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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道路四通八达, 同时又窄得很,想开车兜来兜去,可以操作, 就是比较麻烦,镇上的人, 全都是电动车上阵, 速度打到最大,也能开得呼呼呼的。最重要的是它随时可停,犄角旮旯都能去到,方便得紧。也因为如此, 当霍星槐提出要开车时, 姜姝拒绝了。
霍星槐静静睇她“那怎么去”
姜姝“搭电摩托。”
霍星槐“”
眼下的对话,怪诞到霍星槐理解不了。
在今天之前, 即便烧尽他所有的智慧都想不到有女人会邀他坐电摩托。
沉默了两秒, 他才开口,“那么小的一车,能坐得下我们两个”
姜姝“”
实在没忍住, 她喊, “霍星槐”
“我们就不能坐两辆, 你是差那十几块钱吗”
“差也没关系,我请你”
“到底去不去”
一串接一串,明显对他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有点不耐烦了。然而霍星槐跟有个大病一般,竟弯唇笑了起来, “去”
就这样,霍星槐这位矜贵高冷少爷人生第一次坐了电动摩托,当海风吹乱了他的发,视线被遮挡, 有个念头忽然从他脑海掠过,“这得亏是在外地,要是被那几个沙雕知道,能笑足他三年。”
好在,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不到一刻钟,两辆电单车先后停在了一幢三层小别墅前,院门正紧闭,但站在外面,仍能瞧见红瓦青砖,各种绿植茂密旺盛,几缕淘气的,沿着院墙跑了出来以霍星槐惯有的挑剔态度,姜姝的家虽不是多豪华的,但胜在温馨有生气。
“到了” 许是到家了心情好,姜姝对霍星槐的态度都热络了几分。她带着他走到门口,死命那么敲,古典舞女神的包袱碎了干净她浑然不觉。又或许她察觉到了,只是不在乎罢了。
几声过后,屋内就有声音传出。
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嗓门大得很,“来了来了,敲那么大声手不疼吗”
后续还在各种念,只是音量小了些,具体念了什么听不真切。
片刻后,门开,身型略圆的中年男子霎时没了声音,双眸瞪大,可以说是很生动地诠释了惊诧。
姜姝皮得很,也不说话,非要等到中年男人回过神,又是一声吼,“你这死丫头,回来怎么不和阿爸说阿爸去接你”
说罢,目光微垂“你行李呢”
姜姝“在剧组呢,这几天我也要用就没来回搬。等我拍完了再拿回来。”
姜爸想起了之前姜姝所说,觉得这安排是不错的。事实上,他们家姝姝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也让人省心,一般都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进去”
后续的话他没能说完,因为他终于注意到了站在女儿斜后方的俊小伙儿,真俊呐比电视机上的大明星还要俊。
目光在那光洁如冷玉的脸上停了停,姜爸,“姝姝,这是你男朋友”
姜爸机灵得很,这句用潞城方言说的,是霍星槐完全听不懂的水平。
姜姝也是用方言回的“不是,电影的导演。”
姜爸闻言,目光又落在了霍星槐的脸上,含糊地叹了句,“年少有为阿”
这看着就和隔壁的二娃子差不多大吧,都开始自己执导电影了
末了,姜爸非常热情地将霍星槐迎到了家里,一是钦佩,二是这人也算得是自家姑娘的老板,过来了,必须好好招待。
潞城小寒的习俗很多,乐趣自然也多。姜姝虽没跟着闹,但那张总是清浅的芙蓉面这一晚似经笔浓墨重彩着色,美得触目惊心。霍星槐的目光不自觉随着她动,在某一刻,隐约为他所知。
姜姝对他心里的兜转一无所知,盛了碗热乎乎的糯米饭,然后把他带到了配料桌,悉心指点,“你看看你喜欢什么,都可以加”
“姜姝秘方榴莲混芒果,再添点儿西柚粒,咬一口,快活似神仙”
霍星槐静静地睨着她看,倏地,将手中的碗递到她的面前。
姜姝“”
“叫我给你弄”
霍星槐微一颔首。
姜姝顿了顿“行”
来者是客推广潞城民俗人人有责
把两个人的大瓷碗装得满满当当后,姜姝把霍星槐带到了天台,自己的秘密基地。
两把老旧的摇摇椅,坐下去,一定会吱吱呀呀的叫,给人不甚妥帖之感。从前姜父几次都要把它们扔掉了,都被姜姝拦住了。她很喜欢这两把摇摇椅,坐在上面吃糯米饭,晃荡着看星星,人生至美不过如此。
“我不会饭还没吃完这把椅子就烂穿了吧”
姜姝熟悉的吱呀声再度传出时,霍星槐的目光扫向她,话音裹着薄薄戏谑漫开。
姜姝抬眸睨他,“放心,不让你赔。摔伤了,我会送你去医院的。”
这话一出,霍星槐当真拢着碗坐了下来,话也没停,“怎么去医院又坐电摩托。”
姜姝被他气笑了,“我说你这人,不就是让你坐了回电摩托,至于一直拿出来埋汰”
霍星槐“印象太过深刻,谅解一下。”
姜姝用勺子挖了满满一勺糯米饭进嘴里,香甜软糯漫开时,她笑眯眯睨着霍星槐“坐电摩托什么感觉和你那些豪车差在哪儿”
霍星槐答说,那样子是要多正经有多正经,“颠,吹乱了我的头发”
姜姝快给他笑死了,“没想到霍大导还怪注意形象的”
又送了口榴莲到嘴里,她再次开口,“你放心,这事儿我不会说出去的。回到剧组或是北城,你还是堂堂霍少”
话落,看霍星槐还没开动,注意力瞬间被带开,“快吃呀,凉了就不好吃了”
霍星槐点了点头,随即开动。
他没有告诉姜姝的是,她喜欢的这几样水果,他一样都不喜欢。这满满的一碗,他吃尽了,神迹一般,他竟觉得味道还不错。
悠闲看星星时,两个人闲聊。
期间,霍星槐问姜姝,离家这么远求学不会想家吗潞城周边,应该也有很多艺术类高校。
姜姝回他说,“我想去北城看看,想知道自己在竞争最激烈的地方排在哪里。”
霍星槐觉得这答案很是有趣,黑眸被薄薄笑意点亮,“然后呢只是试自己的水平”
姜姝“然后就回到潞城,开个小型的舞蹈培训机构,或是直接去某个学校当舞蹈老师。”
霍星槐“我打乱了你的计划”
姜姝“可不是”
霍星槐睨着她,眼中笑意一点点趋馥郁,“也不算打乱就你这性子,进了娱乐圈,用不了三个月就给封杀了。”
“之后,还是可以照原计划执行。”
姜姝嗤他,“闭上你的乌鸦嘴吧”
“我就对你这种性子因为什么你没点数”
“狗都嫌的男人”
第二日,正式进入拍摄。
姜姝有戏,第一场就和女主赵柯颜对上了。赵柯颜童星出身,表演经验丰富,往她面前一站,姜姝就算是事先做了不少准备,表演都有些无着不落的虚浮。当霍星槐第四次喊出ng时,喻侠都忍不住为姜姝捏一把冷汗。哪里知道,霍星槐后续只是道了句,“原地休息十分钟。”
撂下命令后,他又朝姜姝招了招手。姜姝随着霍星槐来到了一条无人的小石板铺就的路,一人占据了一块小石板,中间隔了两个。
姜姝望着他,“是不是觉得自己选错人了实话和你说,我往赵小姐面前一站,我脑袋就空了,不知道为什么。”
霍星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等她说完才低低开口,“到目前为止,我没觉得自己选错人。”
“你现在只是在走一个新人演员都会走过的路,别说你了,商栩也走过。”
“我第一次站在镜头后的时候,脑海里也曾一片空白。”
这时候的霍星槐冷静沉着,话音淡淡,却藏着令人信服的强大力量。一些光穿透过潞城仍茂密的枝桠落在了他的脸上身上,温柔斑驳,映出了一副堪称瑰丽的画卷。
姜姝静静地看着听着,一种被她刻意压抑的感觉复苏了。
霍星槐不仅长在了她的萌点上,他还具备影响她心跳频率的能力。
霍星槐对少女心中兜转一无所知,话音持续未停,“暂时忘记姜姝,你是胡佑俪。在你对面的也不是赵柯颜,她是你的闺蜜,只是儿时的亲昵不再”
他说了很多很多,同他给人的高冷的印象完全不同。
姜姝却一点点走向踏实。这次交谈的末处,姜姝清丽的眉眼间已有笑意浸出,她甚至有心情调侃霍星槐了,“你对所有演员都这么有耐心吗”
霍星槐冷冷睨她,“你想多了”
“行不行了”
姜姝笑,隐隐约约间有风情破出,“能行”
事实证明,姝姐说行,那就是真行接下来,姜姝喜提一条过,笃定又明媚,仿佛霍星槐方才不是给她讲戏,而是直接在她身上装了个挂。
后续,也是顺利。
不到四点,姜姝就拍完了。没别的事儿可以干,她就找了个小马扎坐在霍星槐不远处,刷刷手机看他导戏,也能得到很多趣味。
某一刻,不经意间,霍星槐回头看到了她。愣了数秒,他的目光撤开,从头到尾都未见情绪波动,不过不期然一瞥,也仅限于此。然而几分钟后,喻侠便过来找姜姝,问她可不可以帮他一个忙。
姜姝对他印象怪好的,当即应了可以。
喻侠笑着道了谢,明显松了口气的感觉。原来霍星槐忽然要他去买糖水请剧组吃,特别叮嘱要道地的。
喻侠一个不好甜食的人又是外地的人,哪里知道哪里有地道的糖水现在火急火燎做功课,也容易踩雷。一想到姜姝是本地人,就过来求助了。
此刻的他怎么也想不到霍星槐早就料死了他的后招,他眼下所做所为就是他想要的。腹黑,蔫坏
剧组人多,就算一人一碗,那量也不是两个人徒手可以拎回来的。姜姝一想,开着剧组运送道具的小皮卡走了。
那架势,飒到飞起。
霍星槐的目光紧紧追随她,片刻后回撤,嘴角抑不住上翘。二十几分钟后,小皮卡满载而归。
姜姝亲手递了个碗去霍星槐手中,他接过,黑眸锁着她,“和其他人的不同”
姜姝一本正经点了下头“你这碗我付钱的。”
霍星槐笑开来,“怎么道谢啊”
姜姝“对,看不上你这碗可是潞城甜品之王,天菜大杂烩。”
霍星槐“什么东西”
姜姝很骄傲那么重复“天菜大杂烩,就是各种卖的最好最好吃的混在一起,buffer无限叠加,你想想,多好吃”
霍星槐想象不出,他甚至想说,他最厌憎地就是繁琐杂乱,无论是工作还是吃东西,简之一字才是他的挚爱。然而他终究一个字都没说出口,不仅没说,还将这一碗天菜大杂烩吃了干净。
期间,姜姝一直盯着他,双眸一眨不眨,仿佛看他吃东西是什么开心的事儿。
霍星槐就奇了怪了,“看我干什么觉得我帅啊”
姜姝下意识一句“你想多了。”
霍星槐“” 这姑娘还真懂怎么伤人。
另一厢,姜姝似没有发现,持续放着刀子,“我不过是想看你什么时候吃完,第一时间问你好不好吃。”
霍星槐“好吃。”
心里说的却是白瞎了他这几千块不是
有了第一天的经验,接下来的拍摄姜姝渐入佳境,不说多厉害,但也绝对不会拖后腿。一拍完,她就坐在小马扎那休息。一看到她歇下来,霍星槐就和有个大病一般,总要给她找点事儿。开始姜姝还不觉得,后面意会到,趁着等晚饭的时候,目光冷冷向他“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一坐下来,你就给我找事儿”
“我是不配歇会儿你这十万是给的美金”
霍星槐视线不闪不避,可也没搭理姜姝。若是碰到旁的,这茬到这就算完了,然而此刻他面对的是姜姝,他不答她就一直看他,久了,周遭目光纷纷投落到两人身上。
当然了,霍星槐并不在意这些目光,只是单纯地觉得这姑娘有趣。与此同时,思绪迭动。上一个这么找他茬的人,这会儿在哪儿
又过了一天,姜姝重现了试镜室的那一幕,更瑰丽了些也越发的游刃有余。不仅如此,她还在这日开拍前找到了霍星槐,向他建议说可以让胡佑俪跳舞的时候带条挂铃铛的脚链吗链子要很细铃铛要尽可能的小,太大了,美感就会消失。
霍星槐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干
姜姝回以一笑“这样跳舞漂亮啊,女孩子都爱漂亮。而且小时候都喜欢花里胡哨,她想回到最初,我觉得一定要有点记忆中的元素。”
霍星槐被说服,“行。这次给你记一功”
这么好说话是姜姝没想到的,静静睇他,“不会到时候画面不好看又怪我吧”
霍星槐“” 这女人还是不说话时比较讨喜。
霍星槐的神通广大经由这一次再度充分验证,开拍前,姜姝手中多了条c家的脚链,白金细链上挂了一个小铃铛,精致小巧,是女孩子只需一眼就会喜欢上的小玩意儿。
姜姝坐在自己的小马扎,小心翼翼地将它挂到了自己的脚踝。她的脚踝和那一截裸露在外的小腿漂亮极了,白皙柔腻,线条绝美透着常年练舞练出的韧劲儿。
霍星槐似在看她戴上的效果,其实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他是在看姜姝的脚踝,再加上一条链子,他的暗瘾就被勾动了。
他的自制力,看着就像个笑话。
然而那姑娘,什么都不知道,戴上好,纤白的指从铃铛上抚过,须臾后,她抬头看他,娇靥似玉光洁,阳光一照,是真的能反光。
“好看吗”
霍星槐的目光直勾勾的,嘴角扬起细小的弧度,“好看。”
姜姝有点开心,清丽的眉眼弯了弯,“还算有点眼光”
当姜姝跳起舞来,她就是最强的,即便她只是个女三,这部戏里红星云集。
她脚踝的铃铛似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绪,肆意晃动,铃音影影绰绰地漫开,快乐是切实存在的,却也微弱
美到令人心醉神迷,却又让人鼻酸。
美好脆弱易碎,大抵就是如此。
“cut。”
随着霍星槐的声音漫开,姜姝实现了自己的高光镜头一条过。她还没缓过神来,喻侠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恭喜姝姝杀青。”
姜姝凝眸看向他和霍星槐,双眸大亮。
她笑了起来,明艳又快乐,“我可以回家了”
喻侠被姑娘出奇的反应逗死了,“对,可以回家了。”
三天工作,赚了一大笔,姜姝留了一万,其他全给了父母。过年花销大,总能帮补些。虽说是假期,姜姝也是很忙的,各处串门,陪妈妈清扫家里打年货体力每日都在大量消耗,都不需要额外加量练习舞蹈保持体重了。哪知这样的日子才过了两天,姜姝就收到了喻侠的短信。
他对她说姝姝你要是没别的安排,能不能来我们剧组帮几天忙剧组里一个潞城本地人都没有,每天都要采买,很是不方便。
你放心,有薪资的,一千一天日结。潞城的拍摄只有六天了,不会耽误你过年的
末了,像是怕她不同意,人情牌都打了出来,“拜托了姝姝,你就当帮帮哥”
姜姝收到这信息时,晨早,一大家子人正围在大圆桌旁吃早餐。大大小小十几个碟子篓子,热气袅袅,烟火气十足。
“你这孩子,发什么呆赶快吃,天冷,东西很快凉。”
目光扫到姜姝拢着手机发呆,姜父便叫嚷了起来。嗓门还是大,但出口的全是关切,没有一丝对女儿的不喜。
姜姝下意识地循声,如实对父亲说,“霍导的助理叫我过去帮几天忙,一天一千块,我在想去不去。”
一天一千块
一时间,桌间陷入诡异的静谧。
想的无非都是这就是娱乐圈吗太豪了
另一方面,家里人是见过霍星槐的,确实矜冷,但人也正派。去干几天活,不是什么需要细想的事儿。
所以姜父替姜姝拍板了,“去吧,赚点钱明年当生活费。”
姜姝略一思忖“行”
就这样,姜姝又回到了剧组。只是这一次,她可以每天往返,轻装上阵。
姜姝是个实诚的人,她觉得自己收了那么多钱过来干活那就一定要干好。喻侠说了什么,能百分百完成,她绝不会打折扣。
精力充沛,笑容常在
霍星槐的目光时不时停在她的身上,眼底笼着一丝迷茫,但是心间充盈。他或许感受到了姜姝之于自己的不同,但他太忙了又一向享乐至上。
惯态使然,觉得她在身边他很快乐,这就足够了。正因为如此,他一次次回避去思索这份不同意味着什么。
喻侠几度瞧见霍星槐的目光锁住姜姝,思绪不禁回到两日前,日工作总结结束后,霍星槐单独留下他,眼神冷淡直白,“明天我要见到姜姝。”
他惯有的音量,语调,也是真正的他。
笃定到倨傲的程度。
在那一瞬,喻侠心中生出了一丝迟疑。
因为姜姝她和霍星槐过往交往的女人不一样,她是信奉诗与远方的。入了霍星槐的眼,是幸还是不幸真的很难说。
但最后,他还是应下了。因为他了解霍星槐,今天就算他不出面,他也会用另外的方法。明日,姜姝一定会出现在剧组,没差当霍星槐开始较真,无论是他还是姝姝,都不是对手
在这六日里,姜姝在忙活之外,又坐回了那只小马扎。
霍星槐看到了,但他没有一次制止她。若是他足够诚实,他会承认自己喜欢回头就能看到姜姝的感觉。这让他生出一种有人在等他的温馨之感,而这种感觉他自小到大很少体会过,陌生也稀罕,叫他觉得危险却又舍不得剥离。
“给你” 剧组即将结束潞城拍摄的那一日,姜姝又给他递了只碗。带盖的瓷碗,根本瞧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霍星槐接过,碗竟还是热的。
他合手,松松拢住碗,“这次又是什么” 上次的天菜大杂烩真是叫他印象深刻。
姜姝“你猜”
霍星槐的目光和腔调皆散漫,“不猜。什么我都吃。”
这答案是姜姝没想到的,也有点不信,“落了毒药也吃”
霍星槐点头。
姜姝被他逗笑,“傻的吧”
也没再继续闹,如实对他说,“我煲的,鲍鱼海参汤。”
霍星槐心底有暖意溢出,他无法抑制的,只有败走一条路。然而面上,他只是轻佻地勾了勾唇,“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姜姝因这话冷冷地剜了他一眼,“我说你这人能不能别那么功利怎么事事都要和目的挂钩”
“每天吃外食,你不嫌腻”
“真是心疼你的肠胃,跟着你也太可怜了。”
姜姑娘训起来人来,那是真的凶。面对霍星槐,也没带留情的。
不想,霍星槐一点都没有生气的迹象,还说,“是我功利了,请姜姑娘原谅。”
姜姝回以一声冷嗤,但到底是没再继续拿话剜他。
一盅汤在一片静谧中见底,同时也意味着两个人即将分别。潞城和北城千里之隔,人文习惯大不相同,两个人一人占一边,距离始终存在。
霍星槐坐在车后座,黑眸一直看着车外。车速很快,疾驰间,路旁种种化作一缕缕虚影从他眼中一略而过。没什么可看的,但霍星槐一点都不在意,因为他本就没在看风景。
他觉得自己还有件事情没干。是什么,随着他离机场越来越近趋于清晰。
他想要姜姝,想回过头就能看到她,想喝她递过来的甜品或是热汤,和别人完全不一样的
终于,在车驶入机场地下停车场时,他低冷的声音在密闭幽冷的空间内响起,“回去。”
喻侠的眼皮子颤了下,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姝姝,未来如何,要看你自己闯了。
喻侠下了车,霍星槐原路折返。这趟飞机注定要错过了,但他什么也没说喻侠也没问。事到如今,除了姜姝的答案,什么都不重要了。
一个多小时后,霍星槐出现在姜姝家的小洋楼外,站了会儿,他给姜姝发了条短信,姝姝,下来我在你家楼下。
时至傍晚,暮色四合,但路灯又还未到亮起的时候,他整个人隐于阴影中,显得薄凉阴沉,可心是充盈的,心跳鼓动间,他不熟悉的惴惴不安氤氲开来。
姜姝许是在吃饭,一刻钟后才回复。
你不是去机场了,怎么又回来了
是落了什么吗
连着三条将她的惊诧悉数勾勒而出。
霍星槐看着,光影照出了他上翘的唇角。还来不及回他就听到异动。抬眸看过去,姜姝推开小院的门,她着了宽松的家具服,目光正在四处梭巡
霍星槐再未造出任何动静,默默等待姜姝发现他。终于,姜姝看到了他,阔步朝着他而来,步子的频率不再是她惯有的不紧不慢。碰头时,她微仰着头,总是沉静水润的眸子浸出关切,“你什么情况”
霍星槐睨着她,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接近自己的暗欲。
片刻后,他低低开口,“姜姝,你想不想做我的女朋友”
姜姝直接给这话抡懵了,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你发什么疯”
这话是她心中真实所想,她不符合霍星槐的审美,这一点,经由他过往的恋情可窥见一斑。既是如此,他看上了她什么还能是她一直拿话剜他他是变态吗
虽是清醒了,也把球抛回给霍星槐,可姜姝的心脏在悸动,思绪乱如麻。
也就是在这一刻,她意识到之前她一直在自欺欺人,看似做得很好,但欺骗就是欺骗,永远无法成为真的。
她是喜欢霍星槐的,只要这份喜欢未消失,她就永远无法平静对待他的表白。
霍星槐没说自己疯了疯,只是再次重复了方才的话“姜姝,你愿不愿意做霍星槐的女朋友”
姜姝“”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静默似凝结了此间的气氛,沉而冷滞,仿佛不是在表白,而是在谈分手。直到姜姝纤柔的右手抬起,微凉的指尖抚过霍星槐的侧颜,“我愿意。”
然后她就看见霍星槐总是幽深冷清的黑眸亮了起来,不算特别亮,但她看见了。在这一刻,姜姝的心是甜的,她确定霍星槐是喜欢她的。
只是后来,在热情耗尽时,她开始怀疑自己。
当时,她会不会看错了,有没有一种可能,那簇微弱的亮光并不是喜欢,它只是霍星槐狩猎成功的兴奋,与猎物毫无关系。
她亦有点后悔,她当时为什么不问问他为什么要在一起是因为喜欢吗
当下,霍星槐无疑是快乐的,俊脸上布满笑意,前所未有的肆意浓烈。他像一只温顺的大猫,由着女孩子抚摸他的脸,自睫毛到嘴角,没人做过这些,他也不可能允许。
待到姜姝指尖撤开,他的手才扣住她的腰,将人揽到怀中,她因不习惯轻呼出声之际,他低下头含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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