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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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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一句有点顽皮的话“你猜。”

    唐梨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她正在心里琢磨着,嘴巴倒是挺快地说了一句“你不会在偷偷亲我吧”

    楚迟思“”

    楚迟思“不对,你再猜。”

    唐梨眨了眨眼睛,还真猜不出来,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楚迟思捂着自己眼睛,然后偷偷去做的。

    如果想刀了自己,也没必要遮眼睛啊

    “不知道了,”唐梨懒洋洋地说,“求揭晓谜底,我猜不到。”

    捂着眼睛的手动了动,慢吞吞地挪开了,指腹不小心触到眼帘,小虫似的有些痒。

    “不告诉你。”楚迟思收回手,拢了拢五指,“你可以继续作出合理猜测。”

    唐梨笑了笑,倒是没有继续猜下去,因为耳畔系统震惊无比的身影已经彻底给她“剧透”了

    “楚迟思这是怎么了”

    系统看着屏幕,震惊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差点就从椅子上摔下来去“你这个攻略者有点本事的啊”

    “我们绞尽脑汁,又是动用穿越局本身的员工,又是到处招募攻略者,都没能撬动她一丝一毫,反而疯狂被杀”

    系统在耳旁碎碎念叨

    “结果你一来简直是天翻地覆,这才第三次循环,她的态度就已经软化成这样,还这么主动了,攻略成功指日可待”

    唐梨无声地冷笑“是吗”

    系统撇撇嘴“还知道把每日任务的句子藏到歌词里,你确实挺厉害的。虽说你那两个问题根本没有问到点子上,但也算是完成了限时任务。”

    唐梨很淡然“你自己看看注意事项。”

    注意事项

    1相信她

    23读取错误

    4不要相信其他人

    1不要引起她的怀疑

    2绝对不要信任攻略对象

    3这个世界仅能存在六十天

    “第一条明明白白地说了,不能引起攻略对象1号的怀疑不是吗如果我把研究院问题问得太过火,楚迟思肯定会有所察觉。”

    唐梨仰面躺着,声音慵慵懒懒“所以,我认为我问的尺度刚好。”

    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这个攻略者的嘴皮子确实挺厉害,楚迟思都能被她所动摇,更别说是系统了。

    系统思考片刻,说“不错不错,再接再厉。我要联系一下管理员,有什么事记得喊我。”

    随着系统屏幕缩小,唐梨目光也沉了沉。

    唐梨虽然不了解“系统”这个人,但她对银算是比较熟悉,知道这人极其不好对付。

    系统就像是一个眼线,一个无死角监控器,代替无法时时刻刻留在第一层“穿越局”的银,盯着楚迟思和自己的一举一动。

    一旦有什么变化,她绝对会第一时间向银汇报,这点是躲不了,避不开的,也是自己无比局限,步步谨慎的地方。

    系统好骗,银可就不一样了。

    想想就让人头疼。

    唐梨也没多少困意了,她慢吞吞直起身子来,伸了个懒腰“迟思,我们回去吧”

    楚迟思拢着毛衣袖子,过长的领口遮着下颌,就露出半张有些苍白,神色冷漠的小脸来。

    “好。”她拨弄着灌木丛,又摘了好几颗红浆果,全部都揣到口袋里,拍了拍手,“走吧。”

    看着她动作的唐梨“”

    幸好浆果的有效期,还是保质期较短,唐梨思忖着,感觉自己真的不能再多一个情敌了。

    。

    汽车缓缓行驶在回程的路上,7号与2号区域之间隔了好几个区块,有很长一段距离,一时半会到不了。

    勤勤恳恳的管家在开车,两人则一左一右地靠在后排,楚迟思趴在窗沿上,看着车外逐渐黯淡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漆黑的长发,白色毛衣,双腿微微叠起,模样看起来冷冷淡淡的。

    窗外有些冷,玻璃接触到呼出的热气后,便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白雾。

    楚迟思瞧着那白雾,将指节抵上去,慢悠悠地画了一个圆圈,然后端详着圆圈,欣赏了半天。

    唐梨好奇地问“你画了什么”

    虽说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圆圈,但由于画圆圈的是楚迟思,所以这个圆圈也就理所当然地变成了一个不普通的圆圈。

    果不其然,楚迟思偏过头来,说“这是衔尾蛇,一条永远属于自我吞噬状态的生物。”

    虽然小圆圈压根看不出来蛇的模样,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唐梨还是违心地说了句“原来如此。”

    白雾渐渐淡去,在指下凝出水珠,衔尾蛇也眨眼便消失看不到了。

    路程漫漫,车里也格外安静,楚迟思趴在窗沿,长睫微阖下些许,似乎有些困倦。

    唐梨触上她细软的长发,顺势向下摸了摸,柔顺的黑发没入发隙间,引得楚迟思转过了头。

    “要睡一会么”唐梨询问说,“距离别墅还有很远,可能要一两个小时。”

    指节梳理过长发,有意无意地触碰到她藏在黑发间的耳朵,指腹触上软骨,将微凉的耳廓向下压了压。

    楚迟思偏了偏,躲开她的手。

    她斜眼望过来,玻璃窗户也倒映出一张瘦削的侧脸,恍惚间,像是有两个楚迟思望着自己。

    一样的冰冷,一样的疏离。

    唐梨收回手来,指尖上还存了她身上的淡香,往里拢了拢,藏入手心之中。

    “那我靠一下你的肩膀。”楚迟思淡声说着,“就一小会。”

    唐梨笑笑“多久都没问题。”

    楚迟思挪了个位置,她重新扣好安全带,靠上了唐梨的肩膀,动作很轻,重量也很轻,羽毛似的轻盈。

    那墨黑色的长发,如水亦如溪,在肩膀处稍微堆起些许,再向下柔顺地淌落。

    发梢轻晃着,恰好在心脏的位置。

    唐梨稍微挪了下身体,让她能够枕得更加舒服些。只不过楚迟思说是睡觉,可眼睛却还睁着。

    从唐梨这个角度低头望去,恰好能望见她微微翘起的长睫,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凝着霜雪一般。

    就这么安静坐了半晌,她突然开口,嗓音清清冷冷,落在有些寂静的车厢里“你不可以忽然挪开,也不可以扔下我。”楚迟思垂着睫,轻声说道,“我会摔下去的。”

    她声音太过于平淡了,听不出什么感情,亦或是起伏,只因所有情感都被压抑在那极深、极深的清冷之下。

    “想什么呢,当然不会了。”

    唐梨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将楚迟思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让雪花落在自己的怀中,守着她,不让她融化。

    楚迟思贴着她的胸膛,听见那心脏在耳下跳动着,平稳而强大,一如那带笑的声音“我不舍得的。”

    “如果你真掉下来了,我会接住你。”

    唐梨声音轻快,尾调微微扬起“又多了一个抱老婆的好理由,何乐而不为。”

    楚迟思靠着她的肩膀,沉默了好久好久,才终于吐出两个淡淡的字“幼稚。”

    唐梨在那里偷笑,笑得肩膀都有些微微的颤,抖落几缕纤长的金发,像是金丝雀羽翼尖端,最漂亮的那几根羽毛。

    汽车行驶着,时不时有些颠簸,隐约能听见些隆隆的回音,回荡在这一片密闭的空间中。

    楚迟思闭上眼睛,似乎能听见名为“理智”的那一根弦,逐渐地绷紧、绷紧,几欲断裂。

    佛洛依德将“意识”描绘成一座冰山,那浮出水面的,那埋藏于海中的,悄然之间,蛛网般的裂痕便布满了每一个角落。2

    她想,她想

    拆下那羽毛,将她困在笼子里。

    。

    开了好久终于回到别墅,唐梨自己都差点睡着了,她不着痕迹地打了个哈欠,转头看了眼楚迟思。

    楚迟思好像睡着了,长睫密密的,垂落在棉花糖似的面颊上。

    唐梨解开两人的安全带,揽过楚迟思的肩膀,将她抱在自己怀里。

    温软的身体,细腻的肌肤,她歪倒在唐梨的肩膀上,鼻尖轻蹭着脖颈,呼出的热气朦朦胧胧,落下一片湿润。

    唐梨又将她抱紧一点。

    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楚迟思在她怀里蹭了下,手臂环过唐梨的脖颈,就这么松松地揽着她。

    格外乖巧安静,跟只小猫似的。

    楚迟思的房门依旧紧锁着,她依旧习惯每晚都睡着沙发上,唐梨小心地将她放下,顺手扯过被单来,将边角都掖好。

    窗口敞开着,夜晚的水汽充盈着客厅。

    唐梨想起之前在研究院遗址盘旋的蜻蜓,画着小圈,停落在坍塌的墙沿中。

    “蜻蜓低飞要下雨”,这句耳熟能详的谚语,不知道是否适用于这个镜中世界呢

    结论当然是适用的。

    而且还不是细雨,而是刮风闪电打雷集一身的暴雨,骤雨噼里啪啦敲打着窗沿,外头漆黑一片,甚至分不清是黑夜还是白天。

    唐梨被雨声吵得一晚上没睡好,心中涌出些烦躁的情绪来,她揉着长发,打着哈欠换衣服。

    早上七点,外头一片漆黑。

    客厅里亮着灯,楚迟思穿着丝质的长袖睡衣,窝在窗户旁边看着外边的暴雨。

    暴雨状态被归纳到的天气函数之中,因为经常需要改变“天气”来测试程序的稳定性,所以这一段代码并没有被锁住。换而言之,管理员可以轻易改变天气。

    不过,三万多次循环中,下这么大暴雨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数情况都是晴天,或者淅淅沥沥的小雨。

    像这种狂风骤雨的天气很少用到,道理也很简单。

    雨滴击打植物,狂风刮走枝叶,闪电划破天际,雷声隆隆所有物理效果都会让运算量陡增,造成内存溢出。

    管理员等不及我自杀,想要强制结束这个循环楚迟思慢悠悠地想,还真是急躁,耐不住性子。

    虽说运算量很大,但还是很漂亮。

    楚迟思托着下颌,漆黑瞳孔倒映出外面的景色,看雨滴细细密密覆满了玻璃,一颗接着一颗,串联成无数溪流。

    昨晚的雷声很吵,她也没怎么睡好,幸好清晨后雷声便减弱了,化为铺天盖地的雨声。

    雨水不止敲打着玻璃,声音嘈杂而令人烦躁。楚迟思趴在窗沿,困倦地阖了阖眼,慢慢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后,已经过去不知多久。

    肩膀被人盖上了一张小毯子,摸起来毛绒绒的手感很好,楚迟思扯起毯子,披在自己肩上。

    除了连绵的雨声外,餐厅多了些其他的声响,有人在厨房弄着不知道什么东西,闻起来很香。

    楚迟思推开厨房的门,果不其然,唐梨正在里面,她系着一条米色的围裙,裙摆绣着几朵小花,随动作也轻晃着。

    “迟思你醒了”唐梨笑盈盈地回头,“我差不多快做好了,你要尝一口吗”

    这人神通广大,似乎就没有她不会做的东西,桌上摆着一块漂亮的草莓芝士蛋糕,一颗颗切好的草莓被包裹在果冻里,看起来晶莹剔透。

    锋利的刀刃没入蛋糕中,她五指修长,腕骨也很有力,轻轻巧巧地切下一块蛋糕来,递到楚迟思手里。

    “为什么忽然做蛋糕”楚迟思捧着小碟子,询问说,“和你今天的任务有关吗”

    不得不说,楚迟思的直觉很准。

    每日任务确实已经更新了,内容和蛋糕相关,极其之离谱并且又硬塞了一句肉麻情话,让唐梨日常想把这个破烂系统给拆了。

    每日任务01

    任务详情甜甜的蛋糕,当然与甜甜的恋人十分适配哦亲手喂您的恋人一块蛋糕吧,并且擦去她唇畔的奶油,深情地说一句“其实我比这个蛋糕还甜,你要不要尝尝”

    失败惩罚累积失败次数02后死亡。

    “因为暴雨天和蛋糕比较适配”

    唐梨擦着刀刃,歪头想了想“不过我给老婆做蛋糕,本来就不需要什么理由。”

    楚迟思打量她两眼,端着蛋糕慢悠悠走餐厅去了,当唐梨给自己也切了块走出去时,便见她看着那一块蛋糕发呆。

    唐梨在桌对面坐下,稍微有些疑惑“你不喜欢草莓吗”

    楚迟思一直很喜欢甜食,虽然偏爱咖啡味道的东西,但对其他的甜食也来者不拒。

    楚迟思掂着小叉子,摇了摇头,用尖头去轻戳着一颗水灵灵的草莓。声音有点闷“不是,我喜欢。”

    “你做得很厉害,很好吃。”

    她半倚在桌面上,丝质睡衣顺着手腕垂落,露出苍白似纸的手腕来,正摆弄着面前的蛋糕。

    叉子没入草莓中,溢出一滴汁水来,缓缓向下流淌,“我只是胃口不好。”

    唐梨倾过些身子来,轻声询问“怎么了”

    她声音好温柔,有一种无端端便能让人安心下来的魔力。

    楚迟思垂着头,看了眼窗外那似乎要一直落下,永不停歇的暴雨“很吵。”

    “雨声很吵,很烦躁。”

    她曾经很喜欢雨声,那些滴滴答答的声音,轻快似鸟雀,和机器运转的声音一样,熟悉而令人安心。

    可如今,那些声音变得嘈杂而无序,没有任何规律,也没有任何规整的旋律。

    就这样一直、一直响在耳畔。

    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便看见唐梨起身挪了个位置,坐到了自己的身旁来。

    “迟思,稍微抬起头来。”

    唐梨的声音落在耳畔,引得她微仰起头。

    黑发向后垂去,楚迟思安静地看向她,眼角微红,鼻尖挺翘,唇畔润着一层薄薄灯光。

    唐梨弯眉笑了笑,向她伸出手。

    那双手修长又漂亮,温柔地拂开黑发,慢慢地捂在楚迟思的耳朵上。

    嘈杂的声音瞬息少了一半。

    掌心摩擦着耳廓,有些微微的烫,她紧捂着自己,稍微靠过去些许“好些了吗”

    那里温度叫人留恋,叫人贪念。楚迟思偏过头去,将面颊递入她手心里,蹭了蹭“好很多了。”

    唐梨没忍住,偷摸着摸了摸她的面颊,指尖下的皮肤柔柔软软,水豆腐似的触感。

    “你还吃蛋糕吗”唐梨松开了手,自然地挖下一小块来,递到楚迟思嘴边。

    楚迟思皱了皱眉“”

    她深思片刻,怀疑唐梨这人应该还是有什么目的,秉着要帮对方完成任务的想法,最后还是倾过身子。

    齿贝咬住银叉,微红的唇覆过蛋糕,将一小块蛋糕吞入口中。

    楚迟思直回身子,舌尖舔了舔唇畔的奶油,连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声音软了许多“嗯,好吃。”

    “我放多了一点糖,”唐梨又挖起一块来,递给楚迟思,“尝起来怎么样”

    楚迟思这次没有让她喂了,而是将小叉子抢过来,小口小口地咬蛋糕,嗓音含糊不清“很甜,我很喜欢。”

    唐梨闷着笑,忽地向她伸出手来“你唇畔沾了一点奶油。”

    楚迟思停下动作,一眨不眨看着她。

    指腹触上唇畔,将边缘的那一点点奶油抹去,她有些不舍得收回手,偷摸着蹭了蹭她的唇。

    又柔,又软,尝起来也是甜的。

    收心收心,你是一个清醒寡欲的人。唐梨心中默念着,她收回手,开始不着痕迹地念台词“其实我比这个蛋糕还甜。”

    她拢着手,冲楚迟思笑“你要不要尝尝”

    真是天杀的肉麻台词,唐梨虽然面上盈盈笑着,实则心里已经把某个系统刀了一千一万遍。

    “不感兴趣。”

    楚迟思淡声回答,挖了一大块蛋糕塞到嘴里,“我觉得你做的蛋糕更甜。”

    她何其聪明一个人,肯定早就猜出了任务,也知道自己在做任务,就这么不露痕迹地配合自己。

    唐梨扑哧笑了,把自己那块也推到她面前“厨房还有一大块呢,你慢慢吃。”

    “我如果吃不完的话,可以放冰箱里吗”楚迟思咬着叉子,问道,“可以放几天”

    唐梨说“两三天吧。”

    “放太久的蛋糕就不要吃了,”唐梨屈指点了点桌面,“反正有我在,我天天给你做新的。”

    之前那句“比蛋糕还甜”的肉麻情话,楚迟思全程面无表情毫无波澜,扳着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就这么听唐梨说完了。

    反而,是这一句简简单单的“天天给你做蛋糕”却让握着银叉的手顿了顿,有些颤抖。

    她悄悄攥紧一点“好。”

    。

    暴雨持续了一天一夜,两人被困在屋子里面,无处可去,颇有些无聊。

    楚迟思在餐厅慢悠悠地翻着书,唐梨就在客厅看了一部电影,老掉牙的爱情片,看得她直接“昏死”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她睡了一小会,旁边忽地靠过来个人。

    唐梨瞬间便惊醒了,手差点就劈了过去,还好看到是楚迟思之后,险而又险地收住了手。

    楚迟思披着那条小毯子,裹得像一只毛绒绒的白粽子,她窝了窝身子,冷着脸在唐梨身旁坐下。

    她看了看屏幕,问道“你在看什么”

    “我也不知道,随便挑的一部电影,”唐梨打了个哈欠,嘟囔说,“看得我可无聊,刚刚都睡着了。”

    电影刚好演到,男主冲到雨中拉住了即将离开的女主,两人在大雨滂沱中吻得热烈,反而是看电影的两人面无表情。

    “那要不要换一部”

    楚迟思挪了挪,向唐梨凑过来些许,毛绒绒的毯子蹭到她肩膀上,压了过来“我想和你看。”

    她眼睛黑漆漆的,有一缕碎发黏着唇畔上,发愈黑,唇愈红,仿佛要亲上自己。

    那眼神干净清澈,看得唐梨心痒痒。

    唐梨伸手触上楚迟思的面颊,将那缕发拨弄开来,柔柔帮她挽到耳后“好啊,我们一起看电影。”

    楚迟思没有拒绝,只是闭了闭眼睛。

    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你想看什么”唐梨笑着问道,“爱情、科幻、动作、冒险,还是说恐怖片”

    楚迟思建议说“希尔伯特传记他提出了希尔伯特空间的理论以下省略1000字,他的生平很有趣。”

    “如果你想我再次睡死过去,沉甸甸压你身上的话,”唐梨微笑着说,“当然可以。”

    楚迟思鼓了鼓面颊“好吧。”

    她这点小动作落在唐梨眼里,莫名有些可爱。那面颊跟奶包似的鼓起,让人有想戳一戳的冲动。

    最终两人折中一下,选了一部不用带脑子看的爆米花电影,唐梨跑到厨房拿来一桶爆米花,塞到楚迟思手里。

    爆米花是唐梨新做的,外面裹了一层蜜糖,吃起来又脆又甜,楚迟思接连塞了好几个,吃得津津有味。

    暴雨依旧下着,只不过被窗户所隔绝,又被电影的声音盖了过去,蒙蒙的,遥远而静谧。电影里面各种飙车打斗,十分热血澎湃,然而楚迟思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在上面,正盯着爆米花桶,细细挑选着蜜糖最多的爆米花。

    眼看一小桶被她消灭了大半,还有继续吃下去的趋势,唐梨手疾眼快,把爆米花桶给抢了过来“好了好了,先不吃了。”

    楚迟思如遭雷击“明明是你给我的”

    “吃太多了容易上火,”唐梨哭笑不得,“我也没想到这么一大桶,你居然能全部吃完。”

    楚迟思裹着那条毯子,长发被挤的微有些凌乱,蓬蓬地堆在肩膀上“那那再吃一颗”

    她声线清清冷冷,却用了一个央求人的语调,糯糯地咬在唐梨耳边“就一颗。”

    一声声喊得唐梨晕头转向,差点就没守住底线不行唐梨你不能被美惑,你不能动摇不能心软了

    唐梨挪开爆米花,语重心长地说“你吃了很多了,到时候明天喉咙上火,有你好受的。”

    楚迟思又挪过来一点。

    披在肩头的毯子散开些许,她凑得好近好近,近得似乎能望见面颊上那一层细细的绒毛,像水蜜桃,像棉花糖,央求似看着自己。

    指尖点了点唐梨肩膀,将布料往里戳一点。她的声音堵在耳畔,润出点水意来“真的,就一颗。”

    唐梨彻底投降,一败涂地。

    她选了一颗最大的爆米花,递到楚迟思嘴边,被金发掩住的耳廓烧得厉害,声音都有些哑“说好的,最后一颗。”

    楚迟思凑上前,咬住爆米花。

    湿热的呼吸漏出,缠上唐梨的指节,绕啊绕啊,齿贝在肌肤上轻描淡写地一咬,而后很快离开了。

    她脖颈间渗出的淡香比雨滴还急骤,比落花还芬芳,沁着微凉水汽,就这样在唐梨心里蔓延。

    “好吃,”楚迟思小口嚼着,十分期待地看向唐梨,“你可以教我怎么做吗”

    当然是不可以的。

    唐梨又拿出一颗爆米花,堵了她的嘴。

    。

    管家和做饭阿姨今天都不在,午饭晚饭都由唐梨包揽,让她如愿以偿地过上了投喂楚迟思的生活。

    当然,楚迟思也有试图进厨房帮忙,被唐梨一番花言巧语糖衣炮弹给推出去了,十分失落地坐在厨房看书。

    两人就这样腻在一起,吃吃东西,看看电影,玩玩游戏,气氛温馨而平和。

    就像是循环之前的日子。

    转眼便到了晚上,唐梨在浴室中洗澡,她刚换了睡衣走出来时,忽然一阵头晕目眩。

    突如其来的疼痛扎入脑海中,穿透了这一具虚假的身体,直接拨动了她的灵魂。

    “唔”

    唐梨向前扑去,她猛地撑住洗水槽,捂住了额头,咬牙切齿地想怎么回事

    银那个该死的家伙,她想要做什么

    耳畔嘈杂的嗡嗡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一股脑地涌入鼓膜,震得她难受不已。

    冷静,你要冷静。唐梨低声念着,可她看向镜子时,那里却倒映出了一张陌生的脸。

    黑长卷发,圆溜溜的眼睛。

    不这不是自己的脸,而是那个伪装身份的脸。唐梨捂着头,五指没入发隙间,骨节都用力得泛白。

    眼前的影响开始模糊,重叠,一个,两个,三个,数十个,无数个,纷繁错乱地向她涌了过来。

    唐梨再次抬头,镜子倒映出了她的脸,憔悴而不堪的,满是疲惫的脸。

    眼前有千万个影像,耳畔有千万个声音,所有的东西重叠在一起,不管不顾般,就这样凶狠地涌入她的身体。

    “”

    意识猛地中断了,唐梨眼前一黑,她再也扶不稳墙沿,“哐当”地重重砸倒在了浴室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嗡嗡声慢慢淡去。

    “叩叩。”

    很轻的敲门声。

    有人推了推自己的肩膀,力气有点大,唐梨猛地惊醒,捡回一点零落的意识来。

    “咳,咳咳”她挣扎着想坐起身,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看就要再次滑落,被人给抱住了。

    柔顺的黑发散在肩颈,清冽的香压去那些噪音,唐梨微仰起头,与楚迟思对上了视线。

    她淡淡地和唐梨解释“我听到洗手间里面的动静了,不放心才打开看看情况。”

    楚迟思看起来很平静,长睫微垂,目光冷淡,还是那一副波澜不惊的冰块脸。

    可是,她的眼眶有一点点红。

    只有一点,微不可见。

    “抱抱歉,”唐梨支撑着坐起身子来,勉强扬出一个笑来,“我不小心摔倒了。”

    随着刚才那股杂音的褪去,唐梨的意识也恢复了大半,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摔倒时,好像撞上了洗手台。

    腰部一阵阵地疼,应该是磕到了。

    看唐梨皱眉揉着腰际,楚迟思顿了顿,小声询问“你撞到哪里了”

    唐梨摇摇头“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楚迟思很执拗“我问你撞到哪了。”

    她声音骤然冷下来,亲手将往日里的平静击碎,淬满了细细的怒意“腰部吗”

    唐梨愣了愣,乖顺点头“嗯。”

    楚迟思扶着她站起身,细瘦肩胛撑着她的半个身子,步伐稳稳当当的,沉默着一点点将她扶回房间里。

    身子倒在柔软的被褥中,腰部的刺痛感更为强烈了,唐梨试图挪了挪自己,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嘶”

    唐梨一咬牙,将疼意咽了下去,可溢出的零碎声音,还是被敏感的楚迟思所捕捉到了。

    “之前的药膏还有,你稍微等一下,”楚迟思站起身来,“我去帮你拿。”

    楚迟思小步跑出房门,不过一会便捧着整个医药箱回来了,肩膀上还背着她的黑色背包。

    她把东西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哐当”

    唐梨半躺在床上,眼看楚迟思将膝盖抵上床,就要向自己靠过来,连忙想要阻止她“迟,迟思,等一下”

    “都说了,你不要乱动。”

    楚迟思抬手压制住她的肩膀,认认真真地说“给我看一下伤口。”

    她穿着一身长袖睡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可能是觉得热,便将衣领解开了一枚。

    微敞衣领间,隐约能望见柔白的肌肤。

    唐梨咽了咽喉咙,感觉大事不妙“我自己来涂就好,迟思你把药膏放桌上就好。”

    她说着就要站起身,结果楚迟思动作更快,金属银光一闪,熟悉的1911对准了唐梨的额心。

    唐梨“”

    完了,忘记楚迟思还有这东西。

    楚迟思凑近了些许,金属沿着面颊滑落,描出一道冰冷的痕,抵上了脆弱的脖颈。

    她微笑着,声音哄小孩似的,绵绵落在唐梨的耳畔“听话一点,别乱动。”

    唐梨敢动吗,她不敢动了。

    但是她敢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就这样盯着楚迟思“迟思,我”

    楚迟思打量了她两眼,将金属放到桌面上,在黑色背包里面找了找,抽出一条漆黑的丝绸带子。

    黑缎柔柔地抚过面颊、绕过耳际。

    唐梨愣了愣,视线蓦然落入一片漆黑之中,被楚迟思蒙住了眼睛。

    刚刚凶狠地摔了一跤,她脑子还有点晕乎,茫然地探了探手“迟思,你蒙我眼睛干什么”

    楚迟思把蒙眼黑布缠紧一点,绕了好几圈,结结实实地绑在脑后。

    她振振有词,解释道“你老是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影响到我了。”

    唐梨“”

    原来蒙我眼睛是这个原因吗。

    视觉剥离,其余五感便尤为清晰,楚迟思的声音清冷似玉,琅珰着落在耳畔“我帮你涂药。”

    有什么触碰上腰际,摸索着找到衬衣边缘,慢吞吞地将那布料向上推去。

    布料摩擦着,簌簌声响落在耳畔。似燃烧着的堆木,迸出一两点火星。

    她指尖软软的,温润而细腻,细密的纹路触碰到伤口处,轻轻地揉了揉。

    一点都不疼,只是又麻又痒。

    唐梨呼吸猛地顿住,她咬死下唇,一时没忍住,漏出一声细微喘息“唔”

    “对不起,很疼吗”

    那声音柔柔的,又远又近,吹到她的耳朵里,烫得将要融化,“那我轻一点。”

    耳畔安静了一会,应该是楚迟思在挤着药膏,学自己之前那样,将药膏在手背抹开之后,再涂到伤口处。

    片刻后,她慢慢靠近了自己。

    黑布遮盖着视线,只蒙蒙透入些光来。唐梨哑着声音,试探着喊“迟思”

    “嗯”

    她声音好近好近,小虫般钻进鼓膜里,唐梨忍不住打了个颤,攥紧身下的被单。

    黑发拂过肩膀,又纷纷地散开。幽幽的凉意扫在肌肤上,不依不饶地钻入身体。

    鼻尖触碰到耳廓,嗓音轻轻的“我要涂药了,你忍着一点。”

    指尖微动,触上了腰际那块柔嫩的肌肤,感觉强烈得仿佛贯穿脊椎,让唐梨猛地一僵。

    滑腻的药膏触到肌肤,被她细心地揉开来,指腹的纹路贴合着自己,一圈圈辄过腰际的肌肤。

    唐梨的呼吸微有些颤抖。

    楚迟思认真帮她揉着伤口,她力气很小,也没什么经验,完全是凭着本能在揉那块淤青。

    她指尖动作乱乱的,一会儿揉揉这里,一会儿揉揉那里,找不到任何规律,便也越发撩人。

    药膏被涂抹开来,有些滑腻。

    她一不小心,指节便轻擦过腹部的肌肤,勾出几分深埋在骨子里的痒意。

    视线被黑布遮盖着,一片漆黑之中,来自指尖的触感分外鲜明,而那香气也燃起了火,快要将她催烧的分毫不剩。

    唐梨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楚迟思涂了一会,慢悠悠地停下动作。她打量着那块淤青,感觉自己用指腹揉了半天,好像都什么没效果。

    她思考片刻,认为可能是接触面积不够大,索性将药膏挤到掌心,双手揉搓了一下。

    唐梨刚刚喘口气,便又绷住了。

    不同于之前那一点细微零碎的触感,这次手心尽数贴上腰际,紧密压合肌肤,揉着那里的伤口。

    黑发顺着肩膀散落开来,发梢随着动作一晃一晃,轻柔地拂过唐梨的肌肤。

    太漫长,太磨人,太煎熬。

    楚迟思靠得很近,身体也微微压低,唐梨垂着头,能嗅到些她脖颈渗出的气息。

    那细雪般的清冷香气融化了,一缕缕钻入血脉里,有小虫沿着每一个角落在爬。

    微凉的药膏被捂热了,沿着紧密贴合的肌肤滑动,自缝隙间往外挤着膏体,湿润又泞淖。

    水声汩汩,柔滑而黏腻。

    楚迟思揉伤揉得那叫一个认真仔细,恨不得把书房的生物教科书给搬过来,摆在旁边研究研究。

    忽然间,她手腕被人给握住了。

    力道很轻,不过却将她的动作锁死。楚迟思挣了挣,微有不满“我还没涂完药呢。”

    唐梨直起了身子,黑布缠着眼睛,可她的鼻尖与唇畔都盈着一丝红意。

    褐金长发凌乱地散开,有几缕沾了颊边薄汗,黏连在她的额间,映着点微弱的水光。

    她呼吸缭乱,声音低哑“迟思。”

    楚迟思愣了愣“怎么了”

    唐梨深呼吸一口气,压下些悸动。她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心脏在胸膛中疯了似的跳动。

    比雨声还要激烈、还要震耳欲聋。

    唐梨攥着她的手腕,身子略微下倾,指节制住楚迟思的行动,轻轻压在她的肩颈上。

    颊边的长发全湿了,润出一颗水滴。

    声音触碰到耳后,呼吸低热,像是要咬下来,又像是无奈的叹息“够了,不用再揉了。”

    楚迟思蹙了蹙眉,声音很严肃“不行,你自己都和我说过了,淤青不揉散的话,会很难恢复的。”

    唐梨“”

    这能忍吗这怎么忍得住啊

    窗外的雨依旧下着,室内却有些热。玻璃上蒙蒙地笼罩着一层雾气,雾气却又凝成水珠。

    楚迟思将唐梨的手给推开,声音严肃“你别乱动了,我马上就涂好了。”

    她嫌弃黑色长发晃来晃去碍事,便找了根头绳来,将黑发随便绑成一条马尾。

    楚迟思这次不满足坐在床沿了。

    她将药膏攥在手心里,整个人压过来,用了些力道,把唐梨按在床沿。,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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