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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的天气并不怎么好, 灰蒙蒙的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酝酿下一场雨雪。
春天彻底复苏到来前, 总还会有场料峭倒春寒。
程露回家途中经过花店, 想起冯老师喜欢洋甘菊,停下车走进店里,定下花束时, 还请店员多包装了一束奶白色的郁金香。
她记得小时候,母亲的房间里就总会摆上那么一束花,无论何时进入其中,都能闻到那里萦绕着淡淡的花香,浸透母亲的周身。
那是个极为优雅的女人, 也是程露这辈子见过最温柔、最可爱、最纯致的女人。
如同沈时白之前跟她说,人需要时间, 因为时间带来遗忘, 而遗忘留下深刻与珍贵,程露深以为然。
回家时正值午后,老一辈人其实都更看重过农历春节,所以程家迎接新年的氛围并不怎么浓厚。
家里佣人在安静做着大扫除, 老爷子兀自坐在客厅的壁炉旁看新闻,两耳不闻落地窗外穿行在林间簌簌作响的风声。
“爸,我回来了。”
程露换了鞋,怀抱着花束径直穿过客厅往楼上去, 老爷子听着声儿嗯了声,抬眼, 才想起来问“时白没跟你一起”
“他还远在大西洋彼岸呢,您可以当他精神与我同在。”
程露话答得有点漫不经心,心情的愉悦充分体现在脚步的轻盈中。
老爷子眼神儿从镜片里挪出来点, 觑着她往楼梯去,头回埋怨起女婿,“现在的年轻人,整天忙着满世界飞,时间一长,家都跟酒店差不离了”
程露听着想笑,人已经绕过楼梯转角,光留下道声音,“那您得空替我说说他吧,让他收心在家当我的家庭煮夫,我保证不会始乱终弃。”
老爷子偏过头没看见人影,低笑了声,“臭丫头,想得还挺美。”
程母和老爷子原先的夫妻卧室在二楼东南角,冯老师来之后,就完全闲置保存下来,平时除了佣人打扫卫生,基本没人进去。
程露上楼跟阿姨找了两只花瓶,装好花,洋甘菊让佣人拿去冯老师卧室,自己拿着郁金香,摆到了母亲的床头柜上。
刚放好,包里的手机传来信息提示音,她拿出来看,果然是沈时白。
关于她猜测室温被调低过的猜测,那男人的回复颇有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无辜感。
“如果我说是的,请问沈太太你能保证过几天,我回来之后的人身安全吗”
男人大概天生就比女人温度高,她所谓的冬天报团取暖,现在瞧着,分明是某人人为地,教她抱他取暖。
就知道某人没安好心
程露对此倒极具好脾气,勾了勾唇,忍住跟对方无限逗趣的冲动,说“那要看你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是洛杉矶的晚上11点多,沈时白估计正在睡前,回复很快,但卖了个关子,说“不想等到时候下班回家,直接看到惊喜吗”
程露笑着回他语音,“沈总就这么自信,万一到时候开门,给我的是惊吓呢”
沈时白隔了片刻,再有动静,这男人罕见地给她发来张板板正正的自拍,告诉她,“我现在长这样,希望沈太太你不要忘记。”
背景是酒店床头,柔和缠绵的光线,但他不像她那么坏,会用些小心机搅得人心神不宁,就只是张证件照,刚洗过吹干的头发,垂落在额前,看起来莫名地“乖”,还特别地好揉。
程露显然招架不住,整颗心软化地不成样子,骄矜回过去个“猫猫”表情包,勒令他,“那往后每天都拍一张,就当你的离线打卡。”
屏幕顶端的“对方正在输入”闪了好几下,结果最终男人发送过来的回复,简短中透着股千依百顺地宠溺味道。
沈时白说“遵命。”
这男人好像天生会哄女人,对她更仿佛得心应手,程露自觉快要找不着北,但也已经完全不想做任何挣扎。
她还是个重视结果大于重视过程的人,所以关于早上寰宇大厦门前那一遭,她在短暂的思考过后,还是决定暂且不予追究。
如果任何风吹草动都追究,未免也教人累得慌。
从洛杉矶回程,沈时白让闻静替他订了去京市的票,落地时下午5点30分,之前落寞归京的太子爷贺敏之,亲自跑到机场来接人。
“时哥,你可总算是回来了,我这好多天,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都找不到,闷得简直要爆炸。”
贺敏之开着车出机场沿线,满嘴跑得全都是绿皮火车。
沈时白在后座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嗓音淡淡的,却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你昨天刚在朋友圈发了温泉泳装派对的照片。”
闷从何来
那温泉馆就是贺家的产业,组织者显而易见,围在众多俊男美女中间的太子爷,笑得春光灿烂,实在很难教人相信他郁闷。
“我那又不是发给你看的,是给”贺敏之顿了顿,“是专门给某些人看得,你就别怼我了成吗下次肯定记得连你一起屏蔽了。”
他冲着后视镜看人,一心二用不是很舒服,靠边停下车,招呼沈时白,“哥,你坐前面来行吗,这样搞得我好像个司机。”
沈时白掀开眼皮,看他一眼。
贺敏之的烦恼,永远是外化、并且放大到教人甚至不用看都能一目了然,最好教身边亲近的人人尽皆知,就是他排遣烦恼的法子。
算是本着对贺家的“知恩图报”吧,沈时白无言开门下车,换到了前面副驾驶去坐,在最近处,供太子爷稍做排遣。
直到车进市区,沈时白才开口打断他,“去趟中心医院。”
贺敏之本来打算把车开回自己家,留他多待两天的,闻言侧目“去医院做什么,时哥,你哪儿不舒服”
“去看病人,不是看病。”
沈时白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半垂着头,神态实在算不得很精神。
贺敏之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点端倪,嘴上答应着,手上就调转方向盘往医院开,路上没再喋喋不休地跑火车。
临到医院门口停车,才没忍住地问了句“时哥,用我跟你一起不”
沈时白关上车门,“不用,帮我找个车放行李,让人就在这儿等,车牌号发我,弄完就先回去吧。”
交代完,他去医院旁边的便利店提了个果篮,径直就进了大厅。
在医院想找到某个病患并不难,沈时白到住院部前台,报上患者姓名“秦云峰”,男,64岁,因糖尿病入院。
几项情况综合,护士很快为他指明路线。
病人病情晚期,住在4楼最南边的特护病房,沈时白顺着指示找过去,刚到门前,正与里面开门出来的中年女人迎面碰见。
对方面容十分憔悴,第一眼没看到他,但并不影响他毕恭毕敬地颔首。
沈时白说“师母,我来看看老师。”
医院外,贺敏之本来是打算照吩咐,安排好就走的,但临到找车时又有点不放心,正好还没等动身,就听车里叮咚响了声。
这声儿可太耳熟了,手机微信的消息提示音。
他掏出自己手机,没瞧着消息,这才在车里找,果然在后座的瞧见部遗落的手机,不出意外只能是他哥的。
拿过来,并不用解锁,看到消息提要上的备注“乖乖”,鸡皮疙瘩都掉一地,忙拿自己的手机给程露热心回话。
“嫂子,我哥暂时没拿手机,等他回来,我教他给你回信儿。”
程露这边,对着电脑屏幕倏忽微怔,狐疑地问,“你们在一起”
贺敏之瞧着也一怔,这才想起来看她给沈时白发的消息今天已经第9天了,沈先生你如果被绑架
后头的看不到了,但只要不傻,都能瞧出他哥回来没给嫂子报备。
他赶紧找补,“对啊,我最近闷得无聊,跑去找他了,嫂子你放心,我帮你劝他赶紧回来。”
程露大概是这些年谈判桌走多了,最擅长盯人字里行间的漏洞。
她是被贺敏之屏蔽泳装朋友圈的人之一,确实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但这左一个“去”右一个“来”,按照心理学来讲,人普遍是应该更习惯站在“我”本位来叙述的。
所以回来就回来嘛,藏着掖着要搞什么,惊喜
程露不想太欺负人,索性没戳穿太子爷,回他“算了,那你好好玩儿吧,他看到消息自然会回的,不用催他。”
贺敏之自觉完美,狠狠夸她,“嫂子你对我哥可真温柔星星眼”
这话痨不管遇上谁都能聊,沈时白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见贺敏之的车还停在外头,他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不是让你先回去,怎么还等在这儿”
贺敏之忙跟程露说了拜拜,揣起手机,“那不是等你嘛,时哥你完事儿了没,今晚喝酒解闷儿去吗”
沈时白坐进来,指腹揉了揉眉心,回绝得教人说不出来个不字,“不去了,我回深城。”
浇愁酒哪儿有温柔乡更能教人身心舒畅
贺敏之反驳不了,白跑白等几个小时,除了路上嘚嘚诉说了一通,实际什么也没捞着,后来又做免费司机,把人送回机场。
属实二十四孝好弟弟。
回到深城已经夜半,铃兰湾的灯光只余三三两两。
沈时白出电梯就提着行李箱,不想让半点风尘仆仆的动静,惊扰到可能已经熟睡的女人。
开锁进门,他轻拿轻放,抬手按下玄关小灯,却发现家里好像停电了,再仔细看,才在卧室门下看见道熹微的光亮。
走过去,打开房门一眼空空如也,烛台上的光轻微摇曳。
沈时白往里走两步,就听身后陡然传来关门声,他转过身,余光捕捉到撞进怀里作乱的人影,满心只想束手就擒,任凭她蛮横将他按倒在床上,压得实实在在。
丝巾缚眼,沈时白眼前顿时只剩片朦胧柔光,人影随着暗香浮动,他无奈勾唇轻笑,“沈太太,请问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喊救命”
“留点力气待会儿用更好。”
她居高临下捉住他双手,用他准备的链条松松缠绕上去,提醒他“沈时白先生,我正式通知你,你因为对行踪隐瞒不报而被捕了,从现在开始,顺服从宽、抗拒从严,明白吗”
她威风凛凛,简直像个战无不胜的女王。
沈时白毫无反抗念头,慵懒躺着,只稍撑着腰背挪了挪位置,纤细指尖立即戳准他胸膛,宣示主权。
“不许动”
他唇角勾起纵容的弧度,双臂抬起牢牢圈住她,掌心摩挲那截细腰,流连忘返。
“我不动,听你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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