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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看到平这个脸色, 又想到厂子里的传闻,有些老同志是知道的,向阳父母是为了保护钢铁厂的财产才去世的, 而平曾经还追求过人家。
可向月一家把人姐弟俩都赶走,当时向阳可还是考上了大学,后来他平娶了向月步步高升, 可向阳在乡下嫁人生子,原以为堂姐妹的这一生的走向也就清清楚楚了, 但没想到现在直接就反过来了。
平掐着腰站在客厅里,面容阴鸷的出了一口气。
“我们是连襟, 但也很久没见了,所以咱们还是多多藏好各自的尾巴,管他想干什么。”
他们这个会也就散了。
老卢写汇报材料是一把好手,把账本情况写的也很清楚, 证据全在,这份交上去不过一天时间, 上面领导召集大家开会, 已经是震怒, 指责这是蛀虫, 是国家跟人民的蛀虫,这样的人也是罪人, 要彻底清空扫净。
周场面色一如既往, 开完会他就被单独叫到了大领导的办公室里。
“首长好。”他敬了一个礼。
首长看着他,精神面貌好, 做事情也很利落干脆,不愧是带兵的一把好手。
“这次的事情办的很好,这边还有个调令, 到时候会发通告,另外还是需要你把专业的东西用在应该用的地方上的。”
周场听到这话瞬间就笑了,“好,我肯定会接着好好干的。”
首长背着手看他这喜于言表的样子,伸手无奈的指了指他,“怎么,让你这次查钢铁厂的事情就这么难啊”
周场忙摇头,“查事情不难,打交道难啊。”
首长还是知道他的性格的。
“得,不难为你了,这不是实在找不到可用的人吗”他说完也很是感慨,现在到处都着急用人。
周场从首长那边回来,下午三点,就直接带兵去了钢铁厂,拿着手续,到一切涉事的领导办公室里把人拿下,动作迅速又很猝不及防。
厂长站在一旁都没敢动,舔了舔嘴唇。
“周旅长,这是”
周场看着他,脸上还是往日的笑容,“公事公办,厂长不必害怕。”
平看到这些人出现,就瞪大了眼睛,果不其然,周场果然不是为了什么优化的事情来的,他被带了出去。
周场穿着一身军装,背着手站在原地,下巴微微上扬,看着这些人。
平看到周场还咽了咽唾沫,但还嘴硬,“周场,假公济私,你故意搞我,我要上告,告你诬陷。”
周场一步步的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整理了一下手套,他嘴角上扬,剑眉星目,这会的样子跟二十年前也没什么变化,十分痞气,心情良好,怎么说呢,他其实跟向阳是一个态度,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些人已经不会再影响到自己。
“平,你有什么值得我冒险去诬陷你的,你以为这还是二十年前,嘶,不过二十年前我就看不上你,二十年后依旧如此。”
他说完抬起胳膊示意让人带走。
平本以为周场没证据,可这么看来,不仅有证据,他应该全部都查清楚了。
钢铁厂把人抓完之后,他还要带人去封家,查抄不法获得的财产。
向月这几天都没回家里去住,把儿子也带回了娘家,只是钢铁厂的很多人被抓这件事情瞬间就传遍了。
她工服都没来得及脱下来就直奔家里,只是刚刚到家,就发现已经贴上了条子,甚至还有人把守。
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看到向月回来,还叫住了她。
“你家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看见来了好多当兵的。”
向月恶狠狠的瞪她一眼,“你个死老太婆,巴不得看我们家的热闹是吧。”
邻居也急了,“向月你怎么说话呢,你们这两口子都是狼心狗肺的,呸。”她说完转身就走了。
钢铁厂贪污受贿,还有一些是残害性命的,总共牵连二十八人,分别都已经移交到有关部门进行审查定罪。
周场的升迁任命调致三十八军,为师长,主要负责北京的一些军事部署。
老卢随迁。
向月又赶紧跑回家里。
赵耀还在家里发脾气,他根本就不是学习的料,考上屁大学,还非要被拘着。
向大伯跟向伯娘在前院跟邻居们唠嗑。
向月一路跑着回来,喘着粗气,一向特别注重自己外表的人,头发也被风吹得乱糟糟的。
“爸,妈,出事了。”
向大伯跟向伯娘都是要面子的人,赶紧就拉着闺女回家,关上门。
“啥事”
向月看着他们,她可能心里确实一点都不爱平,不然他被抓进去,她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平被抓了,家也被封了。”她说的时候很是平静,那下一步呢,她该怎么办,跟平离婚,可床底下还藏着十几捆的钱,这会估计也被搜查走了吧,对,还有院子里花盆里埋着的金条,那金条一定要拿到,但现在院子也进不去。
向大伯跟向伯娘听见这个消息像是天塌了一样,他们老两口没有儿子,这个女婿就当做儿子来使的,百年之后还等着他给自己养老送终呢,这他进去了怎么办
向大伯手都在发抖,“那,那个向月,快点去找向阳,那个周场多大的官,肯定能把他救回来。”
向月坐下来细细盘算,她能得到什么,只是听见自己亲爹这话笑了起来。
“爸,你在痴心妄想什么呢,就是周场带人抓的,求他有用吗我早就说过他回来就是来报仇的,你们还不信,还叭叭的过去给向阳送红烧肉,向阳现在就是个白眼狼,当时对她那么好也没用。”
向伯娘听见这话倒是没吭声,一脸囧像,倒也没对她多好。
“你说说,知道那会就应该你下乡,这会嫁给周场的就是你,那旅长夫人也是你的,也不至于会弄成这样。”
向月竟然觉得她娘说的对,当初她如果不被那个梦耽误,现在肯定会不一样的。
向大伯听她们俩在这里越说越离谱。
“好了,现在要把南平救回来,他到底犯得是什么事啊,怎么就这么厉害”
向月都知道他干的那些事情,“贪污受贿行贿,钱数不少。”
向大伯听着就觉的头皮发麻,捂着胸口站都站不稳。
向伯娘忙伸手扶着他,“老头子可别着急,这么大的事情,咱们也救不回来,让向月跟他离婚,划清界限,还过咱们自己的日子。”
向大伯闭上眼睛缓了好大一会,叹了一声气。
“好,向月那些事情你都参与了吗”
向月有些底气不足,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犯事,“钱我花了,事情也知道。”
向月现在还没办法见到平,只是没过两天,她也被抓了进去,涉嫌销赃,知情不报。
向大伯跟向伯娘才是真的慌了。
老两口这次倒是什么都没拿,堵在了大院门口。
周场坐车回来,远远地就看到了他们的身影。
只是向阳昨天就已经坐火车回去了,他让向阳回去的,事情到这一步,向家肯定会有人来求向阳,他不想让向阳为难。
警卫看到车过来,让他们到一边站着。
周场从车上下来,让警卫员先开车进去。
向家老两口看着周场都有些不敢认,二十年过去,那个当初从乡下来的少年现在摇身一变已经这么优秀了。
周场笑的十分温和,“大伯,大伯娘,好久不见,我是周场呢,还记得我吗”
向大伯连连点头,“记得记得,这向阳在吗”他不想直接跟周场说,因为他肯定不会答应,但只要说通向阳,吹枕边风远比他们这样会更有用。
周场把手套摘下来,和煦耐心像是跟他们唠家常,“向阳回河山沟了,地里忙,她回去帮忙。”
向伯娘看起来十分的憔悴,跟当初那个满是算计市侩的女人似乎一点都不一样。
向大伯一听就知道是躲他们。
“那,那你知道向月也被抓进去的事不,我们老两口可就她这一个闺女。”
周场虽然现在负责了别的,但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开口就是宽慰他们,“如果她没参与到平的犯罪中,应该也就拘留几个月就会出来。”即使出来之后她养尊处优的这么多年,日子也不会好过,没那么多钱让她去挥霍,也没人时时刻刻捧着她,像向月那样的人,肯定受不了这样的落差,这才是最好看的。
向大伯觉得周场真是个心胸宽大的人,有些哽咽,“那年的事情是我跟你伯娘对不住你们,等到向阳回来之后,带着孩子一起回家吃顿饭,咱们说到底也是一家人。”要是周场能认下他们这门亲戚,那往后的好处都很大。
周场又不是小孩,这话说的真好听。
“大伯,要是向月死了,我跟向阳肯定会回去的。”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说人生死就像是说今天吃什么饭一样随便。
向大娘顿时立刻就指着周场,“你怎么说话呢,你在咒我们向月。”
周场十分好脾气的再开口,“大伯娘,当初向月也是要往死了逼向阳的,我这不过是说说,你就这么激动啊,真是不知道我的岳父岳母在泉下有知该怎么想。”
向伯娘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向大伯伸手拦住。
“那就先这样,我们就先回去了。”
周场看着他们,漫不经心的,“好,不送。”他自己慢慢走回去。
老卢从后面跟上来,“伙计,真行啊,刚刚是把人损了一顿吧。”
周场看见他,背着手走过去,微微叹了一声气,“你不知道,向阳当年过的十分艰难。”
老卢也多少知道一些她家的事情,“确实过分,人家俩孤儿,不过我今个听到一个消息,向燃的老丈人好像让退了,那十年手上也不咋干净,但念在他曾经也劳苦功高,算是功过相抵,不过职级降了两级。”他说着还比划着俩手指头,连降两级什么概念,军人都是考军功跟时间的。
周场听到这事倒是挑了下眉,向燃的事情他知道一些,也没告诉过向阳。
当年向燃娶的是文工团的跳舞的女同志,叫钟竹,她父亲职位并不低,但只有这一个闺女,平时比较宠爱,看上向燃的优点在于他无父无母,说到底是想招个上门女婿,可想上门女婿什么都好,学问高,长的也好,那就难挑了。
钟竹第一次见到向燃就喜欢上了。
“那近期就会回北京了吧。”北京这边有干休所。
老卢点头,“估计五月份左右,你要叫弟妹回来一趟不,这总得见见亲弟弟,还有弟媳妇,侄女。”
周场点头,“到时候再说,她这次回去还要帮着忙家里的事情。”
老卢看他哼了一下,“做你家的媳妇可真是不容易,向阳还要跑回去忙家里的活。”
周场听着他的嘲讽,啧啧两声还带着摇头,“向阳不是一般人,她是个有思想的人,她想做自己的事业,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支持她。”
老卢听见这话觉得浑身不自在,“我可比不了你们这些文化人,一天到晚的酸书袋子。”他说完就先大摇大摆的回家。
周场觉得他根本就不懂自己,也不懂什么叫情。
程其右跟周繁又继续忙起来,不过周繁在书店看到什么书都寄到河山沟,还有各种衣服,想着他的身高体重,合适的都买,她现在是不缺钱的。
四月初,程其右跟周繁都在家里休息,周繁正准备去西单菜市场买菜,他们俩的身体都不太好,准备做些药膳。
程其右听到外面门响,他出去开门,是邮递员来送信,他收到之后边走边拆,只是一打开里面就掉落出来一小袋白色的粉末,再看下去就是一张泛黄的检测报告,随后是一封信。
程其右越看眉头皱的越紧,他都没回到屋里,穿着拖鞋直奔了公安局,他要报案,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他也要报警。
只是事情过去的太久,若是十年前拿出来还好,但现在已经过去大概三四十年,这瓶白色的粉末也早已失效,任何检测都做不出来。
公安也很难办。
周繁回家里做好饭,程其右才回来,她看着程其右鞋子好像也丢了一只,眼神也十分暗淡。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程其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他这辈子都是失败的,父亲被人害死,母亲被人逼死。
“周繁,我父亲是被人害死的,可证据到的太晚,凶手都没办法抓捕归案。”
周繁皱着眉头,拉着他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其右坐下来极其平静的把事情经过都讲了一遍。
周繁满是震惊,“可,可当年你的事情他在中间帮了不少忙,他居然隐瞒的这么深。”
程其右低垂着眼睛,像是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沉默了好一会,“既然现在找不到证据,那就只能用别的名义把他送进去了。”只是可惜不能真正的绳之以法。
周繁支持他做的一切。
“好。”
程其右在省城认识的人很多,回来之后又重新联系上,他托人先去查刘健,这样的人他不相信底子很干净,只是过去一周,那边回过来的消息就是陈健不贪污不受贿,所有人都对他评价很好,甚至现在还经常帮助一些贫困学子。
程其右在书房看到寄过来的信,笑了起来,这样的人就连杀人都做了,偏偏把自己伪装的像个善良到极致的人,那就只能让他犯错。
一直到四月底,周场给家里去了电报,让向阳回到北京,向燃带着一家人已经回来,算是正常调任。
向阳也有七八年跟向燃没见过,上次见面还是他参军头两年,受伤,向阳跋山涉水的过去看他。
田耽跟周洪山知道她要去首都,在家里摘了一些水果。
“也别带那么多,太沉,到了叫周场来接你,你自己可别硬提。”
田耽边给她收拾边啰嗦。
向阳笑着连声答应,“娘,要不,您跟我一起去吧,也看看周繁,这么多年您也挺挂念她的。”
田耽看了一眼周洪山,“我不去,等宁期高考完,我跟他一起去,不过这次你见了向燃,最好也要准备个红包,给孩子的,毕竟你是孩子的亲姑姑。”
向阳还没见过弟妹,之前打电话也只是跟向燃说上两句话。
“我知道的,娘,这些年也都是钟家照顾向燃的。”她肯定不能让弟妹对自己不满意,这样难受的就是向燃。
田耽看她明白就行。
五月一号,周场在火车站接到向燃,提起来旁边的袋子就觉得沉。
“爹娘这是让带了多少啊”
向阳笑了一下,“周师长,你这是应该多锻炼,怎么,这点东西都觉得沉了”
周场单手拎着就放在了车上,站在一旁的警卫员本来想接一下的,但看着首长的脸色又觉得好像不能接,他干脆就接过来后面的行李。
两个人坐在后座上。
周场握着她的手,“我跟你说啊,向燃跟弟妹昨天到的首都,钟老退下来了,而且其实都知道不太光荣的离退,不然他这个年纪还能再干五年。”
向阳略略沉思,“那对你没有什么影响吧。”
周场听见这话,专注的看着他,还笑了起来。
向阳看他这么看着自己,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的开口,“怎么了”
周场笑的很满意,“没什么,就是你第一时间是关心我,让我很高兴。”
前面的警卫员听见这话没忍住,嘴角悄悄上扬。
向阳伸手轻轻掐了一下他的手心,“不然呢,你是我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是跟我共度一生的人,我当然要先关心你,向燃是我弟弟不假,但他已经成家立业,有了更重要的身份,我不愧对父母,把他养的很好,是不”
周场听着很是舒坦,伸手拍拍前面警卫员小陈的肩膀,“听到没,以后找媳妇要找个有文化的,这样有些话才能说的头头是道。”
小陈大声应了下来。
周场也哈哈大笑起来。
向阳怎么觉得周场这么多年压根就没变过,还这么贫。
向燃这次也是被调到了首都,已经做到团长的位置,其实这次是准备提拔他的,但多少还有家庭方面的影响。
分配的军区大院,也跟周场的差着级别。
两个住的距离的其实有些远,大概就是通州到石景山的距离。
他们的闺女叫向悦,才五六岁。
钟竹是个圆脸,身材很不错,手长腿长的,跳舞十分好看,编了一个侧麻花辫,刚刚从她父亲那边过来,天气也越来越热,她回来的时候心情也不太好,额头上沁出汗珠,把提着的菜篮子放到桌子上。
“你说说现在的人真是捧高踩低,知道我爸降级,我刚刚去他那边,之前的老朋友都没来。”
她性子比较娇气,平时也都是被人捧着,在文工团一般也都是她跳中间位置的。
向燃刚刚把闺女哄睡着,让她去午休。
“都是人之常情,为这个生气不值得。”说着给她倒了一杯凉白开。
钟竹的工作也是随调的,目前到了北京这边的剧团,她接过来水一口气喝完,又看着向燃。
“你姐姐是明天来咱家吗”
她听人说大姑子都很难相处的,他们都结婚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过一面,平日里也都是能躲都躲的。
向燃今年也已经三十左右,这些年也越发沉稳,一看就知道她是在想什么,钟竹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在想什么脸上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姐不难相处,她人很好,而且自从没了我爸妈,都是她一直在照顾我,嫁人也把我带在身边的。”
钟竹比向燃小了四岁,听见这话抿着嘴,“我都知道,你说的你姐对你好,可我就是害怕啊。”
向燃握上她的手,“不用的,她人真的很好。”
钟竹其实还有一些担忧,“向燃,她在乡下生活这么多年,我担心我跟她相处不来,一些习惯啊,你知道的。”
向燃听出来她的意思,收回自己的手,坐在旁边的凳子上,“钟竹,你的意思是,你在嫌弃我姐吗”
钟竹知道他有些生气,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害怕。”
向燃猛地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
“钟竹,即使我姐来,不过也就是吃一顿饭,她也不会跟我们住在一起。”
钟竹抬起胳膊伸拉着他的手,“那她住在哪里”
“我姐夫早就调了过来,前段时间升了师长,自然住在他们家。”
钟竹一向不关心向燃家里的事情,当初结婚的时候也就知道姐夫好像是团长,一时有些震惊,“他怎么升这么快”
向燃知道她的性格,娇气了一些,也不太关注自家的事情,所以他也几乎没提过,但她是个没有什么坏心眼的人。
“我姐夫本来就有军功,而且他是正儿八经的六二级军事大学毕业的大学生,比我厉害多了。”
钟竹低着头,“要不是因为我爸,你现在也往上升了。”
向燃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他自始至终要的都是一家人都好好的。
“没事的,这事情我看的并不重。”
钟竹伸手抱着向燃,她真的很爱他。
第二天一早,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周场就开车带着向阳过去。
向阳也没带什么礼物,把从河山沟带来的水果提了一袋。
向燃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了一些菜。
钟竹从小就在军区大院长大的,对于部队什么级别的坐什么样的车都了解的很清楚,她看到周场跟向阳从车上下来,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向燃走过去。
向阳一看到向燃就忍不住鼻子发酸,拉着向燃的胳膊上下看了一遍,“嗯,果然是为人夫为人父了,是个大男子汉了。”
向燃也是弯下腰抱着她,“姐,我很想你。”在很多次自己撑不下去的日子里都很想她,但每次都告诉自己,他是个大人,不能有事就找姐姐,这些年他也都扛了下来,回家的信里总是报喜不报忧。
周场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就上前一把拉过向燃,自己狠狠的抱了一下,
“好了,跟我抱抱。”
向阳眼泪还没干就又笑了起来,“你干嘛”
周场笑笑,“这也不能一直抱着啊。”
钟竹有些局促的站在一旁,她想象中的周场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还会有络腮胡子,向阳应该是农村妇女的样子,膀大腰圆的,很胖,开口就是满满的地方方言,或者看起来就邋里邋遢的。
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她长的很是娟秀,而且很有气质,周场更不用说,两个人十分的登对。
“姐,姐夫好。”
周场只是点了下头。向阳笑的十分和煦,上前亲切的拉着她的手,“等很久了吧,这边距离的有点远。”
钟竹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没,没等多久。”
向燃这边招呼着让大家都进到里面去坐。
周场在后面提着水果到了他们家里院子里,随手放在桌上。
“这是我昨天从老家来的,我婆婆让带的,都是我们那边的乡亲们自己种的,你们尝尝,夏天也别放太久。”向阳简单介绍了一下。
钟竹看着这水果种类倒是很多的,“姐,乡下也种的水果的吗”
像向阳点头,“是啊,我们大队有自己的水果罐头加工厂,水果也是自己种的,自产自销。”
向悦从外面跑进来,她扎的小辫比较复杂,是钟竹花了心思的,一下子就抱着向燃的腿,然后仰着小脸看着周场跟向阳。
向燃一把把闺女抱进怀里,“这个是你姑姑,这是姑父。”
向悦也不认生,脆生生的开口。
周场是自己没闺女,看到别人的闺女都稀罕,“哎呦,真好,这孩子。”
向阳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从兜里拿出来,放到向悦的面前,“这个是姑姑给我们向悦的见面礼,拿着让你妈妈给过你买好看的衣服穿,好不好”
向悦点点头,小手拿着红包,又伸手递给钟竹,“给妈妈,买新衣服。”
钟竹收了红包还有些不好意思,“姐,我们不要。”
向阳推了过去,“这不是要不要得,是我们应该给孩子的见面礼。”
钟竹这才收下。
夏天的菜也好做,向燃结婚这么多年,本来他也不太会做菜,但慢慢的也学会了,钟竹是学跳舞的,不想进厨房,因为厨房里都是油烟气。
向阳看着弟弟在厨房里忙前忙后,额头上一会热的都是汗,是忍不住的心疼,但又觉得算了,周场站在她旁边,一眼就看的出来她在想什么,握了一下她的手。
钟竹本来是在客厅里收拾桌子,一出来就看到他们站在厨房门口,想着就知道向阳是在心疼她弟弟,捏了捏手指。
向燃做了四个热菜,两个凉菜。
向阳还是第一次吃他做的菜,“真不错。”
向燃笑笑,“对了姐,什么时候把周实也叫来吧。”
周场提到儿子就摇头。
“还是闺女好,我跟你说周实自从上了学,家一次没回来过,我去学校看他,他每次见我都说,让我长话短说,我问他钱够不够花,他都嫌我浪费时间,一头都是扎进实验室。”
他边说边嫌弃,看着旁边的向悦,“来,姑父给夹个大排骨,慢慢啃。”
向悦可喜欢这个姑父了,“谢谢姑父。”
向燃听完就笑了起来,“小时候虽然不爱说话,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不过在咱们家,也就周温跟他说话他不嫌弃烦。”
周场啧啧两声,像是很难过。
“那怎么办呢,儿子就这样,还是闺女比较好。”
向燃看了一眼旁边不说话的钟竹,怕她觉得被冷落,“周实,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姐的儿子,今年十七岁,考到北大了,那小子从小就不爱说话,性子比较倔,就只听周温的。”
钟竹笑着点了两下头,她其实不想让向燃现在跟自己说,不然姐跟姐夫一下子就猜到她对向家的事情漠不关心。
这顿饭吃的对于向燃来说很开心,他终于见到姐姐了,一直到下午五点周场跟向阳才准备走。
向燃跟着一路送到大门口。
“姐,我们以后要经常见面。”
向阳笑笑,“好,你也照顾好钟竹跟向悦,有时间去我们那边去。”
向燃哎了声。
等到晚上都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
钟竹手里拿着扇子给孩子扇风。
“你跟我说说你们家的事情呗,周温又是谁啊”
向燃靠在床上看报纸,听到她这么问,倒是把报纸放下。
“你怎么突然间想问了”
钟竹抿抿嘴,“就是觉得之前我有些刻板印象,你给我讲讲呗。”
向燃倒是挺开心的,念叨了很多。
钟竹听着还觉得很神奇,“那姐夫家很厉害啊,能出这么多的大学生。”
向燃点头,“当然。”
钟竹又突然间起身看旁边的挂历,拿起来床头柜抽屉里的笔,“你看,下个周六日,咱们去姐姐家吧,她来给小悦包了那么大的红包,我这么多年周实都不认识,说不过去,我也包个红包去看看。”
向燃看她突然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你怎么突然间”
钟竹拉着他的胳膊,“向燃,我跟你说,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知道被人看不起是什么滋味,你不知道今个姐跟姐夫走了之后,那个隔壁的宋家还拐弯打听这是谁,本来因为我爸的事情,都不愿意搭理我,我想维护好我们的关系。”
向燃听明白了,知道她的意思,“我们的日子就是过给自己看的,也不必讲那么多的。”
钟竹有些撒娇的噘着嘴,“不行,你听我的吧,而且又不是利用姐姐家,我们本来也跟姐姐家走的近一些,是不是,我是感谢姐姐跟姐夫的。”
向燃也没再硬辩解,“那你多去吧,带着向悦去,我看向悦特别喜欢姐姐跟姐夫。”
钟竹这才高兴起来。
周场倒是看向阳一回来就不太高兴,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到床头柜上。
“你在想钟竹”
向阳略皱了眉头,“是,那孩子不太稳重,总是有些不够大方。”
周场坐下来没说话。
向阳没听到他的回复,看他一眼。
“你怎么不吭声”
周场笑笑,“那是你弟妹,你可以说,我不能说。”
向阳无奈的叹了一声气,“就事论事,但向燃喜欢,我刚刚不应该这么说的,不礼貌。”
周场握着她的手,“关心则乱,你心里最关心的是弟弟,所以才会觉得向燃辛苦,但换个角度来看,或许钟家也觉得向燃千万般不好,配不上钟竹呢。”
向阳闷声嗯了下,“是,所以我道歉,我不应该这么说。”
周场伸手戳戳她的脑袋,“你平时是个拎得清的人,这次是太关心向燃才会这样。”
向阳没再说话,只是这么静静的坐着。
周场也就这么陪着她。
沉默了好大一会,向阳才开口。
“总归我过好我自己的日子就成,不管他们,睡觉吧,不过有件事情跟你说,知道当初趁着年轻再要个闺女了,看到别人的闺女我是真眼馋。”
周场伸手搂紧她的腰,“现在别动这个心思了,你年龄怀孕会很危险,我不要什么闺女我只要你平安。”
向阳这一刻是永远满足的,她当初选的这个男人没错,这一辈子都不会有错。
程其右这边在接连半个月内的所有试探都失败,但他的朋友传过来的信息是,他经常资助的一位贫困孩子的母亲跟他来往很秘切,还特意去拍了照片,他看到照片的时候恨不得把陈健千刀万剐,照片上的人一双眼睛十分像母亲。
他把照片烧掉,然后就托人秘密举报陈健乱搞男女关系,还利用职务之便,违背妇女意愿发生关系。
五月底,陈健终于被抓,程其右趁机添了一把火,给陈丽萍写了一封信,言辞恳切的希望她能主动到公安局把事情说清楚,再没有什么证据比枕边人更有利。
六月中旬,陈健的事情才定下来,判了十五年。
程其右给父母上了香,没办法定陈健以杀人的罪名让他入狱很是可惜。
与此同时,一九七八年的高考也拉开了帷幕。
七七级的学生也已经开始放暑假,不过周温没有,她终于能进到科研室里,与此同时,孙墒也跟着进来。
周温也想看看他的真实能力,不过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是学术造假才能进来,那上辈子呢,他也是吗跟导师交好的原因,也是为了共享导师成功的果实还是为了方便盗窃,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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