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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1
从陈观南失去联络的那一天开始,林舒就有了猜想,但是她不可能将这种猜想付诸任何行动。
他三十岁的那一年因为报道了食品安全问题再次名声大噪,成为众多年轻记者追捧的榜样,别人只看见他风光无限,行业标杆,但是不知道一个月后的某一天,他在家门口出了车祸,小腿骨折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肇事方全责,在事出后客客气气道了歉,又提出赔偿,找不出一点破绽来,警察也让双方协商解决。
但是只有陈观南自己知道那绝非偶然,两车相撞的时候那人对他挑衅冷笑,用极低的声音警告他少管闲事,下次再出事可不就是一条腿了。
事实也证明了肇事方与报道事件有关。
一开始陈观南是瞒着林舒真相的,他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没事,顺便在家休息一阵。”
可林舒又不是傻子,她也是做新闻的,前车之鉴见过不少,可除了担心她毫无办法,那是陈观南的职业理想,是他为之奋斗一辈子的事业。
之后长达二十天的时间里,记者站往回传消息的换了人,是一个外籍员工。上头为避免人心晃动封锁了消息,只说是受伤在休养不宜再继续工作。
十几名记者被双方交火围困的事情已经传出,会发生什么变幻莫测,无论多么恶劣的结果都不会显得意外。战地记者被枪决,被割头,历史上也不是没有。
那一阵子林舒照常上着自己的班,倒是有不少的同事和朋友发消息来问她近期状况如何,没有人主动提陈观南三字,但是又暗戳戳地想打探她的心情如何。
林舒只能置之一笑,她能如何?哭吗?
从与陈观南离婚的那一天开始,她就选择了结束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她选择自由,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她并不会因为那一场性,因为他一句不算承诺的承诺而动摇自己的决心,否则她就不是林舒。
一个成年人,无论再如何不靠谱,都有自己的责任。
只是周末会去看望父母,难免被他们问到陈观南在国外的情况如何,为什么这段时间没有看到他出镜,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
林舒妈妈年纪大了,陈观南几乎算是她养大的,和亲儿子没什么区别,她不能再受刺激。
林舒也无能为力,烦躁地说:“我不知道,别问我。”
林舒妈妈皱着眉没再说话,转身去了佛龛前跪下,照旧求神明保佑陈观南平安无事地回来,“子弹绕着他走。”
林舒笑了笑,“妈妈,你时常说我任性不懂事,公平吗?陈观南和我比,他不是更任性。”
林舒妈妈无奈:“那怎么办呢?都是我的孩子,相处二十年的感情,再任性我也不可能弃你们于不顾。”
是啊这么多年了。
林舒临走前跟妈妈说:“别太担心了,他也不是第一次出去,更何况答应我会回来的。”
说完她离开了家。
坐进车里,深深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心绪,她在黑暗中摸了摸手套箱。忽然想吃点甜的把胸中滞闷的空气挤走,有陈观南走前给她准备好的水果糖,这段日子她吃了很多,已经所剩无几了。
这是一个消极的信号,无疑加重了她的心中不断往外扩散的焦虑情绪。
林舒跟自己说别这样,她的人生自己自己的,谁都不能扰乱她的次序。
这种话重复了无数次。
内心做了几分钟的斗争后,她一脸平静地把车开进无边的夜色里。
隔天早上六点不到她就醒了,给自己做了三明治作为早餐,然后打开电视听新闻。
今天休假不用去台里,往常她累的时候会在家看一整天的书,但是今天她不想一个人待着,正在思考要做些什么,微信上胡瑞文便来了消息,约她去钓鱼。
“舒姐,来吗?”胡瑞文发了语言来,“我朋友的地方,好几个人。”
林舒听见有朋友在,当即就答应了,“好啊。”
“我开车来接你好了,挺方便的。”胡瑞文的声音愉悦而轻快,充满活力。虽然他已经三十岁了,但玩世不恭的性子好像永远停留在二十出头。
林舒觉得和这样的朋友相处很轻松。
九点一到,胡瑞文如约来到林舒家门前。今天他开的是一辆玛莎拉蒂,两人的容量,林舒不是坐进去而是陷进去的,她有点不习惯了。
去了钓鱼的地方才知道是一个度假村,胡瑞文和他的朋友过来是来给节目采风的,他们即将在这里拍综艺节目。
同行的还有几个年轻的男孩女孩,看外表酷酷的,脏脏辫,纹身,但实际上对人却很有礼貌,对方见了她恭敬地喊“舒姐”,又自我介绍是香蕉乐队的成员。其中一个皮肤雪白的女孩子是主唱,名字叫nana,身上打了好几个洞,唇钉耳钉肚脐钉她都有。
林舒知道这个摇滚乐队,去年音乐节她见过他们表演,非常有个性。
她微笑着和这群小孩打招呼,又不吝啬地恭维了一番。
几个人烧烤加钓鱼,玩了一整天,傍晚时分,胡瑞文跟林舒透露,他将会邀请摇滚乐队的几个新人来参加节目,问林舒是否愿意来客串一下。
台里主持人参加综艺的情况不少,林舒说她当然没有什么问题,只要不是特别累,也不要过度营业就好,毕竟她又没有什么kpi要冲。
胡瑞文跟她道了谢,然后去找nana玩。那是一个很可爱的女生,两人走的很近,像是朋友以上的关系,林舒觉得挺般配的,就是不知道胡瑞文能不能收一收玩世不恭的心思。
当然,这一切与林舒无关。
录完节目的当天,收工已经是凌晨,节目组的主创们去酒吧续摊,林舒为了照顾这些年轻人自然也前往,玩得很开心,喝酒,疯魔,可以让她的大脑里充满了低级而简单易得的快乐。
直到早晨五点这群人才想起归家,林舒晕乎乎的,拿出车钥匙的瞬间有点害怕,怕什么呢?
或许是怕自己的醉态被陈观南发现吧,他肯定会默默地站在她面前,不说什么,只给眼神暗示。
可是陈观南在哪呢,谁都不知道。
她把车钥匙换成了手机,准备打车。胡瑞文已经醉了,在酒吧的卡座里睡着了,林舒走到门口,看见nana和一个男孩子站在门口抽烟聊天,她没走过去。
男孩子问nana,“你等胡瑞文一起回去吗?”
nana说:“我为什么要等胡瑞文啊。”
“你和他不是在谈恋爱,或者发展恋爱的苗头?”男孩问出林舒也想问的话来,林舒无意偷听,只是外面的风着实冷,她站在门里刚好听见。
nana抽了一口烟,不屑地说道:“一开始是有那么点意思,他长着一张玩咖脸是足够吸引人,但是我又不是傻子,知道他是真玩咖,算了。”
“哪儿看出来的?”
女生说道:“别看他对林舒一口一个姐似的喊着,每次一起玩都是喊很多人,只是为了掩盖他喜欢林舒的事实而已。”
林舒:“……”
胡瑞文喜欢自己?恕林舒眼拙,光看着他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还真看不出来。
男孩子不知道说了什么。
女孩子继续说:“我就算玩感情,为什么要和这种心里装了别人的男人玩,搞雌竞给自己添堵吗?我又不是没人追……”
林舒打的车到了,她从门里走出来和两人刚巧碰上,林舒笑着问他们:“我要回去啦,叫了车,要不要捎你们一段?”
“舒姐。”两人依然客客气气的小辈模样,说:“不用啦,我俩待会去吃早餐。”
“那好,早点回去睡觉吧。”
林舒笑着跟两人告别完,坐进车里,笑容消散的一干二净。
她根本就不知道胡瑞文喜欢自己,也看不出来,这些年他一个接着一个女朋友的换,林舒只当他是志趣相投的朋友,也从未关注过胡瑞文看自己的眼神。
林舒忽然很烦躁,很多压在心头的东西再次浮现上来,这次的麻痹显得无效。
回到家后,她睡了一觉企图忘掉这些事。
隔了几日,她在台里的食堂和胡瑞文碰到面,胡瑞文先喊了林舒:“舒姐,晚上去玩吗?”
林舒本来是有时间的,但她摇了摇头,只回两个字,“没空。”
胡瑞文察觉出她态度有些淡漠,又察觉不出哪里不对,只当林舒这个大小姐的脾气阴晴不定而已。
林舒是阴晴不定,但是她对男女之事拎得很清。成年人的很多事情不用说得太清楚,掰扯开了就没意思透顶,她只需要用渐渐疏远的态度让胡瑞文明白。
哪怕为此损失一个朋友,总比造成任何误会的好。
她承认这是自己的失误,洞察不够,但她林舒无论单身与否,喜欢玩还是安定,她绝不会养鱼,她不喜欢胡瑞文,这是她做人的准则。
时间一天天地走着,她的工作忙碌,在忙碌的间隙里她会不知觉得数着日子,那个人到底怎么样了。
直到三月的某一天下班后,顾燕清在停车场等林舒,似是要谈一谈的架势。
在看见顾燕清的那一刹那,她蓦地紧张起来,因为内心里知道顾燕清会带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陈观南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现在的林舒有立场关心陈观南吗?没有的,所以她拼命玩,拼命工作,拼命约会,让自己不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深刻地践行着梁实秋的那句话:“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雨我都去接你。”
她只是在尽量避免离别的痛苦。
“干什么?”林舒不怎么客气地问道。
顾燕清这人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她甚至不能提前判断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舒姐,谈一谈。”
他是代表了台里的态度来的。
林舒:“工作吗?你说。”
顾燕没拆穿她,说:“你大概也猜出来了,老陈被绑架了。之前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不确定因素太多,造成不必要的影响。现在他已经被救出来了。”
林舒简直想骂脏话,结果她也真的说了句脏话:“我他妈猜个屁,有本事你们一辈子别告诉我。”
顾燕清:“……”
他好脾气地没反驳,很多决策不是他能左右的。
林舒又摇了摇头,脑子乱糟糟的一片,“好吧,也不必跟我说,跟我没关系。”
顾燕清端详了几秒她的表情和反应,自动转化为自己的解读,然后给出可能她比较关心的问题:“老陈受了点伤,现在身体状况不太好,医生不建议回国治疗,台里决定让他现在国外的医院养伤。”
他顿了顿,又说:“如果你想去看他,我可以帮你安排飞过去。”
林舒的一颗心早就被他寥寥几句话捣得七零八落,四处透风,身体是虚的,手脚冒汗,她一时无法分辨出自己该说问什么。
平静了几秒,她坚决地回答:“我不去。”
顾燕清闻言点点头,又说:“好,等他好点应该会跟你联络。”
林舒继续沉默着,顾燕清似乎怕她状态不佳,就陪她站了一会儿。林舒从包里摸出烟盒,在自己的唇上点了,中间甚至还问他要不要抽。
顾燕清拒绝了,他没有烟瘾,非必要情况不会抽的。
林舒兀自抽着烟,吸的频率很高,不消几分钟一支烟就被她抽完了,她忽然问顾燕清:“你之前和叶校分手,是因为异地吗?”
这个问题把他杀得猝不及防,但他还是给出回答:“异地不会让我们分手。”
“我不相信。”林舒说道,她也不是专门要打探别人的隐私,只是想“胡搅蛮缠”一会发泄心中的愤懑,“异地恋叶校图个什么东西,不如云养个男朋友。”
“能让我们分手的原因很多。”顾燕清说,“那阵子我们的确分手了。现实的残酷有很多,足以让人手忙脚乱,但没人想故意背刺对方一刀。”
林舒说:“你在为陈观南开脱吗吗?”
顾燕清说:“我在陈述事实,没有在说老陈。”
这种鬼话林舒不会相信的,时间已经不早,她摆摆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在对方离开几步的时候,她忽然提高了声音问:“他伤的很重吗?”
“还行,命是保住了。”顾燕清说道,但情况也不会太好,否则不会不立马回国。
剩下的林舒没有多余问。
在林舒妈妈再次询问她情况的时候,她如实回答了这个问题,便再也没有多提一个字。
隔天台里的另一个领导又找上林舒,询问她是否想要出国看陈观南,被她拒绝了。除了有自己的工作原因,林舒依然记得陈观南走前对她潇洒地说出那句话:如果有命平安回来,那么他会自己来找她的。
原谅陈观南再一次离开她,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
陈观南在被绑架二十天后离开j国,后被送去邻国的医院救治,在俘虏营遭受过非人的对待就因为他的骨头硬,其中伤害不堪回首。
时序进入初夏,他的精神状态渐渐缓和,清醒的时候变多,但身体仍旧无法支撑单独行走,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虚弱,五脏六腑都被挪了位置。
这种伤害是无法回转的,噩梦缠身,他终于理解顾燕清对战场所产生的厌恶感。
在医院休养的时候,大使馆的同胞亲自过来探望他,“陈记者,你们已经被祖国解救,养好伤就可以回国了,你们是英雄啊。”
陈观南简单地点了点头,并无感觉。
“要给家里通个电话吗,也让他们放心。”
陈观南摇了摇头,并不需要,相信台里已经通知了该通知的人。他并不想让林舒知道自己是如何受伤,伤情如何。
他能做的只是养好伤,以完完整整的陈观南回去面见林舒。
干脆程度犹如林舒拒绝顾燕清那般。
一个月后,记者站那边已经被顾燕清接手了,他也可以放心。
陈观南回到国内继续工作,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更好强度的采访任务,在完成原有的工作后,他便递交了辞呈,并受一个老朋友的邀请,进入传媒大学任教。
要说陈观南遗憾吗?
是有的,但他扪心自问近二十年的生涯,他多少次出生入死,对得起自己的这份职业了。
唯一愧对的人是林舒。
很不凑巧,他回来的那一阵子林舒正好请假出国了,他做的所有决定林舒并不知晓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去找陈观南了,但其实她只是请假旅行,并没有找谁。
回来是几天后,刚下飞机来不及和爸妈保平安,就被胡瑞文拦截了。
自从林舒知晓了胡瑞文的心思后,很干脆地阶截断了和他的往来,胡瑞文是慢慢回过味来的,他一直一以为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也不想就此和女神疏远。
“舒姐,我怎么感觉你这段时间对我有脾气。”胡瑞文也不傻,干脆单刀直入地询问:“是我做什么得罪你了?”
林舒没法在电话里说。
如果需要敞开天窗说亮话,也应该见面把一个问题说清楚。
林舒约胡瑞文在自己家旁边的一家商场吃饭,刚坐下,林舒就先发制人地开口问询:“你和nana怎么样了,怎么没带她出来玩,朋友圈也没见你晒她的照片。”
胡瑞文叹气:“节目录完就分手了啊,两人不太合拍。”
林舒点点头,“接下来你还准备浪着吗?”
胡瑞文难得听见林舒关心自己的私生活,不由开了个玩笑:“舒姐你还是很关心我的啊,没遇见合适的就先浪着呗。”
反正那些女孩子也是跟他玩玩感情,大家互渣。
林舒喝着茶,淡淡地叹了口气,告诉胡瑞文:“作为你的朋友,我很尊重你的私人生活,但是如果和我有关,我想我需要反思。”
胡瑞文内心惊了片刻,甚至是慌神,眼神无处安放,胡乱开了个玩笑,“舒姐你在说什么,想对我负责吗?”
林舒直直地看着他,不躲不闪:“聚餐的那天,我听到nana说起有关于我们两个的关系,无论她误会与否,在我这里的答案是否定的。我应该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让对方不适。”
她的表达已经相当委婉了,胡瑞文也听出来了其中所包含的意思,同时惊魄于林舒的观察力。
其实并非林舒哪里做的不对,每一次都是他上赶着去当舔狗,除了喝个咖啡的功夫,他几乎没有单独约林舒出来见面过,每次都找了一大堆朋友。
生怕显露自己的心思,林舒看着他一个接着一个地换女朋友。
在林舒那里,他只是个酒肉朋友。
但最终还是落败,他就知道林舒一旦被发现朋友都当不了,但胡瑞文还是问出:“我也没表现得很明显吧。”
林舒摇头,这与他怎么表现没关系,而是她并不想明知道一个人的心情而吃着朋友的红利,她自己并不舒服。
胡瑞文沉默良久,“舒姐,如果……我说如果……你和陈观南复合不了,我也收敛自己,你会不会考虑我?”
林舒给出准确地回答:“无论你收不收敛,对我来说都是朋友,我不会评价你的私生活。”
那顿饭最终还是吃完了,尽管气氛不尴不尬的,但结果是林舒想要的。两个人从商场里出来走了一会儿,胡瑞文大概知道过了今晚,林舒就不太会跟他当朋友了。
顿时心里百转千回,胡瑞文心里很失落,但也在预料之中,他从来不敢显露心思不就是已经预料到今天这个结果吗?
她的心太狠了,直接把苗条扼杀在泥土里。
两人走到林舒家小区门口,胡瑞文上了车,“我先走了,再见。”
林舒客套地笑着,摆摆手。
胡瑞文启动车子,车灯亮了下,然后他看见站在他前面一辆车旁的男人,一身黑衣黑裤,一脸静默,是陈观南。
无论他走的有多远,最终还是回来了,原来如此。
林舒见人离开,暗自松了一口气,又有点心虚。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连这点都察觉不出来。
当然她这么做的最大程度不是让胡瑞文死心,而是对方影响到了自己的心情,她只是为自己快意而已。
她在路边静静地抽了根烟,烟灭后,瞧见熟悉的车牌号,眼神微微聚拢,果真是她熟悉的那辆车。
陈观南已经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中途他给林舒发过消息,她没回。
他也没什么事,今晚很想见到她,就在这等着了。
林舒嗤笑一声,没观察他身上有没有少什么零件,缺胳膊还是少腿了。
陈观南走过来,拿掉她指尖的香烟蒂,依然是用指腹捏断。
“小舒,我回来了。”他说。
一切发展的太快,她还没有想好和眼前的人怎么办。刚刚的胡瑞文她几句话就能解决掉,但是这个人不一样。和她在一起太多年了,他们有着深且复杂的感情。
他也不会轻易地走。
那一瞬间,很多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如倾泻的洪水,担忧,埋怨,牵挂,甚至是恨意。
他走得那么远,风筝的线牵在她手里,十分痛苦。
“小舒。”陈观南低低地也又唤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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