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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还剩5秒。
“我第一次杀人那天,满身鲜血的回去复命,所有人都避开了我,只有零哥拥抱了我。”
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却没有洒在池泽言的身上,那个站在光明的警官,妄想温暖他。
鲜血浸透了两人的衣衫,他们在黑夜里相拥。
降谷零为池泽言擦去了满脸的血污,灰蓝色的眼眸宛如星辰闪耀“小言,别怕。”
一句别怕,池泽言记了一辈子。
他永远屈从于温柔,而降谷零就是他期盼的温柔本身。
“可是这次零哥对我失望了。”池泽言的声音染上了哭腔,可是仔细看他的双眼,除了眼角隐隐泛红,没有一滴眼泪。
池泽言不会哭,他天生是无泪之人,所以永远无法用眼里宣泄悲伤。
“那天,我瞄准了景光哥,零哥就彻底放弃我了。”
金发的警官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了安全屋,从此为池泽言关上了一道门。
这扇门永远都不会在为他打开,无论池泽言再怎么敲,就好像偏见横膈于两方,奋力挖开一定会受伤。
“零哥转过身,就把我从眼神里抠了出来,我感觉到了,他不要我了。”
人间有一些痛苦是不能和解的,必须承认,池泽言有些痛苦是毁灭的。
倒计时结束。
“轰隆”
巨大的轰鸣充斥云霄,惊得周围的居民纷纷打开了窗子,然而没有任何地方被破坏。
只有那个抱着炸弹的少年,满身鲜血的躺在地上,如此大的冲击波,在他的护卫下,也只让房子轻轻晃动了几下。
殷红的血光四处飞溅,溅到了支离破碎的玻璃窗上,流淌到了四分五裂的地板上,仿佛盛开的红蔷薇,妖艳夺目。
下一秒,那些血液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全部朝着池泽言的身体回流,碎裂的窗户和地板也在愈合,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一切恢复了原状,唯有池泽言依旧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动也不动,就像睡着了一样。
他的身体反射出蓝绿色的光芒,紧接着,开始不断的抖动,周围升起一股灰黑色的烟雾,还有一股烧焦的味道。
浓烟和蓝色的光此起彼伏,月亮躲入了云层中,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池泽言用手接了一滴,是黑色的。
雨很快就停了。
池泽言蜷缩在地上,宛如一个回归母体的婴儿。
世界抛弃他,只有他能拥抱自己。
浓密的睫毛轻轻抖动,像蝴蝶亲吻破败的脸颊。
池泽言微不可察地皱起了眉头,指尖轻轻弹动,似要苏醒过来。
视线模糊了一瞬,然后缓缓聚焦。
他动了动眼皮,略有些困倦地望着天花板发呆,眼底并不清明。
“你还好吗”池泽言小心翼翼地问。
池泽言没有任何反应,神情呆滞,看不出在想什么。
空气持续凝滞着。
池泽言一咬牙,进入了这具外表完整,内里却破碎不堪的身体。
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
嗅觉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灵敏,即使被困在这间废旧的储物室,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池泽言还是闻到了楼底草地上,雨后潮湿的泥土气息。
他的视觉也比从前任何一刻都要清晰,就连天花板上,因为年代久远而裂开的细小缝隙,他都能够看见;空气中漂浮的灰尘此时不再透明,它们仿佛一颗颗被放大的粒子,映入池泽言的眼底。
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池泽言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就像这个世界,骤然变得渺小,被他握在了掌心。
除了听不到,一切似乎都很美好。
池泽言丧失了听觉。
狭长的街道上,松田阵平和降谷零肩并肩地走着。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即使没有月光,也将路面照得通亮,仿佛他们的前路,从来未曾有过黑暗。
黑色的雨似乎只是上天对池泽言一人的恩赐,除了那栋破旧的小楼,没有任何地方曾溅起,只有消失的月亮,可以证明黑雨真的到来过。
把人质安全送回家后,降谷零用了一些特殊的话术,让这些死里逃生的年轻人缄口结舌,彼此都把今夜当成了一个,永远都不会再提起的秘密。
松田阵平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降谷零表演,但在需要配合的地方,为自己的同期出示了警官证,向那些年轻人表明两人的身份可靠。
“你这家伙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吧”松田阵平在上衣的口袋里摸索了一阵,什么也没摸到,这才想起,自己衣服里的东西,全被那两个可恶的劫匪搜刮走了。
恰好路边的不远处有一家便利店,松田阵平朝降谷零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等他一下,随后迈进了店门。
“欢迎光临。”
“欢迎光临。”
便利店自助的欢迎声适时地响起,一声刚刚落下,另一声又接上。
松田阵平一回头,就见降谷零跟着他走了进来。
“你也犯烟瘾了”松田阵平挑了挑眉,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促狭。
这当然是句玩笑话,松田阵平映象里的降谷零是不会抽烟的。
降谷零理都没理他,径直走到了冷藏食品的位置,拿起了一盒新鲜的牛奶,以及一份三明治。
“麻烦加热后密封好,我住的地方离这里有一段距离。”结账的时候,降谷零特意多嘱咐了一句。
收银的女店员被面前金发帅哥的笑容勾得春心荡漾,耳尖微微泛红,一直害羞的低着头,为两位池面服务完了全程,所以没有看到,降谷零衣角暗藏的血迹。
降谷零出了店门,随手就将外套脱了下来,把热好的牛奶和三明治紧紧包裹,以此保持两样食物的温度。
十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微凉,特别是深夜,秋风瑟瑟,普通人如果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在街上乱逛肯定受不住。
不过降谷零不是普通人。
“走吧,那边有吸烟区,我们去那里聊。”
松田阵平撕开了烟盒,把外面的塑料保护膜装到了兜里,食指在盒子的侧壁规律地轻轻敲打了几下,不一会儿,一根烟就自然而然地被抖了出来。
他把烟叼在了嘴里,迟迟没有点,直到进入吸烟区后,才从口袋里掏出店里买的廉价打火机,伴随着“啪嗒”的声响,火星在烟头冒出。
松田阵平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烟,一支烟瞬间少了半截。
“shit”吐出一阵缭绕的烟圈后,松田阵平才低骂了一声,“我那个限定版的火机也被那两个败类拿走了,不知道回去能不能找到。”
“喂,金毛混蛋,你不是认识那个小朋友吗帮我打电话问问,他在现场有没有看到。”
降谷零抬头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路灯,最后把视线落在了松田阵平的身上,最后诚恳地说道“换个新的吧。”
“嗤”松田阵平不屑地掐灭了烟头,“喂,零,你今晚让所有知情人保密,究竟是为了目前正在执行的任务,还是想要保护那个小孩”
“不管是为什么,回去记得好好谢谢那个小朋友。”不等降谷零回答,松田阵平就继续说道。
或者说,这个问题,他从一开始就没期望得到答案。
松田阵平的语气里隐隐透露着担忧,他感觉那个孩子正在朝着深渊无声地坠落,而唯一可以拉住他的降谷零,却拒绝了伸出援手。
自从毕业后,五人分道扬镳,他和萩进了爆破组,而诸伏和零再无音讯,班长去了搜查一课,几人再没有团聚过。
降谷零心中的想法他早已看不透,却也希望这个同期可以安好。
毕竟萩已经死了
在他剩下为数不多的朋友里,降谷零是最令他头疼,也是最担心的一个。
这个金毛混蛋有时候特别固执,转不过弯。
就像没见过多少次面,就能把鼓励过自己的艾莲娜医生当作初恋,为了寻找她成为了警察,这家伙内心的情绪其实异常敏感脆弱。
这样的人总会陷入一个怪圈,因为各种理由,把自己困在里面,可能穷其一生,都无法走出。
想到这里,松田阵平讽刺的一笑,他自己不也是这样,执拗地申请着,希望能够调任到搜查一课,完成和萩的约定。
“萩那家伙,已经殉职了,墓地在神奈川,有空你去看看他吧。”松田阵平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搭在了降谷零的肩上,话语中有着无尽的感叹,“所以珍惜当下吧,零。”
降谷零的瞳孔骤然紧缩,灰蓝色的眼眸中划过一丝伤痛,他的嘴唇张合了几次,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
一旁的松田阵平早已转身,潇洒地对着他挥挥手,单手插着裤兜,背影一如往昔的挺拔。
无端的,降谷零在这个桀骜不驯的混蛋身上,看出了浓厚的落寞感,宛如灵魂深处的烙印被别人狠狠地剜走了一块,再也无法治愈。
他抬起手,摸上了胸口,温热的皮肤下传来强烈的心跳,可降谷零却只感到了死灰一般的沉寂。
他和松田阵平一样,他们都失去了彼此最重要的幼驯染。
甚至他比松田阵平更惨,不能光明正大的为hiro建墓,不能堂堂正正地去拜祭已故的好友,唯独做到的,不过是亲手埋葬了他。
就连告诉松田阵平,hiro的死亡,他也做不到。
任务结束之前,这些都只能是深深掩埋的秘密,至于hiro的家人,他都无法去见、去通知。
所有的牺牲,都不能窥破天光。,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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