很轻,丝毫没有一开始的精气神,似乎还混着几分委屈。
夏星棠的心脏收紧了一瞬。
空荡荡的会议室落针可闻,夏星棠六神无主:“要不,你去个医院?”
裴洛卿一手捂着自己的腹部,一手反握着她的手腕,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忍着疼痛,低声开口:“棠棠,我抓到你了。”
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抓着对方的手腕,目光一瞬不移地盯着。
中央空调风从通风口吹落,令夏星棠稍微清醒了几分。
与三年前能公主抱她的裴洛卿相比,此刻裴洛卿抓着她手腕的力气委实不算大。
等到她再次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连扶带拽的将裴洛卿从一旁的小门带出云迹。
只是颤抖的双手出卖了她,“你司机呢?”
“出去了。”
“那车钥匙?”
“在楼上。”裴洛卿抿了抿唇:“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
夏星棠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在突突直跳:“知道给我添乱就别说话了,我送你去医院,别死在我面前。”
裴洛卿看着夏星棠冷漠的侧脸,到底没再多话:“嗯。”
夏星棠对裴洛卿这种说什么应什么的态度很是无力,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好在她们运气好,刚出门就遇上了出租车。
一上车,司机就用诡异的眼神看了她们两人一眼,不用司机开口,夏星棠也知道两人看起来有多狼狈。
只是她心乱成了一片,甚至有种想要把裴洛卿扔在车上,然后一走了之的想法。
反正裴洛卿这么大个人,总不至于医院都不会去。
但上车后,原本被握住的手腕处就得寸进尺,变成死死拽着她手臂,掰都掰不开。
夏星棠不得不放弃内心的想法,老老实实地坐在车后座。
两人之间谁也没开口,就这么诡异地开始沉默。
夏星棠侧身望向窗外,表面看着冷漠平静,内心早已经爆炸。
她开始回想起宾馆外的那辆车,回想起特意被支开的崔常,回想起那个带路的助理。
从这些蛛丝马迹来看,裴洛卿好像早就知道她回国了?
该不会一直都在跟踪她吧?!
夏星棠心里又乱又急,甚至都想装一次失忆来蒙混过关。
就在她满脑子胡思乱想时,裴洛卿的发丝轻触过她的肩头,她下意识往边上挪了挪。
但下一秒,裴洛卿就“嘶”了一声,似乎痛得很厉害。
同情心瞬间打败了夏星棠。
算了,她就勉强,送裴洛卿去趟医院吧。
就这么一声,一直暗中在后视镜中观察她们的司机就开口:“中午饭局喝多了?”
夏星棠略有些烦躁:“不是。”
“哦。”司机趁着红绿灯停车,侧头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着,终于恍然大悟,“那就是打架了?”
没等夏星棠开口,司机就自顾自地说下去:“刚结婚吧?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脾气大又浮躁,都结婚了有什么事情是非得动手的?”
夏星棠:……实不相瞒,分居三年都符合离婚标准了。
“我跟我老婆刚结婚的时候也经常吵架的,说不过我就动手,但我也不敢还手啊,哎。”
夏星棠眉心一跳,就听司机问:“我听说你们同性婚姻也是分那什么攻受的,你是她老婆吧?”
夏星棠:“不……”
话说一半,就被裴洛卿突然打断:“是。”
夏星棠狠狠瞪过去一眼。
转了绿灯,司机重新发动车子,并做起了婚姻导师:“哎呀你这小姑娘还挺凶的嘛,她到底跟你结婚了,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我老婆都没把我打去医院过。
你们啊就是年轻不懂事,多磨合磨合就好了咯,听叔叔一句劝,多换位思考多包容,有什么事情非得搞到医院去呢。”
夏星棠:……算了,跟这个司机说不清楚。
可偏偏她想这么揭过时,虚弱的裴洛卿还“嗯”了一声,坐实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夏星棠闭上眼,心脏跳得又乱又快。到底也没出口否认。
接下来的路程极为难熬,司机像是打开了阀门,滔滔不绝的传授着婚姻之道,直到医院才终于解脱。
夏星棠尴尬的头皮发麻,都不敢去看裴洛卿的眼神。
紧接着就是送急诊,做检查。
等到裴洛卿被送进一个检查室时,裴洛卿突然又抓住了夏星棠的手腕,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棠棠,我出来后还能再看到你吗?”
夏星棠沉默了。
但裴洛卿却不肯松手,大有一副夏星棠不答应,她就不做检查的架势。
夏星棠心乱如麻,许是对方站都站不稳的神态和脸色过于苍白,只好胡乱回了一句:“你先去。”
裴洛卿眼中的失落和无奈一览无遗,拍片处的大门无情的被关上。
随着大门的关闭,夏星棠就像支离弦的箭,飞速逃离医院。
等到出租车停在铭旗楼下时,她凌乱的心跳终于平复下来。
崔常办公室的灯没亮,恐怕还留在云迹。
正值午休时间,陈初颖在一旁追着她的韩剧,见到夏星棠回来后招了招手:“要一起看吗?”
夏星棠面无表情地端了杯咖啡坐过去。
陈初颖看了眼黑黢黢的美式咖啡,颇为嫌弃道:“你要是困就睡会儿吧,大中午喝什么咖啡啊。”
夏星棠心情乱糟糟的,刚刚去茶水间也是随手冲了杯,此刻才发现是纯美式。
“没事。”她酝酿了会儿,病急乱投医地向陈初颖倾诉起来,“我问你一件事。”
陈初颖摘下耳机:“合作谈崩了?”
“不,不是这个。”夏星棠皱眉,缓缓开口:“我有一个朋友……”
陈初颖一愣,听着这种开头,颇为一言难尽地看着夏星棠。
但夏星棠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发觉对方的表情,“她跟她妻子分居了三年,但是她又忽然遇到她妻子了。”
“破镜重圆?”陈初颖指了指ipad,“这不就是我刚刚在看的剧吗?”
“不是,是蓄意抓到我朋友。我朋友之前为了离开她妻子,跳海假死了。”
陈初颖斟酌了一下:“跳海之前是不是两人还在小黑屋里强制爱了,然后你朋友抓住机会就逃跑了?”
夏星棠震惊:“你怎么知道?!”
陈初颖抓了抓头发:“哦,《冷少的出逃小娇妻》恰好就是这么写的,你看的又是哪本总裁文?”
夏星棠:……“算了,你当我瞎编的好了。”
陈初颖分析了一下:“但三年都没忘了对方,一有消息就去抓人,听起来也不像是什么苦大仇深,听起来更像是爱情啊?”
她拍了拍夏星棠的肩膀:“日理万机的总裁们往往前期不懂风情,你朋友是完整的就行了。别的小娇妻都是要被抽血抽骨髓,挖肝挖肾再去监狱关个几年的,总裁文都这样。”
夏星棠:……是她见识浅薄了?
她快速甩了甩脑袋,等她回到自己工位打算睡个午觉时,刚闭上眼想到的却是裴洛卿站都站不稳,还死死拉着她的手不肯进去做检查的眼神。
也并非夏星棠自作多情,她真觉得裴洛卿看她的眼神,不像是要来报复她三年前一走了之的。
那一刻的无助与失落,裹挟着细细密密的伤感,就这么直直地撞进她眼中,让她心里也泛起一丝涟漪。
大概是被陈初颖所影响,夏星棠在极短的午休时间里,竟然还做了个梦。
梦里的场景在医院,她梦到裴洛卿伤到的也不是胃,而是肝,直接就撞破了一整个肝。
然后裴洛卿冷酷无情的挥了挥手,手指指着她:“把她的肝换给我。”
紧接着,黑衣保镖气势汹汹的将她按在手术台上,医生手中冰冷的刀破开了她的肚子,血流了满地……
夏星棠一整个就被吓醒了。
下午的时候崔常回来了,似乎跟云迹的王总谈得很不错,满面红光。
随口吹了几句牛就哼着歌回了自己办公室。
夏星棠打开股市继续分析着国内的经济形势,下午又接到了几个新的任务,等到她做完后,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中午时裴洛卿的各项单据都是她签的名字,医院联系人也写的是她。医生习惯性避开患者跟家属谈病情,病情似乎还挺严重,于是给她打了个电话。
夏星棠十分纠结,等到再度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医院门口,手里还拎了个曾经十分嫌弃的果篮。
然后忐忑不安的敲开了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毫无感情的说着病人作息不规律,许多指标都偏离正常线,再继续下去有可能会加重,直至患上癌症。
夏星棠莫名就想到了曾经丧夫的付雪儿,她的丈夫查出胃癌后三个月就匆匆离了世。
推开病房门时,裴洛卿穿着病服,两色惨白地躺在床上。闻声缓缓睁开眼睛,正好与夏星棠的视线在半空中对上。
夏星棠走过去放下果篮,拿出自己早就酝酿好的说辞:“住院费我帮你付了,就当我尊老爱幼不用还了。”
“我老?”裴洛卿看着她,神情专注等待着下文。
“难道不对吗?”夏星棠冷笑一声,“毕竟我跟你这种奔四的人不一样。”
裴洛卿的面容凝滞了一瞬,苍白的脸色说不上难看,但也不是什么好脸色。
“三年没见,你酝酿了那么久想对我说的只有这个吗?”
夏星棠想起这个就来气:“我需要说什么吗?你不是早就知道我还活着吗?怎么裴总敢做还不敢认了?也是裴总看着老,但心态倒是比谁都年轻。”
说着说着,夏星棠的声音就提高了一些:“到哪都有人上赶着倒贴,情人都公开得全网皆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我是不是该夸你一句越活越年轻,一大把年纪了还老当益壮?”
阴阳怪气,还有不易察觉的愤怒。
她想了一个下午,不知道该怎么跟裴洛卿解释三年前的事情,那就先换件事情来堵对方的嘴。
反正只要她不尴尬就行。
思来想去,她还挺感谢蹭热度的林书意的。
谁知道夏星棠没有等到裴洛卿意料中的质问,对方反而垂下眼睫,睫毛颤了颤:“棠棠,我找了你三年,没有早就知道你还活着。只是,林书意是我偶遇的,我真不知道她……”
夏星棠莫名一阵心虚,却还是不肯输了阵,匆匆打断对方:“我记得林书意是燕城人,家境也很好吧?能给你现在的事业不少助力吧?
我身上现在已经没有你可以图谋的东西了,你还找我干嘛?你这种工作狂不会还想做慈善吧?”
“夏星棠。”裴洛卿轻声开口,“如果我说我图谋的是你,你也不信吧。”
夏星棠:……图她脾气差还是图她会败家啊。
裴洛卿见人没反应后,匆匆坐起身想去拉夏星棠。
结果一不小心扯到了盐水针头,血珠快速渗透出来。
夏星棠如临大敌,立刻凑上来按住她肩膀,让她躺了回去:“你别乱动,我去叫医生。”
裴洛卿的另一只手拉住了对方,“你又要走了吗?”
“我去叫护士给你换针头。”夏星棠拍掉了裴洛卿的手,凶巴巴道,“放心,在你跟我去办理离婚手续前,我暂时还不会走。”
护士很快就替裴洛卿处理好伤口,嘱咐几句后才退出去。
病房里再度剩下她跟夏星棠两个人。
看着日思夜想的人坐在身边,裴洛卿想起刚刚夏星棠说要去办离婚的话,鬼使神差的开口:“医生说要至少半个月才能出院。”
又补了一句:“很严重。”
果然换来夏星棠担忧的神情:“这么严重?”
“嗯。”裴洛卿理直气壮,声音清冷,像是威胁,“而且要一直好好调养,随时都会恶化。”
夏星棠小声嘀咕:“可你之前胃不是还挺好的吗?”
裴洛卿没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
就差把‘我找你找得茶饭不思’刻在脸上。
夏星棠:……行叭。
夏星棠心脏纠紧了一瞬:“没事的。现在就是初期,养养就好了。”
“怎么会没事?”裴洛卿叹了口气,“我这种随时都可能得胃癌进icu的人,就是个大隐患。”
夏星棠有些疑惑,果然下一秒,裴洛卿便叹气:“以后再婚的话,会没人要的。”
夏星棠:……
裴洛卿淡定地看着她:“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夏星棠:……
病房里安静了一段时间,裴洛卿忽然开口:“你怎么不说话?”
“有钱还命不久矣的,是婚恋市场最抢手的。”夏星棠忍不住嫌弃得科普起来,“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这常识都不懂啊。”
“没有人教我,我自然被骗了也不知道。”裴洛卿放慢语调,“我虚心求教,要不夏老师指导我一下?”
夏星棠无语:“你被骗了关我什么事?赶紧跟我去办离婚,别耽误我时间。”
“嗯,说那个确实有点太早了。”裴洛卿猛地抓住了重点,顿了下:“所以我现在还算是有正经名分的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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