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搜屋 www.BISOWU.COM】,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姜宸和瑾铭集团的两条发声, 不仅粉丝和路人傻了,连两家黑粉都懵了。
不是说好了云梨记得自己亲爹妈吗这都有人认领演的吧
微博工作人员更是吐槽你们这些狗仔营销号到底能不能工作时间爆料啊it狗就没有人权的吗
薅一把发际线,忿忿爬起来维护服务器。
被敲懵了的黑粉晕头转向地开始垂死挣扎。
那她之前为什么要说自己是被遗弃的啊卖惨博同情吗
就是当初开直播回应,还让池二少虐了波狗的不也是她云梨
路人都笑了。
你们这些黑子真的是搞笑, 人家以为自己是被遗弃的时候, 就说人家配不上池二少。现在人家是瑾铭集团的大小姐了, 又说人家以前卖惨博同情。你们是不是忘了当初云梨是被谁逼着开直播回应的还不是你们一手促成的
姐妹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那个池二少并不想和姜家联姻的传闻诶。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 我好想笑。奈斯。现在压力全部给到了池二少这边。
云梨被苏瑾和外公外婆拉着聊了很久,难得非工作时间晚睡。
这会儿自然也看见了网上发酵的新闻。
本来还怕今晚睡不着,估计得酝酿大半夜怎么和池宴说这件事, 这回都不用她自己开口了。
竟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惆怅感。
微信也被各路消息挤爆。
云梨一一回复,也和贺贤解释,自己也是今天刚看到比对结果, 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狗仔就比她快了一步。
贺贤没比她反应快多少,这会儿也还是懵的。
他应该这辈子都带不出第二个人生如此跌宕精彩的艺人了。
贺贤让云梨有空了上微博回应一下,算是给粉丝的安抚。又补充你随心发吧, 反正现在你说什么都能爆。
云梨眨眨眼, 茫然地“哦”了声,乖乖应下。
点开自己的微博, 开始随心。
云梨v我不穷了, 以后少给我花钱。
粉丝呜呜呜呜呜宝贝你少管我们
果然, 云梨说她不穷了粉丝说少管她们急速登顶。
哈哈哈哈这个热搜怎么回事深井冰啊
呜呜呜呜妈妈的乖崽以后多接自己喜欢的角色
突然眼睛有点酸是怎么回事, 宝贝本来应该有更好的际遇吧。
遇见的就是最好的就像我们遇见了梨梨
云梨回复了几条粉丝评论,再退出回到微信的时候,所有的消息中, 依旧没有池宴的。
手指头在置顶的那个头像框上晃了几圈,云梨鼓了鼓腮帮子。
他这是已经睡着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发个消息,门铃就响了。
云梨一愣。
“这么晚了会是谁呀。”苏瑾纳闷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点开玄关那儿的可视,池宴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阿姨,是我。”
苏瑾得。来得还挺快。
可视上开了院门,苏瑾又把客厅门打开。
云梨看着沙发上俩脸姨母笑的外公外婆,脸红地挠了挠眼皮,噌地站起来小声说“外公外婆我出去看看。”
“看看看看,”外公笑眯眯,“不着急慢点跑。”
外婆“好好聊慢慢聊,反正明天可以睡懒觉。”
“”本来不想用跑的云梨立刻哒哒哒跑了。跑到门口又红着脸和苏瑾说,“妈妈,我先和他聊聊。你们先睡吧。”
苏瑾当然看得出来这俩孩子互相喜欢,但池宴这心结俩人也早晚得面对,越早说开越合适。
于是笑着揉揉她脑袋,温柔道“去吧,妈妈等你。”
池宴还在前庭院,云梨就从花厅跑了出来。
各自脚步一顿,画面定格。
池宴穿得极简单,黑色的短袖t恤,同色系的运动长裤,和他以前洗完澡在她面前穿的一样。
黑发在月色下泛着微湿的光,远远瞧着,仿佛都能闻到清冽好闻的薄荷香。
所以他不是睡着了。
而是连头发都没干,就来找她了。
云梨站在原地,似乎是刚刚跑的一小段路,后知后觉地这会儿才让心跳快起来。
她该问什么吗还是先打个招呼池宴来找她,又会告诉她什么
好多好多问题绕在脑子里,反倒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踏出这一步。
倒是池宴直勾勾地盯着她好几秒,先一步朝她走过来。
云梨压着胸腔起伏的弧度,小口深呼吸了一下。
池宴走到她面前,什么也没问,俯下身,看着她。
熟悉的气息靠近,云梨抿了抿唇,咽了一口。
池宴看着她紧张的小动作,舔了舔唇,竟然突地轻笑了声,然后嗓音低缓道“你好啊,未婚妻。”
云梨狠狠一愣“”
这个男人对角色和身份转换的接受程度,迅速得有些异常了吧
她开始有点什么也不想问了
池宴一把拉住她手腕,一手扣着她肩没让她转身,唇角还勾着笑意,却轻吁了一口,低声问“这故事有点儿长,你要不要坐着听”
他声音掺了点掩饰过的轻哑,尾音都咬得比平时软。
云梨故意绷着的表情一顿,胸腔里某个地方一下子陷进去,看着他点了点头,小声说“好。”
池宴搬去池遂宁那儿的时候,和如今的池翌差不多大。
除了爷爷,以后大伯、大伯母,还有堂哥池璟,就是他最亲的人了。
池遂宁和池宴父亲差了十岁,池宴五岁的时候,池璟已经是个温柔的小少年。
他住进去的第一天,池璟就对他说“阿宴,以后你就和我一样,叫爸爸妈妈。”
小池宴怔愣,明明心里软得要死,却唬着小脸看着他,硬邦邦地“嘁”了声“我才不要。那是你爸爸妈妈。”
池璟笑着蹲下身,摸了摸他脑袋,温和道“你是我亲弟弟,他们不就是你爸爸妈妈吗”
池宴从小微挑的凤眼,那会儿还圆溜溜的。长睫一瞬不眨地盯着他,鼻子一酸,又倔又奶地鼓着脸,面无表情地“哦”了声。
大伯一家人,也的确对他很好。
不是那种捧杀似的好,而是当自己的孩子一样,该宠的时候宠,该罚的时候也毫不手软。
同样,池翌面对过的一切,他也面对过。
“池遂宁一家到底怎么想的是不知道养虎为患四个字怎么写吗”
“是把狼养在身边,养成和自己亲的狗好,还是养在老爷子那儿当个继承人培养得好这才是池遂宁高明的地方。”
这种话,池宴从小到大没少听过。
甚至有人当着他的面“不小心”说过他父母的意外真的是意外吗
池宴的应对方式,比池翌的更直接更嚣张。
所以从小在大伯母那儿吃到的排头,比池璟还多。每回挨了罚,池宴就缠着池璟去大伯母那儿替自己求情。
大伯母也常无奈地笑话他“你这孩子除了脾气,也没什么要人操心的地方。毕竟光这惹出来的事就操心不过来。”
池璟听了,温和地摸摸他脑袋“阿宴已经足够优秀了。”
大概他们都没想过,足够优秀,就会让人拿来比较,就会让不少人蠢蠢欲动。
“老爷子到底给池遂宁灌了什么汤他是按接班人的要求来培养的池宴吧”
“就池大少爷那不温不火的样子,以后争得过池宴吗”
“我怎么觉得池宴才是池遂宁亲生的呢。”
类似的话,不光外人在说。甚至有一回,池宴照例跟着大伯母一道去她娘家玩儿,无意间听到堂哥的舅舅说“那是来和你争家产的,不是来做你亲兄弟的。你能不能别和你妈一样那么傻”
小池宴愣在原地,却听见池璟对他舅舅说“他本来就是我亲弟弟。”
池宴也是在那时候,更坚定了以后的路。
他想,爸爸是刑警,是很厉害的,他崇拜的人。他要比爸爸更厉害,那就做个特警吧。
可他没听见的是,后来池璟的舅舅又问“那你为赵小姐考虑过吗为你们以后的儿子考虑过吗你不想争也没那个能力争,他们也什么都不想要”
池璟默了下,没说话。
后来那些年的一切,看似大家都安心。他高考去了帝都,走了一条和池林毫无关系的路。和他父亲当年的选择一样。
池璟和晏城赵家的千金联姻。正巧,那也是他喜欢的姑娘。婚后没多久,就生下池翌。
如果时间停留在那一刻,或许对谁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
可惜,老天最爱看人做选择题。
原本一直以为只是胃不舒服的池璟,确诊了胰腺癌。
这病就像条隐在暗处的黑曼巴,感觉到痛意的时候,毒液已经沁开。
几个月到一两年的存活期,没有特效药。赵小姐得知消息的第二天就提出了离婚。分割财产,放弃孩子抚养权,飞去国外找了她的真爱。
池翌那时候才两岁。
那段婚姻中的感情,只有池璟一个人当了真。
天之骄子的人生,天翻地覆。比原先就没什么好失去的人,更为阴暗。
谁也不知道,某种叫做嫉妒的情绪,就像颗种子,其实一早埋在了心底。只要不安和恐惧笼罩,就本能地滋生出恶来。
池璟想,他没有能力争的东西,那就让池翌以后不需要争。
于是那一年,池宴在云城特训的间隙,池璟把他叫出去。
“听说云濛山上住着神仙,”他依旧温和地对池宴说,“阿宴陪我上去看看,能不能求神仙让我多活两年。”
被从小信任的人,从来都可以把后背袒露给对方的人,突如其来背叛的感觉,池宴大概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
但有一瞬间,池璟也是犹豫过的吧。
他死死攀着岩缝里杂草的时候,池璟迟疑了下,俯身拉住了他。
形销骨立的手攥着他手腕,池宴感觉到了一点往上的力道。
可他最终一点一点地松开了手,对他说“阿宴,你要是平庸一点,该多好。”
池璟从云城回去后没多久就自杀了。
池宴没办法问,也始终不可能再知道,他是觉得自己反正活不久了,还是因为抱着所谓赎罪的心态,有那么一丝的后悔。
“对我好是真的。”池宴坐在云梨右手边,胳膊肘支着膝盖,说得很平静,面上没什么情绪,“放手的那一刻想我死,也是真的。”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池宴偏头看着她,唇无声弯起来,揉了揉她脑袋。
池宴温凉的掌心覆上她发顶的时候,云梨才发现自己连手指头都是僵硬的。
其实池宴很多细节都是一笔带过,但她依旧能感同身受地,体会到被放弃那一刻的绝望。
池宴看着怔忡的小姑娘,轻轻叹了一声,倾身过去,安抚似的捏了会儿她的后脖颈,让她放松下来,然后才轻声说“没事了,别怕。以后哥哥都陪着你。”
酸涩一下子涌上鼻尖。
他怎么到这个时候了,还要站在她的立场安慰她。
池宴盯了她好几秒,突然弯唇,声音低低的,还有点儿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我还以为你会说,你以后也都陪着我呢。”
云梨懵了一下。
又好气又好笑又心疼。怎么还在这儿等着她呢
云梨深深吸了口气,嗓音却依旧有些不稳,胸腔里堵着一团湿棉花似的难受,低声说“可是你,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我这么小心眼的人,当然也恨过。”池宴笑了笑,又低低说,“直到我听见大伯对医生说”池宴垂眼,嗓音发哑,说得很慢,“我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不能再失去另一个的时候,我接受了催眠治疗。”
池宴下雨那天去找云梨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原来那么没用。他居然开始恐高。
胸腔皱缩紧紧困住呼吸的生理反应,完全无法克制。本就难走的山路湿滑,更不受他控制。
那大概是他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
他本来只想离她近一点,却没想到会离她更远。
只是失去意识之前他还在想看着什么都不在意的小孩儿,其实心思比谁都敏感。所以,他应该给小姑娘留个字条的啊。
好让她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不告而别
池璟在留下的遗书里,才告诉了池家人池宴在哪里。
池遂宁带着搜救队来云濛山的时候,本来已经抱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池宴只是昏迷了。
池宴很久都没醒。
医生说脑袋上的新伤才是昏迷原因,肋骨的旧伤倒是已经痊愈。
大伯母是在他昏迷的时候离开国内的。
她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池宴。她不知道,是不是她教错了。她心疼池宴,可也依旧没办法不去心疼儿子。
池宴醒了之后,状态一直很不好。
整个人异常躁戾。好像把所有的坏脾气都翻到了面上。记忆似乎也有些偏差。
直到突然有一天,他主动提出,愿意接受系统的催眠治疗。
池宴勾了下唇,握着她手捏了捏“可惜该忘记的没忘,倒是把最重要的人给忘了。”
云梨扁了扁嘴看着他。
这人怎么老是突然就要不正经一下。像要故意把那些低郁挑开,不许她沉浸进去一样。
可她好像更替他难受了。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想,按姜叔叔的”终于说到重头戏,池宴狠狠挠了挠眼皮,用最温和的形容词说,“心性和手段。不可能允许池家的一切,落在和自己女儿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手里。”
云梨胸腔重重起伏了下。
明明整件事里,最无辜的就是池宴啊。为什么什么都要他自己承担,什么都要他来考虑。
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在她遇到池宴之前,那个少年意气风发,恣意又骄傲,做什么事情都是最耀眼存在的样子。
他又是怎么放弃了一早选好的路,不得不重新折回来,选择一件谈不上多喜欢,也并不抗拒的事情来做。
池宴说得轻描淡写,可她只要问自己一句就能明白你学了十几年的武,有一天因为外部原因必须放弃,你开心吗
云梨沉默地坐在休息椅上,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池宴却站了起来,眉眼低垂看着她,指节轻抵着她额头敲了下,唇角轻轻弯着,低声问“心疼了”
云梨突然想到他那句这都不抱一下,下回主动一点。
于是蹭一下站起来,抬手抱住他。脑袋在他心口蹭了蹭,很低很低地“嗯”了声。
池宴无声笑了笑,回抱住她,头微微低下去,在她耳朵边上说“其实我今天都想好了,你要是已经睡了,或者不愿意见我,那我就在门外等一夜。”
云梨一顿“”这怎么,话题突然转得这么快
“最好再下场雨,第二天我就感冒发烧了,还得你来看我。见不到你就不吃东西,要死不活的样子。”池宴拖着音调,理所当然地说,“总要找点儿事情,让你心软心疼一下才有回旋余地吧”
“”云梨蓦地把脑袋从他心口抬起来,茫然又震惊地看着他,“什么呀”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就这么把所有套路都摊开来摆在你面前,还说得这么天经地义
池宴低低笑出声来,额头抵住她额头,灼热气息贴近,拖腔带调不正经地问“嗯你不心疼”
现在一点都不了
“嗳不对呀,”云梨退开了些,成功被他带偏了心情,好奇道,“为什么我进来要登记,还要事先通知物业管家,你不用呀”
池宴扬了扬眉“锦园也是池林开发的。”
“”云梨面无表情。
哦。有钱真好。
看着小姑娘逐渐拉平的唇角,池宴重新抱住她,扣着她脑袋,低声在她耳边说“我今晚想了想,其实让姜叔叔别管我们的方法也挺多。比如”
云梨一顿,心跳都缓了一拍,轻声“嗯”
池宴突地笑意涤荡在夜色里,云梨都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
然后就听他不紧不慢,野腔无调地说“我可以做上门女婿啊。”
云梨“”
云梨“”
y市那边,邢奇耀始终没醒。医生说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
警察在走访俩人亲属朋友的过程中,联系到了孟秋琦。
孟秋琦没有多少犹豫地,了当时邢奇耀和曾麟轩来她家,威胁她如果不愿意帮忙诱骗云梨,就要把她裸照公开,让她身败名裂的监控视频。
她受这两个恶魔控制胁迫太久了,就算离开这个圈子,也不想再看到他们逍遥法外。
曾麟轩后来倒是醒了,听说孟秋琦不仅了几人的聊天记录截图,还给了警方监控视频,立马交代了所有事情。
他在邢奇耀的主导下,通过强奸,胁迫拍摄录制女性不雅照片和视频的手段,控制她们为其办事牟利。情节恶劣。
先前逼迫姜婧柔公开池宴和云梨的合约关系,也是采取了这种违法手段。
即便之后邢奇耀醒了,等待他的也是法律制裁。
姜家认回女儿后,网上关于云梨先前是不是刻意卖惨,其实根本不记得所谓抛弃她的“父亲”这件事,始终有人揪着不放。时不时拿出来给路人“科普”云梨黑料。
没想到,等来了一条“爆”的社会新闻。
十九年前绑架遗弃云姓女星嫌弃人投案
闻鹏飞是主动回晏城投案的。
他在y市,用的又是化名。零几年时,二代身份证还没普及,他利用空子,又改头换面,成了另一个人。
诉讼时效未过,当事人也极其配合,主动交代了当年所有的作案动机和经过。
判决书很快下来,闻鹏飞在从看守所移交监狱之前,提出想见一见姜铭。
姜铭没有拒绝。
时隔将近20年,两个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一个戴着镣铐,一个西装笔挺却也没好到哪里去姜铭到此刻都还只在荧幕上见过云梨,因为苏瑾不让他进门。
“铭哥,我是真的恨你。”闻鹏飞不知道是放下了,还是自嘲,看着不再年轻的姜铭笑了笑,“我哪里会不知道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想试探思嘉。”
当年,因为帮着姜铭一起在姜家夺权,闻鹏飞被人陷害。
又因为姜铭的误导,导致闻鹏飞老婆以为他不光破产了还要坐牢。
在闻鹏飞还在看守所里的时候,怀着孕的女人就跑去做了人流,卷了家里值钱的东西跑了。
“可我需要你替我做这些吗就算试出来又怎么样呢”闻鹏飞说,“不是每个女人都和嫂子一样好。”
姜铭盯着他,没说话。
“我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她虚荣,爱钱。那我我只要一直有钱,永远可以满足她,不就可以了吗”闻鹏飞额上青筋绷了下,终于又有些克制不住情绪,“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替我做选择啊”
“那是个很健康的女宝宝。”闻鹏飞侧颊凹了下,狠狠咬了下侧颊里面的软肉,直到一嘴血腥气,才哑声缓慢地说,“七个月了,她都会哭了啊”
姜铭喉间一哽,搭在膝盖上的指节狠狠蜷了下。
“鹏飞,”他声音低沙地说,“抱歉。”
闻鹏飞斜着头看他,突地嗤了声“难得。”
姜铭沉默。
“行了,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以后也不想再看见你。”闻鹏飞站起来,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什么都不用和阿梨说。”却下意识这么叫她。
他听见,那个对她很好的男孩子,就是这么叫她的。
姜铭看着他。
闻鹏飞自嘲地笑了笑“我演好那个因为仇恨放弃她的角色,对她来说才是最合适的。没必要让她想着那两三年。”
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既是投射又是真情的,所谓的好。
闻鹏飞转身要离开,姜铭却突地在他身后叫住他。
脚步一顿,听见他说“我不会再替他们做决定了。”
肩膀轻颤起来,像是在笑。
牵扯着镣铐的声响,闻鹏飞抬了抬手,什么也没说,算是同他告别。
那年,他打听到云濛山上的道长,会收养孤儿。
送走云梨的那天,他把池宴给小姑娘的小梨玉坠挂在了她脖子上。
他既希望姜铭和他一样,永远见不到自己的女儿。
又希望终有一天,云梨可以找到爱她的家人。
云濛山烟罩雾笼的细长狭窄山路上,一道颀长,一道娇小的身影十指交握,手晃着手。
“我突然发现哦,”云梨说,“师姐的卦,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很准呀。”
池宴莫名一顿“嗯”
“你看啊,”云梨说,“我现在找到了家人,那我就要明年六月才满20周岁了嘛是不是。就算我没有认回家人,那我年底也不可能和你结婚啊,也得至少等到明年六月哦。”
池宴“”
云梨边跨着石阶,边偏头看着他“你听过大学生结婚,听说过高中生结婚的吗”
池宴“”
池宴深呼吸,脚步一顿。所以那个什么十年的别他妈也
云梨也跟着停下来,紧张了一下“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他们这次是回云濛山接师父下山治疗的。
从晏城到云城的时候,搭的是那架湾流。按池宴的说法就是万一他还是不喜欢高的地方,至少返航只影响两个人。
所幸一路都没出现状况,飞机落地的那一刻,她长长吁了一口气。
以后池宴,再也不用被困在一个地方了。
可此刻,池宴的表情明显不太好。
池宴垂眼盯着她“心口有点儿闷。”
“我一直牵着你呀。”云梨赶紧说,又把他往自己身边拉了下,“你不要往下看啊。”
“那你不许放手。”池宴俯身盯住她,唇角浅浅勾着,话音却无赖,“你答应过我的。”
云梨张了张嘴“”我看你什么事情都没有。
挠了挠眼皮,云梨决定今天,此刻,一次性把话说完。
“其实师姐说的十年以后,也不是没有道理。”云梨认真道。
心脏猛得一跳,池宴觉得自己胸口更闷了,好像真的开始犯病了,喉间低长又沉地“嗯”
“要是没有遇见你,”云梨说,“我十年以后就会回云濛山了。”
池宴一怔。
“下山历练之前师父和我们讲过,十年以后可以留在山下不要回去”云梨鼓了鼓腮帮子,“也可以回云濛山,不再下来。”
池宴心跳都漏了一拍,握着她的指节不自觉地蜷紧,脸色都沉下来“你敢。”
“”云梨扬了扬眉,“呀,你威胁我哦”
“”池宴被她气得肋骨旧伤都开始疼,低头错开脸,贴上她唇瓣,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嘶”这么窄的山路,她又不好真的用力推他。只好捂着嘴闷声闷气地反过来威胁,“我开始认真考虑十年后留在哪里的问题了”
池宴直起身,深深呼吸了下,垂着眉眼看她,声音放低“别吓我。”
他尾音都轻软下来。
明知道他有几分故意让她心疼的成分,云梨还是忍不住“唔”了声,拉着他继续上山。
“可是你反正也担心我爸强迫你嘛,”云梨抿了抿唇,故意闹他,“那我们就谈谈恋爱,十年以后再说嘛。万一你没两年就”
“不要,”池宴沉着脸打断她,“我做上门女婿。”
云梨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你没完了哦”
池宴偏着下颌盯了她几秒,绷着的脸终于破功,舔了舔唇,低笑出声。
俩人到山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池宴极其礼貌地和师父师叔打过招呼,做了详细自我介绍,又说明了这一趟的来意。
简单吃了顿晚饭,师父让累了一天的小情侣赶紧睡觉,明天再好好聊毕竟她和云清也睡得早。
云梨把她的小房间让给了池宴,自己去睡云歌的。
临睡前,又忍不住问池宴“哥哥,你明天早上想看日出吗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每天都能看见。”
“所以也想让我看看”池宴扬了扬眉,问她。
云梨嘿嘿乐了声,老实点头“嗯,想让你看看。”
她也想让池宴知道,她从前的生活。
池宴俯身,抬手揉了揉她的短发,看着她眸光清亮的眼睛,低声弯唇“好。”
西落的月色从窗棱偷偷溜进来,一抹浅银擦过枕角,越移越淡。
小姑娘迷迷糊糊地伸了个懒腰,撑着床板坐起来。
简单在房里梳洗了下,摸了摸自己才到下巴的短发,打着哈欠,轻手轻脚地打开木门。
一下惊醒。
池宴已经懒洋洋地耷拉着眼皮,靠在门框边上等她了。
看着她陡然被吓精神,又不敢出声怕吵醒两位长辈的控诉小表情,池宴懒散站直,无声抖肩。
“”云梨无奈地抿了抿唇,指指外面,示意他跟上自己。
池宴扬眉,点了点头。
云梨带他离开小道观,去更高一点点的一块观景宝地。
路上,池宴把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奶糖,塞了一颗进她嘴里。
云梨鼓着腮帮子舔了舔唇,开始觉得被他吓醒的那点不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云梨拉着他,挑了块她以前最爱躺着睡觉的平坦岩石坐下,屈膝撑着下巴,慢悠悠地和他说“现在只需要等啦。”
池宴手掌撑着身后,无声笑了笑“嗯,一起等。”
静谧又朦胧的黑暗里,林鸟发出梦呓般的轻鸣。
晨光翕动,破开天际沉昏。
薄日柔和的光,拂过葱郁绵延的山脉。
蜿蜒的溪涧,生出金鳞片片。
“阿梨,”池宴弯唇看向她,轻声说,“天亮了。”
正文完,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isowu.com 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