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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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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两个小儿想一起出去玩耍的心思, 杜绵绵当然看的明白。不光是她看得明白,司徒老太爷和司徒弘光一样看的明白。司徒老太爷笑道“泓儿、浦儿,就不想跟着曾祖父学文习武吗你们年岁小, 等年岁再大些, 才能更好的保护爹娘, 保护姐姐。”

    “”司徒佑泓、司徒佑浦兄弟俩是相互望一眼,然后哥俩是摇摇头。四岁的小孩儿已经懂得看大人的脸色。

    司徒佑泓回道“想陪曾祖父。”

    “陪曾祖父。”司马佑浦也是赶紧的回一话。两个小儿也懂得家中最年长的曾祖父, 这一开口说话, 爹娘也要听曾祖父的话。

    “马屁精。”司徒滢滢是笑望着两个弟弟, 她是一伸手, 在两个弟弟的额头,一人轻轻点一下。司徒佑淇瞧着两个弟弟是狗腿的站到司徒老太爷的身边, 二人是表现着听话小孩儿的模样,他做哥哥的都是忍不住乐了。

    司徒弘光的心情不错,他哪怕在衙门里忙碌着差事, 忙碌着与人勾心斗角,可回到家里后, 瞧着一家人的这些逗乐的家常趣事。他就觉得, 他这一个当家人有义务把那些风风雨雨全是拦在家门之外。

    司徒老太爷领两个小曾孙在家。司徒佑淇要到府学进学。司徒弘光当然是继续上差。杜绵绵这儿就是领着女儿司徒滢滢在次日,那是坐着马车与三太太贾氏、朱佑祥媳妇柳氏, 是一道往庙里去。她们去上香, 也是去祈福。

    杜绵绵乐得带着女儿在外头走一走, 女儿滢滢在娘家的日子有父母宠爱最是快活。等着成婚后, 依着这一个世道的规距, 那就未必是轻松日子。

    杜绵绵没能耐改变时代, 她能做的是尽量挑一合女儿心意, 家世尚不错, 人品很好的女婿。旁的便只能在女儿待字闺中时,让女儿多是随自己心意的过一过舒坦日子。

    “外头真热闹。”司徒滢滢隔着车窗帘子,她瞧着京都外城的街道上的人来人往,行人如织,她是感慨一回。

    “京都就没有不热闹的一天。”杜绵绵笑着回一话。

    “滢儿,你娘说的对,京都天天都是热闹的很。你若真想体会一翻京都最热闹的时候,那就在元宵节时让你爹娘带你参加一下元宵会。街道上全是花灯那才叫一个热闹喧嚣,美不胜收。我到现在还记得,我游花灯会时的感慨,真是火树银花,一时间分不清是银河在天上,还是在街上。”三太太贾氏颇多感慨。

    “我和弟弟们年纪尚小,娘不放心游花灯会。听说年年花灯会,都有拍花子。”司马滢滢提一话。

    “你娘这等小心没错,你和淇儿、泓儿、浦儿,哪一个都是你娘的心肝肉。你们想游花灯会,确实让上头做爹娘的不放心。”三太太贾氏想一想后,也是赞同一回四弟妹杜氏的做法。

    “京都在皇城根脚下,朗朗乾坤,天子治下,拍花子这般胆大吗”司马滢滢都是不敢相信。

    “你不若问一问你三嫂嫂。”杜绵绵回一话,她的目光又是望着朱佑祥的媳妇,她笑道“祥儿媳妇,你给你妹妹讲一讲拍花子的事情。也免得她以为就是咱们做长辈的哄人。”

    杜绵绵瞧着话语少的柳氏,她是把话头挪到这一位侄儿媳妇的身上。

    柳氏的目光是瞧一眼婆母三太太贾氏。贾氏看着儿媳的眼神,她说道“祥儿媳妇,你给你妹妹讲一讲就是。你四婶娘也是想让你妹妹知道,这外头的人心险恶。她一个养在宅中的娇娇千金,哪知道外头的拍花子可恶的很。”

    三太太贾氏与杜绵绵一样的都是常常参加各家的聚会与红白喜事。这外头的消息听得多。加之她们这般当娘的人。将心比心,没哪一个当娘的会不恨一个谋害小孩儿的拍花子。

    柳氏得着长辈的话,她就尾尾道来。

    柳氏讲着她娘家隔壁胡同的故事。说的详细清楚,一一讲明后,也是一个听着让人心疼的故事。

    京都治下,瞧着太平盛世。可架不住人心险恶,拍花子的利益大,哪怕朝廷明令禁止。一旦抓到拍花子,那一定是从重从严的判罪。

    可利益搁那里,杀头的买卖都有人干,何况是拐卖小童子,小童女。

    柳氏讲的故事里,只道那户人家被拐卖的小童子后来寻到了。也是前朝旧事,那小童子被寻到时,都已经是落到小倌馆里去。

    最后为着家族的清誉,那被拐卖的小童子的下场并不好。家族并不认下其人。小童后来失踪了。

    等着再有音信时,那一个曾经的小童子已经成为一个伤残严重的废人,与一群乞儿为伍的讨吃食。

    “那等拐走小童子的拍花子就没被抓住吗”司徒滢滢问一话。

    “怎么没抓住。抓住了,领头的被群众百姓打死了。从犯也被罚着流放三千里。抄其家产,家人全部一起被流放的。听说从犯与家人被流放时,百姓纷纷去瞧过,还是拿着石头扔过犯人与犯人的家属。”柳氏回一话。

    “主犯死了,从犯被罚了。那又如何那曾经被拐卖的人,寻回来的不多。很多人早没音讯。有一些被寻到的,家族也是不认的。更有一些为着家族清誉,要么出家,要么自缢身亡的。唉。”柳氏是一声的叹息。

    “滢儿,你是家中的长姐。娘让你嫂嫂说与你听,就是要你多多注意。你是女儿家,外头的拍花子也不是个个长得凶神恶煞,恰恰相反的,那些个拍花子里拐人的都是一般长得和善的很。”杜绵绵提一话。

    “你啊,往后可得多长一个眼心儿。不是亲人,总要忌讳三分,留一些防备心思。”杜绵绵提醒女儿道。

    “听着嫂嫂说的事儿后,女儿往后一定会多加注意的。”司徒滢滢应下话。

    这一回去上香。

    杜绵绵这儿的马车上,全是主子。另一辆马车上,就是司徒家的丫鬟,还有朱家的丫鬟。至于驾车的车夫,也是侯府的老手。有一些武艺在身,能护卫女眷。更是驾车的手艺好,一路上马车是平平稳稳的。

    车厢内,一众人说说话,聊聊天。

    约过去快两个时辰。杜绵绵与三太太贾氏选中的寺庙到了。京都城外的大相国寺。这也是余皇后身前,都是供奉过的大庙。

    大相国寺的香火鼎盛,香客自然也是颇多的。

    杜绵绵与三太太贾氏选这儿,主要是这里名气大,也是安全系数高。这里毕竟是皇家认证过的。大相国寺那也讲一讲体面。

    因着提前送过贴子来,自然提前预定上了厢房。杜绵绵与女儿司徒滢滢,也是借着三太太贾氏和柳氏这一对婆媳的光彩,这拿着忠勇侯府的贴子,那受到的礼遇自然是上上选。

    “这一处客院不错。”杜绵绵一到客院,她一瞧就是非常满意。

    “确实不错。”显然三太太贾氏也是非常满意的。

    这一回祈福上香,在大相国寺里,一行人还是小住三日。

    有着这一回的经验,往后杜绵绵就是乐得陪一陪忠勇侯府的嫂嫂们来此处上香祈福。主要是这里的禅师说话真好听。

    在大相国寺祈福一回后。

    杜绵绵重回京都,回到司徒宅后,她知道最新的一个消息。这消息还是晚上歇息前,丈夫司徒弘光与她讲的。

    杜绵绵听着这一个消息,她是愣在当场。

    “这般说来,禛儿媳妇,礽儿媳妇都是得着朝廷册封的诰命太太。”怨不得杜绵绵真是惊讶的当时说不出话,好半晌才是回过神来感慨一回。

    朱佑禛得着忠勇侯朱弘明这一个叔叔的提携,他补了忠勇侯府的恩荫,一入仕就是五品的武官。

    朱佑礽走的武举路,一路是顺顺利利,还在乾元帝的跟前露一回脸。然后,也是补上实缺,得着五品的官帽子。

    这堂兄弟二人是全在五军都督府当差,如今兄弟二人都是正五品的官老爷。

    瞧瞧司徒弘光呢,他还是当叔叔的,如今在两个侄子跟前那是低着好几头。毕竟司徒弘光才是从七品的官身。差距太大了。

    杜绵绵能说什么,杜绵绵能想到的便是这兄弟二人是嫡出啊。瞧一瞧,忠勇侯朱弘明在里头一定出力不老少。

    真当实缺那么好得吗里头指不定花着多少人情,又是打点多少进去。

    可这些全是值得的。毕竟正五品的官身。

    朱佑禛今年才十九岁,朱佑礽今年十七岁。这二人搁后世的话,还在念书的年纪。当然在这一个时代里,二人都是当爹的人。也是成家又立业。

    只是一下子补得实缺,又得正五品的武官身份。若说没着家世背景的加持,是任谁都不会相信。

    奈何如今的世道就讲一个出身。要杜绵绵说,她的前世有一个特俗的俗话,说是有小部分人的,是另外绝大多数人备斗一辈子都达不到的终点。世事无情,真相就是这般的残酷。

    “侯府要办喜宴吗”杜绵绵问一话。

    “不办。侯府想低调一些。”司徒弘光回一话。然后,他又是注意着妻子,他问道“你不失落吗瞧瞧禛儿媳妇、礽儿媳妇,她们都是得着正五品的诰命宜人。”

    五品以下,官家女眷得的是敕命。

    五品及以上,官家女眷得的是诰命。这差别有些的明显。司徒弘光是知道枕边人有一点小小心思的,也是盼着他这一位夫君能升上五品官老爷。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杜绵绵轻轻摇摇头。

    她的目光是回望着丈夫,杜绵绵说道“四郎,咱家有咱家的日子要过。侯府姓朱,咱家姓司徒,都是两家人,没得要比较一回的道理。”更何况如今侯府越是烈火烹油,花团锦簇的,杜绵绵越是替忠勇侯府叹息一回。

    这般大的富贵,全是老祖宗拿命挣来的。最后真是成了一捧灰,全是散了。做为一个旁观者,杜绵绵的心情是非常复杂。

    “你能想得开,这般挺好的。”司徒弘光与妻子说道“后头我往努力的,也是盼着能升一升官职。”

    “只是不敢奢望太多,到底我这一个官位最初就是朝廷的恩赐。出身不正,越往上越难。”司徒弘光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做官,也讲一个出身啊。

    “无妨的。”杜绵绵握住丈夫的手,她说道“现在家中的一切已经挺好。四郎,只要咱们一家人过得和和美美,你在衙门里立得稳,升不升官的也不重要。反正咱们家也不是靠着那一份俸禄过日子。就咱家有家有业的,一切吃喝不愁。不知道多少出身清贫的官老爷都是得羡慕一回。”

    在官眷里来来往往,杜绵绵也是见识过真正的清贫官眷们过的什么日子。也不是真当官了,就一定过得舒坦。毕竟出身寒家的官员也挺多。

    乾元帝对于小吏与官员,一旦发现贪污那是罚的狠,罚的重。有些人可能忍受不住贪念,会落入污浊的深渊。也会有真正圣贤书读进骨子里的人,就靠着俸禄养活全家老小的清官老爷,自然免不得日子真是过的紧紧巴巴。

    没法子,京都大,居不易。

    真当京都的房价便宜吗京都的房价从来是全国之首。更不肖说,房价贵的同时,那房租也不便宜的。

    做官了,总要讲一点体面。有一些花销省不得,如此一来家底儿薄的官老爷,那日子会越发的难。

    杜绵绵觉得人嘛,不能过于心生贪念。不能光往上瞧,也可以横向的比一比。如此幸福感就会生出来。

    杜绵绵虽然觉得这般有些不厚道。可能止住心中的贪念,她就不介意让自己当一个小人。好歹论迹不论心,论心没完人。

    杜绵绵觉得她这等人,也不是圣人,也不是完人,这当然是利于自己的法子用一用。挺是有用的。

    “四郎,我会与寒家科举出仕的官员家的女眷搁一起,再是比一比眼下过得日子。如此我能止住心头偶尔生起的贪念。四郎,你会不会觉得我这般做法,实在是小瞧别人。”杜绵绵捏一捏丈夫的指头。她是笑问一话。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日子。咱们这样的中等人家,这般做法没什么不妥当的。”司徒弘光听着妻子的话,他笑道“你这样的做法,我也有。我在衙门里有时候遇上不如意的心事。我就会想一想三哥。虽说这般待三哥太不公平。可想一想三哥求而不得的官身,我得着了,我若再不知足,实是太贪心。”

    “哈哈哈。”杜绵绵捂嘴轻笑出声。

    “四郎,原来咱们都一样,咱们都是凡人啊。”杜绵绵觉得挺快乐。司徒弘光也是笑出声来,他笑过后,回道“自然都是凡人,在人世间的大俗人。”

    夫妻二人谈过一回话,对于朱佑禛、朱佑礽当官的事情,自然全是搁下。也没觉得有什么负能量的感觉。

    乾元二十四年,秋。

    杜绵绵到忠勇侯府参加一回喜宴,是赵元秀的成婚喜事。这一回,忠勇侯府添的嫁妆送赵元秀出嫁。

    宫里的赵文秀还是差人送出来添妆给姐姐。赵元秀这一位新嫁娘是什么心情,杜绵绵一个外人当然不知道。

    只待赵元秀成婚后。

    杜绵绵的日子恢复寻常。然后,在秋日的一个午后,杜家的三太太崔氏以及杜敦的媳妇朱氏,这一对婆媳一起登门拜访。

    对于亲娘和弟妹一起来婆家,杜绵绵自然是高兴的。她是迎着亲娘崔氏、弟妹朱氏一起进屋中。先去主屋给司徒老太爷问一回安。

    然后杜绵绵领着亲娘崔氏、弟妹朱氏一起回到后宅。途中,杜绵绵跟奶娘吩咐一回话,让备着席面。今个儿的夕食早些开饭。杜绵绵自然留亲娘崔氏和弟妹朱氏一起用饭。

    奶娘得着吩咐,自然是应下话。

    “娘,弟妹,你们一起来,可是有什么事情。”杜绵绵是知道的,她娘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一回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你啟弟的年岁到了,也得说一门亲事。”崔氏在女儿跟前,她不隐瞒话,她直接说出目的来。

    “绵绵,你这儿可得帮衬着相看相看。”崔氏提一话。

    “姐姐,我就陪着娘一道来。我做嫂嫂的,也是关心着啟弟的姻缘。”朱氏也是回一话。

    杜绵绵一听亲娘和弟妹的话,她点点头。杜绵绵说道“啟弟十四的年岁,确实到说亲的年纪。”说亲后,还要走六礼,来年杜啟十五岁成婚,就合着这一个时代的规距。

    杜绵绵想想后,她回道“一时半会儿的,我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娘,我还得到各家多走动走动才成。”杜绵绵前面还真是有一点忽视这一件事情。亲娘登门一提,杜绵绵自然把这事情搁在心头上。

    “有你这话,娘就放心。娘这儿也请人在相看,只是到底没你这一边的人脉更广。”崔氏这般回着话。崔氏没说的便是她这一头走动的人家,比着女儿这一边的确实差许多。

    崔氏前头给杜敦娶上一个官宦人家的姑娘。后头到杜啟这儿,崔氏也不想委屈小儿子。只能说当娘的人,都是觉得自己的孩子好,只盼着更好的姻缘。

    崔氏的两个儿子杜敦、杜啟都是读书人。杜敦这儿考着科举,考了那么多回。一直没中秀才。后头还是与朱家结亲后,得着岳丈的提携,才是连中秀才与举人。

    打那后,崔氏就是记着这事情。对于儿子的妻族那是看的非常重。不怪崔氏势力眼儿,实在是儿媳妇的家世对于儿子助力太大。崔氏是亲娘,又不是后娘,当然是怎么对儿子有好处,她就盼着怎么成事。

    当天,司徒宅的夕食比着往常更丰盛。对于亲家母前来,司徒老太爷也是欢迎的。哪怕崔氏是晚辈,司徒老太爷还是没摆着长辈的谱。他老人家是越活越老小,跟一个老顽童一样的就爱逗一逗曾孙们。

    平日里见着姻亲家,司徒老太爷最是和善不过,也是热枕不过的长辈。

    杜绵绵这儿得着亲娘给的一桩事儿。对于弟弟杜啟的婚事,杜绵绵是挂上心头。然后,杜绵绵发现不光是娘家兄弟杜啟这儿要说亲。

    在忠勇侯府的三太太贾氏那里杜绵绵听着这一位妯娌在忙碌着给侄女朱兰敏相看婚事。

    “嫂嫂真是忙碌。”杜绵绵与妯娌三太太贾氏是感慨一回。

    “没法子,今年兰敏十四了,来年兰珍也是十四了。三房要连着嫁两个姑娘。我当嫡母的,可不就得努力的给她二人说上好姻缘。”三太太贾氏自己膝下就朱佑祥一个儿子。

    可三房还有两个庶女,分别是忠勇侯府的三姑娘朱兰敏、四姑娘朱兰珍。三太太贾氏是嫡母,这庶女的婚事自然是拿捏在她的手上。

    “嫂嫂准备相看哪等人家,是文官人家,还是武官人家。”杜绵绵笑问一回。

    “都相看着,后头真拿主意,还得看三老爷的意思。他是当家人,他说的话最管用。”三太太贾氏的口中,两个庶女的婚事显然还要三老爷朱弘晴做主的。

    杜绵绵听着三嫂贾氏的话后,她是点点头。

    “要我说,这武官人家忠勇侯府最能寻得到人脉。至于文官人家的话”杜绵绵话头一下子停住。

    “文官人家凭着忠勇侯府的名望,那也是一举能成。只不知道三哥、三嫂对于兰敏、兰珍侄女的婚事有多大的期盼。”杜绵绵不知道这夫妻二人在庶女的婚事,是准备提前下注一赌未来的前程。还是直接寻一个般配的人家,让庶女过一过富贵日子。

    “兰敏、兰珍是庶出,真是特别好的人家也是攀不上。只能挑挑捡捡的,寻着次一等的。”三太太贾氏感慨一回。

    因着是忠勇侯府的庶房庶女,朱兰敏、朱兰珍的婚事,三太太贾氏是真的头疼。主要是前头有一个大嫂程氏在比衬着。程氏给两个庶女说的人家都不差。

    一旦贾氏给庶女说的人家差着太远太远,这一比较的话,铁定得传些不好听的闲话。

    杜绵绵听懂话头的意思,她就不多嘴了。也免得让人以为她有什么坏心思。

    “三哥肯定是心疼女儿的,一定会给兰敏、兰珍挑中好人家。”杜绵绵这般回一话。主要是杜绵绵觉得朱弘晴是当爹的,当爹的做主给女儿挑亲事,在这一个时代里,谁来评一评都觉得老大的道理。

    甭管好与坏,当爹的做决断了,那就是父母命,媒妁言,没得更改。

    “就跟四弟妹说的一样。我是把合适的人选全圈出来。最后老爷选中谁当女婿,我是不多管的。也免得落一个埋怨。”三太太贾氏也挑明自己的态度。杜绵绵一听后,这还有什么不懂的。

    “凭着侯府的富贵,如今禛儿、礽儿也是进了官场。侯府的门第搁这儿,再是差,兰敏、兰珍的婚事也不会差哪去。嫂嫂,你尽挑女婿就是。”杜绵绵说的大实话。忠勇侯府的招牌现在热烫着。

    三太太贾氏是点点头。她显然也同意杜绵绵这话。

    转过眼,中秋到了。

    一年一度的团圆节。杜绵绵还得着忠勇侯府的消息,朱兰敏的婚事定下来,定下的人家也不错。未来夫君如今哪怕没做官,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举人。其父是文官,在工部做官,如今是五品员外郎。

    这一回朱兰敏会嫁得这样的人家,那是三太太走得娘家的门道。从娘家那一边寻的姻亲。这一桩婚事朱家三老爷朱弘晴很满意。如今两家已经小定。朱兰敏来年及笄后,就会出嫁。

    至于朱兰珍的婚事,一时间三太太贾氏不太着急。到底得把朱兰敏嫁出去后,才会操持另一个庶女的亲事。

    杜绵绵这儿也在给弟弟杜啟相看人家。只是要寻着特别合适的。能在科举一道上给啟弟帮衬大的岳家。这一时间就没那么合适的人选。

    杜绵绵这儿还没有寻到合适的弟妹。朝中发生大事情。

    京都皇城。泰和宫。

    乾元帝召孙儿司马瞻一起用膳。这一位帝王最近两年待这一个东宫的嫡孙特别亲近。如今不光是关心这一位嫡孙的学业。连朝中的一些奏章,乾元帝偶尔也会问一问嫡孙的看法。

    对于孝顺皇祖父这一等事情,司马瞻从来不落于人后。他表现在外面的是一派赤子之心,看在乾元帝的眼中越来越像其父司马楧。都是一般的仁孝有嘉。

    比着犯错的秦王、晋王这两位王叔,只能说比衬下的司马瞻让乾元帝瞧着顺眼起来。这越瞧自然就是越顺眼。

    毕竟孙儿养在跟前。这孩子究竟孝顺不孝顺,乾元帝还是能一眼看出来。司马瞻这一份孝心是不沾半点的假。

    乾元帝是老大欣慰。对于心头的决断,乾元帝已经拿定主意。

    若论这大周江山,在乾元帝的心中自然是司马家的诺大家业。给这一份家业挑一个继承人。在太子司马楧殁了后。秦王、晋王出局后。

    乾元帝已经没得选,除着皇孙司马瞻外的人选,乾元帝过不去心头那一关。因为其余的皇子皆庶出。

    乾元帝不想把诺大的家业传给庶子。那么能承继这一份家业的儿孙,自然就得在嫡出里选择。

    司马瞻是如今司马家的长房长孙。在吕氏被扶正为太子妃后,就是嫡长房的嫡长孙。对于看重传承有序的乾元帝而言,长子长孙的份量那是非常重的。

    不可否认的,这里面也有余皇后的余荫。日月有序,阴阳相生。在乾元帝的心中,他若是大周朝的天上大日,余皇后就是最配他的皎皎明月。

    “瞻儿,你很好,朕瞧着你是一个能有大作为的好孩子。”在乾元帝的眼中,司马瞻就是最得他器重,最得他心疼的孙儿。

    “往后你还得多担一些重担子,多为皇祖父分忧。”乾元帝已经是在明示一些话。司马瞻又不傻,他当然听懂了。

    “孙儿愿意替皇祖父多分忧。孙儿盼皇祖父长寿无疆。”司马瞻一派赤诚的回话。他的眼中不参杂旁的什么。因为他最清楚,在这大周朝里最不会害他的人,除开母妃吕氏外,就是皇祖父了。

    乾元帝不在多话,他伸手,他是起身在孙儿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一拍。

    这一个少年如日初升,在乾元帝的眼中自然有无限可能。望着他,乾元帝就像是想到当初,他这般年少时,他遇上自己的元配嫡妻。

    那等明明在苦水里泡着的苦日子,如今回想起来,与元配嫡妻就是吃糠咽菜,那也是有一翻的欢喜在心头。

    乾元帝看着孙儿,他发现这孩子的眼睛像他祖母。

    乾元帝看着这一个孙儿,他在想,若是梓潼还在,那应该多好啊。若是楧儿还在,他又能轻省多少啊。

    乾元帝得承认一个事情,他老了。他就更要为这大周朝的万里江山选一个未来的新君。

    乾元二十四年,秋。

    乾元帝下旨为皇孙司马瞻赐婚,赐婚的对象自然是未来的皇孙妃。这一位皇孙出身余氏,余皇后的娘家余氏。

    东宫。

    太子妃吕氏对于这一桩婚事不太满意。因为余氏一族没什么出众人物,下一辈里尽是普通的小辈。吕氏望着儿子,她问道“这一桩婚事是你求来的。”

    “回母妃的话,是儿子求来的。”司马瞻在母妃跟前,他是大大方方的承认。这一桩婚事就是他求来的。

    “为什么不与本宫商量,你的婚事岂能随意做主。你知道不知道,母妃已经在为你挑嫡妻。已经挑中好些出身尊贵,娘家又是势力庞大,对于你将来助益良多的人家。”吕氏自认为是苦口婆心的劝话。

    “木已成舟,母妃,这婚事是皇祖父赐下来的,不可能更改。”司马瞻讲出来一个事实。哪怕太子妃吕氏再不满意未来的儿媳妇,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没得改。

    圣旨下了,皇帝的金口御言。

    “是啊,圣旨都下了。如今说这些全是废话。”吕氏一下子跟失去精气神一样。

    “母妃,您想为儿子选择妻族助力,儿子当知道这般的大益处。只是这些都不足以改变儿子的想法。在儿子瞧来,天下间能决断咱们母子命运的人,非是儿子的妻族,而是皇祖父。”司马瞻提一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吕氏听出话中有深意。

    “母妃,皇祖父到如今还没有册立储君,要知道父王已经过逝三年了。这里头的文章,母妃就从未曾的多想一些吗”司马瞻对母妃吕氏问一话。

    “许是你皇祖父在考验你的诸位王叔。”吕氏回一话。

    对于太子殁了一事,吕氏那是已经断着曾经的诸般念想。实在是没法子再多想。主要是乾元帝不缺儿子。

    在吕氏看来,太子没了,乾元帝在考察诸皇子后,自然就会册立新的储君。然后,如今的东宫一众司马楧的妻儿自然会被扫地出门。往后就是盼着司马楧的弟弟给一份体面,将来留一些余地。让这孤儿寡母的有一份体面日子。

    “母妃,您真的这般想吗”司马瞻再问一话。

    “你就真的没想过,也许皇祖父待父王的感情甚深。也可能爱乌及屋。”司马瞻回一话。听着这话后,太子妃吕氏是愣在当场。她有些听懂儿子的话中深意。

    “母妃,咱们如今能住在东宫,那是父王的余荫。父王最得宠,那是因为父王是皇祖父的嫡长子。天下皆知,皇祖父待皇祖母最是爱重。皇祖父、皇祖母他们是起于微末,他们之间的感情甚笃。”司马瞻这时候在提醒他的母妃吕氏。

    “你是想借母后的余荫,你才会想迎娶余氏女。”吕氏已经懂得儿子的心思。

    “余氏女得皇祖母的余荫,儿子是真心要迎娶。其人也得皇祖父的考察,确实品貌上佳。若她真非良配,哪怕得皇祖母的余荫,皇祖父也不会指婚于儿子的。”司马瞻拿话劝慰着母妃吕氏。

    “罢了,既然是你皇祖父的意思,待你大婚后,本宫面对你的嫡妻时,自然是会做一个好婆母。”吕氏这时候已经头脑清醒。

    “儿子谢母妃。”司马瞻对着吕氏是躬身一礼。

    “咱们母子之间如何这般客气。”吕氏不高兴。司马瞻回道“这一礼非是儿子的谢礼,母妃最宠爱儿子,在母妃跟前,儿子哪用谈一个谢字。这一声谢,儿子是替未来嫡妻谢的。”

    “也罢,有你心疼,想是本宫的儿媳是嫁得一个好良人。”太子妃吕氏有一点吃味。

    乾元二十四年,冬至节来临。

    入冬了。也是在这时候,朝廷传下一个消息,那是惊天动地。

    司徒宅。

    杜绵绵哪怕是内宅的女眷,她也听到这样一个新消息。于是在听说后,当晚她与丈夫司徒弘光歇息前。她忍不住的问一回。

    “东宫的二皇孙真会被皇上册封为皇太孙。圣旨下了,只待正式的册封大典吗”杜绵绵问一话。

    “礼部、光禄寺都在为大典筹办做准备。此事没假的可能。”司徒弘光明确的回一话。

    “皇上册立皇太孙为储君,那天下的诸位王爷当如何看法不立子,立孙儿为储君。这”杜绵绵哪怕有心理准备呢,真的成为现实时,她还是大受震撼。

    “莫说你惊讶,圣旨下来时,朝廷上下没人不震撼的。”司徒弘光表明他也是受到惊吓中的一人。

    “传孙不传子啊。东宫一系皆大欢喜。天下诸位王爷,特别是秦王、晋王、宁王,他们可是嫡出的皇子,真不知道这三位王爷又当是如何的想法”杜绵绵摇摇头,她不敢想像。

    “不管这三位如何想,皇上一言九鼎,皇上的话没人敢反驳。如今朝堂上下,哪一位官员也不敢出来谏言。”司徒弘光看的明白,做为开国的帝王。乾元帝的威望那是压倒一切。特别是近两年,朝廷的文官、武官都在洗牌。很多人已经消失掉。

    如今没哪一个势力可以阻止着乾元帝来做决断。这便是开国帝王的权威所在。他一言,顶过所有的朝臣。

    朝廷圣旨下来。

    在册封皇太孙的大典时,自然是诸王都不可以少一人。这些就藩的王爷,在京都的王爷,还有没被册封的皇子皇孙。他们也是天下臣民的一部分。

    这自然要在皇太孙的册封大典上,那向着储君行二拜六叩的大礼。

    于是在京都的秦王,那不必回秦藩。

    在北疆的诸位藩王就要回京都,来参加立储大典。

    京都,秦王府。

    秦王司马松在知道圣旨的消息后,他一天一夜没吃没睡。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他不见任何一人。

    秦王司马松做过许多的努力,他下头的人脉全是发动起来。他想做一些事情来,让他的父皇看一看,他也不是一个废材。以前是没机会,真给机会他也是可以灿烂起来。

    偏偏他做的一些事情,他的父皇都是忽略过去。

    倒是眷儿的死,秦王得着乾元帝的口喻,只是淡淡的一回训斥。打那后,乾元帝再没有召过秦王进宫。

    秦王司马松在儿子司马眷殁了后,他已经心头隐隐有预感。他只是不甘心,他想搏一回。奈何人拼不过命。

    “大哥,大哥,没想到最后还是你的儿子赢了。本王的侄子要做储君。”司马松呢喃自语,他叹息一回,他说道“父皇,你待你的儿子何其的薄凉。如何待大哥就不同。难道就因为他比着儿早出生吗”

    出生的时间,就是晚了一步,就要一辈子落于后面。司马松当然不甘心。

    可事情就是如此。因为他是二皇子,他打小被压在太子大哥的后头。长宁郡王当年会算计于他,他的父皇结果默认了。

    这里头父皇真不懂吗

    父皇只是为着太子大哥在铺路。如今呢父皇宁可立侄儿司马瞻,也不愿意册立儿子为储君。

    “我无能,我被长宁郡王算计,到如今已经无法翻身。”司马松自己检讨着自己是无前路。他的目光又是望着皇宫的方向。他说道“那五弟、六弟呢,他们也是嫡出的皇子。如何就要输给黄口小儿。父皇,我都想替五弟、六弟问一回,他们输在哪儿啊。”

    话到此,司马松是捂着脸,他是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只是他的笑声里多有一些的嘶哑,听着更像是败者的哀嚎。,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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