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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场正在侧目笑着跟厂长说话, 他虚与委蛇,应酬的很是得当,不禁自己心里感慨, 自己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除了打仗的兵法,揣摩人心也很有能力,一点也不比周喜差啊, 改天见她一定要当面再夸一夸自己。
向阳没错过向月跟平满脸的惊讶,脸上倒是似笑非笑, 她从未想过要跟这对夫妻见面,但冥冥之中, 好像一切都自有定数。
厂长这会看大家都到齐了,站了起来。
“大家静一静啊, 咱们欢迎周旅长对我们进行重要讲话,以后带着我们钢铁厂的产量能够更进一步。”说完就是一阵鼓掌。
周场站了起来,示意大家安静,他扫过这些人,资料其实都放在自己桌子上了。
“大家好, 我呢, 是个粗人, 之前就一直在边境带兵, 这次呢也是主要对咱们钢铁厂的民兵组织进行优化, 所以这个工作也需要在座的大家伙一起努力。”
底下的人甭管心里怎么想的,也都笑着鼓掌附和。
周场坐下来之后, 向阳看他一眼,这人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不过不重要的人也不值当的去记着。
一直到后半程,向阳不是组织内的人, 也不是这里的职工,就是别人过来找她说话,她礼貌笑笑,再来打听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
向月自从发现那是向阳之后,就一直战战兢兢,还有更多的是不理解,向阳明明被自己赶到乡下了,明明嫁的也是个泥腿子,怎么就一下子变成旅长夫人了她震惊,惶恐。
旁边来了一个女同志,脖子里系着一条丝巾,平日里跟她就经常在一起玩的,她伸手拍拍向月。
“发什么呆啊咱们一去去跟旅长夫人说说话,套个近乎,我听说她是乡下来的,这么多年跟旅长也没在一块过,我看啊,要不是长的好看,肯定也不能出现在这里。”
她边说边叹气,怎么她就没这么好的命呢
向月看了一眼被众星捧月般的向阳,心里跟用刀剜一样。
“我身体不舒服,你自己去吧。”
女同志看着向月脸色真的有些惨白,“你这没事吧,实在不行就早点回去吧。”
向月手心里出的都是汗,她怎么能早走,越早走越是让向阳看笑话。
向阳这会都有些无聊得困了,在河山沟这个点都已经洗洗睡着,毕竟一大早起还要去果园,罐头厂,都要检查看一遍的,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
向月指甲狠狠的掐在了手心。
“走,我跟你一起去。”她说完倒是自己先走了。
女同志哎了一下,也跟着上去了。
向阳看着旁边餐盘里的水果,倒是自己拿来剥开。
向月站在向阳的面前,强装所有的镇定,“好久不见,向阳。”
跟在后面的女同志都有些惊讶,向阳向月这俩名字,难不成还是亲戚。
向阳站都没站,头也没抬,她没什么想说的,也没什么想法,当年她报恩还大伯家两年照顾的情意,自愿下乡,后来要钱撕破脸在河山沟嫁给周场,日子倒是过的比在首都更舒心。
“有事”
向月没想到她连脸都不肯抬。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堂姐,你走这将近一十年,爸妈都很挂念你,特别是我爸,现在有时间还念叨呢。”
向阳知道她没撒谎,在自己刚刚跟他们闹掰的时候,大伯父应该是惦记自己的,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人都是会变的。
“别套近乎,我们都一十年没见过面,你觉得套近乎有用吗还有请叫我向同志。”
向月咬着牙脸上的笑实在难看,比皮笑肉不笑还难看,看吧,等到明天厂子里就会传遍自己套近乎被人打脸。
“向阳,你不要太过分。”
向阳略皱着眉头。
“我说过,别惹我。”她本来脾气就不好,“不过你这么多年过去,脾气还是没变,大概是日子过得太顺风顺水了吧。”也是平父母的帮忙,让他一下子爬到几万人大厂的主任,向月怎么会不得意,只是这中间恐怕手上没少沾事。
她想到这里突然抬眼看了一下周场,调他过来仅仅是什么所谓的优化民兵吗她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
向月没想到向阳怎么自己说话还能跑神。
“向阳,你这次回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向阳觉得跟这种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沟通实在是累的。
“北京是你家开的吗还是说周场的工作是你安排的,向月,我觉得你应该想清楚一些。”她说完就大步走到周场身边。
“我先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
周场身边的几个人都笑着看他,这老婆说话还能管用。
“好,我让警卫员先送你,你回去好好休息,我也早点回去。”周场说完眼神就扫过了那边站着的向月,他早就知道,就平做的事情都够他判上十几年了。
向阳点了点头,到门口拿上自己的外套直接走了。
厂长跟几个心腹都对视一样,这大领导怎么也怕老婆。
周场也没多待多久,这本就是走个过场,跟大家说完也就准备走了。
平一直躲着周场,也没围着凑上来说话。
向阳回来煮了两碗面条,看到院子里车的动静,披上衣服出去。
堂屋门前装的有灯,照在院子里不是十分明亮,但也能隐约看到人影,初春的晚上空气还是透着丝丝凉意。
周场一下车眼睛就亮亮的看着他,“我都闻见香味了,是煮面条放了香油”
向阳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自然厨房里的东西都要准备齐全的。
警卫员看着他们自己也开车回去。
周场跟着向阳往屋里走,然后就牵上了她的手。
向阳回头看他笑了起来。
周场进屋里把帽子摘下来挂在衣架上,然后就坐在饭桌旁。
“真香,这是算着时间才做好。”
向阳又不是蠢人,她回来的时候细细想过,就知道周场今天的用意是什么。
“你也不喜欢那样的场合,我故意那么说给你台阶下,你肯定会回来的。”说完之后又叹了一声气,“可惜,我这名声可就不一样了,人家肯定以后就要说你怕老婆。”
周场笑呵呵的看着她,“我爱人就是聪明。”
两个人开着屋里的一盏小灯,各自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向阳还煎了两个荷包蛋,面条也是她手擀的,这些年跟婆婆学的,也就这个手擀面做的稍微好一些。
“厂里的事情我不能跟你说。”
向阳喝了一口汤,眯着眼睛看他,“你早就知道平也在吧。”
周场点点头,“我想让你过去出气的,谁知道是我狭隘了,我这夫人心胸开阔,对以前的事情是一点都不在意。”
向阳对他无奈的轻哼一下,“我一点都不大度,要是我日子过得十分不好,落魄不堪,我肯定这辈子都恨死向月,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天天诅咒她,现在我能这么轻飘飘的,不过是因为我日子过得好,周场,谢谢你,也谢谢咱爹娘,咱这一大家子,我丈夫上进,儿子出息,公婆体贴,妯娌好相处,两个姑子又十分拎得清,你说我恨她还有什么用”
周场握着她的手,“我第一次听到你这么说话,很开心,这么多年,你自己在家里要照顾孩子还要顾着地里,我是愧疚的,我没照顾到家里也没照顾到你。”
向阳笑笑,“我嫁给你的时候就知道,所以也没什么,我们俩都互不亏欠,也互相亏欠。”
周场伸手把她搂进怀里,突然间就想起来他那会跟向阳回来到向月家里吵架生气,那会是很年轻气盛的。
两个人今天在家里说了好久好久的知心话。
而向月跟平回家就开始吵架,她掐腰站在一旁,有些气急败坏,指着平骂了起来。
“平你今天也看到了吧,向阳回来了,周场那个泥腿子都变成旅长了,你呢,你还是个小小的车间主任,我真是瞎了眼,这辈子嫁给你。”
向月没办法忍受向阳比自己过的好,一点点都没办法忍受,她明明在梦里看到的是平很成功,很有钱,现在一点都没看出来他有这方面的本事。
平早就接到消息,周场还会升到师长,也没多长时间的事情,他不知道为什么当年那个没什么礼貌,还泥腿子的周场摇身一变,上了大学,还是战斗英雄,他抱着头坐在沙发上,又听到向月在这里鬼哭狼嚎的,突然站起来,面容狰狞,怒吼一声。
“闭嘴,滚。”
向月没想到他居然还敢让自己滚,一下子就扑了上去,伸手就抓平的脸。
没一会夫妻俩都打了起来。
赵耀今天就没在家,跟自己的朋友出去玩,七岁的赵玉站在房间门口看到爸妈打架大声哭了起来。
向月自然打不过平,从地上起来,一把拉过闺女,“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你就没那么个好命,走,回你姥姥家。”
赵玉还是控制不住的抽泣,打嗝。
向月拉着闺女就往外面走,平气的在客厅里砸了起来。
向大伯跟向伯娘还没退休,现在日子过得也不差,毕竟女婿是钢铁厂的大主任,整个四合院的人对他们都很羡慕。
向月拉着闺女回来,一进到后院就开始叫人。
隔壁住着的邻居听到外面的动静,就掀开家里的小帘往外面看了一眼。
“这八成又是跟平吵架回娘家了。”
“肯定是,都这么晚了,这么多年她都生俩孩子,也不消停。”
向大伯跟向伯娘这会都睡了,听到声音又赶紧慌忙的披上衣服出来。
向月坐在堂屋里哭。
向伯娘心疼外孙女穿的这么薄到这里都冻得小手冰凉的,抱着她一直给她搓手。
“你说你回来也记得给孩子穿件衣服啊,这要是冻着不是也要受罪。”
向大伯略皱着眉头,“你说你又闹的是哪一出啊,大半夜的,邻居们多看笑话啊。”
向月才不管那么多,站起来到门口大声喊了起来,“他们看热闹就让他们去看,打量着我脾气好是吧,谁要是敢在背后说三道四的,让我听见,我非要撕烂他们的嘴。”她叭叭的骂了一通。
外面还贴着墙想看热闹的邻居也就把自家的帘子放下。
向大伯看着她,“你啊,赶紧给我回来,还不嫌丢人是吧。”
向月哼了一声,又走回来,还怕事情不够乱,“爸,丢人的事情还在后面呢,向阳回北京了,当年把向阳向燃姐弟赶走,这街坊邻居的在背后对我们指指点点的事情还少吗现在好了,都会来看咱们家的热闹,你那个好女婿,到现在还对人家念念不忘呢。”
向大伯跟向伯娘听见闺女的话都愣住了,还是向伯娘先转了脑筋。
“她不是在乡下嫁人孩子都有了吗回来干什么钱花完了,回来求我们的,还是求到女婿面前了”
她说完想着一定不能让向阳那个丫头如意,当年的事情堵得她胸口疼了好几年,现在落魄又想回来,门都没有。
向大伯看着媳妇这么说,有些踟蹰,“是过来求你们,你们日子过得好,也帮一把,毕竟当年是你硬抢了平的。”
向伯娘听完这话就要发彪,凭什么接济她啊,死丫头,就该死在乡下,还敢回来。
向月冷笑起来。
“想什么呢,向阳可真是出息了,她嫁的那个男人,现在变成了钢铁厂最大的领导,人家叫他周旅长,还求我们呢我们要求着人家过日子还差不多。”
向大伯跟向伯娘都是厂子里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新来的大领导。
“这,这怎么可能呢”
向伯娘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她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女婿。
向月想到今天向阳的嘴脸就恨的牙痒痒。
“有什么不可能的,周场当年去当兵,又考了大学,这可不就是本事吗”她说着都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年嫁给周场的人是她自己,她没办法容忍被自己踩在脚底下一十年的向阳突然翻身。
向伯娘忙看着自家男人,“这,这那么大的领导要是想把女婿弄下去,那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你说这咋办啊”
向大伯也是有些六神无主,“没事,我当年对她也不差,等明个我去找她说说,让周场手下留情。”
当年那个跟在向阳后面的年轻人居然能做到这么高的职位,他想着要是跟向阳的关系一直都挺不错的,这四合院的前院中院后院不都得羡慕死自家,那可是旅长姑爷。
向月翻个白眼,说话都是带着咬牙切齿,冷嘲热讽,“爸,你可高估了自己在向阳心里的位置了,她压根都不认我,怎么还会认你。”
不管怎么说,向家是闹了一通。
向月晚上躺在床上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向阳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的她怎么能做到即使没有平,还有更厉害的。
第一天一大早,向大伯跟向伯娘就去了菜市场,买了一块特别好的五花肉,向阳其实最喜欢吃向大伯做的红烧肉,他们准备做上一份给送过去。
河山沟,周洪山田耽他们正在吃早饭,田耽也回来两天了。
田耽的信,来个人签字。”
余秀敏放下筷子转身就出去了,家里还给写信的好像也没人了啊这几个人现在都是见过的。
田耽签过字给人道谢,看着信封上的字,走到堂屋饭桌旁坐下来。
“娘,是周繁来的。”
程宁期抬头看了一眼。
田耽接过来也没耽误就给拆开。
余秀敏回来之后也没家里说周繁的情况,主要还是怕爹娘担心。
周洪山在旁边也凑过去看了一下。
信里主要写了他们特别的忙,程其右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回来了,她这边也忙的脚不沾地,所以想问问宁期的意见,是想回北京参加高考,还是在老家,最后就是道歉,对于爸妈没尽到父母的责任这件事情也很是愧疚,另外不奢求宁期能原谅自己,只求他能顺心如意的活在这世界上。
周洪山跟田耽越看越沉默,最后就把信递给了程宁期。
“你看看吧,你妈写给你的。”
程宁期抿抿唇也没说话,只是从头到尾静静的看完。
“奶奶,我没怪爸妈,她不用这么难过。”他说完就把信纸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田耽看着他把信纸放下,说实在的她看完信之后也心软,可没人能强迫程宁期做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宁期,她的难过是觉得对不起你,你没怪他们,他们反而会更难过。”她说到这里竟然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再开口。“算了,咱们顺其自然。”总归是亲生的,时间也能解决很多问题。
首都北理工。
周温上第一节课这方面的课本都是崭新的,是由国内几位目前这方面的泰斗编制的,估计也是加急印出来的,只是没想到第一节课就遇到了一个熟人,她上辈子导师的师兄,孙墒,她入校的时候,这位就已经是国内这方面备受推崇的专家,据说他早些年学习很是刻苦,即使是工农兵大学生,一开始的文化水平不够,但态度很好,导师是七九级的,当时一入校就被国内知名的科研泰斗也就是关禹收了弟子,八零年的时候他们师兄弟一时间在北理工都是名人。
“这位同学,这里有人吗”
周温上辈子喊了他很久的师伯。
“哦,没人。”
孙墒现在还很年轻,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身上穿的衣服都打了很多补丁,就这么单凭外貌接触下来就觉得肯定是个谦虚踏实谨慎的人。
可周温不知道为什么,她上辈子就很警惕这个人,这次再遇到还是同样的感受。
周温没听讲台上的课,她只是一页页的把课本翻着,外人看着她像是在读故事书一样,完全不像是在翻看十分重要的教材。
她一节大课下来就对目前的一些科研研究掌握了不少,还是太薄弱,国内现在奋起直追,也难。
下课。
孙墒整理起来自己的课本,看了一眼周温,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开了口。
“这位同学,我觉得咱们大家既然能得到在这里学习的机会,你上课的时候还是要专心一些的。”
声音不高不低,但恰好让周围的铜须都能听见,果不其然这话一出,前后两排都正在讨论问题的同学也都看了过来。
周温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她的长相不说话的时候就会让别人觉得很难接触,更别说这会还带着一丝怒意。
跟孙墒对比起来大家都会先入为主的偏向孙墒,更何况周温看起来家境很好,她身上没有一块补丁,甚至在身上都看不出来劳动人民朴素的气质。
但这个班里只有周温一个女同学。
“你想说什么”
孙墒清清嗓子,驻足看他们的人这么多,“我虽然是去年的工农兵大学生,文化受限,但我珍惜每次能让我学习的机会,这位同学上课都没听讲,只是低头一味地翻课本,还是了了翻过,我觉得这一不尊重老师的劳动成果,一不尊重这么好的机会。”
他说的义正言辞,首先感动了自己。
周围的学生也被这番话都打动了。
现在国家都是急缺资源的,怎么还有人浪费时间跟别人的劳动成果呢这是非常令人不齿的。
周温有些不解的看着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首先你文化受限就去学习,其次我上课在干什么,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你上课也没听,只是在一味的观察我,你这样做倒是像个流氓。”
她说话语气都淡淡的,又很慢条斯理。
孙墒顿时脸都涨红了。
“你,你血口喷人。”
周温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她上学的时候被人校园暴力,一开始她也只会忍受,后来就会成倍的报复回去,在河山沟周家过了十八年被庇佑的生活,让她都差点以为这个世界上都是好人。
“我劝同学还是不要动一些歪脑筋,还有我们这个班现在是七七级别的,据我所知,我们都是通过正规的高考考进来的,那你是工农兵大学生,自己先承认文化水平不高,怎么来这么蹭课,你能听懂吗哦,对不起,我不是在说你没文化,只是觉得人不能一步登天,总要循序渐进比较好。”
她说的句句属实,又像是真诚发问。
孙墒到底还不是几十年后的孙墒,他被牙尖嘴利的周温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又十分紧张,以至于耳朵脖子都开始发红。
周温一直都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这位同学对我说的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反驳,我一定可以跟你平等愉快的交流。”
其他的学生听着周温的话也觉得十分的对,都善意的提醒。
“是啊,这位同学,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来找我们,我们共同进步。”
“我们欢迎愿意进步的同学。”
孙墒一时竟然不知道是憋的还是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周温歪着头看着他笑了下,这里除了她不安好心,很多同学都是好心的,可她看出来了这位往日的师伯,大约内心自卑又不安,别人善意的提醒,他会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吧。
孙墒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看着柔柔弱弱的,居然这么难搞,他无往不利的说法居然不管用。
“好,各位同学说的我都知道,我也希望我们经常有这样的交流。”说完笑着跟大家鞠了一躬。
大家也都回了一躬。
孙墒大步往外面走。
周温慢慢的收起来自己的书,她在想上辈子是真的为师母报了仇吗那个人真的是凶手吗这件事情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上午的课后交流,很快就传遍了学校。
关禹是下午的课,办公室里都在讨论这个学生。
“我倒是觉得女同学倒也不一定会比男同学做的差,这跟智商有很大的关系。”一位老师笑着开口。
“是,我也这么认为,但女同学会经历结婚,生育,也就占有她们大量的精力,所以这也是个问题。”
他们都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遍。
“关老,您觉得呢”
关禹上午是在第三科研所,这会才来上课,之所以这样,这是国家十年后的第一批大学生,大领导希望他们都是人才,能够快速补充国内缺失的科研力量。
“都一样。”
他说完站起来拿着课本就出去上课,周温的名字他知道,考试成绩几乎都接近满分,但她报考这个专业,也确实没想到。
周温上午看过教材,她就在想怎么样才能够尽快的成为关老师的弟子,这样才有机会拿到进实验室的机会,不然以她大一新生的身份,起码还要等很多年,可搞研究的等不起。
关禹上课只把教材扔到了一边,本就是他写的,他上课十分的有趣,穿插着讲的内容听起来又简单易懂,只是课堂上也免不了提问。
“周温,你来回答吧。”
下面坐着的本专业还有蹭课的学生都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周温,她还挺可怜的,而且这个问题好像有些超纲。
周温却是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站起来干净利落准确的回答出来,还顺便引申来反问出问题。
关禹倒是欣慰的看着周温,有些人就是有天赋,是别人努力一辈子可能都很难追上的。
“看来你上午上课翻看的书没白看。”
周温不是傻子,她反问的问题都在上午教材允许之内的,如果她现在就展示出来自己的能力,那很多问题都解释不清楚,被怀疑再无辜牵连到家人就是太过自傲。
“谢谢老师夸奖。”
关禹伸手示意她坐下,然后站在三尺讲台上。
“同学们,我想各位都知道我们专业是做什么的,我们背负的又是什么,邓同志这么努力地恢复高考的意义在哪里,我们应当拿出北理工人的气节来,刻苦上进,一心为国。”
他说完底下的学生都鼓起了掌,也都正好下课。
关禹走出教师的时候还叫了周温过去。
一下午周温在课堂上的精彩发言就又传遍了。
周温是专业的唯一的女同学,还这么优秀,长的也好看,这很难让人不关注。
孙墒听到这个消息很是着急,他发现恢复高考以后再到第一批大学生来报道,他们这些工农兵大学生的地位就变的异常尴尬,所有人只重视真正的大学生。
所以他悄悄打听到,自己想去的专业只有一个女生,他只要把她挤走,就能找人托关系顺利补位进去。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的能说会道,要是放在过去的那几年,早就利用家庭把她给打倒,不过现在也可以,他要先去把这丫头片子的背景调查清楚,最好她是干干净净的没半分污点。
周温还在高兴于能跟关老师可以当面谈话,她上辈子做导师的学生时,关老师已经去世了。
周场今天就正式着手钢铁厂的日常工作,他平时也没做些什么,只是交待人暗中观察,一旦抓到证据,就一击即中,还要把内奸所有人都统统抓出来。
向阳眼看着开春,拿了钱去百货大楼买了蔬菜种子,是要把家院子里的空地都给种上,她还是习惯过农村的生活,这种想吃什么就去摘的日子,还买了一些日用品,周场自己一个人过确实有些糙。
周场住着的部队大院,是原先的一些家里比较有钱的家庭住的地方改建的,位置很好,沿着林荫大道直走就是大院的正门,有警卫在站岗,进出的人员都是要经过跟里面人进行确认,然后登记再放行。
她远远地就看到两个好像是老人,在跟警卫说些什么。
警卫很是为难,按照规定是要拒绝的,而且即使想问,周家也没人啊,只是正无奈的时候就看到了向阳。
“向同志,您可回来了,这一位说是您的亲戚,您看这”
向阳一眼就认了出来,然后先看着警卫,“谢谢啊,麻烦你们了,这不是我亲戚,下次来也都拦着吧。”
本来她就没打算认。
向大伯跟向伯娘没想到向阳会这么狠心,什么大仇大怨都过去一一十年了,怎么就不能忘了呢。
向伯娘猛地过去拉着向阳的胳膊,开口就是恶狠狠的指责,“你怎么这么狠心呢,这是你亲大伯,跟你爸可是亲兄弟,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警卫本是想上去拉开的。
向阳把手里篮子放在地上,反手使劲拉着她的胳膊就给扯到了旁边的树下面,干了这么多年的力气活,又加上她年轻,拽动她很正常。
向大伯忙也跟在后面,“向阳,你慢点,你伯母现在老了,身体不好。”
向阳眼神冷冽的看着他,又慢慢扫过向伯娘,“直说今天来是做什么的我还有事。”
向伯娘是被向阳弄怕了,她到底不是当年那个失去父母无依无靠的小丫头片子了。
向大伯把自己提着的饭盒打开,瞬间一股香气就冒了出来,红烧肉讲究的是个浓油赤酱,这个色泽跟味道都是最好的。
“你从小来家里都爱吃这个,想着这么多年你也没吃到,向月说你回来了,我特意给你做的。”
向阳只是扫过那一份红烧肉,可惜他不知道,在河山沟婆婆做的更好吃的,她早就不稀罕了。
“向月说的不仅仅是我回来了吧,是不是还说周场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大领导。”
向大伯被咄咄逼人的向阳弄的有些语塞。
“向阳,你这么说话,是不是不太好。”
向阳早就知道人心会变,所以她也没期待没奢望过什么。
“红烧肉你就拿回去吧,周场是大领导也不会胡来,平跟向月好好工作,自然什么都不会发生,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她说完转身就走。
不过这会倒是没人拦着了,他们本来的意思就是怕周场跟向阳翻身会狠狠报复他们。
向阳自顾自的走到门口,提起来自己的菜篮子,又抬头跟警卫道谢。
郑蕙这会正跟他们部队大院的一个嫂子一起买菜回来,边走边议论。
“哎呦,我就说了,周场家的那儿子周实长的真好看啊,更别说人家还是北大的,以后肯定前途无量。”说完又像是想起来自己家的混蛋儿子,“我也不求他清华北大的,只要能上个专科我就谢天谢地了。”
旁边的嫂子也是发愁的哎了一下,“谁说不是呢。”
向大伯跟向伯娘听见还有些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周场的儿子上了北大
他们俩硬生生的等到他们走了,才又回到大门口。
“这位小同志,我问一下,那周场的儿子是考上北大了吗”
刚刚的警卫更是一脸迷惑,“您不是跟向同志是亲戚吗怎么连她的儿子上北大都不知道。”
向伯娘直接后退了一大步,伸手扶着自家的老头子。
四合院。
向月听见这个消息,直接惊的从板凳上站了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那孩子顶多才十六,怎么可能去年就考上了北大厂子里的人都知道,向阳一直带着孩子在乡下跟公公婆婆一起生活的,怎么会呢”她说着又喃喃自语,说完之后又想起来。
“我说呢,向阳自己就是大学生啊,她本来就能教孩子的。”但即使找到了借口,她还是恨铁不成钢,抓起来包就要回家,向阳的儿子可以,她的儿子自然也是可以的。
向大伯看着自己女儿是疯了,什么事情都要跟向阳比,有什么好比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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