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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怎么说缘分这东西有时候还真挺奇妙呢。
白玛的描述其实挺含糊的, 并没有给出太多关键性信息,可就是凭借着模糊的描述,明夏脑海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张宝平。
当初明夏从诺布的队伍跑路时, 诺布和阿旺的内战还没有分出个胜负, 不过根据后来巡山队传来的消息,明夏得知这场盗猎者之间的内战终究是诺布赢了。
据说诺布在击毙了阿旺之后, 亲手将他的脑袋割下来挂在了自己的车顶,足足挂了数十天之久,随后才被摘下来随便丢弃在了荒野里,供野外的飞禽走兽随意啃食。
也得亏这里是云境,气温非常低, 否则十来天只怕阿旺的脑袋早已经腐烂发臭到难以分辨出原本面貌的程度了。
阿旺的死讯也经由诺布这一举动, 消息像是插了翅膀一样迅速在整个云境中传播开来。
不过这次内斗对于诺布而言,损失也同样不小, 除了人手方面的损失外, 最让诺布无法接受的是物资和武器方面的损失。
在诺布这样从来不拿人命当命来看的亡命徒而言, 人死了也就死了,只要有钱,再招揽便是了。
但是武器和物资却不同,尤其是武器方面,明夏开走的那辆物资车上的那些武器几乎囊括了诺布的大半身家。
具体损失了多少钱暂且不提,让诺布真正感到棘手的是, 明夏带走的那些武器和弹药是放在黑市上都有价无市的东西。
换句话来说, 即便有钱都难能买到。
像诺布这样背后有境外势力支持的盗猎团伙,武器和装备大多都是由境外势力给他们使用的,这东西可不是白给他们的,准确来说应该是拿皮子换来的。
作为等价交换, 诺布拿了人家的装备,就要支付相应的报酬,一百张品相完好的藏羚羊皮才能够换到一把木仓,子弹另外算。
明夏开走的那辆车上的弹药,原本是诺布为了应对接下来的藏羚羊繁殖期准备的,可眼下全部都成了泡影。
如果让他背后的境外势力得知他今年在云境没有取得什么收获不说,还将装备给丢了的话,即便是诺布也没法交差。
除此之外,另一个摆在眼前的问题是,马上就是藏羚羊的繁殖期,这几乎没有留给诺布重新招兵买马的时间。
摆在诺布面前的似乎只剩下了一条路,那就是彻底向自己的把兄弟,金老板张宝平投诚。
之前虽然诺布也是在为张宝平办事,但两人之间更像是各取所需的合作关系,可经历了与阿旺的内斗之后,损失惨重的诺布显然已经无法继续维持两人之间的平衡。
表面上看,诺布依旧是云境令人闻风丧胆的盗猎者头目,可实际上,如今的他,已经彻底成为了张宝平手里捏着的一枚棋子。
说得简单直白点,诺布现在就像是打工仔,而张宝平这位昔日的老大哥则摇身一变成为了诺布幕后的老板。
这就挺有意思的。
别看两人之间的关系看似变化不大,可以明夏对诺布的了解来看,那是个相当自负且狂傲的人。
张宝平想要诺布做他手里的刀,就是不知道未来有朝一日,这把由他自己亲手挑选的刀,会不会反过来刺伤他自己。
白玛见明夏没有说话,便知道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她摇了摇头,道“你们快走吧,趁着他们还没有回来,一切都还来得及。”
白玛和明夏也是旧相识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算不上是朋友,却又因为彼此的经历而带着点惺惺相惜的意思。
她是知道明夏能耐的,如果这次遇到的不是诺布的盗猎团伙,白玛兴许会向明夏自己知道的消息。
但这次情况不同,以明夏和她的队友,对上诺布绝对讨不到任何好处,很可能会死在这里,这是白玛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明夏没有回答,而是在白玛没反应过来前,轻轻踹在了她的腿弯,毫无防备的白玛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嘴硬不肯说是吧,没关系,你不说有人愿意说。”明夏轻飘飘道,她没再给她多余的眼神。
白玛怔了怔,反应过来后,心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她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明白明夏这是在变相告诉所有人,她什么都没说。
明夏没去管白玛在想什么,她的视线从那些低着头排成一排的剥皮人身上扫过,最终停在了位于队尾的男人身上。
那人个子不高,身体本就在微微发抖,意识到明夏正在看自己,还不等她开口说什么,男人已经无法抑制地双腿发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心理素质看上去极差,跪坐在地上后不久,他所在的那块土地的颜色逐渐变深,随之一同飘散到空气中的,还有一股相当明显的腥臊味道。
这人竟是没憋住,在巨大的压力面前,生生被吓尿了。
柿子要挑软的捏,人也一样,只一眼明夏便知道,这就是她要找的那枚软柿子。
明夏走到了男人面前,也不废话,直接道“你们老板呢,往哪个方向走了”
男人抖的更厉害了,脑袋摇地像是拨浪鼓一样,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喉咙里艰难挤出几个字。
“不、不知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明夏点点头,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就在男人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时,却听明夏冷不丁在他耳边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在想,如果你说了,等你老板回来之后会将你宰了喂野狼”
男人动作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明夏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语调不变,道“我觉得你不用想那么长远,想开点。”
“说不定你不说的话,可能都活不到等你老板找你算账的时候呢”
此言一出,原本就抖如筛糠的男人猛的一颤,他感觉自己的颈间隐隐有凉意传来,垂眼看去,发现那赫然是一柄锋锐的刀。
明夏这把刀的锋利程度可见一斑,她甚至都没有过多用力,男人吞咽口水的功夫,脖子上已经隐隐印上了几道清浅的血痕。
刺痛感和巨大的压迫感让男人犹如溺水,他气喘如牛,眼泪鼻涕一同流出,看上去模样相当狼狈,哆哆嗦嗦道“西边,好像往西边去了”
明夏满意点点头,追问道“一共多少人”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就是在这边放牧的,我的马受了惊,我、我”
极度恐慌下的男人说话已经开始颠三倒四,出口的语句都有些不连贯起来。
尽管男人语句并不通顺,但明夏还是很快从他口中拼凑出了些许线索,这个与周围剥皮人看上去格格不入的男人居然还真不是什么剥皮人。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是附近的村民,在外放牧的时候为了追受惊的马匹,这才来到这里。
他还没来得及去找自己的马,就听到了木仓响声,惊慌之下男人拉过了身边中木仓倒下的藏羚羊尸体盖在自己身上,试图等这群盗猎者离开后再逃跑。
也不知道该说这人运气好还是不好,说他运气好吧,出来放牧居然刚巧遇到了正在狩猎藏羚羊的盗猎团伙。
说他运气差吧,这人居然还真的在盗猎团伙射杀藏羚羊时,侥幸躲过了一劫,没有被子弹射杀。
再后来,等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倒是真等到了盗猎者团伙离开,可男人还没想好自己该如何脱身呢,就遇到了巡山队。
被巡山队的队员当做了受盗猎者雇佣的剥皮人不说,还好巧不巧被明夏给选中打听盗猎团伙的情况。
就也挺惨的。
搞清楚前因后果的巡山队众人也都有些傻眼。
既然不是剥皮人,那自然不能再用对待剥皮人的方式对待眼前的男人,不过巡山队想要在短时间内得到有关这伙盗猎者的情报,男人无疑是很好的突破口。
队伍里的加布最是擅长安抚人的情绪,他从明夏这边将男人带回了车上,大约十几分钟后,加布下了车。
看着队友们希冀的眼神,加布摇了摇头,叹息道“他知道的东西确实不多,应该没有刻意隐瞒。”
“不知道对方具体有多少人,只知道差不多有三四辆车,人数大约在二十人以上。”
说到这里,加布的声音微微停顿了片刻,有些迟疑道“他说,为首的男人只有一条手臂似乎有残疾。”
加布的话音刚刚落下,益西便忍不住摇了摇头,道“一条手臂”
“你确定他没有看错吗,这么明显的特点,巡山队不应该没有记录,而且超二十人,这个规模,放眼整个云境怕是也没有几个盗猎团伙能有这个人数。”
益西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巡山队多年如一日与盗猎分子战斗,云境内几个成规模的大中型盗猎团伙的头目基本都是老熟人了,没听说过这几个盗猎团伙当中有哪个团伙的头目缺了条手臂。
边巴在旁边探头道“难不成是新来的”
加布摇摇头,道“不太可能,都会雇佣剥皮人了,而且刚才你没看那些还没来得及处理的藏羚羊尸体吗,那个木仓法,肯定不是新人会有的。”
经他这么一提醒,边巴很快反应过来。
的确,只有经验丰富的盗猎者才知道狩猎藏羚羊时应该打什么位置,能够尽可能完整不伤害皮子的完整度。
还有剥皮人,就凭借这些剥皮人对盗猎团伙行踪闭口不言的态度便可以知道,这应该不是他们第一次合作了。
明夏闻言,将刚才从白玛那里得知的情况简单跟队友分享了一下。
听完她的话,加布沉吟片刻,眸光沉沉道“你怀疑我们遇到的这是诺布带领的盗猎团伙”
明夏想了想,道“不,诺布可能只是个傀儡,与其说是诺布带领的盗猎团伙,我怀疑背后的大老板可能是他的那位拜把子兄弟,金老板张宝平。”
所有队员听到明夏这个猜测都不由呼吸一窒。
益西沉默片刻,皱着眉问“张宝平那人不是个金老板吗”
明夏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甚至于就连原书的剧情里,给张宝平的身份一直都是金老板。
如果不是明夏之前曾在诺布身边待过一段时间,亲眼目睹了张宝平对诺布和阿旺之间内斗时所展现的态度,恐怕也会如益西这么想,认为张宝平只是个身份神秘的金老板。
可亲眼看到张宝平对待诺布的态度,结合剧情中,诺布死后张宝平打着为义弟报仇的名号,在云境中的所作所为,明夏合理怀疑这家伙两边通吃。
无论是非法盗猎还是非法采金,都不过是张宝平用来敛财的一种手段而已,两者无论是哪一种,皆为暴利。
明夏叹了口气,道“之前我以剥皮人的身份在诺布的队伍里卧底的时候,诺布和张宝平之间是合作关系。”
“诺布应该是嫌自己背后为他资金和装备的境外势力抽成太高,所以和张宝平达成合作,要绕开他背后的境外势力抽成,将猎到的藏羚羊皮直接卖给张宝平。”
“张宝平那边有路子,可以绕开中间商直接对接欧美市场,这么一来,藏羚羊皮的价格会翻上几倍不止。”
听到这话,很快有人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益西开口提出了疑问“张宝平既然有路子直接对接欧美市场,直接自己组织人马搞盗猎不好吗,为什么要绕这么大弯子找诺布合作难道只是为了让诺布在盗猎过程中帮他找金矿”
“这笔交易无论怎么看都不对等啊,除非张宝平跟诺布合作是假,想直接将诺布的盗猎团伙收拢到自己手下。”
加布闻言只觉豁然开朗,道“如果是这样,那张宝平的行为倒是能够说得通了。”
益西刚才说的,也是明夏心中所想的。
什么狗屁的把兄弟,与其说是兄弟情义,不如说从一开始张宝平跟诺布合作,所图谋的就是将诺布所带领的云境最大的盗猎团伙收为己用。
所以在诺布与阿旺发生内斗的时候,张宝平才会稳坐钓鱼台,隔岸观火,不肯出手帮忙。
无论诺布还是阿旺从内斗中取胜,对于张宝平而言都无所谓,他们之间的内斗消耗了自己的队伍,减轻了对张宝平威胁的同时,更便于张宝平掌控。
从结果上来看,诺布是这场内斗中胜利的一方,可事实真是如此吗
这场内斗的确分出了输赢,阿旺死了,诺布残了,真正的胜利者根本不是诺布,而是对这一切乐见其成的张宝平。
“那男人所说的少了一条手臂的人,大概率就是诺布。”明夏道。
“我离开的那天晚上,诺布和他的副手阿旺还没有分出输赢,但诺布的手臂被阿旺的子弹击中。”
“云境的环境恶劣,医疗资源非常有限,诺布的伤如果没能得到及时治疗的话,伤口感染到需要截肢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明夏顿了顿,道“不过诺布可不是会收买人心的性格,他这个人非常狂傲自负,驭下手段相当简单粗暴,大部分时候都是武力镇压。”
“白玛所说的,收买人心和出手阔绰都不是诺布会做的事情,反倒像是那位张宝平张老板的行事风格。”
“所以,我猜,我们非常幸运的遇到了纠缠了许久的老熟人,诺布的盗猎团伙,并且张宝平也与他同行。”,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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