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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荆迟离开后, 裴钧脸上的得意才落下来,没了外人他那点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劲儿也没了。
这几天也不知怎的,雍宁侯夫人大发雌威, 冷着一张俏脸将裴侯爷撵出正院,好几天都对他爱搭不理的。
偏偏裴钧叫玲珑那双清凌凌的眸子一瞅,心里都没琢磨过味儿来呢, 凭的就心虚几分,根本不敢耍横。
裴钧也想法子试探了, 问也问不出来, 愁得他恨不能大醉一场, 只能在外院窝着, 荆迟这才能在外书房看见他,搁平时他早去正院呆着了。
裴六殷勤过来收拾掉茶水,笑眯眯问“主子, 老夫人请您去正院里用膳, 您看”
裴钧看不得裴六脸上那贱兮兮的笑,没好气轻踹他一脚, “叫你找出来的东西呢”
裴六拍了拍屁股嘿嘿笑,“上好的玻璃老坑种翡翠料子, 请了老师傅雕琢出头面,早上就给正院里送过去了。”
裴钧要喝茶的动作顿了下, 斜睨着裴六不说话。
裴六缩了缩脖儿,到底不敢继续看主子笑话, 只小声回话, “夫人没接茬,是青雉姐姐接过去的,要奴才说, 夫人发飙咳咳,夫人心情不好,这事儿青桑姐姐该是知道的,您叫奴才试探,不如让五哥晚上加把劲儿。”
裴钧翻个白眼,他没想过吗他连亲娘都利用上了,也没问出他媳妇儿这阵子怎么就不待见他了。
裴钧心里纳罕不已,虽说玲珑有时候爱折腾他,可那都算是夫妻间的情趣,他珑儿心思剔透,从来不会故意给自己没脸,这种不假辞色的脾气还真是头一回,怀着身子的时候都没这样过。
至于让裴五去试探,哼,裴钧在心里冷哼,这厮还没自己争气呢,青桑一瞪眼,裴五大概只能记得自己叫赔不是或者裴没嘴了。
说起来裴五也不是不想帮主子,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男主子和主母在闹别扭呢,哦不,是主母生侯爷的气,大家都摸不着头脑。
但是裴五晚上被踹了好几次,也确实没能从青桑嘴里问出个所以然来。
裴六瞧瞧觎主子一眼,试探道,“老夫人请您过去,说不准是夫人不生气了”
裴钧心下一动,也不拿捏姿态了,起身就大跨步往后宅去,他今日还没去看看自家大姐儿呢,嗯,就是这样。
实则裴六还真是瞎猫碰着死耗子了,老雍宁侯夫人姜氏确实知道玲珑生气的缘由,这几日也是姜氏让玲珑冷着裴钧的,今日看时候差不多,才叫他过去。
要说起整件事的起因,还得从头说起。
得知玲珑生了龙凤胎,而且还是被逼得早产,姜氏豁出一张老脸去,跑到正阳殿门外脱簪痛哭,历数自己到底是如何盼着孙辈儿的,现如今又是多么的心急如焚,就差说再看不见孙子孙女她也活不下去了。
按理说裴钧在雍州驻守,手握重兵,以永文帝的多疑,是不可能允许雍宁侯府没人的,好在只是姜氏要求去雍州,老雍宁侯裴渊还只能可怜巴巴在府里呆着,永文帝叫自家堂妹哭的头疼,只能允了她来雍州。
就四十一年春里虞京开始乱起来那会儿,姜氏就大车小包的拍拍屁股来了凉城,守着自家儿媳妇和孙子孙女。
她刚来的时候玲珑还担忧过,可姜氏跟玲珑上一个婆婆不同,她才不干把孩子从母亲身边抱走这样讨人厌的事儿。
都督府后宅里没其他女人,姜氏直接叫人改了妾室那些偏院,砸了几堵墙收拾出个舒坦的院子就住下了,只是日日去玲珑院子里看孙子孙女。
本来一家五口人都好好的,尤其是姜氏,乐不思蜀到都快忘了还在虞京眼巴巴等着她回去的夫君,在凉城看着两个团子一日日长大,只觉得这辈子再没有更叫人高兴的事儿。
玲珑在下人们面前都很给裴钧面子,在婆婆面前更会多注意些,虽然她和裴钧夫妻感情好,不那么注重规矩礼数,但守着姜氏,玲珑从来都是温婉有加,从来不给裴钧没脸。
结果前几天当着姜氏的面儿,玲珑就冷了脸将裴钧撵出去,不只是裴钧摸不着头脑,连姜氏都好奇,正巧浆洗处的下人来给送府里小少爷和小小姐的被褥,这事儿就在府里暗暗传开了。
姜氏也不生气,在裴钧被撵走后还笑得开怀,“这臭小子早就欠收拾,我就说你对他态度太好了,小时候他最擅长蹬鼻子上脸的,你公爹没少头疼该怎么收拾他。”
玲珑开始只是咬了咬唇,有些为难冲着姜氏赔了罪,“母亲别怪儿媳生气,夫君他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
姜氏赶忙问,“怎么了有什么你跟母亲说,我给你做主。”姜氏不怕儿子儿媳感情不好,就怕儿子犯浑伤了二人之间的情分。
玲珑迟疑了一会儿,叫人都出去,才仔细说了。
事儿并不复杂,两个孩子出生后没急着起大名,只起了小名叫锦锦和毛毛,是裴钧起的。
用他的话说“锦锦是咱们的千金,以后定是数不尽的锦绣荣华要享的。哦,毛毛啊他这么小,锦毛鼠一样,正好有锦锦在,毛毛不是顺口吗还沾他姐姐的光了呢,挺好。”
玲珑当时就有点哭笑不得,还是孙嬷嬷打岔说是贱名儿好养活,这事儿才算是过去。
自孩子出生起,裴钧就表现出来了对锦锦的心疼,那几乎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疼法儿,孩子出生才不到半年,就很知道该在谁面前老实,在谁面前能耍横了。
小猫崽子似的毛毛,跟捡来的一样不受自家亲爹待见,就玲珑和青雉她们几个观察,这当爹的从来没抱过毛毛一回,亲香也只跟锦锦亲香,锦锦欺负弟弟,裴钧也护着不让说,还要说毛毛比不过姐姐壮实。
虽然这是实话不假,可玲珑还是越来越不高兴,她不是个重男轻女的娘亲,姜氏也不是个重男轻女的祖母,婆媳两个对两个孩子是一样的疼爱,见着裴钧这样,姜氏不说什么,玲珑心里替儿委屈。
玲珑也隐晦跟自家夫君提过这事儿,当时裴钧就挥挥手大咧咧道,“我才能疼大姐儿几年啊,等她七岁以后我们父女俩可就不好亲香了,至于毛毛,等他稍微大点我还不是天天跟他亲近,翻来覆去的亲香都来得及。”
玲珑“”这人的意思是,现在抓紧时间跟锦锦亲近,等女儿不方便跟爹爹亲近的时候再把精力用来揍毛毛
要说这还不够玲珑生气的,前几日玲珑提前准备两个小团子的抓周礼,忙得不得了,好不容易偷空儿趁孩子还醒着的时辰去跟两个团子玩一下,结果她刚到东厢门前,就发现所有人都在外头,房里只有裴钧一个在。
她蹙着眉进去后,发现锦锦瞪着圆咕噜的大眼睛抓着亲爹的衣襟蹦来蹦去,乐得嘎嘎笑出来,毛毛被歪歪斜斜放在一旁,艰难往他们这边爬,裴钧看都不看一眼。
当时玲珑心就凉了半截,看见她捡来,裴钧脸色还有些不自在,扭头发现被毛毛抓住衣角,啊啊叫着掰扯他的手,裴钧赶紧转身捏了捏毛毛的脸蛋儿,“哟,我儿难得勤快一回,爬的不慢啊,再来。”
然后他就一手领着孩子衣裳把毛毛拎远了,拎远了,远了
玲珑心里憋着火儿,怕吓着孩子没当场发作出来,跟裴钧一起将两个孩子哄睡了,扭身出来见婆婆在,本来也没想立刻发火。谁知道裴钧对着自家亲娘夸起锦锦腿儿有劲,半点不提毛毛,玲珑一个没忍住,就将人撵出去了。
玲珑当时心里想着,真不怪有些家里重男轻女,混上这么个四六不懂的爹,有时候也是没法子,她不想叫孩子觉得自己更心疼谁,偏偏这人就是听不懂人话。
姜氏听玲珑断断续续用不那么难听的话说完后,捂着嘴笑了好一会儿才没力气歪在了矮几上,把玲珑都笑傻了。
“我跟你说过,这臭小子浑身的心眼子还拧巴,你别难受,你先冷他几日,过几日我给你看个好玩儿的。”姜氏也不解答自家儿媳妇的疑惑,抹掉眼角笑出来的晶莹后道。
玲珑心里有些微妙,她不是个笨的,消了火儿以后,看姜氏这态度她就知道自己怕是误会自家夫君了。
毕竟姜氏是最疼孩子的,锦锦和毛毛她都疼,听玲珑说完裴钧的所作所为,她第一反应是被逗笑,那其中必定有误会。
玲珑本来想第二日就把台阶给裴钧递过去,只要他对孩子好,这夫君再拧巴也没法儿再换个活法了,还是搞清楚怎么回事儿比较重要。
谁知道被姜氏给拦住了,她面上带着几分唯恐天下不乱的笑意,神秘兮兮道,“你就听娘的,问可问不出这臭小子的心里话来,他嘴硬着呢。”
玲珑“”叫婆婆说的,她都好奇了。
也是,寻常人家当爹的稀罕姐儿,也没有视嫡长子如无物的,她心里一寻思,顺着婆婆的心思应下来。
咳咳,当儿媳妇的得顺从婆婆嘛,绝不是他有什么坏心思。
于是裴侯爷不知道自家亲娘的坏水儿,被冷了几日后,这才迫不及待往正院里去。
姜氏拉着玲珑换了衣裳,就站在外头廊庑底下,收拾两个团子的尿戒子,婆媳俩疼孩子,偶尔也会看着嬷嬷们收拾,手上动作不算突兀,裴钧急着去东厢房看孩子,没发现低着头的二人。
等裴钧进了门后,姜氏不紧不慢拉着玲珑进了东厢房这边的抱厦,她之所以装嬷嬷是因为知道儿子有内家功夫,耳朵好使,可孩子身边全是人,他就算耳朵再好使,也没办法听出来哪个是亲娘,哪个是亲媳妇。
姜氏捂着嘴,拉着玲珑从叫人做好的镂空格往里看,玲珑看过去的时候脸儿还忍不住红了一下,上回这么干,她看见的还是古树盘根呢,这回也不知会看见什么
等凑过去,玲珑眼珠子差点瞪得比锦锦还大,里头那当爹的将伺候的奶娘都遣出去以后,迫不及待就将锦锦和毛毛一手一个全给抱了起来。
锦锦乐得笑出来,毛毛还有点没睡醒似的,半睁着眼都不等他缓过神,就被个不那么香软的唇亲了一脸。
毛毛“”又来了又来了他嫌弃地使劲儿推也推不开,只能拿脚去踢。
锦锦拍着小胖手嘎嘎乐,指着弟弟冲裴钧笑,“弟尿”
裴钧轻轻亲了亲锦锦,而后冲着嫌弃自己的毛毛轻哼,“臭小子,又尿床了”
毛毛给他一脚不吭声。
裴钧搂着两个孩子坐下来,轻手轻脚将两个孩子放下,仔细摸了摸毛毛的屁股,发现湿了以后,熟练替他换上了干净的尿戒子,这才拍了拍他屁股,“叫人知道你一岁了还尿炕,以后府里的人都会笑话你。”
玲珑“”一岁尿床很新鲜
毛毛不理他,翻个身继续拽着玲珑做给他的布花朵咬,裴钧手疾眼快将那朵布花给没收,“这东西不干净,不许咬,以后你可是威猛的雍宁侯,从小就得养成冷酷的气势来,花儿什么的都不能碰,懂不懂”
毛毛“”啥
玲珑不可置信看了眼自家婆婆,姜氏已经捂着嘴快笑抽过去了。
裴钧继续小声嘀咕,“你不知道你亲爹小时候可是吃大亏了,捏祖父和祖母把我当丫头养,小时候都笑话我,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才不在人前亲近你,都给爹记住,以后长大了好好孝顺你老子。”
玲珑“”什么叫为了你好才不亲近你,这话说给傻子,傻子都不信好吗
姜氏捂着嘴朝外头使了个眼色,孙嬷嬷有点无奈摇了摇头,端着鸡蛋羹敲了敲门,“侯爷,小主子们该用辅食了。”
说时迟那时快,裴钧立刻将毛毛抱远了些,然后像模像样抱着被爹迅速搂起来嘎嘎乐的锦锦,沉声道,“进来吧。”
玲珑“”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姜氏拉着玲珑从抱厦里出来,两个人到了西厢房换过衣裳以后,看着玲珑越发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姜氏又笑了好半天,这才小声跟她说起缘由。
“你是不是觉得绥安有点毛病”
玲珑“”虽然但是,婆婆您这么直白,叫我怎么回答
姜氏不用玲珑回答,只笑着继续道,“你不知道,小时候绥安他爹特别疼他,结果他跟小姑娘一样,踩死个蚂蚁都要哭个半天,虞京就有人笑话你公爹和绥安,说是慈父多败儿。”当然,跟小姑娘一样是因为姜氏稀罕女儿故意的,这就不用叫媳妇知道了。
“结果绥安稍微大一点以后,你公爹让暗卫带着绥安跑来跑去,他又成了别人家的浑小子,总叫人找上门来,更多人说慈父多败儿。你公爹可能是觉得有些没面子,就总是跟绥安念叨,说他这个当爹的名声全是叫家里臭小子给败坏的,绥安跟他吵了一架离家出走了。”当然,是姜氏想出门,故意撺掇着跟儿子一起离家出走,这个也不必叫儿媳妇知道。
说到这儿,姜氏脸上也有点难受,“我们都不在家里,第二日回到府里发现你公爹身子突然出了问题,家里不好说是因为什么,只能说是叫绥安气的,当年绥安在虞京有一阵子不好过,这头回当爹就有点钻牛角尖了,他是真为了毛毛好。”
裴渊气息奄奄时,才说清楚他是故意将儿子和媳妇气走的,因为知道永文帝的手段,怕媳妇和儿子也中了招,当时姜氏哭得昏天暗地,才十三岁的裴钧似乎一夜之间就长大了,每每说起来,姜氏心里也还有些难过。
玲珑也听得心里发酸,刚才没想明白的事儿突然想明白了,嫁过来这几年她知道了很多事儿,包括老雍宁侯身子是怎么败落的,无非是功高震主被永文帝忌惮耍了阴招,可这事儿怎么都不能让人知道的,越多人知道裴渊性命就越不保。
如此一来,裴钧年少时估计没少受委屈,他如今跟毛毛不亲,以后万一别人就说不到毛毛头上去。
他越是不把毛毛当回事儿,甚至如同他说说,连毛毛的前途让不许人插手,只让他自己拼,家里半点不管,毛毛长大了需要承受的压力就越小。
知道裴钧这有些抽风的大病模样是因曾经受过的罪给逼出来的,玲珑眼眶子都有些发热。
姜氏看出来儿媳妇这是心疼自家儿子了,虽然儿子头回当爹太在意到不大正常,她总不能叫儿媳妇因此误会,耽误了夫妻情分。
可说清楚后她也见不得玲珑难受,当即拉着玲珑的手拍了拍,“当然,叫娘说啊,这臭小子打小就要面子,死要面子活受罪,说了多少回都改不了。你看他现在这模样,估摸也是想着以后毛毛不管出息与否,别人也不能怨他娇惯孩子,他比他老子当爹更成功,不信你看,回去虞京以后,他肯定要跟你公爹炫耀的。”
玲珑眼角的湿润被逗没了,她想了想,这事儿裴钧还真能干出来,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别的我倒不担心,我就是担心孩子大了心里委屈,锦锦被娇惯的厉害,以后怕是要随了相公。”
大姐儿本来就长得随裴钧,那张还没长开就可见美艳中带着几分英气的小脸儿,让玲珑暗暗发愁好多回了,要是大姐儿随了自己的性子倒不怕,要是随了夫君以后虞京怕是要多出个女霸王来。
姜氏这回倒是不替裴钧解释了,只是拍拍玲珑的肩膀,安慰她也安慰的一脸霸气,“毛毛懂事儿些,绥安肯定会跟他说清楚的,至于锦锦,她是超一品侯爷的嫡长女,鲜衣怒马,嬉笑怒骂本就是该的,谁敢说她。”
玲珑楞了一下,瞧着婆婆眼神中的肯定,心里不自觉安定了许多,甚至心里有些微微发暖,其实她因为这种小事跟裴钧闹起来是有点小家子气的,她穆玲珑出身在四品官之家,受到的教养都是要懂事不要在外头惹祸,一碗水要端平不要给人机会说嘴。
但她忘了,她嫁进雍宁侯府便代表着除了皇帝和皇子,她无需畏惧任何人言,裴钧多少次拼着性命在外头帮睿王赢天下,也是为了叫府里更有底气,叫家里所有人都能最大限度被庇护。
婆婆应该也看出她心里还没转换过来了,没有说她,而是选了这样带着点调侃的方式叫她明白过来,足以证明婆婆也没把自己当外人。
玲珑软软靠在姜氏肩头,声音里带着点赧然,“是儿媳狭隘了,娘以后多教我好不好”
姜氏知道玲珑懂了,高兴地笑完了眉眼,“一家人不必这么见外,慢慢学就是,再说你这性子也好,有你这样的娘亲在呀,咱们锦锦和毛毛肯定不会成为纨绔。”
玲珑“”倒也不必这么肯定,她都没什么太大的信心呢。
婆媳两个没说一会儿,裴钧就小心翼翼探头进来,瞧见两个人都笑眯眯看他,裴钧这才清了清嗓子,尽量潇洒些进门,找话题问,“什么纨绔在说裴家人”
玲珑和婆母对视一眼,忍着笑语气却温软了不知多少,她起身拉着裴钧坐下,“我和娘说,有夫君如此疼爱大姐儿,将来她定不会嫁给纨绔。”
裴钧挑眉,“那是,有那敢肖想天鹅肉的,我们爷仨腿都给他打断咯。”
玲珑“”打断人腿,这是天鹅该干的事儿
姜氏“”她觉得,自己刚才那个肯定,用早了。
玲珑发脾气那天就知道自己是错怪夫君了,这会儿又明白过来裴钧为什么重女轻男,晚膳时候就忍不住更温存了几分。
姜氏很有眼色,陪着儿子儿媳用过膳,看过孩子早早就回自己院子里休息去了。
裴钧收到了自家娘亲的示意,也感觉出来玲珑是不生气了,用完晚膳没多久就忙不迭将人都撵出去,抱着玲珑就往床榻那边走,还因玲珑柔顺的姿态,有些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意思。
“娘子这两天到底是因何生气府里上上下下可都知道我是个耙耳朵了,娘子要好好补偿我。”
玲珑叫他灼热的眼神盯得有些头皮发麻,“怎,怎么补偿”
“今日不如我多伺候娘子两回如何咱们这样那样”裴钧凑在玲珑耳边上嘀咕,嘀咕到玲珑耳朵红得要滴血。
她生生从这份灼热里听出了心惊肉跳的感觉,这人明不明白竭泽而渔的道理
她不想第二天起不来床,赶忙推他,“我有话要跟夫君说。”
裴钧继续自己的动作,语气带着几分慵懒和兴致盎然,“我忙我的,你说你的。”
玲珑见他要脱衣裳,赶忙翻个身将自个儿没想明白的事儿问出来“我想知道,夫君既然也心疼毛毛,瞒着其他人也就算了,为何连我也要瞒着”
裴钧手上动作顿住,嗯这是个好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裴侯爷该怎么解释痴汉要脸这四个字呢其实吧我真是为了儿子好,你们不信好,我下章继续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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