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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2
碰见陈观南真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她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也听说他最近回国了,只是没想到以陈观南的个性会直接空降在她家。
但是他们现在多少岁了,还玩这种“惊喜”未免太幼稚了。林舒花了半分钟快速整理好自己不理智的情绪后,脸上浮现一层类似于冷嘲的东西来,看着他。
彼此冷漠的原因他们都心知肚明,负伤归来抱头痛哭的场面在他们之间不存在的。
那支熄灭的烟还在陈观南的指尖捏着,他走去丢进垃圾桶里。
林舒问道:“你——吃饭了吗?”
陈观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拿出手机点了下,直接对林舒说:“老赵的店还开着,去吗?”
林舒点头,“嗯。”
时间已经不早,林舒也吃过饭了,但仍想出去和他待一待,说一些话。但这个场合不能在两个人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家里,场景不合适。
老赵开的店是个茶馆和书店一体的,二十四小时营业。两人到的时候身穿黑色polo衫的工作人员出来笑脸相迎,“陈老师,陈太太,你们来啦?”
林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却也没有必要在这种场合去反驳,并不好看。
陈观南把钥匙递给男孩子,说道:“劳驾,帮忙找个地方停车。”
“好嘞。”男孩儿很高兴地接过来,又说:“你们先进去吧,想吃什么跟前头说。”
林舒率先进了门,裹了下身上的薄外套,闷着头走到雅间里,陈观南点了一壶茶,又叫了几份点心,让服务生快点送进来。
屋子里很安静,有淡淡的茶香,两三桌客人低声细碎地聊着天。林舒把自己的身体放松在沙发里,这样的环境不似和胡瑞文吃饭那般,她得绞尽脑汁地思考自己该如何说话。
陈观南坐在她对面,先开了口,“这段时间,你一个人还好吗?”
“一个人?”林舒对这句话存疑,悠悠地说:“刚刚我们碰见之前,我在和人吃饭,他送我回来的。”
陈观南眼睛滞停了几秒,服务生绕过屏风进来,端来他们点的东西。他打破安静,给林舒倒了一杯茶推过去。
林舒伸手去够,但是陈观南的手像是看准了似的没有立即离开,落在把手上,待林舒的手覆上来,两人指尖相触碰,足足握了有十秒的时间。
陈观南才把手抽出来,看着林舒喝他倒的茶,灯光下的她竟显得有些陌生,因为她的情绪又发生了些许变化。
林舒如实告诉他:“陈观南,我还记得你走之前我们两说好,等你回来我们好好谈一谈的。”
陈观南回答:“所以,我坐在你面前了。”
林舒点头“对。”克制住自己对他身体的关心,道:“但是你应该想到,这小半年发生了很多事,对我们来说并非静止的。”
陈观南默了默,问出她话里的核心:“你有别人了?”
林舒摇摇头,说:“但离婚以后,我尝试过新的生活。”
也有过快乐,但依然没有找到一个舒服的状态。
陈观南听到这个答案吃醋了,但归根结底并不在乎林舒有过谁,陪她到最后的那个人是他就行了。
“我没有问你,你还好吗?”林舒淡淡地说着,“可以跟我聊聊,这几个月……不,这几年你的生活吗?”
这个问题不太像林舒会问出来的。
陈观南的目光从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上移开,看向窗外,在这乱花迷人眼的城市里有这样一隅安静的角落很难得。
不得不说当他看见林舒淡漠的反应,和想象里不一样,他内心是失落的。
但这是他们离婚后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谈论单身状态,陈观南一字不漏地跟林舒讲他这些年除了工作都做了些什么,在想什么。
当上领导之后,他很少这样逐字逐句地汇报“工作”了。
林舒也听了一会儿,感觉到他平静之下的压迫感,陈观南天生携带的压迫感是别人、胡瑞文那种年轻人身上所没有的,一直挑战着林舒的情绪。
但是她并不会害怕自己的前夫,要知道现在是谁求复合。林舒仰头,把手里凉透的茶一口气喝掉了,当酒一样喝,她也笑着跟陈观南说说自己离婚以后的生活。
和陈观南那种工作狂相比,林舒的感情生活并没有停止,谈了几个男朋友,虽然没有走到最后但都是有趣的人,去了很多地方旅行,工作也没耽误,节节攀升。
她谈论自己的时候,是抱着一种平静的心情回首观望的,不论成败与对错。
陈观南听到她谈了几个男朋友,眼神暗了暗,某些人只是她这多绚烂生命里的过客。但要说毫无波澜也是假的,他嫉妒。
他知道林舒是故意说这些的,她这人脑子一旦冷静下来就绝对知道怎么往人心里扎。
时间从九点半缓缓走向午夜。
林舒在离开前跟陈观南说:“我还是那句话,我这辈子最大的目标就是追求快乐,不会改变。要是想跟我在一起,还是得你改。”
说完她拎着包包就离开了,让他一个人思考,到底要不要向她妥协,她处于人生最好的阶段,还很年轻,事业成功,还那么有钱,没有理由给自己找不痛快。
初春楼宇间的风把林舒的裙摆吹起,露出被高跟鞋拉长的小腿,她精致得像个假人。
陈观南有片刻的失神,待他反应过来时,才想起谈判的进度竟然回到起始点,难道他们上一次分别之前的深入交流是假的吗?她的柔软和示弱也是假的。
林舒只是把他陈观南当做她试验田里的小男朋友,看谁表现得好竞争上岗。
思及此,陈观南眉头锁得更深。
市中心的车很好打,不到两分钟就来了。
林舒回到家还是感觉到身体里被灌了风,脑袋晕晕的,年龄上去之后,哪怕她已经很注意,但身体状况依然没有二十几岁时的抵抗力好。
她快速洗了个澡,穿睡裙出来,打算去厨房给自己煮一碗姜水,在冰箱里翻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老姜,想来是上一次出门前阿姨把家里的生鲜物品都收拾走了。
她对此束手无策,等烧水的时候在餐厅里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处理着大脑里的信息,一下飞机回来就面临两个男人,太杂乱了,好在她处理起来没有昏头。
水开之后,她兑了些凉水猛灌了一大杯,企图把身体里的寒气赶走,好像于事无补。每当这个时候,独居的尴尬就来了。
她大小姐当习惯了,在生活上很笨拙,没什么技能,最简单煮个粥都拿不准时间。
婚姻存续的那些年,她没有过这样的困扰。
她什么都不用管,他能够把她照顾得很好。
或许是思想负担略重,她开始一点点回忆过去。
他其实从少年时期就习惯了照顾自己,把她宠成了废物。
上学时期的林舒爱漂亮,冬天也不愿意多穿两条裤子,仗着到处有暖气就光着腿穿裙子满世界地行走将精致进行到底,但总是生病。
陈观南对她的美貌视而不见,但他也不是个暖心的男孩子,只会用冷漠的眼神表达自己的关心,看着非常欠揍,没有女人能从他的眼神里检索到爱意。
林舒也会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看谁拗得过谁,到最后总是陈观南先低头。
“下次,别奢望我半夜去给你买药。”他很少花甜言蜜语地哄她,只会冷冰冰地威胁她。
但是这个“下次”总是来不了,他每次都乖乖给她处理莽撞带来的后果。
从十七岁陈观南来到林舒家,两个人一起念书,一起生活。一开始林舒看陈观南不顺眼,十几年的独生女生涯里突然来了个对照组。他聪明,自律,不苟言笑,每每衬托得她是个除了漂亮一无是处的大小姐。
更要命的是,外貌也不是林舒独有的优势,陈观南也是校草一般的男孩。
林舒的家庭身处高处,阿谀奉承者居多,但在陈观南身上看不到一丝卑微。那个少年宛如一棵松柏立于世间,不卑不亢,有自己的脾气。
林舒承认自己是个视觉动物,天天一个校草在她眼前晃,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她的十几岁就像戏台上的荒腔走板,一路偏离轨道,但是在她看来自己的选择是十分完美的。
因为让自己高兴的事情,就是正确的。
她有自己的骄傲,喜欢谁并不想主动上去追,显得太卑微,也容易把男的抬到高处,她不允许自己被拿捏。
第一次和陈观南一起听演唱会的那天,一直到很晚,她还坐在陈观南的肩膀上,少年的肩背宽阔却薄,她的大腿和臀部感觉到嶙峋的骨骼。
他这么扛着她,持续了很久。
林舒在高处垂眸看了他一会儿,他没有说把她放下来,她也不主动提,只是手臂垂下来,有意无意地蹭过他的手臂和耳朵,陈观南身体晃了晃。
她故意问:“重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抬了抬手,以手腕为支撑,隔着一层牛仔裤的布料贴在她的小腿上,甚至都没用手掌去碰。
如果不是蹭到他发烫的耳朵,林舒是感觉不出来他的隐忍和克制的。这样的陈观南仿佛挑开天幕的一只触手,让林舒的胆子敞亮起来。
这个男生是没有意识到自己都坐在他肩膀上了,还怕手碰到她的腿,有点可笑。
林舒仰头呼吸着两米以上的空气,视线尽头是黑压压的人头,视线之下是青葱的少年,有种世界尽在掌握的感觉。
她的骄傲已经到了姐姐,几分钟之前的兴奋劲头还没过,她像是喝醉了,俯身低头,吻了吻陈观南的发心,稍纵即逝,她装作无事发生般从他的肩头上下来。
陈观南感觉到了她柔软的嘴唇,微微带着湿润,对于轻薄了他这件事林舒没有给一个字的解释。
这事儿要是性转过来,哪个女孩不要求给一个解释呢?
可陈观南一言不发,他认栽。
在这之后的一整个暑假,要说无事发生也无事,要说有事也是有事。
林舒第二次轻薄陈观南。那天父母不在家,阿姨也请假回老家了,陈观南打球回来衣服都来不及换,给这位大小姐煮了面,喊她下来。
林舒乖乖坐下吃东西,一边吸着面,叫陈观南不许走。
少年皱了皱眉头,有些受不了自己一身的汗,球衣都湿了,他说:“你吃完就行,我洗完澡来收拾。”
林舒把筷子搁在碗上,重申一遍,“我说了,你陪我在这待着。”
“我不出门。只是去楼上。”陈观南以为林舒害怕空荡荡的别墅,难得耐着性子说:“不骗你。”
林舒不吃了,把碗往他面前一推,“太咸了,你自己吃。”
那一瞬间,陈观南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两人关系再亲密,哪怕坐着他的肩膀听演唱会,可也没有同吃一碗面的道理。
林舒性格张扬,但不骄横。
看着眼前这个明媚的女生,陈观南身体莫名抽紧,他迟疑不到五秒,把林舒剩下的那碗面吃了,没有任何问题,就是西红柿酸酸甜甜的味道。
林舒问:“好吃吗?”
陈观南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她本来坐在高脚凳上晃着腿,忽然跳下来,绕过长桌,走到陈观南面前捧住他的脸,“啵唧”吮了一下,松开上楼去。
如果说演唱会那次陈观南可以假装不知道,可这一次他没法再装傻。少年愣怔地站在灯光下,身体的抽紧愈加严重,感官都集中在唇上和脸颊,她触碰过的地方,唇上甚至有她残留的水渍。
罪魁祸首正踩着楼梯拾级而上,已经走到转弯处,正要进房间。
陈观南脑子里一帧一帧似在回放着刚刚的画面,他回头看了眼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不做他想,一步三个台阶走了上去。
林舒正开门,感觉到后背吹来的一阵风,同时马尾被摁压在肩膀上,几根发丝被撕扯着,细密的痛感让她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碰”的一声,半开的房门被他扯着把手关上。
陈观南站在她身侧,一手握住她的马尾,另只手盖在她嘴上,他的指骨很明显,指尖都是凉的。
他的动作把林舒恐吓到,不悦地责问:“你发什么疯?”
“你在做什么?”
林舒给自己反应了片刻,脸上恢复笑意,“我做什么了?”
陈观南没有回答,说不出来那两个字。
林舒做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是不能被随意亲的吗我误会了。”
当然不行。
陈观南抿了抿嘴唇,习惯性地把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到地面上,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表情,可以称之为愤怒。
少年不再青葱,倒像冲突土壤生出的藤茎。
“上次我亲你明明感觉到了,装什么傻?”
陈观南松开她的马尾,身体往后退了退,林舒却贴进他一步,笑起来:“现在想找我算账晚了点吧,便宜都被我占完了。你想跟我保持距离早点说嘛,别让我坐在你肩上,那可比亲你的嘴亲密多了,你说我们俩是谁不注意相处的尺度?”
“行了,你可以进去睡觉了。”陈观南没法听她继续说歪理,把门打开,做了个请的动作,现在也不想看她这张得寸进尺的脸。
林舒偏不,她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他耳朵和脖子上的血色变化,“和我朝夕相处,照顾我,给我补习,又不让我亲你,你有什么别有用心的目的?”
陈观南没见过林舒这么会说歪理的人,黑的都被她说成白的。
他对她好,又不代表她可以胡作非为。
陈观南不知道怎么和林舒沟通,父母又不在家,两人站得很近,一个穿着睡裙一个穿着球衣,这状况多少有些危险。
“我照顾你,就要这样?”他不看她,句句带刺地道:“你怎么不亲天天给你做饭的阿姨?”
林舒不甘示弱:“阿姨也天天给你做饭,你怎么不抱她看演唱会?”
陈观南:“……”
这话没法谈,他不可能跟她再继续这种弱智的对话,“我再说一次,进去睡觉。”
林舒翻了一眼,“要守男德就严谨一些,一边抱我一边又装高冷,路真是被你走绝了啊。”
说完她预备进屋,刚走出两步,马尾再次被人扯住,陈观南从后面用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问,“你想怎么样?”
林舒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挤压着,身体也被充满少年气的男生控在墙上,动弹困难。可她并不担心,甚至有畅快的感觉,就知道陈观南骨子多少有点坏东西,是她喜欢的。
“我想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不想怎么样了。”
陈观南是有点生气的,“哪个姑娘像你这样的。”
林舒说:“别人是别人我是我。要不怎么只有我叫林舒呢。”
她真是把陈观南逼急了,亲都亲了两回,话也被说破了,手里还攥着她的头发。他低下头,够她的嘴唇。
“还指责我,你在做什么?”林舒被吮得嘴唇发麻,两个人接吻的经验几乎为零,舌尖碰撞牙齿,不像接吻倒像是打架。
陈观南掐着林舒的腰把她抱回房间里,他并不会做什么,理智都在,所有的情绪都只能亲亲嘴巴来舒展。
亲完,林舒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板喘息,陈观南单膝跪在地上观察她的表情,手臂搭在床单上把她包裹在臂弯里。
别墅里过分安静,只有窗外沙沙的树叶声。
陈观南用指腹给她抹了抹嘴角,又开始面无表情了:“还饿吗?我下去给你做饭。”
林舒不想看他,并没有亲够,扯什么吃饭。
“饿不饿?说话。”他再次询问。
“我不吃!”她也用力地回。
陈观南又看了她一会儿,说:“我当你的男朋友,管你,给你做饭,行不行?”
“行的。”
林舒听到自己想听的那句话这才松口,露出胜利的笑容,又说:“当我的男朋友得听我的话。”
陈观南点头:“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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