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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小尾巴一直缠着不放的原因, 余熹今天一天都没有出门,又惦记爹娘,招呼了一个化身出去, 帮爹娘干点活, 说说话,陪陪他们。
化身收回体内时, 会携带着她们的记忆,融入进自己元神内,和她亲自经历差不多。
她自己本体留在屋里, 设上禁制, 趁着时间闭关修炼,如此孝敬爹娘和修行两不误。
余熹一边炼化龙血,一边用龙焰淬炼身子, 两者都需要投入大量精力和真元,她同时进行, 等同于双修, 再加上留在屋内的一具化身也在修行,她现在的修炼速度是平时的数倍。
不知道为什么,修为越高, 看的东西越多,她越有一种危机感, 也不晓得是窥探天机的代价,还是即将发生什么她也许应付不了的事, 总之加紧修炼没毛病。
修士在修行的时候时间过的很快, 眨眼睛几天掠过,化身每天进进出出忙碌着,外面的鞭炮和烟花声也越来越多, 噼里啪啦一阵响,除夕时,家里亦放了炮。
除夕除夕,除夕放炮是为了除掉夕这个妖怪,家里也想图个安心,尽量在门口,刻意离这边远了些,想着动静小点,不要吵醒了睡着的女婿,然而不知是买的炮响,还是今天放炮的人太多,床上的妖还是被吵醒了。
他意识清醒时,会重新掌控这具身子和尾巴,夺取小尾巴的控制权,速度很快突然接管的那种,每次小尾巴都来不及做些什么,所以每次他都会看到一些令他比较为难的景象。
为了避免他尴尬,余熹收了打坐的架势,躺下假装睡着,给他点收拾残局的时间。
几乎她前脚躺好,后脚身后传来动静。
伏焉这一觉睡得很香,大概跟他给人类护法,已经有一阵子没好好睡过有关。
妖和人类不一样,妖睡觉也是在修炼,所以很少会抗拒本能,想睡就睡,往年他也是打一场,睡一觉,一觉几个月。
如果按照平时算的话,其实他从人类到来,到现在都在睡,是沉睡期,所以即便一开始发愁,熬了没多久还是犯困睡了过去。
妖反应慢,伏焉如往常一样,盯着头顶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在哪,睡前经历了什么。
他扭了扭头,望向身旁的人类。
人类还枕着他的手臂,一条胳膊搭在他肩头,脸贴着他的胸膛,和他之间很亲昵。
伏焉微微僵了僵,身子保持如初,不动了。
不知道为什么,龙身时他很喜欢被人类攥在手心里,人身时总会产生一些别的奇奇怪怪的心思和情绪。
譬如她离得很近,呼吸喷进他脖颈内,他的身子会很奇怪。
痒里面还有一丝丝的愉悦。
这种莫名的情绪让他感觉很羞耻,似乎在做一些不被允许的事,所以他有些抗拒,但又想接受。
很矛盾的想法。
我出毛病了吗
可是人类说是正常的,每个人和妖都会有。
我到发情期了吗
不晓得为什么,他感觉和发情期有关。
可是雄性是不会主动进入发情期的,受到雌性发情期气息诱导,雄性才会跟着进入发情期。
人类就是人类,不是雌性,没有发情期,自然也不会引得他发情。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样,离人类远一点会遏制那种叫他羞耻的情绪。
伏焉小心将手臂从人类颈下抽出来,脑袋用法力固住,搁在枕头上,手臂也是,挪好她才轻手轻脚坐起身,刚准备绕过人类出去,便是一顿。
他感觉尾巴好像不太对劲。
伏焉回头才发现那条尾巴缠绕在人类的腿上。
那个形状和环绕的程度,没可能是人类卷上去的,是他自己缠的。
准确的说,是尾巴做的,或者说,野兽本能。
和人类不一样,人类没意识就是没意识了,大多数妖如果遭受重创,濒临死亡之前都会进入狂化期,在狂化期时,意识已经沉睡,只剩下野兽本能在操控身子。
黑龙族也不例外,但和别的野兽不同,黑龙族有一项非常古老的神通,如果频繁濒死进入狂化期,就会觉醒的神通。
这项神通能培养野兽本能,让它拥有灵性和一部分智慧。
修炼成功后,进入狂化期,本体失去意识,野兽本能也可以有计划,有想法的和敌人纠缠,然后杀了对方。
算是一项十分神奇又高阶的神通,觉醒条件极为苛刻,修炼也难,要不断主动进入濒死狂化期培养它,但很适合他这种孤家寡妖。
无论什么时候,野兽本能都不会背叛他,因为野兽本能就是身体的本能,会无条件保护他的身子,就是他行走异界的保障。
当然,安全时,它就是个麻烦,会不断闯祸和找事。
伏焉接下全部的掌控权,包括尾巴尖的位置,确定野兽本能无法继续捣乱,才轻轻将尾巴从人类的腿上移开。
过程很顺利,人类并没有醒,他也得以趁着机会下床,立在一旁看人类。
他尾巴上的事,还没有和人类说过,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
其实隐患不是很大,因为睡着的时候他并不是完全失去意识,所以野兽本能只能控制他感官最多,需要清醒时精控的尾巴处。
别的地方只有他睡深才行。
以他的修为,控制一下几十、几百年不睡完全没问题。
伏焉刚这么想完,便见尾巴尖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钻进了人类的被窝,继续缠绕在人类的脚腕处。
伏焉“”
他出神或者想事情的时候,对尾巴处的控制也会变弱,被它重新得到掌控权,做了它想做的事。
它和他一样,都爱黏着人类。
如果不是那股子异样的情绪,他也很喜欢和人类亲昵。
人身时不行,但是龙身时可以。
伏焉化为一只小黑龙,在空中划过一道光彩后,准确无误落进人类的手旁,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绑着白纱的尾巴,掰着人类的指头,想往她手心里钻。
遇到点困难,人类的手攥得很紧,他又被四两拨千斤束缚,使出的大力被消耗掉大半,剩下的不足以他撑开人类的指头,僵持住一样,只钻了半个身子。
两只后爪和尾巴还在外面晃荡,挣扎着,极力想往里挤。
余熹人看似在睡,实则将他的所有小动作看在眼里。
这个家伙,又搞这出,人身时不爱亲近她,龙身时会主动往她身边凑。
刻意为难他,他也会跨越重重困难,不达目的不罢休,非要窝她手里。
虽然不管龙身还是人身,都是他,但余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郁闷。
她不舒服,自然也不让龙得意,龙钻不进来,是她故意的,不给他方便不说,还刻意握紧手,卡着他,让他行动困难。
余熹就这么边欺负他,边用心眼暗暗观着这只龙,瞧着瞧着想到些细节。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这只龙好像比以前接受的程度还低。
从前还能吻他,取龙涎香,现在离得近都不行。
而且过程中那些异样行为,多少令她有些猜测。
龙本性淫的体质似乎在发挥作用,这家伙比以前还敏感了。
以前亲他,做了什么大动作,他才有些不自在,现在靠近都会。
不过有一点是不变的。
这家伙还是那么听话,要求他的话,他都会照做。
而且无论怎样,都很黏她,人身时不方便,即便刻意化为龙形也要贴着她。
算了吧,不能跟一只心思简单,一条肠子从头通到底的妖怪计较。
余熹终究还是松了手,让他后爪蹬着她的指头顺利进来,在她手心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如平时一般,下巴往她指骨上一放,一红一黑的异瞳慵懒半睁着观察四周。
他对人间还是好奇的。
过年这段时间,每一天变化都很大,规矩很多很多,要做的也不少,还有些办喜事的会赶着年过,几乎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庙会和宴席,他一觉睡醒,直接从年前跨越到除夕,错过了很多。
不过除夕也有不少习俗要顾,很多事要做。
譬如换新的对联。
旧的时间久,有破损,不挡煞了。
还要贴福字,有学问的自己写对联,剪窗花也是一项传统美德,祭祖扫墓,外加包饺子,做年夜饭,可以忙活很久。
爹娘很早就开始忙碌,在灶屋里熬米糊,打算贴对联,化身在一旁帮忙,余熹将化身召唤回来,融入进本体内时,本体恰到好处醒来。
余熹假模假样揉了揉眼,佯装刚醒,要带神念一直笼罩在附近,观着爹娘干活,和其他人家做事的妖出去一起帮忙。
说是帮忙,其实这只妖什么都做不了,也不会,就只是让他看起来像参与进去一样就好。
这家伙还蛮爱欢闹,喜欢置身其中的感觉,虽然他并不能融入进去,大多数时候都是她毫无芥蒂的与人和妖玩耍,或者专注做事的时候带一带他,妖跟着她凑个热闹,就已经很满意了,要求很低。
是一只很容易满足的妖。
知足常乐,挺好的。
余熹携着他,替换下化身,接手写对联的活。每年都是她写,今年也不例外,她早早准备好吉祥的对子,写的时候将龙压在边缘,当镇尺用。
特意叮嘱他,让他好好压着,这只龙便当真趴好,认认真真照做着。
像个三岁的小孩子。
她有个堂弟,小时候就这样,给他安排点活,别管多大多小,只要有,他就很乐呵。
妖王大人和他差不多心态。
话说回来,他这也算勉勉强强派上用场了吧。
接下来贴对联时也是,让他帮忙叼着,覆在门上,她自己搅拌着熬好的米糊,往春联底下糊。
黏好一部分,便让他下来一些,摁着其它的,合作着贴好一张对联。
高处的旧联也是他揭的。
早上天气阴,雾也大,稍微站远一些都瞧不见别人的门头,更何况他小小一只龙,再加上施展了见山是水神通,完全不担心露馅。
一人一龙半玩边做活,闹得不亦乐乎。
门上贴福,两边门框贴联,上面是横联,弄好了开始贴正堂屋的对联。
屋内每个门上都有,给祖宗上香,供肉,爹趁着早去扫墓,娘在灶屋和面,她带着妖王大人剪窗花。
事实上是她剪,妖趴在挂着霜的窗户底下看着,外面下了雪,屋里燃着炭火,暖呼呼的,龙便睁着一双一红一黑的异瞳,跟着她的动作,视线来来回回。
有时候不需要做些什么,余熹也会刻意去倒个水,拿个东西,看这只龙目光完全被她吸引,跟随着她挪动。
偶尔她也会从空间戒指内拿出年前买的果子,塞给这只妖,看他啃了半天连个皮都没磨破。
被四两拨千斤束缚着,风大一点都能给他吹跑,更何况硬皮的果子。
这个时代有很多现代没有的野果,大大小小各异,她给的那个叫沙果,很小一个,和葡萄差不多大,又是圆的。
龙现在的身形,和那颗沙果差不多大,盘在沙果上,像啃她的指头一样啃在沙果一角,沙果的表面很滑,再加上角度不顺,咬了几次小尖牙都没有卡进果肉内。
龙时运也不济,一阵大风刮来,从窗户缝隙里灌进屋,给妖吹的抱着果子滚了几圈,差点掉到桌子下面去。
余熹眼疾手快接住,给他放了回去。
妖继续和果子周旋,余熹剪好一个窗花,展开给他看好不好看,龙抬起脑袋瞧了瞧,然后点了点头。
其实问他和不问没多大区别,这只妖根本不懂欣赏,粗糙的大老爷们,两张不同的花样,假装是一张给他看,他都辨不出差别来。
明明神念是一种很细致的东西,可以将所有枝末都观到。
只能说明他心粗,瞧不来那些。
虽然如此,接下来剪好的每一张,余熹依旧会撑开给他看,让这只妖有活干,看起来像参与了劳动一样。
妖每次也蛮认真,瞧着不像敷衍,人家只是认不出好看和不好看而已,态度是很好的,反正听他意思,都觉得漂亮,没有丑的。
从前过的太糙的原因吧,所以看什么都觉得好。
大过年的,余熹也没有为难他,毕竟新年时如果怎样,以后都会怎样。
比如新年不顺,往后都不顺。
在时运这方面就算图个吉利余熹也不会苛刻他,但是在别的方面嘛,还是要的。
譬如欺负他。
龙还抱着果子,一口没下去,已经被她连龙带果一起抓走,像拿一件小物什一样,搁来又搁去。
假装放剪刀,先给他挪到桌子上,龙还没有站好,已经又被她拿起来,握在掌内。
搬架子上的重物,要使力也不放他,给这只龙捏得,果子搁在一边,先来咬她。
龙还是不舍得用力咬她,所以他倒霉继续被欺负。
余熹给他换了一颗果子,是软塌塌带汁水的那种,龙顺利吃到果子,但是身上也沾染了不少果子的颜色和汁水。
余熹撸起袖子,放下其它活,抓起他,搁在刚倒了温水的碗里,拿着多余的、没用过的牙刷刷了又刷,洗完还洗。
龙坚硬的、黑色鳞片下的肉都红了,掀开鳞片和他掉鳞时能明显看到,龙下面的肉很嫩很嫩。
不经造,这也是他化为人形时极为敏感的原因。
龙就这么整整被她洗了小半个时辰,刷子从头到爪子心,小尾巴,前前后后该刷的不该刷的都刷过了,还假借不干净的名义,刷了好几遍。
龙抓着她的指头,被她从碗里拿出来,以为自己终于解脱,结果后面还有擦干。
反正又被她蹂躏了一遍。
新年被她欺负,以后一整年都逃不掉,会天天被她折腾。
龙并不知道这些习俗,她爹娘也不在,没人提醒,她可劲地霍霍他。
龙从毛巾里逃出来时,整个焉了吧唧缩在一边角落,像是丢失了什么一样,没有了往日的鲜活。
丢的东西是什么,她知道,是他的贞洁。
换算成人形,差不多全身都被她摧残了个遍。
余熹边贴窗花,边瞥了瞥龙。
很好,以后新年都按这个标准来。
窗花贴完,龙也折腾好,余熹拿起龙,带着他回灶屋给娘帮忙。
娘的面和好,在擀饺子皮,肉馅和素馅早就调了,余熹洗个手,端来馅,坐在娘对面包饺子。
灶台下还留有一些早上熬米糊余下的一些火星,妖自己从她怀里走出来,趴在她膝盖上,面向着灶炉,慵懒烤火,顺带听她和娘聊天。
这只龙人间阅历太少,又不善言语,插不进俩人的话,也只能听一听。
其实就算他现在讲话,娘也听不到,见山是水神通还在起作用。
仗着他无法为自己辩解,娘也瞧不见他,余熹当着他的面,开始编排他。
什么懒啊,一觉睡到现在还不起。
回到她娘家,他丈母娘家也不勤快点,多干点活。
没有眼力见,还不会说话,上门竟也不带着礼物,空手来的,太不把爹娘放在眼里。
妖脑袋抬起,怔怔听着她说话,被她讲的一愣一愣的,半天反应不过来。
不过余熹也没有得逞,因为她娘护着自己的女婿,不让说,还用擀面杖敲了她两下,看出了她的小心机,并且给予中肯的评价,“人家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不是很正常吗,倒是你,什么都不教,存了什么想法当娘看不出来吗”
修士时间和正常人不一样她早就说过,所以娘没有就龙一睡很久这点讨论,而是又给了她两下,并且警告她,好好对待人家,人家看着是个知冷暖的,能过日子,不许欺负人家。
也不许再背后说人家坏话,多好的小伙子,在外面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可以好好歇息,还要被她嫌懒等等。
反正把她女婿夸的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把她女儿从头到尾数落了一遍。
余熹吐了吐舌,倒是没狡辩。
她什么样,她娘心里明镜似的,瞒不过她。
说多了搞不好再挨几下。
龙瞧见她吃了亏,竟也没有笑,而是顺着她的腿,一路爬到她身上,攀上肩膀,拽着头发上了脑袋,给她拍了拍沾了白色面粉的部分黑发。
余熹一愣,悻悻收了些胡闹的心思,安安静静坐在灶屋,包了一个多时辰的饺子。
龙因为现在身子小,也花了不少时间才给她把头上的所有面粉拍下。
拍完沿着她的手臂下来,半蹲在她虎口处,看着馅和皮,瞧着样子想帮忙一样。
没有干过,又有些罔知所措,时不时挪一挪脚下,跃跃欲试,反反复复好几次。
每次想离开,有变换人形再来帮忙的打算,余熹便用黏了面粉的手抓一抓头发,弄脏后,不用她说,龙自己爬上去,给她整理。
如此次后,饺子已经包好,余熹捡了些柴,打算烧锅。
灶很小很小,容不下两个人,龙只得熄下心思,继续趴在她膝盖上烤火。
她娘则在门外,边洗菜边和她聊天。
告诉她一些婚后的事,类似于不要仗着相公宠,就没轻没重骄纵跋扈等等,余熹听了没甚感觉,龙反而跑过来,蹭了蹭她,像是安慰她一样。
这只龙貌似在心疼她,或者不喜欢娘说教她。
黑龙族血脉羁绊几乎没有,所以他不能明白有人管,有人絮叨其实是件蛮幸福的事,而且娘也没说什么。
虽然如此,娘帮着他说话,他依旧站在自己这边,会护着自己的行为,余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动容的。
她欺负这只龙,这只龙报之以梨。
以后就依娘的意思,对他好一点吧。,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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