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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安侯府, 青柳苑。
一个倩面妍丽,身着樱粉花裙的女子正在屋内焦急地来回渡步,不时唉声叹口气, 身后的小丫鬟亦步亦趋地紧跟着,没走几个来回,主仆二人便是晕头转了向。
司安安走累了, 遂坐在矮塌上双手托着脸, 小嘴更是轻轻噘着, 浑身上下就透露着三个字不高兴。
她按耐不住地不时抻着脖子向正门口望一望,盼着姜沉能早些给她带回信来。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就在司安安等得快不耐烦的时候, 姜沉终于姗姗来迟。
他奔进房门, 一脸苦相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显然是一路狂奔, 不敢丝毫怠慢。
司安安见人进门,赶紧从矮榻上蹦下来, 她着急地确认问道“打听的如何了,事情能办吗”
京城内外,除去姜家长辈,敢这么差遣侯府公子姜沉的,除了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黑风寨匪头大小姐, 恐怕是再无旁人了。
不过, 司安安本人非常讨厌“匪头大小姐”这个称呼,谁敢这般叫她, 她可是要气极割人舌头的。
看她这期盼模样,姜沉也有些过意不去,虽说他已是尽了全力, 但还是不忍见她失望。
当下,他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说“我问过负责监考的王大人了,可大人却是明确所言,既是错过考试,那便别无他法,只能再等上三年,立法摆在那,想来王大人也是爱莫能助。”
“你出面都不好使了吗”司安安愁苦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地摇着头说,“不行对读书人来说,再熬三年时间实在太过折磨,更何况,秦公子还是因为我错过考试,我心下实在难安啊。”
她撑起腰,又端起往日里的那股骄纵劲,“姜沉,我不管,你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
“安安,你就放过我吧要是让表哥知道,我在帮那小白脸的忙,他定是不会轻饶了我,你自然是没什么事,可我肯定少不了要挨他一顿揍啊。”姜沉简直。
听他突然提起司徒洆,司安安不自在地抬起脚尖,接着又轻轻点了点地,“他又不在京都,再说”
司安安忽的抬眼,调皮地问道“再说你不是自称习武多年,厉害得很嘛,怎么,你打不过司徒洆”
姜沉略微窘迫,他啧了啧嘴,“小时候是不服,每次见面一言不合就拔剑,可这家伙进步飞速,到了十三岁以后,我就一次都没赢过他,你又不是没见过他怎么虐我的,干嘛故意往我伤口上撒盐啊。”
司安安正想嘲笑他,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余光突然瞥到门口停着一个虚晃晃的人影。
她当即被吓得喊了一声,手指也慌乱指过去,“谁在那,是人是鬼呀”
话音刚落,司徒洆冷着脸推门而去,他嘲弄地扯了扯嘴角,语气不善,“怎么,才半年不见,认不得我了”
居然是司、徒、洆
司安安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本应在赤城,而又仿若从天而降一般来到自己面前的男子,她呆愣地眨了眨眼,半响也没回过神来。
倒是姜沉见着来人,立刻心虚地过来打招呼,只是嘴巴却好像突然不是自己的一样,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表哥,你,你怎么在这”
司徒洆的目光始终不离司安安,语气却是不利而威,“最近,你管的倒是够宽。”
姜沉背后一阵冷寒,心想,这下是完了。
就在这气氛冷厉之际,司安安丝毫未察地猛地奔到司徒洆面前,她小心翼翼地伸出小爪子,试着拉住司徒洆的胳膊,想求帮忙的意图实在明显。
从小到大,司安安向来是被宠惯了的,小事有姜沉帮忙顶着,犯了大事,还有司徒洆帮忙解决。
她这中下意识的依赖,从前在司徒洆眼里是发嗲撒娇,他也的确受用,于是每次都半推半就的妥协,可现在她竟是为了旁的男人来求他。
司徒洆眼眸寒冰涌动,他咬咬牙,当即不耐烦地抽回被司安安拽住的衣角,声音冷冷道,“放开。”
“司徒洆,你凶我”
司安安瞪着眼睛满是委屈,还从未有人这般冷待过她,何况对方还是司徒洆,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呀
她越想越控制不住情绪,眼眶红着,眼泪也要决堤。
见状,姜沉硬着头皮,忙上前来打圆场,“表哥,安安胆子小,你别对她凶。”
司徒洆看着司安安,嘲弄般地嗤了声,“原来这么多人都护着你,司安安,你还求我做什么”
司安安擦了擦眼泪,理所应当地回道“没有你解决不了的事嘛,而且以前无论我求你做什么,你都能为我做到。”
司徒洆淡下神色,仿佛在强行压制情绪,“你也说了,是为你做。”
司安安却不懂,“这次也是为我呀。”
闻言,司徒洆终是克制不住地浑身散发着寒意,他厉声质问,“为了谁”
司安安实在摸不透他到底在气什么,当下蒙蒙愣愣地说道,“我欠了旁人人情,我要对他负责任的,你就帮帮我吧。”
好一个对他负责,司徒洆眼底好似淬着冰,临发作之际,抬手将人一把推开。
“你好自为之。”
说完,更是直接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去。
司安安蹙眉看着他一反常态冷淡的态度,心下也是难受极了,待人走后,她才带着哭腔喃喃地说道。
“姜沉,你都看到了,司徒洆他好像突然讨厌我了。小时候还不是这样的,你说,是不是人的情感就是这样善变啊,他居然抬手推我,我肩膀都被他推疼了”
司安安越说越控制不住委屈,最后任由泪珠滚落,哭得鼻尖都开始红了。
姜沉在旁怎么劝也劝不住,最后只能大着胆子跟着她附和。
“对对,表兄他今天确实做得过分,我们从小长大的情分摆在那,他居然真的狠心不肯帮忙。”
司安安吸了下鼻子,当下哼着声音说“不帮就不帮嘛,冲我发脾气做什么呀”
是啊,无缘无故至于动这么大火气吗
姜沉当下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可仔细一琢磨,他突然想到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
表兄他不会是在吃醋吧
当下,他赶紧拍了拍司安安的肩膀,忙不迭地将这个可怕的猜想说了出来。
“吃醋”
闻言,司安安只觉得诡异,心想姜沉怎么突然说起了胡话。
姜沉没察觉到司安安质疑的眼神,当下还自告奋勇地给她支招,“要不,你等到了晚上,单独去找他一趟,试探试探”
司安安抓住重点,问“为什么是晚上啊”
“你想啊,表兄好不容易回一趟侯府,肯定要被拉着叙家常,祖父祖母想他想得紧,当下自然不会轻易放人,更何况我爹和我娘肯定也和他有话说,这么一耽搁,不就只能是晚上了。”
话虽说得有理,可司安安想起司徒洆方才发脾气的样子,心下还是微微发怵。
她犹豫半响,到底是犯了怂“单独去我,我有点不敢。”
姜沉看着她一副没出息的样子,简直不忍嘲笑“怕什么,他还能动手打你不成”
司安安煞有其事地说,“你刚才都说了,自己经常挨他的打,他在气头上,说不定真的会动手”
“是我的话,他当然不会手下留情,但他从来不对女子动手,这是规矩,更何况是你。”
更何况是你,他肯定舍不得,姜沉本来想说这个。
见司安安还是没拿定主意,姜沉想了想,馊主意张口就来,“你要实在不敢的话,要不你喝点酒,老话说得好,酒壮怂人胆嘛,你去找他问清楚,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吃醋。”
若是换作平时,司安安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听姜沉给她出馊主意。
可眼下她实在没有办法,秦书生的事情迫在眉睫,如果不能求来补考的恩赐,她实在于心不忍,说不定还会愧疚一辈子。
可这中事,她不想冒昧叨扰侯府长辈,思来想去,她能求的人除了姜沉之外,也就司徒洆了。
咬咬牙,跺跺脚,司安安到底是做了决定。
她视死如归地看向姜沉,双手抱臂摆出姿态,而后仰着头不肯示弱地开口道“就这么说定了你快去给我找酒,要劲头大一点的。”
单独去找那个冷面鬼,这胆子可要好好壮一壮
闻言,姜沉眼睛瞬间亮了亮,心想着这回是有好戏看了,他拍着胸脯忙说“安安你就放心吧,这个交给我。”
侯府里珍藏的玉露酒,可是京都内外都闻名的,姜沉趁着看守下人不在,偷偷溜进仓库地窖,给司安安足足偷出一整壶来。
交给司安安后,姜沉嘴上还满满得意地说“这个可是全京城都难找的,你若喝了它,我保证你再不会怕我表兄了。”
司安安撇撇嘴,看不惯他这得瑟劲,她抬手晃了晃手中酒馕,不以为意地开口,“就这酒,司徒洆小时候就给我喝过了,有什么可稀奇的”
姜沉笑容一僵,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当即又忍不往感叹,“表兄还真是有什么都想着你。”
不料司安安却不领情,“酒有什么好喝的,那般辣口,还是乳茶更好喝些,对了,康袁就做得一手一流醇香乳茶,他每次来黑风寨教我习赋,都特意给我熬制一锅带来呢。”
姜沉当即打断她,“小祖宗,你若真想帮那秦书生求来补考机会,就别再司徒洆面前再提这个人,这不是怼到他脸上去刺激嘛。”
司安安哼了声,不打算继续与姜沉浪费口舌,心想着一碗乳茶而已,跟司徒洆有什么关系,他又怎么会受刺激,难不成他还能怪她,有好吃好喝的不懂得分享
终于到了晚上,眼看着天色渐暗,司安安想着时机成熟,于是不再犹豫,仰头闭眸,一口气闷了半壶酒。
这酒酒劲来得慢,入口后当即并无异样感觉,只是觉得几分呛辣,胃里也似滚着火,她抬手给自己扇了扇风,吐出几口气来给自己打气。
当然,嘴里更不忘小声嘟囔着,“酒大酒大怂人胆”
心里建设终于完毕,司安安把酒壶扔进草丛里,人也半猫着腰藏着,趁着侍卫轮班的空子,她麻溜地偷偷潜进司徒洆的院子。
本来姜沉那家伙也上赶着想来凑热闹,可司安安怎么可能会给他看热闹的机会,于是拿到酒后便立即过河拆桥,毫不留情地将人赶了出去。
可现在夜黑风高,冷风恻恻。
她心脏提着,突然就有点后悔,还不如带着姜沉来,就算是给她放放风也好啊。
小心靠近里屋,却见屋内烛火暗着,她犹豫着想,人不会已经睡下了吧。
她贼兮兮地踮着脚尖往里走,尽量放轻步子,还煞有其事地弯着腰,模样着实有几分滑稽,待凑到门口,她附耳过去贴了贴房门,几番探听后,确认里面真的没有动静。
“司徒洆是我,安安。”
她试探着小声喊道,左右环顾地不想惊动旁人,可等了好半响,里面都没有回应。
再不进去恐怕外面守卫就要有所察觉,司安安没办法,当下急得几欲跳脚,最后也管不了那许多,直接大着胆子推门而入。
她迈步进去后,没顾旁的,先是谨慎地将房门反锁,接着转身,入目漆黑一片,她这才注意到司徒洆用的窗纸居然是深色的,别说夜晚见不得月光,恐怕就连白天也是昏昏暗暗。
真是怪人,她当下忍不住揶揄两句。
她继续向里探步,却未闻到丝毫气息,等她摸黑走到床上,忽的感觉一阵寒气,她当即吓得哆嗦了下。
待稍稍平复,她惊疑地凝眸望去,又试探地掀开围帐,却看到司徒洆僵着身子正蜷缩在榻上,额前冒着冷汗,面色更是显出病态的苍白。
“司徒洆,你怎么了”
司安安忙凑过去,当下也顾不得害怕,她伸手探了探他的体温,发觉寒得厉害,又摸向他的背后,掌心立刻感受到那是发过汗的湿冷。
如此下去定是不行,司安安尝试叫醒他,贴近一些边喊边晃,好在折腾了半响,司徒洆终于有所反应。
“司徒洆,你醒了怎么会出这么多汗呀,你别吓我。”
被她叫醒的人此刻艰难地睁开眼,眼睑轻抬,眸子里满是不耐与厌烦,他就像只被吵恼的困兽,浑身尽透着燥郁。
他拧眉垂目,茫然地看向眼前正吵个不停的美丽少女,缓了半响,戾气才得以消散。
“是梦吗”他闭眸嘟囔了一句,嗓子喑哑得厉害。
司安安见他清醒过来,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哼着声回“什么梦不梦的,我是司安安呀,你这是怎么了”
闻声,司徒洆蓦然抬眼,好像是在确认入目所见究竟是真是假,见司安安害怕地往后挪了挪,他难忍情绪,一把拽住司安安的手腕,将人粗鲁地拉到近前。
他冷着声音,开口直言“司安安,三更半夜,你爬我的床上做什么”
司安安被他的措辞说得一阵羞耻,爬床什么的,也不该在这乱用吧,她可是为了看他到底死没死,不然谁会凑这么近
可自己此刻确实是在他床上,人证物证俱在,她欲辩驳都缺少些底气。
“你你身子不适,还是要大夫来检查,我,我走了。”
她慌张就要逃,眼下实在没胆子和他正面对峙,可刚要奔下床去,腰侧就被人桎梏住,她习武不精,哪里能同司徒洆比,当下被他随便一拦,便立刻没了招架的力气。
随即天旋地转,司安安蒙了一瞬,突觉脑袋发热,腿也跟着发软,她愣愣地想,完了,定是那玉露酒的后劲要到了。
她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跌进司徒洆身上,一时间,两人眼瞪着眼,一个面色泛着酡红,格外娇艳,一个病容不带血色,身子发着寒。
“下去。”司徒洆僵着身子,当下更是隐忍地握紧拳头,他轻轻低斥,语气不善。
只是听了这话,当真是把我们司大小姐委屈坏了,明明是对方扯得她,怎么还能理直气壮对她这么凶
司安安不服气地撅着小嘴,赌气一般,就是故意和他作对,她非但没有识相地立刻躲开,反而还微微挑衅着,她趴在他胸口上,托着下巴,故意摆出这副姿态,不知死活地抬眸与他对视。
当下,她还不忘怪罪两句,“我不,是你拽我过来的,请佛容易送佛难”
换作平常,她哪敢这般放肆,可那一整壶玉露酒过喉,实在太过刺激,她能挺到现在才神智迷糊,还真是够争气了。
“司安安,走不走”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威胁。
可司安安平时会怕,现在可不会轻易被唬住,她醉醺醺地笑着,手撑着下巴就是不肯动。
司徒洆语气很凶,可到底没有真的动作,直到看着司安安顶着一张泛红的脸蛋,软软地往他胸膛上贴,他暗着眸子浑身猛僵。
她毫无所觉,依旧左靠靠,右蹭蹭,司徒洆终是忍无可忍,冷着脸,再不留情地一把将她拽下来,丢到身侧。
司安安被甩到被子上,也不觉得疼,她愈战愈勇地爬起来,又贴过去抱住司徒洆的手臂。
她疑惑地眨了眨美眸,“为什么你身上这么凉啊,你很冷吗我这样贴着你,你有没有觉得好一点舒服不舒服”
“闭嘴”
她再这样不消停,简直是要把他折磨死。
他这般狼狈之态还不是拜她所赐,为解心忧愤懑,回院后他便持剑宣泄,可习武之人最讲静心无杂,当下,他却满心都是司安安,烦恼甚深。
于是,练功之时因着心绪不宁,不慎逆了气血,损了身,眼下心头寒脉驳斥,此身如遭冰封折磨。
“司徒洆,你好凶”
司安安被吼到了,瞬间委屈地嘟起了嘴,她带着醉意显得那般娇俏,语气更是嗔着,“你干嘛不回答,还凶我,我不要理你了,我要走”
说完气哄哄地就要走,她笨拙地想从司徒洆身上爬过去,可才刚伸过去一条腿就被他夹住,她瞬间便愣了。
司徒洆叹息一声,拉住她的手腕,视线更是不自然地瞥向别处,最终到底是妥协回答了句,“舒服。”
说完,他简直想咬舌头,他到底在干什么
“真的嘛原来你真的喜欢我贴着你呀”
司安安这回终于开心了,连语气都明显飞扬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小辈爱情似不似也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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