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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人家的姐妹两个, 要是发现父母偏心,给的并不平均,会发生什么事
一笑了之的算了, 还是委屈的控诉,抑或干脆为了钱撕破脸,彼此杀个你死我活
如果类似的情形出现在神婆身上,又会是怎样的情形
恶鬼无情。并不是人满怀着天真的善良找个恶鬼, 笑着对他说我愿意安慰你, 恶鬼就会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人。
低估恶鬼, 轻视对手, 只会让自己变成恶鬼的盘中餐。因此, 池翊音为了能够深入凶煞之地与恶鬼交流, 在曾经那些年学过不少有关于鬼神的知识。
与恶鬼和平交流的前提, 是要比恶鬼更强, 强到让它可以变得“善良健谈”。
也因此,池翊音了解鬼神之事,他很清楚这些依靠着“神”上身借力的神婆阿公,不仅力量与血脉有关,更在血脉之间养蛊, 斗得个你死我活。
大阴村的五通神,是依靠血脉传承,足有上百年之久。
如果一代只有一个孩子,或是只有一个孩子通晓鬼神之力还好。但如果, 一代之中, 有两个甚至是多个孩子拥有可以继承鬼神力量的资格
鬼神会向其中最强者倾斜。
并且总有一天, 会只剩下最强者一人, 其他都会变成养分。
残酷, 但是最有利于鬼神的传承,并且能在危险之地庇护村子。
而很明显,在秦大眼中,这一代神婆不仅有两个,而且更强的那个,还不是自己村子里的。
“那为什么一开始不选秦婆”
池翊音心里绕过无数道弯,曾经在现实中亲身经历过的那些事,都在记忆中过了一遍,缜密的逻辑逐渐拼凑出完整的图像。
但在面上,他却丝毫不显,依旧带着迷茫的情绪面具,好像真的是他扮演的那个一知半解的秦婆小辈。
“你的意思是,秦婆才是更强的,那不就是她才是更应该做神婆的那个如果一开始就选秦婆做大阴村神婆,那不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吗”
秦大看着自己空了的杯子,嘲讽一笑“是啊,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发现呢为什么在最开始,两姐妹通过考验的时候,姐姐顶替了妹妹的成果,顺利留在了大阴村里,而妹妹被流放驱逐呢”
“因为啊。”
他慢慢抬起头,再次看向池翊音时的目光,渐渐冰冷“神婆不仅仅要看实力,还要看心性。你认识的秦婆,她太心软,无法保护村子。”
“而我们现在的神婆,她可以。”
几十年前还年轻的两姐妹,就算再如何聪颖狠辣,也绝无法逃脱上一任神婆的眼睛。
高高在上的鬼神和神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沉默的注视着一切,并默许了互换的发生。
心软的妹妹没资格成为邪神的眷属。
姐姐顺理成章的杀死了上一任神婆,接替了这个位置,从此几十年如一日的守护着大阴村。
即便神婆对外如此狠戾,就连教授和学生们都是死在她手里,但她对于大阴村村子里的人,却是规则之内的“慈爱”。
只要不涉及到鬼神与祭祀,所有的村民,都在神婆的力量下无病无灾,顺遂平安。
所以
“你找到我,并且将这一切告诉我的原因,是什么。”
池翊音冷声问“不论是我看到的,还是你所说的话语中,神婆对你们都足够庇护。恕我直言,我并没有看出你找我的目的在哪里。”
秦大惊讶抬头“可是我的家人我的孩子,神婆用我的孩子当做祭祀,已经整整三个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吗”
池翊音沉下眼眸,并没有被秦大的理由说服,而是依旧细细的观察着他的眉眼
,将他所有最细微的表情也看在眼里。
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家人的死亡足够成为愤怒的理由。
可池翊音不相信秦大也是如此。
光是从刚刚他看到的秦大在村子里的地位,以及秦大的“秦”姓,就足够让他猜到一部分真相了。
大阴村并不是同姓村,这里的村民并不是所有人都姓秦,恰恰相反,只有神婆的这一支血脉,是姓秦的。
池翊音在现实虽然并没有见到过秦大其人,但却很清楚大阴村的祭祀到底是什么东西。
五通神是邪神,满足。所有给它供奉的人,都会得到它的赐予。
如果秦大真的如他所说祭祀了三个孩子,那很有可能,他的地位就是依靠这个换来的。
在大阴村只要被祭祀的不是自己,祭品的家人们都很高兴。因为这是荣耀,更是地位。
村里所有人都对自己俯首听令,会让人有种掌握了权力的错觉,而权势带来的美梦有多少人会心甘情愿放手
况且,秦姓,以及猴子之前听到的对话,足以说明秦大是被神婆信任的存在,也是神婆在世俗意义上的亲属。
这样一个既得利益者,池翊音不相信秦大会联合外乡人,反而对能令秦大获得一切利益的神婆下手。
池翊音并没有掩饰自己的不信任,他皱着眉,甚至加深了自己的表情,确保秦大可以准确的捕捉到自己的情绪。
秦大讶然,随即,他嘴边的笑容渐渐淡去,落幕后只剩下一片冰冷。
当那张颧骨高耸的瘦削面容失去了笑容之后,那份一直被掩藏在笑容之下的阴诡危险,就在冰冷昏暗的天幕之下,被彻底的显露出来。
秦大死死的盯着池翊音,像是一条毒蛇盯住了自己的猎物。
良久,他嗤笑出声,然后笑声越来越大,癫狂一般向后仰去,甚至笑出了眼泪。
“所以我说啊”
秦大的笑容渐渐收敛,仰望着阴暗天空,长长的感叹道“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你看,一点谎言也无法骗过你。”
“这让我很奇怪。”
秦大慢慢直起身,重新看向池翊音,他歪了歪头,轻声问“那个心软到丢了性命的黄鼠婆,怎么会有你这样聪明的小辈呢不应该啊,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你这样一号人物存在。”
“或者说如果你真的和黄鼠婆认识,是她的小辈,甚至可以千里迢迢的跑回来为她奔丧,那怎么会让黄鼠婆就这么死了”
秦大压低了身躯,越过火堆慢慢靠近对面的池翊音,像是压低了头颅准备攻击的毒蛇“你在山下的村子里,真的什么都没发现吗对于黄鼠婆的死,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本来觉得,一个外乡人就算不清楚黄鼠婆的情况,似乎也合情合理。但是和你谈过之后,我并不这样想了。”
秦大勾起的嘴巴一直咧到耳根,惨白的脸却露出了鲜红长长的舌头,如毒蛇吐信。
“你这样的聪明人,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吗”
场面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已经起了疑心的秦大,以及垂眸不语的池翊音,两者之间隐隐形成对峙之势。
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这时候池翊音真的让自己的怀疑坐实了,在完全占据主场优势的秦大面前,他没有任何胜算。
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是神婆情况不明,也不曾露面,隐隐像是由秦大掌控了整个村子的架势。
院子里只有火堆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以及屏幕外玩家们屏住呼吸后清晰激烈的心跳声。
池翊音垂眼看着手边的火堆,然后不紧不慢的抬眸,毫无惧色的直直看向对面的秦大。
“我想要的,就是秦氏黄鼠婆死亡的真相。”
他笑了出来“我说了,我是为了我母亲走的这一趟,你要让我回去后能有个交代才行。不是吗”
“再说,我和你的目的,本质上并不冲突。”
池翊音仰了仰头,若无其事的说出了可怕的话语“你的目的,其实并不是要向神婆讨要个说法,根本就是神婆本身吧”
“你想要大阴村,想要确保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你的进程,但你从未走出过大阴村,也不知道该如何离开,因为一直以来大阴村周围无形的空气墙不仅为你们挡去了危险,也把你们困在了这座监狱里。而掌控着离开方法,并且知道外界情况的,只有神婆一个人。”
“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的,是我们进入大阴村的方式,以及村外的情况。”
池翊音微笑,语气却笃定“我说的对吗秦大。”
池翊音每说一句,秦大嘴边的笑容就扩大一分。当他话音落下,秦大心满意足的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
“我喜欢聪明人。”
秦大感慨道“你让我更向往村子外面的世界了。”
“如你所见,这个村子里都是些烂泥一样的东西,被圈养在猪圈里的猪。我不喜欢这种生活,也厌恶身边有这些人污染空气,恨不得让他们一个个滚去死了才好。”
但秦大的话音刚落,池翊音就挑了下眉,湛蓝色眼眸是看透一切的剔透。
秦大沉默了一秒钟,随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好吧,我承认,我并不是因为讨厌那些人。”
池翊音微笑着接过话,道“你是想要更多的权力。大阴村太小了,已经无法满足你。”
秦大欣然点头,一副“你懂我”的表情,笑着道“没错,确实是这样。它太小了,每天看到的都是一样的东西,就算那些人对我恭敬有加,但也只是这些人而已。”
“村子外面有更大的世界。”
他咧开笑容,道“鬼神还是眷顾我的,在我最迫切想要离开的时候,给我送来了你,将离开村子的明路指给了我。”
“那么,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把我想要的东西告诉我吧。”
秦大笑得志得意满,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得到一切之后意气风发的场景“等你告诉我之后,我也会告诉你,那些你所需要的东西。”
“比如黄鼠婆的死亡,以及神婆到底是怎么杀死这个妹妹的。”
秦大本来以为一切都稳了,笃定池翊音不会拒绝自己的提议。
毕竟还是池翊音首先提出了这一点,并且发现了他的想法。
然而,秦大猜错了。
池翊音微笑着,却缓缓吐露出几个在秦大意料之外的音节。
“我拒绝。”
“好,那就”
秦大的话都已经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慢了半拍才意识到池翊音说了什么,顿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你说什么”
秦大在震惊之下起身,一脚带翻了凳子,居高临下的看向池翊音,咬紧的腮帮像是动物在进攻之前的蓄力,面目狰狞。
震惊使得秦大的声音都变了调,破音之后的嗓子不像人,反倒像黄鼠狼。
那张本就显得刻薄阴险的脸,在愤怒和震惊之下更加丑陋狰狞,足以止小儿夜啼。
但池翊音甚至还有心情在想,不愧是秦氏的血脉,不仅出了黄鼠婆和神婆,就连秦大这个亲属也已经被邪神的力量影响。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哦,宠物长得像主人。
池翊音微笑,却没有半分惊吓畏惧,而是轻松从容的补刀道“听不懂吗,我刚刚说的话
”
“哦,是因为已经祭拜鬼神太久,连思维和语言都变成了黄鼠狼的了是吗已经听不懂人话了。”
池翊音掀了掀眼睫,平静的抬头看向秦大,道“你想要出村子的方法可以啊。”
“但是,作为交换,我不仅要秦婆死亡的真相说实话,我对你们这些积年旧怨不感兴趣,比起拿到几句话就走,我更想要替秦婆复仇之后,了结这里的一切,然后再安心离开。”
“你想要离开的方法那就用神婆来换。”
池翊音微笑“带我去见神婆,让我杀了神婆。这样一来,你想要的东西就到手了。”
秦大眼睛滴溜溜转着,刚张口想要说什么,就被池翊音一抬手制止了。
“不必再多说别的提议,尤其是延后协议。”
池翊音淡淡的道“今天是你我第一次见面,我没有任何信任你的理由,又怎么可能就这么先把方法交给你我怎么知道,在你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后,还会不会给我,我想要的东西。”
秦大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试图说服池翊音“怎么可”
池翊音却轻轻抬眸,平静的直视秦大的眼睛,过于剔透深邃的眼眸令人产生了恐惧感,恍惚以为自己在注视着的是一整片星辰宇宙。
“真的不可能吗”
他问“秦大,你这辈子,说过一句真话吗”
池翊音毫不留情的戳穿了秦大所有的心思诡计,他似乎是被秦大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谎激怒,于是干脆整个掀翻了秦大的谎言,不给对方留一点脸面。
他可以让任何人信任他,也可以激怒任何人。
而当他不想要别人留脸面的时候谁都别想把自己的脸,从地上捡起来。
那双足以看透所有隐藏在灵魂深处秘密的眼眸,是恐惧具象的化身。
当人站在他的眼前,就如同赤身裸体站在寒风雪原中。
就连秦大也不能例外。
那些在村民们面前足矣的小手段,在池翊音面前根本不够看,直接被他掀了个底朝天。
秦大恼羞成怒,飞起一脚踢翻了火堆,火星四散。
他本来在愤怒之下想要挥拳向池翊音,但是在不小心瞥到池翊音身边的黎司君时,却又被硬生生强迫找回了理智。
想起之前那个被黎司君一脚踹飞出去,差点嵌在墙里的村民,秦大只能忍气吞声的收回了拳头。
但他还是恶狠狠的瞪了池翊音一眼,咬牙切齿道“有你后悔的时候到时候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池翊音丝毫不受他的威胁,只是微笑着耸了耸肩,笑道“嗯,我也很好奇需要我跪下来的是场面是怎么样的,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秦大被气得不轻,气呼呼的转身骂骂咧咧走了。
不过他在走的时候还一路高呼着,说池翊音他们“越狱”想要逃跑。
等秦大离开院子的时候,周围听到声音的村民都已经接连向这边赶来了,包括之前那几个到旁边去吃饭喝酒的村民。
看到那些村民重新一副包围了他们的架势,池翊音无奈的看向黎司君,摊了摊手,道“这个人啊,也太开不起玩笑了。”
池翊音漫不经心的站起身,笑着道“我只是和他说了个笑话,还夸了他呢,怎么他就生气了呢”
黎司君也面不改色的应声“嗯,是那个人的问题。”
音音说什么就是什么。
只有躲藏在角落里听了全程的猴子你对自己气死人的功力是真的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啊,别说那倒霉撞到你面前的秦大了,我听了都想要揍你。
揍不过而已,咳。
在村民们如临大敌的包围和驱赶中,池翊音倒也没什么反抗,从容的自己走回了柴房,甚至自己贴心的重新锁好了锁链。
他还用力推了推门,向柴房外的村民们示意不用担心。
就是那架势
不像是阶下囚,倒像是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村民们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但是他们还记着黎司君之前造成的惨烈,也不敢过多靠近。见池翊音也算配合,顿时都松了口气,也没有人愿意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都彼此看了两眼,就默默的跑了。
没人想要冒着被黎司君打死的风险上前。
等人都散开之后,池翊音甚至还笑着感慨“晚上散散步也不错。”
旁边的教授连连点头认可。
但猴子“第一次见到谁被关起来是这种状态,感觉不是村民关了你,是你一人包围了整个村子。”
遇到池翊音,真是村民们的福报了。
猴子自求多福的福。
池翊音无所谓的摊手,无辜道“怎么会呢我可是好人。”
猴子“”
啊对对对。
“不过,你为什么没有同意秦大的说法”
猴子疑惑道“你真的打算杀了神婆吗那可不像是一步好棋。”
“不管神婆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看到的都是秦大,反而是应该主持大局的神婆不在,是不是她出了什么问题。但对于这个村子而言,神婆的存在就是一个符号,如果她还在,一切好说。但如果她死了,被你杀死了”
“那些村民就相当于被你逼上了绝路,就算不想打也不行了。”
猴子委婉的提醒了池翊音一句“黎先生今夜,可不适合动手。”
别指着我的傻上司了,你的考验,祂不能插手。
黎司君“你是哪句话不该提偏要提。”
池翊音却不以为意“谁说我要杀神婆了你觉得我看上去就那么蠢吗”
猴子“”
它瞪大了眼睛指了指外面,又转头看池翊音“不是你刚刚对秦大说”
“我说了你就信吗”
池翊音嫌弃道“怪不得你被新系统造反了,啧。”
猴子“咱能别往伤疤上再捅一刀吗”
“放心,我不会做那种事。”
池翊音淡淡道“孰轻孰重,我还分得清。神婆就算该死,也不是现在,留着她还有用。”
“只不过对于秦大来说,神婆很有可能已经可以作为一枚废棋考虑了。”
他道“用垃圾换黄金,你换不换对于秦大来说,现在就是这样的交换。”
“我总要用一个说法,来让他相信我确实是为了秦氏黄鼠婆而来,再加上他需要考虑衡量,是选神婆还是我这一方”
池翊音勾了勾唇角,轻笑了起来“这些时间,足够我看看这村子到底怎么回事了。”
猴子总算明白了。
池翊音刚刚对秦大说的那些话,根本都是在耍他秦大对池翊音说谎,但池翊音对秦大又何尝有哪句是真话
“但你怎么知道秦大在说谎的”
猴子疑惑“箱庭已经被第三方入侵,不再独立了吗故事都已经被篡改到面目全非,你又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唔”
池翊音仰头,眨了眨眼眸,无辜的模样似乎是在思考,然后他笑得那样纯良,道“因为我比他更擅长说谎啊。”
“因为更擅长,所以任何的谎言,都无法骗过我。”
池翊音说的轻轻松松,话音未落,人已经转身
向柴房更深处走去,研究起了后面的砖墙。
柴房前面的院子里都是看守的村民,并且在有过“越狱”的经历之后,村民们看守得更严了。
池翊音虽然并不惧怕和他们打起来,但他并不想打草惊蛇。比起大张旗鼓的招摇,他更喜欢暗地里进行勘察,搞清楚这个被改变后的大阴村,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是在从黎司君身边走过的时候,池翊音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道“包括你。”
任何的谎言,都无法骗过我。所以你最好不要骗我。
尤其是在感情上。
否则,你不会想知道那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黎司君读懂的那个眼神,但他的回应却是止也止不住的笑意,顺势抬手拽住了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的池翊音,紧紧攥着对方的手腕,生怕自己的音音从手掌中跑掉。
教授在后面看得欣慰“没想到有一天也能看到我这个学生这样一面。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会与鬼神和过了呢。”
猴子嗯,相信我,除了我那个不怕死还不怕疼的恋爱脑神明,再没有人敢爱这么个危险人物了。
早就对黎司君的恋爱状态麻木了的猴子,光是从黎司君刚刚的那一眼中,就已经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它家上司一定是在觉得,池翊音对他占有欲真强,池翊音真爱他啧。
猴子光是回想一下池翊音曾经挥刀就向黎司君胸口捅,只因为黎司君喊了一句“音音”的场面,还有黎司君在面对池翊音时几次受的伤,都重到对常人而言足以死亡的事,就觉得怀疑统生。
“相信我,我也没想到池翊音会有这一面,更没想到我家上司会有这一天。”
猴子在路过教授时,心累的拍了拍教授旁边的地面,叹了口气道“从这一方面来说,他们两个还真是绝配。”
一个敢杀,一个敢冲。
嗯,都是狠人。
教授“”
“不过”
他低头一看猴子,迟疑着道“你们猴子也脱发吗”
猴子沧桑的摸了摸自己有点发冷的头顶,无精打采的“嗯”了一声。
“打工统打工猴都这样,别在意。你以后也会的。”
教授“”
而在那边,池翊音已经在屈指敲了整面墙壁之后,找出了墙壁受力的薄弱之处,低声向黎司君说着自己的计划,让他将那几块砖石全都敲掉。
这样既可以保证他们离开,还不会让整面墙壁垮塌掉发出声响。
可以说是人不知鬼不觉。
黎司君照做,在池翊音的指挥下聚精会神的将墙壁抽离成一块块砖石,逐渐露出一个能刚好能通人的空隙,又没有影响墙壁的受力。
池翊音满意的拍了拍黎司君的肩膀,夸奖道“不错。”
猴子“啪”的一声,绝望的捂住眼睛神啊你是神,神不是狗
要是身后有尾巴,现在已经摇成螺旋桨了
猴子不懂恋爱,猴子也不想懂,它只觉得这份工作也太难做了
黎司君很高兴,池翊音也很高兴,教授也很快乐。
只有猴子秃头的世界达成了。
大阴村里静悄悄的。
不知道是因为村里保持着日落而息的作息时间,还是因为快要祭祀的原因,村路上并没有人。
家家户户门院紧闭,虽然能从外面看到窗户里透露出的光亮,但即便贴着墙根走,也听不到每一户人家里的声音。
池翊音皱了下眉,有些奇怪。
怎么回事再怎么是村子里枯燥无聊的生活,也不应该安静到这个地步
他把猴子踢了
出去探路,让它打探前面是否安全。
等了半晌,猴子回来点头确认,池翊音才继续向前走,按照记忆中的位置,向神婆的家而去。
他要亲眼看看,神婆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池翊音的亲身经历中,神婆绝对算得上是难对付的人物,当时在大阴村的时候,还年轻的池翊音险些就被神婆将死,那可就是救不回教授的鬼魂,还把自己折进去了。
也因此,池翊音对大阴村的警惕性很高。
可现在,秦大这个被另一股力量凭空捏造出来的存在,竟然能威胁到神婆池翊音总觉得这种行事风格似曾相识。
只要他能确认秦大以及秦大背后力量的目的所在,就能辨认出那力量的归属,以及根本目的。
“等等。”
蓦地,池翊音忽然想到了什么,停顿在了原地。
他将猴子拎到眼前,问它“你刚刚去村子里查看的时候,有没有见到过秦氏黄鼠婆”
猴子“谁”
压根没进过山下村子的猴子,并不清楚池翊音之前在村子里的遭遇,尤其是他就在废弃的房屋中看到了秦氏黄鼠婆的棺材,并且见到了对方的灵魂这件事。
但池翊音却终于想起来了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问题是什么。
教授的鬼魂被塞进了痴呆青年的躯壳里,池翊音自己也在进入山林之后恢复了记忆。但当时在场的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第三个存在。
秦氏黄鼠婆的灵魂。
那现在她人呢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如果秦大所说是真的,秦氏黄鼠婆的死亡和神婆有关,那在五婶口中有关于隔壁人家的经历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黄鼠婆的棺材还在自己家里。
尤其是如果黄鼠婆也跟着他们一起进来,就在这里,那面对杀死自己的仇人,她难道会什么都不做吗
池翊音一想到面目全非的大阴村,以及箱庭中第三股力量的存在,就觉得心情沉重。
看来这将是,一场恶战了。
但即便对将要发生什么心知肚明,池翊音还是没有任何退缩之意,他挥了挥手,无声的示意黎司君跟上自己。
两人的影子与围墙的影子融为一体,在村子里脚步轻轻,无声无息的行走。
可在某一扇没有开灯的窗户后面,一双浑浊的眼睛注视着池翊音,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直到两人从她的视野里消失,她才终于有所动作,在窗边缓缓转身,看向自己身后的房间。
没有开灯的房屋里一片昏暗,只有被压抑到极点的抽泣声。
潮湿冰冷的地面上,女人和几个老小惊恐的抱在一处,眼睛瞪得老大,浑身颤抖着却不敢发出大一点的声音。
“来,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了。”
那人佝偻着身躯,用沙哑的嗓音说“神婆我的好姐姐,她到底在哪”
泪水在女人脸上无声的肆意流淌,她疯狂摇头,抖着声音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话没说完,拐杖就“咚”的一声重重杵向地面,瞬间扎穿了女人的脚踝,筋肉连同骨骼全部碎裂。
痛苦令女人面目狰狞,甚至盖过了其他所有神经,包括恐惧。
可一声淡淡的“闭嘴”飘过来时,女人却像是中了某种咒语一样,嘴巴瞬间消失,原本是嘴巴的地方只剩下一片平滑的皮肤,就连声带也好像凭空消失。
所有声音都没有了。
她惊恐的慌忙伸手去摸自己的嘴巴和喉咙,旁边人看到她这副模样,也吓得不轻,但前车之鉴在此,没有任何人敢多发出一声,全都死死的逼近嘴巴,无声的惊恐哭泣。
“
我最讨厌别人对我说不,不知道,不清楚,不行。”
那人冷哼了一声,道“你男人是秦大,我那个好姐姐对外的就发言人,这么信任什么人,可是少见。我的姐姐,她可是连一只蚂蚁都不相信的人,从小就喜欢捉虫子动物来杀,天生的刽子手。”
“你说不知道”
她笑了一下“你觉得,我会信吗”
女人流着泪水,连连摇头求饶。
“我会把你的嘴巴暂时还给你。但如果这一次,你还不对我说实话”
她顿了一下,才笑着道“那我下一个要捣碎的,就不是你的脚,而是你的心脏了。哦,还有孩子的。”
她低头,看向被女人死死护在怀里的年幼小男孩,笑起来时满脸的褶子都堆积到了一处,像是枯萎的老树皮。
“我姐姐杀了我,我就吃她一个血脉,也算是公平,对吧”
女人立刻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僵硬在原地,惊恐的仰头看着眼前身穿长袍佝偻着身形的苍老女人,连眼泪都不敢流淌了。
她下意识的将怀里的孩子紧了又紧,恨不得刨开自己的身体将孩子藏进去,身为母亲的本能被激发,作为母亲最深重的恐惧也随之而来。
这一次,她是真的害怕了。
作为母亲的她不敢拿孩子的命去赌。
瘦小老太婆满意的笑了,一抬手,女人嘴巴的限制立刻被解除。
如她所说,将嘴巴还给了她。
女人还在犹豫,老太婆已经老神在在的倒数起来“三。”
“一”
“等等等”
女人扑过去,用自己的身躯护住孩子,不顾身后家人的劝阻大喊道“神婆,神婆在地下”
老太婆的动作立刻顿住了“嗯具体点。”
“我家那口子说,神婆的身体不好,她没办法消化抢来的力量,两股力量在对冲,撕裂了神婆的身体。为了恢复,她就搬到了地下,据说这样可以更快接触地脉的力量。”
女人抖着嘴巴哭泣道“我真的就只知道这么多了具体的,具体的地点我真的不知道,我家那口子没告诉我真的”
老太婆沉吟,然后换上了一副慈爱的模样,颤巍巍上前,用枯瘦如老树皮的手掌抚摸着女人的头发,像是在安慰她。
“好,好,我知道,你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了,你做的很好。”
“别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女人瑟瑟发抖的身体慢慢停止了颤抖,被老太婆安抚,悬着的心脏也落了回去。
可下一秒“噗呲”
女人猛地僵硬在半空。
她身边的所有人也都瞬间僵硬。
怀里的孩子刚要哭,就已经被掐住了脖子。
一切将起的喧嚣,重新归于安静。
浓重的血腥气在黑暗里弥漫。
乌云渐渐散开,冷白黯淡的月光洒下来,透过窗户,勉强照亮了屋子里的情形。
血液在地面上蔓延,汇聚,汩汩流淌。
老太婆直起身,干瘪瘦小不足一米的身躯笼罩在过于宽大的袍子里,拖地的衣袍沁在血液里。
她不紧不慢舔掉了手上沾染的血液,伸出长长舌头时如同野兽在进食,浑浊的竖瞳细看之下,是土黄色的重瞳复眼,小小的眼眶里挤了四颗眼球,让眼部激凸出来,与干瘪苍老到皮包骨的脸不成比例。
她看起来属于人的部分已经少得可怜,反而无论言行举止还是长相,都更加像是兽。
黄鼠狼。
老太婆的眼球滴溜溜的转着,四颗眼珠滚动时皮肤也缓慢蠕动,她不再看地上不再动弹的破碎躯体一眼,而是慢
慢转过身去,看向窗外的月亮。
“我的好姐姐”
她轻声喃喃道“我们姐妹两个,已经多少年都没有好好说过话了你别着急,做妹妹的怎么能让姐姐等呢”
“我这就”
“去找你。”
木质的门板被缓缓推开,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在黑夜里如此清晰。
老太婆步履蹒跚的向外走,她佝偻着腰身,越走却弓得越低,衣袍越来越大得过分,拖在地面上甚至绊住了她的脚步。
而她越走越急,越走越急,像是已经迫不及待的与姐姐重逢,到最后竟然四肢着地的奔跑起来。
然后消失在了村路的拐角后。
黯淡的月光一点点失去光亮,乌云慢慢飘过来,重新遮住了本就不够明亮的光。
而秦大气呼呼的穿过村子,心里憋着气,满脑子胡思乱想都是池翊音之前气得他发飙的场面,越想越生气。
等走到家门口,他就更生气了。
“不是告诉你们最近晚上要把门关好吗都是聋子听不见记不住是不是想死就直接说,老子直接把你们送过去当祭品,别在这浪费老子的粮食”
秦大骂骂咧咧的大跨步走进院子,大门在他身后被他猛地大力摔上,发出巨大的噪音。
他穿过院子,跨进屋子里并没有开灯的黑暗。
很奇怪的是,以往听见他的声音就立刻笑脸迎出来的家人,这次却悄无声息,并没有来迎他。
这让秦大气得耳边嗡嗡直响,觉得今天哪哪都不顺,令他心烦气躁,边大声骂着蠢笨如猪的妻子和家人,边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摸索着走过去开灯。
但黑暗里看不清路,他不知道猜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重重摔向地面。
“啪”
秦大觉得,自己好像摔在了什么东西上面。
温热,潮湿,黏腻,似乎还软乎乎的,手抓起来像是在抓一块刚屠宰好的猪肉,而他自己身上也被沾上了满身的水。
秦大摔得不轻,他摇晃着头好半天才爬起来。
而这时候,他在摔倒之前按亮的灯泡,也终于在一阵剧烈闪烁之后,真正亮了起来。
让秦大得以看清他摔在什么东西上。
他慢慢睁大了眼睛,还保持着手扶着额头的姿势,却僵硬在了原地。
地面上的是他家人的尸体。
一具接一具叠在一处,肢体乱飞,血肉模糊,胸膛被从中间剖开,肚子里的脏器肠子流淌了一地,又被他压碎,破碎的肉块就粘在他的身上和手掌上。
那些尸体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的看着他,死不瞑目。
但最令秦大不敢相信的是,自己年幼的儿子,也在里面。小小的身躯已经没了气息。
他张了张嘴,浑身都在颤抖。
像是有谁掐住了他的脖子,他想要说什么,却根本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在哪里。
秦大就这样呆愣的坐在自己所有家人的模糊血肉中,良久,一声惨叫才终于从喉咙中嘶吼着发出。
撕心裂肺,灵魂崩溃。
“啊啊啊啊啊啊”
“儿啊啊”
那惨叫声响彻整个村子。
顿时鸡鸣狗吠,半个村子都被惊到了,不少村民赶忙开灯出门查看。
池翊音赶忙拉着黎司君躲进墙角后面的阴影里,屏住呼吸看着村民从他们眼前匆匆跑过。
直到确认他们并不会被发现,池翊音才慢慢从藏身处走出来,若有所思的看向村民们跑去的方向。
那也是惨叫声传来的地方。
只是那声音
“你有没有觉
得,那声音,很像是秦大的”
池翊音摩挲着下颔,怀疑道“他那种奸诈得黄鼠狼一样的家伙,也能有这样激烈情绪吗”
那要是怎样的事情才会导致秦大发出这样的声音啊。
池翊音在感叹,黎司君却猛地沉下了眸光,一双金棕色眼眸暗沉到几乎变成了墨色。
黎司君低头看了一眼猴子,猴子也明白他的意思,沉重的点了点头。
池翊音尚未发觉,但黎司君却很清楚,篡改箱庭的就是世界意识,秦大这个人以及所有改动,也必定是世界意识加进来的。
然而就是这么巧,他们前脚刚走,秦大后脚就出了事,经历了如此惨烈的变化。
世界意识做这种事,最可能的目的,只能是下一个“斯凯”。
黎司君绷紧了下颔线,压制着自己拽出世界意识,直接碾压过去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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