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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 穆千玄竟夕未眠,天色未亮就起身出门,直到日上三竿都不见人影。
初夏口渴, 昨天夜里起床倒水喝,不成想被穆千玄屋里传来的巨响吓得瞌睡虫都跑光了,后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没怎么进入深度睡眠。早起是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 这几日隐隐的初冬寒气,被日光蒸发了不少。初夏打着哈欠, 吃着萧毓婉新做的桂花糕。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竹林的小径上。
“你是谁来干嘛的”初夏出声。那人明显是做贼心虚,吓得不轻。
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涂脂抹粉, 穿着身水红色的秋衫,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初夏没见过她, 不由蹙眉。那人却知道她,忙走过来, 福了福身“我叫红红,是庄里的丫头,受人之托,给三公子送个东西。”
“师父他不在,东西给我,我替你转交吧。”初夏目光落在她的掌间。她手里攥着个瓷白的瓶子,想来就是她口中的物什。
红红咬唇,神色里透出几分不愿。
这物什是路明的,一夜过去,路明想通了,要是能借此搭上穆三公子, 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于是就动起了歪心思。继昨日那些画册后,扒箱底找出了这么个好东西,据说这东西价值不菲,配合画册使用,快活似神仙。
红红打小就在外面摸爬滚打,一点就通,主动揽了这送东西的活计。她犹不死心,想借此事再勾搭一二,若是成功了,后半辈子吃穿不愁。穆三公子先前跟个木头似的,经这一遭,情窍已开,说不定就不会拒绝她了。
她自认为有几分姿色的,要不然路明不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路明不清楚红红打的如意算盘,这种事他亲自出面,过分狗腿子了,那穆三公子是个内敛的性子,恐也不喜。他身边不缺跑腿的,但那些人不知道他和穆三公子之间的猫腻,红红是唯一清楚此事的人,名义上又是个丫头,她来跑腿合情合理。
他也有自己的如意算盘,红红是他的女人,要是能被穆千玄看上,他让出何妨,这样一来,穆千玄再欠他个人情。用一个女人,换一辈子的权势在握,太划算了。
初夏见红红不说话,奇怪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方便”
红红犹豫“事关重大,我想亲自交到三公子手上。”
初夏本打算放任不管,眉心忽的升起熟悉的灼痛。她神色一凛,明白过来这是剧情在提示她,红红手里的是个关键道具,必须拿下。
“竹苑乃三公子住处,岂能容留闲杂人等,他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你把东西留下,我替你转交便是。”
三公子的徒弟,耳濡目染,冷着脸的时候,也有几分不怒自威。
红红被唬到了。但她不能把东西交出去,这瓶子里的玩意见不得人,要是让旁人知道了是什么,到时候一个带坏三公子、秽乱山庄的罪名扣下来,她和路明都要被逐出山庄,所以路明千叮咛万嘱咐,要务必亲自交到三公子的手上。
红红将手背到身后,藏起掌中的瓷瓶“我、我还是想等三公子回来再说,我先走了。”
然后转身就跑。
“站住”初夏哪能让她这么走了。她追上去,想拦住红红,奈何眉心灼痛愈发明显,走了几步,不由弯着身子,按住眉心,缓缓蹲到地上。
模糊的视线里,红红脚底跟抹了油似的,越跑越远。
“夏夏,怎么了”苏回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刚从外头回来,就见初夏脸色惨白地蹲坐在地上,像是生病了。
他扶着初夏站起。
“小师叔,刚才有个穿红衣服的丫头跑出去了,快帮我追她,拿到她手里的白瓷瓶。”初夏汗涔涔地说道。
苏回蹙眉想了会儿,刚才回来时,确实有个红衣服丫头慌慌张张从他身边经过。他二话不说,提剑追了出去。
苏回轻功傍身,红红还没出竹苑的大门,就被他拦下了。他沉着脸,伸出手“交出来。”
“什么”红红抖着唇,故作不知。
“夏夏让你交出来的东西。”苏回不想跟她废话,推了下剑鞘,利剑出鞘三分,寒光映着秋色,冰凉透骨。
红红没见过这种阵仗,苏回那把剑削铁如泥,他身份又贵重,真出手伤了她,没人会为她主持公道。她再不犹豫,把手里的瓶子扔了出去。
苏回抬手接住,拨开瓶塞,嗅了一口,登时眉心拧起,神色难看。他出身宫闱,母亲是宠妃,从小见惯各种腌臜手段,这种宫廷禁品,他只需一闻就知道是什么了。
他正欲严厉喝问东西从何而来,红红早就趁他低头时跑了。
初夏慢吞吞走到石桌前,大汗淋漓地坐下。过了会儿,眉心灼痛稍缓,苏回终于去而复返。初夏大喜,迫不及待地问道“小师叔,可拦住她了”
苏回点点头。
初夏更是高兴“东西呢”
“我扔了。”苏回表情略显不自然。
“扔了”初夏双眼一抹黑,满脸“天要亡我”的表情。
“嗯。”
“扔哪儿去了”
“夏夏,那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一个姑娘家,还是不要碰的好。”
“什么不是好东西”初夏求知欲满满。
苏回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初夏说“小师叔,你就告诉我呗。我看红红紧张得要死,倒像是极好的东西,怎么就不好了”
“那是那是出自烟花之地的东西,不是正经姑娘家该碰的,你就别问了。”苏回虎着脸。
听苏回的语气,已经知道白瓷瓶里的是何物了。初夏也琢磨出来了,红红鬼鬼祟祟的,能有什么好东西。从时间线推断,此时会出现在竹苑里的,且与剧情相关的道具,需要她参与其中的,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的只有一个欢情散
原书里,因为谷青容的横插一脚,阮星恬和林愿的感情岌岌可危,眼看着就要走到头,冒领阮星恬救命之恩的盛初夏,与穆千玄虽有未婚夫妻之名,穆千玄始终不通情窍,连拉拉小手这样亲密的举动都没有,心里愈发着急。
感情没有着落的阮星恬,就像是悬在她头上的一把刀,迟早会把她拥有的都夺回去。盛初夏为免夜长梦多,做了个决定她要与穆千玄生米煮成熟饭
管他通不通情窍,先把人强上了再说。
她搞到了一味欢情散,下在穆千玄的饭食里,趁着他方寸大乱,想要霸王硬上弓。穆千玄意识到不对劲后,直接把她绑住了,自己浑身像是着了火,逃出竹苑,路上遇到阮星恬。阮星恬告诉他,他中的是催情散,并且指导他去冰冷的潭水里泡一泡,就能解了药性。
穆千玄意乱情迷、颊飞红霞的模样,虽是惊鸿一瞥,从此深深刻在阮星恬的脑海里。一笔带过的剧情,为以后阮星恬的“移情别恋”埋下了伏笔。
初夏快被苏回气死。他把欢情散扔了,她再去哪里搞一味欢情散,不顺应剧情的话,眉心发烧的惩罚会死人的。
“你扔哪儿了”初夏追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苏回起疑。
“你都说了不是好东西,万一被旁人捡去了,回头查出是从竹苑里出去的,我们都要受牵连。”
“不必担心,我扔到后山去了。”苏回特意跑了一趟,就怕这东西被人捡回去误食。
初夏“”服了。
那还能怎么样,不走剧情要完蛋。初夏的眉心发烧惩罚一直没有消失,只好哄走苏回,自己往后山去了。
那么大的地方,不知道苏回把药瓶扔哪儿了。初夏没法子,硬着头皮翻找。好在后山只有一条路,苏回怕别人捡回去,多半扔下山崖了。
斜阳西垂,染红半天云彩,将要入冬,天黑得早,不能墨迹。山崖下是个凸出来的陡坡,初夏拽着根藤蔓,下到陡坡上,眼睛倏地一亮。
枯黄的杂草丛中,雪白的瓷瓶分外显目。
初夏看了眼,瓶子里的欢情散还在,不由松口气。她把瓷瓶小心翼翼塞进怀中,眉心的灼烧感淡去不少。
夕辉隐去最后一丝光晕,凉风轻拂荒草地,无数的草木影子摇曳着,天和地都暗沉下来。初夏爬上陡崖,拍掉裙摆上的草屑,满脑子都是原书的剧情,漫不经心地往回走着。
一只手毫无预兆地从草丛里探出,缠住了初夏的脚踝。初夏魂飞魄散,还以为是踩到蛇尾巴,吓得连连后退,被绊倒在地,摔得七荤八素。
也是在此时,她看清楚捉住她脚踝的是个男人的手。那只手称得上漂亮,只是过分清瘦了些,肌肤下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脉络。
初夏摘掉掌心压到的小石子,爬了起来,猫着腰,上半身前倾,警觉地探出脑袋,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深秋时节,大多草木都已衰败,成片的枯草被压倒。杂乱的草木间,林愿浑身酒气,仰躺在地,一只手搭在路边,一只手抓了个酒坛。酒坛里的酒液泻出大半,染湿了他墨绿色的锦衫。
在他身侧不远处,还有好几个这样的酒坛,都已经空了。
天,这是喝了多少酒。
初夏见是个熟人,放松警惕,蹲在他头顶的位置,唤道“林公子,林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天一黯,气温低下来,山间更是寒凉,冷风呼呼地灌,几个能遭受得住。
林愿她娘和主母同时怀孕,她娘为了提前把他生下来,占据长子的名头,服了催产药。林愿小时候用了许多补药,又跟着武师练武强身,才把身体养回来。到底先天不足,在这里躺一宿,怕是明早就没命了。
初夏没能把林愿唤醒。
他平日里会有暗卫贴身保护,这会儿暗卫都跑哪儿去了,居然把主子晾在这里。
与男二无仇无怨的,没道理见死不救,就算看到小猫小狗躺在这里,初夏也没法放任不管。
初夏起身,打算回去唤几个人来帮忙。刚迈出脚,林愿的手紧紧抓住她的小腿,她险些一跟头栽了出去。
初夏“”
初夏伸手去掰林愿的手。林愿幼年就开始习武,功力比她深厚许多,又是个醉酒的状态,压根没有理智。初夏手都疼了,林愿还牢牢抓着她。
“喂。”初夏没好气。
“恬儿”林愿打了个酒嗝,隐约看到有个人坐在身边,垂着脑袋看他,轮廓温柔,迷迷糊糊唤了一声。
原来是跟阮星恬闹分手,心里难受,支开暗卫,跑这里买醉了。看在他受情伤的份上,初夏没追究他的无礼,解释说“我不是阮星恬,你先松开我,我帮你把阮星恬找来。”
林愿醉得不省人事,听不进去她的话。
她无奈叹了口气。天色愈发黑沉,周围影影绰绰,绵延起伏的苍山轮廓越来越模糊。
天边无星无月,厚云低垂,夜里恐会有雨,再耽误下去,伸手不见五指,没有照明工具,下山都难了。
“算了,我当给自己积德。”初夏扶着林愿站起,往山下走去。这次林愿听话不少,半个身体几乎压在她的肩膀上,一瘸一拐被拖着走。
初夏几个月刻苦练习,力气比以前大了不少,虽无深厚内功,拖着林愿走,不成问题。她把林愿一路拖到山庄门口,庄内弟子见状,前来帮忙。
初夏总算能歇会儿,对他们说“把林公子送回客房就行,其他的,通知阮姑娘。”
“是。”弟子们扶着林愿离开。
林愿是客人,还是侯府的公子,弟子们不敢怠慢,照着初夏的吩咐去寻阮星恬。阮星恬不在庄内,弟子们打算找个丫鬟来照顾,谷青容出现在门口,说“交给我吧。”
她的伤养了好些天,气色已经恢复不少,日日喝药,整个人瘦得像纸片,瘦是瘦了点,精神气挺足。那小医仙不愧是神医,能从阎罗王的手里抢人,吊住了她的命。
林愿和谷青容本来就是一伙的,她这么说,弟子们就把人交给她了。
谷青容合起屋门,缓缓坐到林愿的床畔,垂下的眸子近乎痴迷地看着林愿“林大哥。”
“恬儿。”林愿抓住她的手,喃喃低语,“不要离开我,不要把我让给任何人。”
谷青容咬了咬唇,学着阮星恬的语气,说“我是恬儿,林大哥。”,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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