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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灵胆大心细，最喜欢做的就是作死，卫天然威胁的话让她收了收心，但是抱大腿的想法更加强烈。
混不到阳元，总不能白来一趟。再怎么说，都是她把这个人从迷障里带出来的。
盛灵厚脸皮地蹭了蹭卫天然的手，"我变成原形，你就收留我，对吗"
"只要你不惹我心烦，我还是很好说话的。"卫天然摸摸它的毛，丢到风岑意怀里，"天色已晚，你们两个到隔壁去，不要闹出声音，打扰到其他人。娇，你记得保护好自己。"
千万别被这只狐狸占了便宜。
卫天然能做的事情有限，只能口头提醒一下。他是不敢和盛灵住在一起的，这只狐狸看起来就不老实，万一无视了他的口头警告，卫天然的马甲就完了。
风岑意慎重地点头"我会的。"
他抱着狐狸去了隔壁的房间。
一关上门，盛灵就跳到地上，变成了人类的样子，她围在风岑意身边，紧跟着半妖的脚步，从门口一路跟到了床边的橱柜旁，"他到底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风岑意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去脸盆架那边洗了洗手，坐在盒子前，表情肃穆地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块冰糖糕。
"主人就是主人，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吃吃吃，就知道吃，刚才不是已经吃很多了吗怎么还在吃"盛灵恨铁不成钢地说。
现在她相信了，这只较就是为了一口吃的背叛了妖主，没出息的玩意，简直给妖界丢脸。
风岑意吃得很认真，盛灵不满的话他都没放在心上。盛灵有些泄气，问道∶"你连他的身份都不清楚，就认他当主人了你是不是傻"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知道。"风岑意又吃了一颗小金桔，满足道∶"主人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从来没说起过。但是他也没有刻意隐瞒。"
"你知道"
"我只能猜个大概。"风岑意也不过三十岁，他只有十四岁之后的记忆，经历的事情太少，从前那些厉害的人物，他都不认识。
盛灵坐在他跟前，抢了一块糖糕，也跟着吃了起来∶"你觉得他是谁啊"
"芙蓉刀的主人。"风岑意说，"画皮鬼说过，芙蓉刀很厉害，一直放在邑平城里，没有人有资格拿走它，除了主人。"
盛灵眨了眨眼睛。
她听说过芙蓉刀，但是没有亲眼见过，不知道刀的样子。
如果那把刀就是芙蓉刀的话，那他岂不就是
那个杀人如麻，杀妖如麻，六亲不认，毫无慈悲之心的九炼
盛灵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她还是只小狐狸的时候，九炼的名气正盛，到处都有他的传闻。她调皮不听话，母亲就是用九炼的名字来吓唬她的。
后来盛灵还亲眼见到过，被九炼屠杀过后的妖族村落的样子，吓得她做了好几天噩梦。
九炼这个名字，就是她这一代妖的阴影，哪怕现在已经长大了，听到这两个字依然会打颤。
盛灵以为九炼杀的妖越来越多，早晚会打过来，把他们都杀死。妖主是妖界最强大的人，盛灵平尽全力修炼，又凭借聪明智慧，得到妖主的青睐，为的就是得到妖主的庇护，不要被九炼虐杀。
还没等到她变强，九炼就渐渐失去了踪迹。
盛灵知道，他蛰伏在黑暗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不敢放弃最初的目标，努力奋斗，终于让妖主看到了自己。
二百多年了。
那个妖怪失踪了二百年，盛灵以为他真的死了。没想到在京城遇到的那个小小的人类，竟然就是她最恐怖的存在。
盛灵一时无语，回想着和少年相遇到现在自己说过的话。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风岑意吃完一盒零食，指着她手里的糖糕∶"你不吃就还给我，浪费东西不好。"
"我吃。"盛灵把糖糕塞到嘴里，露出痛苦的表情∶"你确定他就是九炼"
"主人有芙蓉刀。"风岑意说。
"他看起来不像是九炼那种噬杀的妖怪，我想让他阻止风岑云，他都拒绝了。而且他还救了你和风岑云，九炼怎么可能会救人"
"我不知道。"
盛灵没寄希望在这个呆瓜身上，她站起来在屋子里着圈自言自语∶"不可能，他绝不可能是九炼。九炼就是个杀星，他去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人和妖活着就算是鬼，也要被他打的魂飞魄散。我不信，他不可能是九炼"
风岑意安慰她∶"主人没有说过自己是九炼。
这句话让盛灵一愣，安静下来。
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九炼，所有的一切都是基于芙蓉刀的猜测，未必是真的。
可是芙蓉刀在邑平城里放了二百年，是所有妖怪都知道的事情。原霄跑到无定斋取芙蓉刀，最后都没能成功。
除了九炼，还有谁有资格拿芙蓉刀就算不是九炼，也是比九炼还要厉害的人。
盛灵再次感到恐惧。
她搬着凳子挤在风岑意身边，试图从他身上获得一点安全感。
姑且把他当做九炼吧。
九炼失踪二百多年，失踪之前放下了芙蓉刀，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突然出现，性情大变，不再弄那些大规模的杀戮，还隐姓埋名，用普通人类少年的身份出现，大概也与二百年前的事情有关。
他的目的没有达成，暂时不会暴露真实身份。
盛灵现在有两种选择，一是放弃任务，返回妖界，告诉妖主九炼回来了，让他提前做好准备。
二是留在这里，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按照观察九炼的举动，弄清楚他的计划，再通知妖族。
妖族是弱肉强食的地方，九炼每次杀妖都杀的很干净，不会留下活口找他报仇。
妖族和九炼之间是没有仇恨的，就算妖主知道九炼回来，最多提醒一下手底下的小妖，不可能亲自出手杀了九炼。
权宜之下，盛灵强忍着恐惧，毅然选择了第二条路。
她要卧底在九炼身边
盛灵给自己打了打气，霸占了风岑意的床，"我要睡在这里，你自己找地方睡去。
"不行，这是我的床。"风岑意说，"主人说了，让我保护好自己，我不会把床让给你的。"
"喂喂"狐狸觉得风岑意是在强词夺理。
可是看到蛟龙没什么表情的面容，再想起九炼，盛灵又觉得九炼那样的人，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么一句话。
算了，就让他一次，不就是不能睡床吗
盛灵不情不愿地从床上起来，拿出被褥放在椅子上，化作原形趴在上面，用来做自己的小窝。
时间静悄悄地流逝，很快天就亮了。
卫天然早早地起床洗漱，把画皮鬼买的刀剑，还有一些换洗的衣服放进刚得到的戒指里。
那枚戒指是纯黑色的，看起来像玉石，在阳光下有一种晶莹剔透的质感，摸起来却像冰块一样冷。
它很智能，带在手上后自己调节成了合适的大小，那股冰冷彻骨的温度也变得正常。
卫天然很喜欢这枚戒指，就算没有储物功能，戴在手上也很漂亮。
他提着芙蓉刀下楼，来到客栈的后院，站定之后，回想起昨天晚上扮演宣谋时的心境，纠正错误的姿势，慢吞吞练了一遍刀法。
收势之后，他就看到楼上窗户大开，盛灵站在窗子跟前，两只手扒拉着窗沿，认真看着自己，虽然保持着人形，看起来也跟一只小狗似的。
对上卫天然的视线后，盛灵打了个哆嗦，冲着他笑了一下，尽可能语气自然地说∶"练得不错嘛。"
卫天然知道自己有多菜，他学刀法才几天，很多地方都不对劲，不可能一下子练好，听到狐狸的话，不以为意地笑着说∶"是吗"
盛灵问∶"这套刀法很不错，你明明做的很标准，应该已经很熟练了，为什么故意弄出这种生疏的样子"
卫天然大概清楚盛灵是怎么想的了，那天画皮鬼看到他使刀，应该也是这样脑补的。
他们都以为自己是在藏拙，所以没有起疑，那可真是太好了。
卫天然不喜欢站在底下仰头和盛灵说话，太掉逼格了。
他轻轻一笑，没有回答狐狸的疑惑，意念一动把芙蓉刀收回戒指里，转身去了客栈前厅。
盛灵看到芙蓉刀在他手上消失不见，就知道这个人是芙蓉刀主无疑。
强大的妖怪可以把妖气化作利器，妖主也有妖气变成的刀剑。直接把芙蓉刀收回，一定与兵器意识相连，除了九炼，再没有其他人能做到了。
卫天然出来吃了个早饭，回去继续修炼，这个时候盛灵已经从窗口离开，让他安心许多。
中午的时候，风岑意从外面回来，他直接来后面的院子找卫天然，"主人，画皮鬼说，郑国公府那边都弄好了。他问问您打算什么时候过去。"
"这个不急。"卫天然坐下来歇歇，"再等几天吧，最晚在风岑云进京之后。倒是画皮鬼那里，想好怎么应付风岑云了吗"
风岑意说∶"他说还在想。
卫天然就知道是这样，"让他快点想。"
风岑意∶"我下午就转告他。"
卫天然摆手，让风岑意退下，自己坐在石头桌子上，手臂撑着脸颊发愁。
画皮鬼是昨天回的郑国公府，回去之后就收拾一下参加宫宴去了。
卫天然的计划是，捏造一个新的身份，就说是冯铭慈在外面认识的朋友，换一张脸，混进京城的圈子里。
画皮鬼今天上午跟国公府的人提到了他，这个身份就可以安排起来了。可是卫天然还没拿到变脸的技能，就算有了新身份也白搭。
他还得再等一等，做几个任务试试，尽快拿到技能，把本体藏在幕后。
不然就只能再像以前一样，弄点面糊贴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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