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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了”池泽言看着那个孤独的小孩。
在提到降谷零的时候,池泽言身上所有的气息都变得柔和,那些绝望与挣扎全都消失不见。
他很崇拜降谷零,经常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金发黑皮的大哥哥。
只要轻念降谷零三个字,池泽言就会不由自主地笑,笑容就像春天一样。
“后来我跳了级,和零哥读了相同的专业,以同样优异的成绩进入了警校。”池泽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怀念,那段时光应该是他人生中最珍贵的日子,“我在名义上是零哥领养的弟弟,身份背景很干净,我入学警校的那一年,他被派去黑衣组织做了卧底。”
池泽言挑了挑眉“哦这样机密的事情他都告诉了你”
“没有,我自己查的。”池泽言摇头否认,“零哥只是跟我说他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随后就杳无音讯。”
“我利用警校生的便利,悄悄潜入了机密室,发现零哥和他的幼驯染都被派去了黑衣组织做卧底。”
说到这里,池泽言的眼里闪过一丝鄙夷“日本警方真是太没用了,居然就这样让我轻而易举的潜入了进去,保密措施真是相当敷衍,怪不得侦探这个职业可以在日本盛行。”
“为了保护零哥的档案,我还专门为他们修复了几个bug,给零哥的资料多加了几层防护。”
“这一点你比我强。”池泽言仰头靠在了墙上,“我那个世界的降谷零什么都没跟我说,在我告白的第二天就消失了,我没有你聪明,没有上学也没有去读警校,想找人都找不到,所以后来我去当了黑手党。”
“黑手党听起来真有意思,这样也好,不会像我,把一生都拴在了降谷零身上,成为缚住自己的枷锁,再也无法挣脱。”池泽言的眼里透露出一股羡慕。
若有来生,他也想做一只自由自的在飞翔地鸟儿,在碧海蓝天翱翔。
“只要你愿意放下他,就一切都来得及。”池泽言劝阻道,相较于这个世界的自己,他对降谷零的感情更加洒脱,或许是因为他经历的更多,遇到了很多、很多很好的人,年少的救赎早已并不是他心中无法逾越的鸿沟。
“来不及。”池泽言的右手握成了虚拳,轻轻抵住了嘴唇,“我的世界只有他。”
“你和我是同位体,应该知道我们俩都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毛病,就是偏执。”
“我和你不一样,我从出生就没有人爱我。我没见过我的父母,只知道琴酒是我的哥哥,可是他也把我丢在训练营不闻不问,甚至到后面直接把我丢到了日本,完全不考虑那么小的孩子要如何在这个地方活下去。”
“降谷零是第一个会问我疼不疼的人,他从来都不嫌弃我,耐心地解答我的每一个问题,给予我正常家庭小孩才有的生活。”
“从我遇到他那天开始,我的世界就只有他了,人怎么可以抛弃整个世界”
“但你现在有我啊。”池泽言着急地说道。
池泽言轻飘飘地笑了“那你会陪我一辈子吗”
池泽言愣在了原地。
“你不会。”不等他回答,池泽言就自顾自地给出了答案,“你不属于这里,终归有一天,你要回到自己的世界。”
池泽言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的确,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他就在不断地寻找回去的办法。
他并不知道两个世界的流速,所以愈发显得焦灼,害怕自己的消失引起不必要的骚乱,更害怕太宰治为了他,心甘情愿地被费佳利用。
两个孩子都是池泽言亲自教养、陪伴过的少年,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舍不得任何一方受到伤害。
还有尊哥,他的气运值马上就要收集满了,马上就能回去改变赤之氏族的命运;身世的秘密也接近了真相,一切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他不能留在这里。
“我能感觉到,你所在的世界有很多人爱你。”池泽言闭上了眼,似乎想要隔着时空,去感受那阵虚无缥缈的爱,“放心,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找到方法送你回去的。”
池泽言郑重地承诺。
炸弹的倒计时还有30秒,不知道是因为前面那段谈话,还是因为滴滴答答的声音,池泽言突然感觉有些心烦意乱。
他沉默地朝池泽言的方向微微移动,企图用这样的方式,给这个孑然的孩子,一些温暖。
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还剩一些时间,让我把故事讲完吧。”
或许是因为身边有另一个自己陪着,又或许是因为故事与降谷零有关,池泽言的声音不慌不忙,透着一股独立于尘世之外的坚强,就像把星星揉碎了洒在法兰绒布上。
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月亮雕琢着他精致的五官,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在查到零哥的去向后,我就努力争取成为这一届最优秀的存在,理所当然,我接到了和零哥一样的任务。”
池泽言还记得在安全屋看到降谷零的时候,对方惊讶的表情。
但对方什么也没问。
盛夏的阳光穿过穿过小楼外的棕榈树,在降谷零的脸上落下了光点,随后弯起了那双含笑的眼睛,对池泽言展开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靠在熟悉的怀中,吮吸着对方身上白茉莉的香气,池泽言的心无比的安定。
那一刻他就在心里偷偷决定,永远都不会后悔联系琴酒这个举动。
“我一直都记着琴酒的联系方式,不过从前一次都没有拨打过那个号码。”
那时为了更快地融入黑衣组织,去往降谷零的身边,池泽言拨通了那个牢记在心的号码。
意外的是,琴酒迅速就接起了电话。
听筒的两端似乎在比赛,谁先开口说话谁就会输,兄弟两人都沉默着,只能听到彼此悠长的呼吸声。
最后,是池泽言打破了这股诡异的气氛。
“我从日本的警校毕业了,那边派我回组织来做卧底。”
出乎意料的是,琴酒第一反应是让池泽言拒绝“驳回你上司的提议,去当个普通警察。”
语罢,琴酒破天荒地补充了几个字“自己办不到就把身份档案告诉我,我会找人处理好。”
“我想回来,哥。”这是池泽言那么多年头一次喊琴酒哥哥,他猜不透组织kier的想法,以为对方怀疑他的忠诚,所以想要剑走偏锋,从绝境里杀出一条路。
这个称呼似乎是一个禁忌,银发的杀手在听到池泽言的呼唤后,匆匆挂了电话。
池泽言听着听筒的忙音,以为自己失败了,心里开始盘算起要怎样接近组织的成员,毫无痕迹地混入里面。
却没想到三天后,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魁梧的男人找到了他。
池泽言跟着那个男人离开,从此以后,黑衣组织多了一个新的代号成员力加。
“组织里的人都说我是怪物,因为我没有感情。”池泽言顿了顿,他想起了诸伏景光死的那天晚上,降谷零也是这样指责他,“他们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个怪物。”
“我从小就没有同理心,但却是个感情用事的人,所以总让自己举步维艰,如今才会慢慢接近崩溃边缘。”
他无法把内心的脆弱暴露在大众下,所以竭尽全力地伪装成一个正常人,一个降谷零所会喜欢的,正常人。
“我待人友善,常常在嘴边挂着微笑,所有人都觉得我亲近可靠,只有我自己明白,那都是表象。”
有时候很累,感觉自己陷入了沼泽里,想要挣扎,却无端陷得更深。
“他们都说,我和琴酒一样,是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自从我回归组织,手上处理的人命只位居琴酒之下。”
池泽言杀过很多人。
他第一次杀人,里面就有一个孩子。
原本是不用杀他们的,池泽言的任务不过是去取一份资料。
那家主人有一个孩子,约莫五岁,笑起来眉眼弯弯,像条小狗。
池泽言进入庭院的时候,那个孩子撞到了他的膝盖,却没有哭,还为他揉了揉被撞到的地方,童声稚嫩而天真,对着那里呼气
“哥哥,不疼,宝宝给你吹吹。”
小孩把手中唯一的棒棒糖,送给了他。
那颗糖池泽言珍藏了许久,里面蕴含着池泽言善意的彻底瓦解。
池泽言当着那个小孩的面,杀死了他的父母。
因为那个该死的男人,居然向他举报,波本的身份有问题。
他说,他曾经见过波本,和现在东京爆破处的两个警察在一起。
池泽言听后,勾起了嘴角,就在男人以为自己可以通过这个消息飞黄腾达的时候,池泽言举起了手中的枪。
在女人的尖叫声,和孩子的哭声中,池泽言扣下了第二次扳机。
他曾想放过那个孩子,因为那声软软糯糯的“吹吹”,和那根棒棒糖。
可是在望向孩子充满恨意的眼神,和不断重复着“波本、警察”的声响里,池泽言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斩草必须除根。
后来,池泽言一把火烧了那栋房子,从此脚踩尸骨,自甘堕落,在流沙中沉没。
这件事让池泽言明白,想要在这个肮脏龌龊的地方保护好降谷零,就要摒弃所有的善意,让灵魂渗入杂质,用恶念将血液染浊。
不知是不是因为琴酒的缘故,从来没人苛责他行事过火,池泽言也从未承担过后果。
他成了黑衣组织众人口中的,疯子,和天生坏种。,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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